第9章 大捷

大捷

戈寒軍退到五十裏外的長度關,于泉拓黑着臉坐在軍帳內,金鐘烈心有餘悸,現在這個邊城還屬于他們,但他們不敢住在城中。

金鐘烈滿臉貪婪,“一直聽聞宣國地大物博,不想竟也如此兵強馬壯。”要多少銀錢,才能養出如此雄兵。

于泉拓壓根兒不想搭理他,要不是這群廢物先逃,他怎會敗退至此,與寒達合作,實在失策。

于泉拓忍了忍脾氣,道:“地大物博,需重兵來守。”不然別人打上門,也得拱手相讓,但這話,他沒說出口。

“也是。”金鐘烈想了想,反正打不過,他不如投降,回去繼續與之通商。

如此,他問于泉拓,“我要投降了,于泉将軍呢?你怎麽看?”

于泉拓要氣死了,他怎麽看?用眼睛看。此次出征,他只帶了八萬兵,加上寒達的七萬,不過十五而已,如今自己折損一萬多,寒達再撤軍,他還打什麽打,宣國大軍源源不斷,再打下去,只有全軍覆沒。

這時,有人來報,“将軍,石浩黑将軍回來了,說要見您。”

于泉拓一怔,這人怎還活着,“放他進來。”

金鐘烈也站了起來,反正要投降,他也不想在此浪費時間,回去給老總領寫信去。

石浩黑走了進來,瘦得脫像,想想也是,幾個月了。

金鐘烈對他點了點頭,帶着人出去了。

石浩黑走到于泉拓面前,先深鞠一躬,又跪了下去,“将軍,屬下來遲,還請将軍責罰。”

于泉拓居高臨下,“是該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石浩黑此時也是有口難言,這軍中規矩,對別人他樂見其成,對自己,那便是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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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泉拓也沒說什麽時候罰,只叫他起來,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張口便問:“你怎麽還活着?”

石浩黑将事一一道來:“那日雪山遭遇伏擊,我從山上滾下來便受了重傷,藏身在林子裏等宣軍散去,不想竟迷了路,再找到路時,宣軍已經将那處看守起來了。”

于泉拓靜靜的聽着,分析他想要的東西,石浩黑見他不說話,繼續道:“我重傷不便,在林子裏靠着犧牲兵士的幹糧,存活至今。”

“我原想怕是出不來了,不想前幾日那些宣國士兵退了大半,我想應該是開戰了,就想辦法逃了出來。”

聽完,于泉拓問:“你是說,宣國在長風谷和長度山設了崗哨?”

石浩黑趕緊點頭:“是。”

于泉拓看着虛弱的石浩黑,沒再說什麽,揮了揮手,“去領罰吧。”

石浩黑站起來,遲疑出聲,“将軍,方才我在帳外,聽金将軍說他要投降,我們”說到此處,他看了看于泉拓的臉色,見沒什麽變化,才小心翼翼的問:“我們,也要降嗎?”

于泉拓這才正眼看他,眸中透着陰寒,像條毒蛇,“怎麽,石浩将軍,也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1]”

石浩黑當即低頭:“屬下不敢。”

“行了,下去吧。”吃了敗仗,于泉拓心裏也不舒坦,當初入關,他便一路破軍,直搗長松渡,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正式對陣,他的這點兵力,簡直不堪一擊,來時有多快,退時就有多快,要戰,還得從長計議。

此時,他的親信來報:“将軍,寒達的人,送信出去了。”

于泉拓示意親信退下,自己則在想,“看來,不退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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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營地,賀承英抱着木馬走進營帳,衆将領目光灼灼,李勤迫不及待的問賀承英:“賀指揮,你這是何物?竟如此巧奇。”

昨日陣前,他們親眼見到賀承英等人如何威風殺敵,就這兩塊不足六尺的板子,配上一根木杖,橫掃豎擊,動作靈活,竟使敵人近不得身。

賀承英也不繞彎兒,直言道:“此物稱作木馬,是長度山脈裏獵戶冬日追獵的輔具,使用時雙腳置于板上,再系好足繩,激而發之,便可滑行。”

李勤啧啧稱奇,忽而扼腕曰:“我來此地兩載,竟未發現此物,實在可惜。”不然早早習得,這次更能大勝。

李勤是兩年前調任至長度州的節度使,統領州城兵馬,此一次回上都述職,不想竟被戈寒大軍攻了進來,現在,他是戴罪之身。

鄭常嵘拿着木馬,和其他将領在一邊探讨。

“此物倒與我們的草編木鞋有些許相似,就是不如那鞋靈活。”草編木鞋是上都那群貴人冬日玩樂的器具,早已改良用于戰場,可惜戈寒人也學了去,不然此次一戰,定能滅了那些倭匪。

蕭池儒也覺得新奇,拿在手中比劃了一下,“長了些,須得借助木杖,行動大受阻礙。”

這木馬雖可攻守,但限制還是多了些,至少須得一只手去輔助滑行,然戰場瞬息萬變,有時也就只缺這一只手。

鄭常嵘惋惜,“要是只靠雙腳滑行,便更好了。”

此時一位将軍道:“我家鄉有種鞋子叫做木屐,前低後高,多用于雨天防滑,不知這木馬,是否也能做成前低後高樣式,借助這一斜度滑行?”

衆人又是一片議論:

“可行吧,我本家也在南方,那木屐确實防滑。”

“但這木馬,要的就是一個滑字。”

“這可如何是好。”

談論半天也未有個結果,一旁安靜聽着的蕭青琅忽而道:“不若把這木馬做短一些,就照木屐的前低後高式,把那兩塊防滑的木板做成實心圓弧狀,是否可行?”後一句他問的是賀承英。

衆将領一想覺得可行,紛紛停止讨論,看向賀承英,這是他發現的,當由他去施行。

一時間,賀承英感受到了壓迫,偏偏蕭池儒還在這時出聲:“承英,你看怎麽樣?”此時,賀承英只覺得是重壓了。

他硬着頭皮答:“可以一試。”大不了他多試幾次,總能做出來。

衆人散去,賀承英才走出大帳,他從明天開始,可能就是木工了。

賀承英在忙于木馬改良的時候,宣軍又與戈寒交了幾次手,但未再出大陣仗,你來我往,倒是有輸有贏,長度關城,也拿了回來,現在打的,全是城池攻防之戰。

春日到來的時候,寒達遞上了降帖。

軍帳內,一群人看着降書,鄭常嵘破口大罵:“寒達這群出息玩意兒,打不過就跑,他娘的!氣煞我也。”

一旁的李勤說:“人家已經降了。”李勤覺得,退出疆域即可,他不去侵犯別人,但若有人膽敢犯界,他必當遠而誅之。

鄭常嵘還是很氣,“我就該早點把他們全都斬了。”

蕭池儒道:“降了也罷,再戰下去,受苦的,依然是黎明百姓。”

鄭常嵘閉嘴了。

等一圈将領看完降書,蕭池儒才收了回來,“寒達投降,西戈大勢已去,我這就上報,等待上都定奪。”

鄭常嵘忽然站起來,“西戈還未退,不若我此刻帶兵出戰,殺他個屁滾尿流。”

蕭池儒無奈:“常嵘,坐下,此時戈寒二部應是內讧之時,你就耐心等着,他們定然會降。”

“西戈狼子野心,放他們走不亞于放虎歸山,不定何時,便又卷土重來了。”

“是啊将軍,西戈大勢已去,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将軍,戰吧将軍!”

“還請将軍立刻下令,我等帶軍殺他個片甲不留。”

一時間軍帳內全是請戰的,蕭池儒何嘗不想去戰,但捷報送去,只來一封八字信函:大國風範,點到為止。他便明了,天家不想趕盡殺絕,只需顯立天威。

蕭池儒正欲開口,帳外來報:“報,将軍,西戈主将于泉拓紮兵長度關外,說要見您。”

蕭池儒心道“來了。”大手一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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