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受傷

受傷

主城外還在鏖戰,西戈五萬大軍分左中右三路而來,蕭池儒奮勇當先,領五千鐵騎沖殺出去,直擊西戈左翼萬人隊,周蒼宴、程希天等主将不遑多讓,各自率領隊伍居上,西戈與宣軍都是身經百戰之士,誰都不易取勝。

兩軍相交,必有傷亡,沙場征戰,既不能退,便只有盡力保全本身,或許還能掙個功勳,十數萬人的亂戰,一時間不知誰殺了誰。

厮喊聲中,蕭池儒彎月戟一揮,馬上馬下,西戈軍傾倒一片,大宣鐵騎氣勢洶洶,早在見到蕭池儒時便按捺不住的于泉拓此刻更是急如星火,策馬就往蕭池儒靠去,一路砍殺無數,将靠近時,發現本應處在後方的父親于泉川也上來了,父子二人對視一眼,加快馬速前去,于泉拓率先舉刀朝蕭池儒攻去。

蕭池儒見狀連忙格擋,不想卻慢一步,被後來的于泉川使長矛擊中手臂,頓時鮮血直流,蕭池儒大臂一揮,彎月戟拍中于泉拓馬腹,于泉拓被馬帶至後方,擋了于泉川的來路,蕭池儒同時腳下一緊,戰馬吃力上前,調轉頭來,看到的便是并立的于泉拓父子。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蕭池儒眼含殺氣,今日便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三人并未說話,只朝對方攻去,于泉父子繞彎而行,想要夾擊蕭池儒。蕭池儒策馬繞邊,勢要獨當一面。

你攻我防,你擊我躲,順手砍下身旁敵首,在偌大的厮殺圈裏,竟打得有來有往。

但以少敵多,終是難勝,漸漸的,蕭池儒有些吃力,反應速度也慢了下來,恰在此時,于泉川使長矛朝蕭池儒的戰馬刺去,于泉拓的打刀也到了蕭池儒上首,閃躲不及,蕭池儒當機立斷,滾身下馬,一時間優勢大減。

周圍的西戈士兵也圍了上來,蕭池儒撿起地上斷矛,一手持戟,一手持矛,雙雙揮舞,刺殺不少試圖靠近的西戈士兵。

于泉川勒馬靠近,手上長矛連連朝蕭池儒刺去,蕭池儒扔了斷矛,抽出腰間佩刀,快速格擋,鐵器碰擊聲裏,火花四射,于泉拓使用打刀,須得近身搏鬥,策馬在蕭池儒身旁來回踱步,意圖伺機而攻。

蕭池儒背靠全副武裝的戰馬,一邊躲避于泉川的攻擊,一邊找機會上馬,然而攻擊緊湊,根本無機可乘,此時于泉拓也有些體力不支,但仍在蓄力,勢要一擊,于泉拓也揮手奪過一名士兵手裏的矛,雙雙朝蕭池儒攻去,蕭池儒身子一伏,從自己戰馬的肚子底下鑽了過去,兩柄長矛刺在馬肚子上,力道之大,戰馬嘶鳴着往左移了兩步。

此時蕭池儒正在對付後面的西戈士兵,于泉拓二人也一左一右的繞了過來,數柄長矛朝蕭池儒刺去,蕭池儒擋住一些,又揮刀斬斷一些,于泉川速度極快,一矛刺在蕭池儒的小腿上。

蕭池儒吃痛,腳下一彎,順勢又從馬腹之下滾了過去,半跪在地抵擋來自前方的攻擊,于泉拓勒馬,馬蹄高高揚起,将要落在蕭池儒身上之時,三簇箭羽破空而來,随即是數不盡的利箭,西戈士兵紛紛倒地,于泉拓躲擋之間,馬蹄錯位,落到一旁。

衆人打眼望去,只見坡頭一排人馬,正在挽弓搭箭,坡下,馬蹄疾響,蕭青琅正帶人從坡上攻來,一路劈砍挑刺,迅速開出一條道來,片刻便已接近中心,宣軍大振,當即更為勇猛,砍倒一片,蕭池儒雖來不及上馬,但也緩了口氣,片刻自保,自是不成難題。

蕭青琅并未戀戰,一心只朝蕭池儒處趕,于泉二人還想來擊,卻被箭羽擾住,只能自顧己身。

還有幾步之遙時,蕭青琅脫離戰馬,飛身而起,踩着西戈士兵肩頭上了蕭池儒的馬,坐定,鐵槊一揮,掃蕩一片敵軍,于泉川父子也被箭羽逼退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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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琅喝一聲“将軍,上馬。”

蕭池儒一抓馬鞍,上了馬背,哈哈大笑曰:“來得正好!”

蕭青琅一吹口哨,他的戰馬躍過阻礙,也來到了他的身旁,蕭青琅當即便換了馬匹,打馬朝于泉拓二人追去,此時亂箭早已停止,坡上的人也加入了戰陣之中。

于泉拓迎上蕭青琅,片刻間便打了幾個回合,宣軍越打越多,城內也來了增援,于泉川眼見勢頭不對,邊抵擋來自大宣士兵的攻擊,邊從懷中掏出哨號,直接吹響。

蕭青琅剛擊退于泉拓,聽聞哨音,反手就給于泉川一擊,正中對方側腰,于泉川吃痛,正要反擊,後方的號角也随之響起,只見他打馬便跑,毫不耽擱。西戈士兵也防擊着退去,一剎間,就已退出幾丈之遠,大宣士兵還要追擊,城牆上的金鳴也響了,當即止步,收兵回城。

黃昏時分,大軍越過門洞,滿城歡呼,是勝利者的喜悅,亦是生還者的僥幸,因為這意味着,他們的命,暫時保住了。

仗要打,城要守,回到營中,蕭池儒立即做了安排,蕭青琅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旁,眼裏隐隐藏着擔憂,今日蕭池儒受了傷,雖不重,但不盡早處理,也會拖成惡疾。

等帳中主将全部退去,蕭池儒跌坐在榻上,蕭青琅連忙上前,“阿爹。”

蕭池儒擺擺手,喘了口氣道:“莫慌,無事。”

今日馬下滾了幾遭,除去于泉川刺的那兩下,他左手手臂上還被砍了兩刀,現下有點眩暈。

伺候自家老爹卸下戰甲,換了身布衣,蕭青琅從塌下的箱子裏拿出傷藥和紗布,着手給蕭池儒處理,這一戰,傷兵太多,營中軍醫,根本不夠用。

蕭青琅先給蕭池儒服下補血丹,才開始處理蕭池儒小腿上的傷口,好在不深,上藥包紮一下便好,麻煩的是手臂上那三道,皮開肉綻,多少得縫上兩針,倒來藥酒擦洗雙手,又給蕭池儒的傷口清理了一下,蕭青琅才小心翼翼的從盒子裏取出銀制的針和桑皮線,麻沸散被他放在一旁,行軍打仗,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遑論蕭池儒作為主帥,更要慎之又慎。

蕭青琅穿好針線,輕聲道:“阿爹,忍忍。”

蕭池儒咬牙,“趕緊的。”

蕭青琅第一針下去的時候,蕭池儒忍不住“嘶”了一聲,後又搖頭感慨,“老了老了,怕是要不中用了,想當年老子年輕的時候,那可是以一敵百,也不曾敗下陣來,怎會讓區區賊子傷了去!”

蕭青琅笑了笑,并未搭話,自家老父親的豐功偉績,他從小聽到大,倒背如流。

“好了。”快速縫合完傷口,又敷了藥包紮起來,蕭青琅邊收拾東西,邊叮囑自家老爹:“此一戰,西戈元氣有所傷,近兩日應當不敢來犯,你自己注意着點兒,別又磕着碰着。”

蕭池儒挽起袖子,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婆婆媽媽,唠唠叨叨。”

蕭青琅無奈搖頭,把箱子又放回了塌下。

這邊剛處理完,外面秋書就在喚人,“主子,重陽……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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