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恐怖谷理論

第19章恐怖谷理論

從漫展回來,身上的cos服還沒有換下來,腳腕上的小鈴随着步伐的邁動“鈴鈴”作響。天空已經泛了黑,走進一片夜色中,白珂忍不住嘟囔:“怎麽今天黑的這麽快啊?”

透明的櫥窗面前,一個身材高挑的COSER站在那裏,一頭銀發帶着金屬質感,在風下微微擺動。黑色的翅膀從肩胛骨的位置長出,不知道用了什麽道具,栩栩如生,倒像是真實的鑲嵌在身體上一樣。镂空的後背,黑色絲帶交叉,用之以黑色的翅膀襯托,凸顯出玲珑的曲線。

她|他就那樣站在那裏,額頭抵在玻璃櫥窗上,一動不動的看着櫥窗內的東西。

這麽優秀的COSER,怎麽在漫展沒有看到?心裏喜歡的角色被人展示出來,白珂幾乎克制不住心裏的激動,手裏的本子握的緊緊的。

現在還有人記得她嗎?真是太好了。

白珂向前邁出一步,準備走出自閉。

一直看向櫥窗的COSER緩緩回頭,紅色的眸子好像黑暗裏的一簇火苗。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白珂沒有聽清對方說的什麽,正要搭話,COSER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薔薇輕輕地放在櫥窗旁邊。

這簡直是水銀燈本燈了。說是紙片人活過來她都信。

有時候也會想念以前的漫展,服飾并沒有今天的精致,甚至在配色和材質上都帶着一絲絲質樸的土氣,但所有人都懷着一腔熱血,努力扮演者自己的角色。拼着被父母不理解,也要穿着“奇裝異服”在漫展走一朝。

漫展裏每年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讓人眼花缭亂,老番裏曾經炙手可熱的人物如今也大多随着上一代COSER被慢慢遺忘了。看來她老了。

仔細想想,有這種想法倒是也挺中二的。

笑着搖搖頭,正要把手機拿出來詢問COSER能不能和一張影,對面的水銀燈翅膀一張,猛地沖向天空,留下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舉着手機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嘴巴也笑的僵硬了。難道中二病發作,自動産生了幻覺?還是她太困了産生了幻覺?

一片黑色的羽毛落下,像是有意一般落到她拿手機的指背上。羽毛滑過手背有一些癢,她另一只手條件反射的在手背上一拍。這一拍不僅沒有拍住羽毛,反而帶起一陣細碎的風,卷起羽毛飛向幾尺遠的地方。

彎腰撿起地上的羽毛,花癡的笑出了聲。難道是動漫之神被自己感化了,把水銀燈從二次元叫出來和自己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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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剛在大腦裏出現,搖了搖腦袋白珂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甚至還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

但手心裏羽毛的觸感太過真實,好歹也是看過不少漫畫、動漫,經歷過大風大浪(劃掉)的人,她兩三步跑向櫥窗,趴在玻璃上往裏看去。

櫥窗裏擺放着一個精巧的bjd娃娃。睫毛纖長,穿着精美的洛麗塔。娃娃旁邊,一個木盒擺放在那裏,上面放着小巧的茶具。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随便撥了一下因為大幅度活動而弄亂的假發,眼前的娃娃好像動了一下。

?幾乎是着了魔,白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娃娃的臉。不知不覺,臉頰緊緊地貼在玻璃上,壓出一道白色的痕跡。

娃娃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在白珂的注視下,眼珠輕輕地轉動了一下,最終将目光鎖定在了她手裏拿着的羽毛上。

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雙腿也止不住打顫。這娃娃實在太精致了,簡直就像是活人一樣,啊不,她能動!能動!這才是重點啊喂。

腦海裏瞬間浮現出恐怖谷理論:當機器人或人偶和人的舉止神情太過相似的時候,人對它的好感度就會直線下降。因此很有的人看到精美的娃娃放在那裏,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救救我!”娃娃的嘴巴一動,脖子也“咯吱咯吱”的轉動起來。

天了個嚕,果然不是誰都能随随便便當主角的,這種情景出現在眼前太恐怖了好嗎?她的中二病一下子就被治好了呢。

心裏默念幾遍“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将內心的恐懼感強行驅除,準備再念一段大悲咒來給自己靜靜心,發現自己不會念!阿巴!

“我是人。”随着娃娃脖子的扭動,一個小紙條從娃娃的帽子上掉了下來。白珂死死的盯住這張紙條,審視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娃娃。

我該怎麽救呢?這娃娃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一連串的疑問從眼前瞟過,看到娃娃祈求的眼神,她心一橫,準備踹開玻璃櫥窗,把娃娃放出來。

這樣貿然損害別人的玻璃,算是故意損毀別人的財務吧?希望警察叔叔能看在她救出一個人的份上,給她算緊急避險.....亂七八糟的把自己鐵窗淚的生涯考慮了一遍,邁着沉重的步子,她大喝一聲,抱着頭使勁兒一踹。

料想中玻璃飛濺的場景沒有出現,白珂捂着自己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尴尬了,這玩兒不愧是中國制造,說是鋼化玻璃她都信。這也太結實了吧?電影誤人!

櫥窗裏的娃娃露出急切的面容,眼巴巴的看着她。被這樣的小東西盯住,她只能重新站起來,對着剛才踹的地方再接再厲。

在“DuangDuang”的撞擊聲中,娃娃活動的幅度也開始變大,臉上僵硬的表情也變得聲動起來,倒更像是一個人類了。

氣喘籲籲的扶着櫥窗喘了口氣,櫥窗內的娃娃猛地顫抖起來。“快跑!”艱難的讀出這兩個字,背後一陣風刮過。

後退一步,猛地跌入一個柔軟的懷抱。她擡起頭,對上一張美麗的面孔。對方赤紅的眼眸眯起來,嘴巴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你願意當我的真紅嗎?”

第二天,正常上課。許淮一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發脹的眼睛,滿身疲憊。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一直壓着自己。

夢裏,她在原始森林穿梭,正在拿着彈弓追一只兔子,突然被一顆石頭絆倒,打了個滾兒,就不小心滾到了食人花的領地。

被食人花吞到口中的感覺實在太過真實,她覺得自己無法呼吸,渾身動彈不得。突然有一根藤蔓把自己吊了出來,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握住這根藤蔓想要說聲謝謝,手腳就被纏了起來。

藤蔓把自己捆了個五花大綁,拖到自己本體身旁————一顆樹。然後原本就離奇的夢就朝着更加稀奇古怪的方向一發不可收拾。

被捆着挂在樹上,餓了有東西吃,渴了有花蜜喝,無聊了,之前那只兔子也被五花大綁的送到了自己周圍。得了,這下你追我趕的狩獵戲碼,變成了難兄難弟生存模式。

小兔子紅着眼睛,可憐兮兮的埋怨道:“都怪你,你不抓我,我怎麽會被連累也被捆到樹上了?”

她安慰小兔子:“你看這不挺好的嗎?餓了有東西吃,渴了有水喝,就是被捆得的太緊了有些上不來氣。”

然後,她就醒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整了整自己蓬亂的頭發,伸了個懶腰。手腕處一圈紅色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圈隐隐泛紫的印子好像是被人用手掐過。伸出另一只手,同樣的痕跡出現在眼前。她頓時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稍微撩起來一點衣服朝裏看去。

“怎麽了?”冰冷的聲線透漏出一絲疲憊,君艾安慢慢坐起來,看着她的動作。

一下子松開自己的衣服,局促的把不太文雅的衣服整了整,許淮一露出一下微笑:“早,不好意思吵醒了你。”

瞥到她手腕的痕跡,君艾安移開眼睛:“你昨晚有離魂的傾向,我将你的魂魄鎖住,因此留下了痕跡,莫要胡思亂想。”

“原來如此。”許淮一松了口氣,雖然對君艾安的胡思亂想有一絲疑問,但不是因為睡相太差被對方忍無可忍暴揍了一頓,簡直太謝天謝地了。

“我為什麽會有魂魄離體傾向?”将注意力迅速轉移到這裏,她揉了揉有些疼的手腕,翻身下床。

“大概是因為上次被小鬼沖撞,又受了聚陰陣的影響,才會魂魄不穩。你畢竟是□□凡胎,直接接觸鬼王這樣的級別,多少會有一些幹擾。你不用擔心其他人,只有你和小俊與那小鬼有直接接觸,但小俊是純陽之體,不會受此幹擾。”君艾安目光沉沉,臉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看起來格外醒目。

被猜中心事,又看到對方臉上的痕跡,她局促的站在那裏,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是你昨晚幫我的時候,我弄的嗎?”

君艾安撫到臉上,眉頭皺了一下。小紙人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哼哼唧唧的爬到君艾安的頭頂,扒拉下來,低頭在那紅痕上吹了吹氣。

許淮一更加坐立不安。她試探的問道:“普通人的藥你可以用嗎?”小紙人連忙點頭,被君艾安從身上拿下來,放到被子上。

總感覺,這個小紙人和君艾安是一體的樣子。低頭笑了笑,許淮一轉身離開。

小紙人對着她離開的方向揮了揮,轉身,看到君艾安輕輕地拂過自己的臉頰,目光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天要照常上學,叮囑了君艾安在家裏的注意事項,她抓起帆布包,咬着哥哥離開前準備好的包子匆匆出門。

整個上午,都不見白珂的身影。盯着手機APP裏的指示,不安漫了上來。走到學校門口,一條白色的橫幅挂在那裏,上面用紅色的筆寫着控訴的話語。

一個女人手裏抱着一幅黑白照片,木然的站在那裏。一個情緒激動地中年男人,幾次想揮拳上去打工作人員,被保安攔了一下。

這照片裏的人何止是熟悉?分明是前一段時間才見過的那個男生,當初他們報了警,将人留在了那裏。和鬼做交易,自食惡果,反噬丢掉性命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可真的看得到這樣的一幕,心裏的也不免有些複雜。

謀害許淮唯,攝取女生的魂魄,如果上次沒有阻止的了他,那現在抱着黑白相片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手機鈴聲響起,魏語晖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簡明的被告知了男生死亡的話,許淮一表示自己知道了。得知對方的死亡有些蹊跷,她心裏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禁聯想到了趙家的媳婦。

不會這麽巧吧?答應了和魏語晖到時候一起去警察局看一看,她再次看了一眼黑白的條幅,以及神色哀傷的夫婦二人,嘆了口氣。這種邪門歪道,就像du品一樣,入則踏入深淵,家破人亡。,男生如是,趙家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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