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抓痕

第36章抓痕

失蹤了?許淮一下意識地想要摸摸木牌,木牌粗糙的邊緣帶給她一些安全感。與此同時,一支柔軟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她回神,松開木牌,果斷的回握那只手。

郝英察覺到許淮一的異樣,想要張口想要問什麽,卻立刻白天被站起來的張家小姑娘吸引了注意力。

“我敬您一杯。”綁着馬尾的女生放低酒杯,一雙杏泛着水光,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春爛漫。

“未成年不許喝酒。”郝英舉杯碰了一下。

張家的小姑娘俏皮的笑了笑,說道:“雪碧而已,英姐。而且,我還有一個月就18了。”

許淮一擡頭,看到小姑娘朝她友好的眨了下眼睛,生出對方在為她解圍的念頭。

一轉眼,小姑娘來到了她身旁,倒了兩杯雪碧,遞給許淮一一杯:“許淮一對吧,魏學姐給我提過你。哎呀,真不好意思,居然忘了介紹我自己,我叫張艾。”

“學姐?”許淮一狐疑的念叨,看到魏語晖幹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在張家,發現我們中學一樣,多聊了幾句。”

先生肯把東西給張家保管,加上這小姑娘确實讨喜,許淮一對張艾感官很好。

臨別,得直郝英送了東西,張艾解下手腕的小鈴铛,以緣分為由塞給許淮一幾人幾個小東西當做禮物。

許淮一低頭,發現張艾給自己的是個小鈴铛,看起來有些年頭,花紋被磨的有些模糊,但依舊銀亮亮的,光澤感十足。

有了她帶頭,柳家雙子和郝英也以交友緣分為由送上幾個小禮品。

魏語晖朝小姑娘溫潤一笑,朝她走去,兩人并肩在角落裏說了些什麽,小姑娘咯咯直笑,看的許淮一一愣一愣的。

手裏被遞了幾顆小石子,她明白了君艾安的意思,将小石子當做禮物回贈給幾人,幾人便算是正式認識了。

郝英接過小石子,神色驚訝,看向許淮一的目光更多了幾分重視。只當她是哪個隐士高人的弟子,剛如他們這個圈子,還沒有出頭,假以時日,必定大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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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猴有些眷戀的看了一眼君艾安,不情不願的跳上郝英的肩膀,變成一只普通的小猴子。

這倒怪了,郝英雖然驚訝,但還是禮貌告別,帶着郝家的寶貝離開。

“你給他們的是什麽?”回去路上,許淮一好奇的發問。

君艾安随手拿起一個小皮筋,當着她的面将靈力注入皮筋。在許淮一眼中,這個小皮筋變得銀燦燦的一團,很快又暗淡下去。

想到君艾安之前說的,她一直奉若珍寶的木牌中,也是君艾安的一段靈力,頓時了然了。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這确實是個寶貝。

“這鈴铛可以追尋邪祟的蹤跡,你雖然有自己獨特的能力,但這小東西也可以以防不備之需。”君艾安點了點許淮一手心的鈴铛,許淮一手心一重,有一種對方直接點在她手心的感覺,不自然的縮了縮掌心。

既然君艾安都發話了,那必然是個好東西。許淮一将鈴铛小心的收好,準備之後找個繩子把鈴铛挂在手腕上,也怪好看的。

他們也不再停留,等到回去了,天已經黑透,和魏語晖告別,三人來到家裏休息。

第二天,許淮一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睡眼惺忪的拿起電話,看到小紙人從枕頭的縫隙鑽出,哄着拍拍它的頭,“噓”了一聲,拿起電話走出卧室。

君艾安睜開眼睛,看向飄在半空中的小紙人。小紙人冷眼看去,和她之前的神态一模一樣。

客廳內,許淮一聽着電話那頭的女人惶恐的聲音,才想起來之前在山上女人就打來過電話,但是信號不好沒有接到,接過就忘記了。

電話那頭的女人情緒明顯不對頭,有哭過的沙啞感覺。手腕那個陰司留下的特殊的“痣”,此刻有些灼熱,許淮一等女人說完,找了張紙圈圈畫畫。

水晶項鏈啊?她打了個哈欠,看着自己寫下的女人話語中的重點,拿鼻尖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像水晶項鏈這樣的小東西,曾經是小時候學校門口攤位上的常客。兩個女生買兩條一樣的,就此就成了好朋友的象征。

再高端一點的,擺在精品店裏,挂在模特頭的脖子上,看的女生心馳神往。送給喜歡的人,好朋友,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許淮一拿起手機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現在還有什麽血項鏈,把自己的血灌到小小的玻璃瓶或水晶空心墜子裏,說是指尖血可以辟邪擋災,尤其适合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小小的疑惑,皺緊眉頭再次确認了一下信息。帶這玩意兒在身上,還真是招邪又“衛生”呢,一不小心還會被下降頭。送這東西給喜歡的人,是愛到想送走他嗎?

許淮一挑了挑眉毛,給對方發信息,準備約對方見一面。

天完全亮了起來,許淮一将蛋翻了個面,看到許淮唯驚訝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打了個招呼:“早。”

哈欠連着這句“早”透漏出一股子的慵懶味兒,騰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就聽到許淮唯哭笑不得的嘆氣聲。

“是那邊的事?”許淮唯輕聲問道,順便幫忙将煎蛋盛到盤子裏端到餐桌上。

紫薯粥冒着熱氣,擠了兩滴檸檬,呈現出格外漂亮的紫色。許淮一點點頭,把粥出鍋,再點上兩根香拿到餐桌上。這便是例行的一頓早飯了。

“是上次爸的新女友?”許淮唯問道。

“嗯。”許淮一應了一聲,頓了一下補充到道:“放心,不會再沖動了。”她指的是上次灌酒的事情。

許淮唯點點頭,他的不參與,反而會讓許淮一更理性。兄妹倆默契的別開話題,他叮囑道要勞逸結合,不要影響到學習。許淮一滿口答應,這件事才翻了過去。

咖啡店,許淮一見到了瑟瑟發抖的女人。

沒有了拿腔拿調的聲音,白淨的瓜子臉上有幾道醒目的抓痕,看起來楚楚可憐。

女人很急,時間世界定在了早課之前,現在離三四節的高數還有兩個小時。而現在這裏,是因為學校附近的飲品店也只有這一家這麽早開門。

小紙人不知什麽時候又轉到了衣服兜裏。許淮一模向兜裏的時候,被小紙人的小手拉了一下,癢癢的。

“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最近家裏發生了很多怪事,我能看到一些東西,但他們都說是我眼花了。”說這話的時候,女人陷入了回憶,臉上帶了點痛苦的神色。

許淮一幫她把奶倒到咖啡裏推了過去,安撫道:“慢點說,不用怕。”

女人驚訝的看了過來,但還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深呼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找了大師,那個大師在我家施法,保證沒有問題了。我還是害怕,就拉着朋友到我家陪我,但是半夜,我就被疼痛驚醒,就發現自己臉上多了幾道抓痕。”

女人說道時候,許淮一全程安靜的聽着。清列的目光平靜而認真,被這雙眼睛吸引,女人不知不覺的平息下來。

“你的朋友怎麽樣?”許淮一問道。

“她睡覺的時候一直毫無知覺,但是我們在腳踝發現了一塊烏青,像是那種被繩子綁起來的勒痕。”

“勒痕?”許淮一奇怪道。

女人尴尬的咳嗽一聲,簡單解釋幾句,許淮一平靜的臉上帶了一點紅,偏過頭,十分後悔自己多問的這一句。

許淮一肚子上的軟肉突然被人戳了一下,知道是小紙人在搗亂,她安撫的隔着衣兜的布料摸了摸小紙人,重新轉過去頭,板着臉,将項鏈要了過來。

項鏈呈現出透明的黃色,透光性不錯,應該不會放血或者頭發這樣的東西。

項鏈的背面,刻着一個Y和H好像是人的名字。

女人解釋道:“字母是名字的縮寫,我朋友的名字是楊璐鹿,而我是何瓊。這是高三那年,她送給我的。”

“何瓊啊。”許淮一喃喃自語。她輕聲念着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睫毛輕垂,聲音婉轉的在舌尖打轉,冷冽消褪,帶了一點溫柔的味道。

女人也是在這時候發現,許淮一和許淮唯這對兄妹真的很像。只是不同的氣質,淡化了這種外貌的相似,讓人很難聯想到,他們擁有同樣的父母。

而如今許淮一的溫和,恐怕也是因為她的父親并不在身邊。也就是說,之前許淮一的敵意并不是來源于自己,而是來源于她的父親。

許淮一奇怪道看着突然跑神的何瓊。這時候跑神,精神狀态應該已經很不錯了,這很有利于接下來的交談。

“你有沒有感覺,你的描述和電影中的一些橋段很像。像到讓人懷疑這是模仿,或者說是一種人為現象?對此,你有沒有懷疑過。”許淮一問道。

何瓊沉思片刻,點了點頭:“我想過這是一場惡作劇,但我找不到理由,也想不到究竟是誰。”

“陪你一起睡的朋友,和送你水晶項鏈的是一個人嗎?”許淮一提點道。

“不可能,絕對和她沒有關系。”何瓊本能的否定,冷靜下來回答道:“抱歉,我是說,不是一個人。送我項鏈的是我高中時一個很好的,嗯,很好的朋友,而那天我喊來陪我的,是我的同事。”

許淮一點了點頭:“冒犯了。”她起身向前彎身,女人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但很快定在原處。

許淮一伸出手,調整女人的臉,對着那道傷口仔細端詳。她湊上去,隔了一寸距離輕輕嗅了嗅。突然聽隔壁桌子一聲小小的抽氣聲,轉頭便對上一個試圖偷偷摸索出手機的女生。

“.......”許淮一坐回原位,看到何瓊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自己的頭發和衣領,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女人?”

何瓊擺弄頭發的動作停下,愣愣的看向許淮一。許淮一的眼睛已久清列冷靜,映出了她有些僵硬的樣子。

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女人用僅有兩人可以聽得到的聲音回道:“是的,我是個雙性戀。送我項鏈的朋友,就是我的初戀。”

許淮一并不意外,想了想說道:“放心,我不會給我爸說的。”

“謝謝。”女人放松了一點,将杯子裏的咖啡喝淨。

“今天晚上,”許淮一想了想,改口:“今天下午吧,我回到你住處去看一看,平常多曬曬太陽,這個先給你。”

女人接過,看到了一張寫着狂草的鬼畫符。

許淮一睫毛顫了顫,板起臉說道:“這張符你帶在身上,關鍵時刻,可以幫你一把。千萬要随身帶着。”這張符是魏語晖寫的,雖然不太美觀,但效果也算不錯。

看着女人把符收好,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點了點頭:“我得離開了,再見。”

女人張了張口,看向許淮一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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