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懸案

第42章懸案

空曠的教堂裏,光束打在女人的側臉上,看起來虔誠又寧靜。一段零散的畫面閃過,她突然沒由來的心神不寧。

同伴向她投來疑惑的眼神,問道:“怎麽了璐鹿?”

“叮當叮當”,教堂的鐘聲響起,在紅色的屋頂上,一群白鴿聞聲而起,蒲扇的翅膀發出“簌簌”的聲響。

羽毛落下,在半空中打了個旋,頃刻間,被風吹散,再也不見。

楊璐鹿站起來,撫平衣服的褶皺,神情茫然的好像一個孩子:“如果你的伴侶,注定沒有辦法在一起,你會怎麽辦?”

同伴反問道:“你呢?”

“她若安好,我願微笑着把她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中,擦幹她的眼淚,祝願她可以獲得我所不能帶給她的幸福。

我願意告訴她,沒關系,我願意放手。下輩子,希望我們是正确的。”楊璐鹿彎起嘴巴,陽光下,她的眉毛淡淡的,一雙不再不谙世事的眼睛重蓄少女的光亮。

同伴撇撇嘴吧,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又在想她了?哼,什麽沒關系,如果是我,我會在她面前放分手快樂,砸了她的婚禮,呸,渣女一個!”

“你不懂。”楊璐鹿搖頭,看着神色憤慨的夥伴。

同伴火大:“你懂,你最懂了!愛她,就給老娘搶回來啊,什麽愛是放手,在老娘這裏都是狗屁。”

楊璐鹿沉默片刻,緩緩收回彎起的嘴角,扭頭将手埋入臂彎,哽咽道:“沒機會了。”

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伴随着一聲抱歉的咳嗽聲:“打擾一下。”

楊璐鹿扭頭,入目的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帆布鞋。來的女生蹲下身子,一雙明鏡一般都眼睛倒影出她的倒映。女生生着一張玉琢似的臉,沒有表情的時候,淡漠的好像是供臺上高高在上的神像。

“不好意思,這個小姑娘點名道行要找你,我想着這個時候你們在禱告,但拗不過,就決定帶她來這裏等你們。”帶路的女人生着一張笑眯眯的圓臉,她歡快的走向楊璐鹿的同伴,輕輕的抱了一下,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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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鹿,抱歉,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來教堂了。下個月,我們要到BD去了。”

楊璐鹿看着手挽着手的同伴,愣了一下,早被抹幹淨眼淚的臉上看不出痕跡:“啊,恭喜你們。”

許淮一看着周圍神色各異的三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妥,稍稍後腿了半步。

楊璐鹿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這個女生身上,擺出得體的微笑,溫柔的問道:“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教堂外是一片人工小樹林,擺着幾張刷着清漆的座椅。楊璐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情侶,有些微微出神。

“沒想到,會是來這個地方找你。”許淮一輕聲開口。

楊璐鹿看向她,卻并沒有感到冒犯,只是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問:“你是誰?”

許淮一禮貌的一笑:“一個奇怪的人而已,不用在意。原本也不用找過來,但我想确認一件事情。”

她拿出準備好的小盒子,送到楊璐鹿手裏。這盒子好像帶着魔力一樣,将楊璐鹿的目光集中。

盒子裏,躺着一條水晶項鏈。鏈子接觸皮膚的一面有些微微氧化,黃色的色澤不能稱得上是上佳,但瑩潤溫和。

楊璐鹿拉開衣領,露出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這……你們是什麽關系。”

許淮一眼睛閃了閃,心說:何瓊是我準繼母。思索着怎麽說出去都不對味,打了個哈哈略過了這個話題。

“多想想自己,她會開心的。”她輕輕拉起楊璐鹿的手,掌心貼在一起。溫熱在皮膚間傳遞,楊璐鹿手腕處出現了一顆小小的痣,好像是将許淮一手腕處的那個陰司标志複制上去了一樣。

這是許淮一發現的新功能,這個東西,可以建立一個簡單的溝通介質,就好像簽了一根無形的線。

“我夢到她死了。”楊璐鹿愣愣的說道。

“有時候,死亡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但不要想莫須有的東西,好好活下去,否則,你們恐怕真的無法再相見。”許淮一在她手心重重一握,“如果需要我,就寫下你想說的話,點燃它,我會收到你的消息。”

“嗯?”楊璐鹿不解。

許淮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教堂,輕輕嘆了口氣,耐心道:“重新回答一下你的第一個問題。我是引魂者,從事指引亡魂回到歸處,替陰陽兩界傳遞思念,解決夙願的工作者。”

“陰差?天使?”楊璐鹿脫口而出。

許淮一沉默片刻,聳聳肩無奈笑道:“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抱歉,你可以幫我送一封信嗎?我要怎麽做?”楊璐鹿問道。

許淮一點頭:“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記得保密。”她向前走了一部,和楊璐鹿靠的很近,手指虛虛拂過楊璐鹿的嘴唇

楊璐鹿只覺得嘴巴無形間被加了什麽枷鎖,但随即,一切如常。她聽到許淮一近乎自言自語的笑聲:“剛學的,第一次用,希望管用。”

“願你們下輩子,可以受到神父的祝福。”許淮一沖她擺擺手。

楊璐鹿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揉揉發澀的眼睛,眼前的人已經不見了。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中午,因為約好了去警察局,魏語晖率先來到許淮一家中。

許淮一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打包盒,狐疑的看過去。

魏語晖一邊把包裝盒裏的視頻轉移到盤子裏,一邊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按照經驗,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比較妥當,否則肯呢個一整天都不想沾什麽油水兒了。當然,我叔答應的請客吃飯可不能忘,等他忙清了一起來。”

許淮一聽了,默默的一起收拾好碗筷,給自己多添了一勺米。

君艾安今日是一副居家的打扮,柔軟的布料緩和了她身上的冷冽感,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魏語晖不怎麽怕她了,但面對她,仍舊不敢造次,老老實實打了個招呼,癫癫的坐好。

許淮一摸摸魏語晖變成黑色的頭發,懷念短暫的絲綢觸感,可惜道:“怎麽又剪短了?”

“還是短頭發方便,沒事,下次見師祖,頭發長度估計長的剛剛好。”已經深谙到許淮一絨毛控的屬性,魏語晖抓住她的手腕,随手拿了沙發上的毛絨公仔,使了一招替身攻擊,逃脫許淮一的魔爪。

君艾安就這樣看着她們打鬧,拿過許淮一準備好的香燭,眉眼柔和。

“一一呀,最近發達了?”魏語晖湊到許淮一耳旁調侃道,“啧啧,你家這位的衣服,可真舍得血本。”

許淮一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君艾安,攏了攏頭發,表情疑惑的搖搖頭:“不是我買的。”她如今接任務有些存款,但除了第一回帶少女版的君艾安買衣服之外,君艾安不曾畫過她一分錢。

倒是家裏經常出現的鮮花擺飾,都是來自于君艾安的手筆。君艾安她好像有自己的經濟途徑。

魏語晖也不算驚訝,至少在她看來,君艾安這個人比君艾安有錢買定制的衣服,似乎更讓人震驚和好奇一些。

二人用完這格外特殊的午餐,準備離開。

“我走了。”許淮一來到君艾安面前,主動伸出手。小紙人準确無誤的跳到她的掌心,親昵的蹭蹭她的手心。

“早點回來。”君艾安擡眼看着她,漆黑的瞳仁滿是她的倒影。

許淮一眼睛彎了彎,把小紙人送到自己的的肩膀上,傾身,給了君艾安一個擁抱:“我會的。”

君艾安濃密的睫毛垂下,簾子一般蓋住半個眼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灰色。

再次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多餘人的魏語晖微笑着自己走出門,默默下樓,發動自己心愛的小坐騎。

一段時間後,許淮一和魏語晖更換了坐騎。警車從馬路上呼嘯而過,許淮一坐在座椅上,看向手機裏APP的提示。果然又生成了一個任務。

以前她以為任務是自動派發的,幾個任務做下來,她猜想這任務是來源于自己的主動接觸和觸發。也就是自己決定參與的身邊的靈異事件。

警車開到一個老舊的家屬樓,小區裏坐着的都是閑聊的老人。看到警車老人紛紛深長脖子觀看,然後交頭接耳的談論些什麽。

被長輩包圍,許淮一感覺到了些許壓力。跟随魏延走到一處住處,物業滿臉冷汗的開門,得知可以離開了,如蒙大赦的溜走了。

兩室一廳的屋子裏傳來一陣惡臭,腐爛的味道在已經日間炎熱的天氣裏更加濃重。

魏語晖捂着口罩,擔憂的看向許淮一。許淮一只是皺眉,舌尖□□着薄荷糖,沖散了不适應的惡心感。

案發現場并沒有屍體,那惡臭的來源是哪裏?

魏延拿出筆記本,給她看了一段錄像,一邊解釋。當初警察局接到報案,說是鄰居發現302總是有惡臭,聯想到這家是獨居老人,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懷疑老人出事兒了。

他們來到現場,最開始的時候,老人的屍體和以前的巨人觀沒有什麽區別。這老人子女都在外地打工,獨自居住,沒有外傷,年齡已高,幾本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然而在處理現場的時候,他們卻聽到看到老人肚子裏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咀嚼一般。緊接着,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在所有人面前,從老人的肚子裏鑽出來,趴在老人背上。

老人頃刻間直起身子,在卧室走動幾步,對着現場的警察走動幾步,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地板上老人光腳踩在地上的粘液還在,未幹涸的痕跡,以及在屍液中扭動的蟲子,都提醒現場的人剛才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夢境。

然而在現場記錄儀中,監控畫面只能看到老人的屍體突然消失。從老人肚子裏爬出來的生物,以及老人屍體的走動,都在環境中沒有存在。

當初有新任的小警察,直接吓得嘴唇慘白,連夜做了噩夢。

魏延自己也做了噩夢,夢見一口棺材擺在墳前,似乎是準備下葬。他膽子大,加上魏語晖在家裏特殊的存在,讓他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走過去去看那口棺材。

棺材上釘着幾顆長釘子,裏面好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拿指甲蓋在撓棺材板子。就在他想要細聽的時候,夢醒了。

然而第二天,在警察架在這裏的攝像監控裏,老人的屍體又回來了,安靜的躺在床上。浮腫脹大的屍體好像幹煸了一點,皮肉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

然而當他們到達現場,屍體又消失了。查看攝像,屍體自己回來的時間出現在五月二十一也就是前天。

許淮一和魏語晖一起看監控,和魏延說的一樣屍體确實消失又出現,又消失。然而畫面無論怎麽放慢,都看不出屍體是怎麽消失的,又是怎麽憑空出現的。

許淮一盯着屍體消失的第一次畫面,喊道:“暫停。”

定格的畫面上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面對鏡頭咧着嘴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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