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鬼戀人》

第28章 第 28 章 《鬼戀人》

第二十八章

兩位女傭将準備好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就轉身關門離開了, 留下紀阮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件又短又薄的褲子猶豫不決。

雖然他下車後站在莊園大門口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 但直到面臨這一刻時,紀阮才發現,自己的心理準備還是做少了。

但他能怎麽辦呢?

紀阮一咬牙一跺腳,快速地脫下自己穿來的長褲準備換上那件短褲。

換衣房裏只孤零零地開着頭頂上的一盞燈,光線并不明亮,但似乎這一整座莊園裏的光線氛圍都是這樣的,晦澀昏暗。

已經來過一次的紀阮沒有了第一次時的驚恐, 他開始慢慢習慣起了這裏的古怪氛圍。

但就在他把那條短褲穿好,緊接着擡手正要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時許久沒有再出現過的那股被監視着的視線突然又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一陣黏膩的、無法躲藏的、窺探的目光從背後驟然襲來,紀阮吓得手一抖, 扣子也沒來得及解開, 他直接一扭頭就看向自己的身後。

他沒感覺錯,就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誰?!”紀阮的聲音瑟縮, 帶着下意識的恐懼。

但随着紀阮的質問,那目光并沒有離開, 反而依然盤旋在紀阮的身上。

上次這個視線出現時紀阮還以為是站在教學樓裏的陸澤彥在窺視他, 可現在這座莊園可跟陸澤彥完全不搭邊, 怎麽可能還會是他。

所以這個視線不是陸澤彥的。

而且這目光要比前幾次更放肆得多,也膩人得多,随着那道灼熱又無法逃避的目光在他全身的無禮巡視, 紀阮開始逐漸感覺到無所适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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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怎麽這樣啊……

忽然, 那道視線停留在他身上某處許久,像是在細細觀賞着什麽東西。

紀阮跟着這道視線低下頭,随即意外地注意到了自己身前的兩處紅腫。

“??”紀阮趕忙驚訝又惶恐地攏緊衣服,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那裏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像是被人狠狠咬過一樣。

紀阮的耳廓已經紅透了, 他羞憤地攥緊襯衫,沖着沒有任何人影的地方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是人……”還是鬼?

最後那半句話紀阮沒敢問出口,但他緊緊盯着黑暗之中,既怕沒有人回答,也怕有人出聲回答。

那視線在他身上圍繞良久,最後似乎是看夠了,像突然出現時的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掉了。

“……”

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紀阮緊張地盯着自己周圍的房間擺設看了一圈,确認這裏的确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

可那目光卻又是确确實實存在的。

如果不是他感覺錯了,就一定有東西在一直窺視着自己。

等那目光消失後的再一兩分鐘後,紀阮才真正回過神,他發現自己穿來的上衣已經被自己的冷汗浸透了。

經過這一次次的突發事件,紀阮對這本書中到底有沒有鬼這件事的疑問又增加了不少。

但是這種目光,就像是論壇裏提到的“對面宿舍在偷拍”的可能性一樣,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紀阮暫時還毫無辦法。

正當這時,房門被人從外敲響。

女傭的聲音随之傳來,她在問:“紀阮同學,您換好衣服了嗎?老爺已經在書房等着了。”

紀阮聞言快速地把莊園提供的上衣換好,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說:“抱歉,久等了。”

女傭們站在走廊上,見紀阮穿戴整齊便沉默寡言地領着他走向那間嚴頌鳴待着的書房。

古樸沉重的大門被兩名女傭合力推開,紀阮站在門外,感受着裏面熟悉的陰沉悚然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名女傭緊閉着嘴巴,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只是用眼神示意着紀阮可以進去了。

紀阮提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在聽見身後的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他也看見了坐在書房角落高背椅上的那位腿部有殘疾的英俊男人。

好多天沒見,嚴頌鳴給人的第一印象依舊還是那一身蒼白冷屍一樣的皮膚。

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坐在柔軟的椅子上,腿部覆蓋着厚重的毛毯,見到紀阮的第一句話,他說的是:“來了。”

不是疑問,而是很平常的一句問候。

紀阮重新回到這間房間的感觸頗有些複雜,他按照之前的記憶坐到了嚴頌鳴對面的位置,和對方隔着一個小矮桌的距離。

“你很遵守約定。”嚴頌鳴說。

比起第一次的見面,這一次嚴頌鳴的話顯然多了不少,紀阮還以為是殷铮的緣故,讓他對自己這位好侄子的室友多了些印象。

于是紀阮乖巧地點了點頭,說:“畢竟是工作,我會認真對待的,嚴先生。”

男生穿着嚴頌鳴準備好的衣服跟褲子,這一次他依然沒有穿鞋襪,雙腳赤.裸地踩在黑色木質地板上,可愛的腳踝跟光潔的小腿被收入嚴頌鳴的眼底,一覽無遺。

“會覺得奇怪嗎?”嚴頌鳴突然這樣問。

紀阮愣了幾秒,随即意識到嚴頌鳴是在問讓他穿成這樣會不會覺得奇怪。

紀阮語塞半晌,心想你自己随便想一下,任何一個人坐在這裏都會覺得奇怪的好嗎!

但他不能這麽直接說出口,至少要稍微斟酌一下語氣措辭,畢竟自己的殺意值還掌握在嚴頌鳴的手上呢。

紀阮可沒忘記第一次見面時嚴頌鳴就想把他的眼睛給挖掉。

他可是很記仇的。

嚴頌鳴安靜地等待着紀阮的回答,然後聽到對面的漂亮男生說:“不奇怪。”

“哦?”嚴頌鳴感到一絲意外,但也覺得這可能是高額的報酬之下男生不得已的回答。

紀阮擡起眼直視了幾秒嚴頌鳴的眼睛,那裏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所有生活希望的行屍走肉。

紀阮被這個眼神吓了一小跳,但他還是繼續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些愛好,作為被雇傭者,我不會随便進行評價,一切事物,只要您覺得合适,您喜歡就好。”

嚴頌鳴聽到紀阮這些話後沉默了很久,然後紀阮就聽見自己的腦海裏響起了一個消息提示音。

【暧昧值65】

【恭喜你,嚴頌鳴開始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了。】

紀阮:“……”他可以把剛才說出口的那段話收回來嗎。

“你很有意思。”嚴頌鳴沉聲說。

紀阮抿了抿唇,聽見嚴頌鳴又說:“阿铮跟你同住一個宿舍,你對他印象如何?”

一個舅舅問對他的侄子印象如何?

紀阮不可能作死的大罵特罵,只能小聲說:“殷铮同學平時還是很熱心仗義的。”

嚴頌鳴的手指輕輕敲了敲他自己的膝蓋,陰蒙蒙的天色透過高而尖的窗戶投向昏暗的房間裏,周遭的一切都讓人覺得荒涼。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形容他。”嚴頌鳴說罷,突然又道:“你很害怕我嗎?”

紀阮吸了口氣,他不太想繼續這些話題了,尤其還是在嚴頌鳴的主導下。

“嚴先生,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能開始給您讀書了嗎?”

嚴頌鳴的話題被打斷了,但他看上去暫時還沒有惱怒的跡象。

男人輕輕揚眉,語氣詭異地出現了幾分溫柔的意味,他有商有量地說:“沒問題,你只需要再回答我兩個問題。”

紀阮坐在紅絲絨椅子上,他攥緊衣擺蹙了蹙眉,“可以。”

嚴頌鳴一手撐着腦袋,“你怕我嗎?”

紀阮本想随口胡謅一下,可看見嚴頌鳴盯着自己的晦澀目光時他又話鋒一轉,半真半假地說:“有一點。”

嚴頌鳴沒有揪着這個回答繼續盤問,而是說:“第二個問題,你讨厭阿铮嗎?”

紀阮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對方會問同樣的“怕不怕”之類的問題,沒想到輪到殷铮,變成了他讨不讨厭了。

紀阮又一次半真半假地回答說:“也只是一點吧。”

嚴頌鳴笑了笑,那個笑容很疲倦,蒼白脆弱得不像是能在他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他說:“只是一點讨厭就讓你選擇搬離宿舍了嗎?”

紀阮捍衛自己的底線,說:“這是第三個問題了,嚴先生。”

嚴頌鳴又做出了揚眉這個動作,似乎他很意外于紀阮的表現。

“我現在信你剛剛說的只是有一點怕我的那句話了。”嚴頌鳴說。

紀阮眨了眨眼,默數三秒後沒有聽見有任何的殺意值提醒出現,便也放下心。

看來這種程度的試探跟拒絕都在嚴頌鳴的接受範圍之內。

比起暴躁的像得了狂躁症的殷铮,眼前的嚴頌鳴确實像是個紳士,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提升殺意值。

“你手邊有一本小說,今天就念這個給我聽吧。”嚴頌鳴淡淡地說。

紀阮敏銳地察覺到只不過短短幾句話的聊天過後,嚴頌鳴的聲音就低下去很多,似乎他的體力已經被用盡了似的。

看起來嚴頌鳴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太好,平常人哪會這麽虛弱,連大夏天都要蓋着這麽厚重的毛毯。

他畏寒又怕光,像是以前的故事書裏描述的吸血鬼。

紀阮的腦海裏翻出來許多怪異又離奇的故事橋段,但他表面上沒有露出半點異常。

直到他翻開手邊的小說,第一眼就看見标題上寫着:《鬼戀人》

紀阮眉頭一跳,再次擡眼确認了嚴頌鳴就是讓他念這篇小說。

象征意味有些濃厚的此時此刻,當紀阮的聲音開始響在古樸灰暗的書房內時,那道監視窺探般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的後頸上,似乎也在一同欣賞着這一段念書聲。

紀阮的聲音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沙啞,喉嚨也越來越幹澀。

與之前那一次一樣,嚴頌鳴依舊不準許他停下來,也不允許傭人給他拿來哪怕一杯水。

死變态,紀阮一邊在心裏默默的罵了幾聲,一邊把開始凍得不行的雙腳往上擡了擡。

直到念書時長過半,即将結束時,坐在對面仿佛已經睡着了般安靜的嚴頌鳴忽然開口打斷他道:“紀老先生問過我嗎?”

紀阮咽了咽口水,濕潤了下自己的喉嚨後意識到嚴頌鳴口中說的紀老先生應該問的是他的那位爺爺,紀華章。

“問過。”紀阮如實說。

嚴頌鳴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了起來,似乎回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然後下一秒,誤以為今天能安然無恙地回家的紀阮就聽見了自己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消息提示音。

【殺意值97】

【嚴頌鳴厭惡你的姓氏,如果能*%&##……】

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殺意值又提升了?而且……一串亂碼?!

這還是第一次消息提示音在紀阮的腦海裏出現了一串亂碼,這代表着什麽?

紀華章跟嚴頌鳴有過過節?紀阮的腦子裏當即湧現出一大堆的疑問。

但還不等他理清楚,下一秒,紀阮就驚恐地聽見嚴頌鳴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紀阮。”

紀阮一怔,然後聽見嚴頌鳴又說:“過來,走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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