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箍着腰抱到了膝蓋上……
第29章 第 29 章 被箍着腰抱到了膝蓋上……
第二十九章
“啊?”紀阮将驚詫的表情毫無掩飾地擺在了自己的臉上。
過去?去哪兒?
紀阮觀察着嚴頌鳴的臉色, 心想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走過去,走到他身邊?
但那是個非常危險的距離,* 尤其還是在嚴頌鳴的殺意值剛剛才上漲過的時候。
嚴頌鳴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顯然是一副不會把剛才說過的話再說第二遍的架勢。
紀阮見狀很不硬氣地慫了,他的腳試探性地重新踩在了冰冷的木質地板上。
過分陰涼的氣息瞬間從腳趾攀升至小腿,讓紀阮冷得一哆嗦。
這麽冷的房間,也難怪嚴頌鳴大夏天的都要在腿上蓋着厚厚的毛毯了。
寂靜晦暗的房間內,紀阮小步小步地沖着嚴頌鳴坐着的位置走了過去,然後在隔着對方大概有一臂的位置又停了下來。
“嚴先生?”紀阮試探性地開口詢問。
他覺得這個距離已經很近了, 但不知道嚴頌鳴是怎麽想的,紀阮站在那裏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嚴頌鳴接下來開口可能要說的話。
嚴頌鳴坐在椅子上沒動,紀阮以現在站着的這個距離, 不費力地看到了對方放在身旁的黑色拐杖, 那拐杖的上方鑲嵌着一顆紅寶石,杖身還紋刻着複古神秘的圖騰符號。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西裝, 襯衫筆挺,領帶整齊, 異于常人的混血五官讓他多了幾分神秘感, 尤其在這種裝飾複古的莊園內, 嚴頌鳴整個人都顯得更加陰郁了起來。
嚴頌鳴再一次向紀阮伸出了他那雙手,蒼白卻意外地很有勁的手臂,像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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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紀阮是把讀完的書放在了對方的手掌心, 但現在書他還沒讀完, 而自己卻站在這裏。
嚴頌鳴的話打斷了紀阮的盲目猜想,他直接開口道:“過來。”
紀阮:“……”
還要再往前靠近嗎?紀阮不太想了。
但正當紀阮猶豫的這幾秒中內,嚴頌鳴的殺意值突然開始忽閃忽滅。
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第二種情況竟然出現了。
殺意值跟警告值一樣不斷地明明暗暗,像一盞即将壞掉報廢的電燈泡。
這突發狀況惹得紀阮沒有時間再過多考慮, 只能趕忙伸出手握住了嚴頌鳴遞來的手掌心。
冰涼的體溫乍然襲卷了紀阮,他當即懷疑道眼前的嚴頌鳴難道真的不是一具屍體嗎?一個活人的體溫怎麽能這麽低?這太不正常了!
嚴頌鳴輕輕一拽,紀阮就被扯到了他的面前,兩個人之間只隔着一把椅子。
紀阮只需要一彎腰就能碰到嚴頌鳴那雙被毛毯覆蓋住的腿。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下一秒很可能就會導致嚴頌鳴的殺意值爆表,而自己也将走不出這幢莊園。
嚴頌鳴的聲音在極近的距離響起,他說:“你在發抖,紀阮。”
紀阮眨了眨眼,依舊不敢擡頭去看嚴頌鳴的眼睛,“是嗎?可能是房間裏的冷氣開得有點厲害,我有點冷。”
嚴頌鳴聞言沉默了許久,突然,他握着紀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毛毯厚重的溫暖感出現在手心內,紀阮訝異地擡起頭。
嚴頌鳴的表情依舊那麽冷靜,他淡淡地說:“我的腿受不住熱氣,只能把屋子裏的溫度降到現在這樣。”
可他又蓋着毛毯。
似乎看出了紀阮心底的疑問,嚴頌鳴又說:“冷氣也會讓我的雙腿疼痛,只有開着冷氣蓋着毛毯,我才能和普通人一樣。”
聽起來好麻煩,紀阮心想。
可嚴頌鳴單從上半身來看簡直是一個可以稱得上健壯的男人,他的殘疾似乎并不是先天性的,這樣一位事業有成的精英總裁驟然變成如今這幅樣子,聽起來很讓人心酸。
也許這就是他見不得別人對他投向施舍般同情的眼神的緣故。
紀阮察覺到嚴頌鳴攥着自己的手力度漸漸變大,他意識到了什麽,開始緊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尤其是眼神。
難怪這座莊園裏裏外外都透露着陰郁灰暗的氛圍,整天開着冷氣,又畏光,能不這樣嗎?
嚴頌鳴就像是被困在這座莊園裏的‘鬼魂’,似乎除了待在這裏,他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紀阮的思緒飄散之間,他只覺得嚴頌鳴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松開了,然後下一秒,他的腰間忽然一緊,竟是被嚴頌鳴箍着腰抱到了他的膝蓋上!
“嚴先生?!”紀阮吓得趕緊撐住了嚴頌鳴結實的胸口,這個距離實在是近得離譜了!
他們根本不是能這樣坐在一起的關系。
紀阮一邊想轉身跳下這張椅子,又怕自己的過分掙紮會讓嚴頌鳴殘疾的雙腿傷上加傷,一時間只能被動地被禁锢在這小小的空間內。
“怎麽了?”嚴頌鳴的手沒有離開紀阮的腰,他一直這樣掐着,似乎在防止眼前小男生的跑開。
“你這樣很沒有禮貌。”紀阮說。
由于姿勢原因,紀阮此刻可以低頭看着嚴頌鳴,但這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寬慰。
坐着的膝蓋也并沒有紀阮想象中的那般孱弱,但他依舊盡量避免直接壓住嚴頌鳴的雙腿。
“是嗎?”嚴頌鳴并沒有将紀阮的呵斥放在心上,他只是問:“像殷铮一樣沒禮貌嗎?”
嚴頌鳴第一次在紀阮面前稱呼“殷铮”這個名字,而不是親密的阿铮。
就好像他是在生氣吃醋了一樣。
紀阮覺得又奇怪又難堪,他蹙起眉頭,說:“對。”
但嚴頌鳴卻毫不在意,說:“紀阮,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侄子像舅舅。”
“殷铮那樣桀骜不馴,你覺得他是跟誰學的呢?”
紀阮:“……”
“嚴先生,我其實一直都是很尊敬您的。”紀阮試圖講道理,讓對方把自己從他的腿上放下去。
可是嚴頌鳴的手勁很大,幾乎無法反抗。
嚴頌鳴的眉頭微微壓低,那是個很明顯有些不悅的表情,“但我并不想要你的尊敬。”
紀阮:“???”
【暧昧值70】
正在這時,提示音忽然出現在紀阮的腦海裏,且沒有任何的标注與理由,以至于紀阮根本無法得知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嚴頌鳴對自己的暧昧值的增加。
眼看事情的發展即将脫離自己的掌控,紀阮竟開始将求救的想法放在了那道莫名其妙的窺探的目光上。
他不知道那道目光究竟是誰的,可現如今的房間裏除了嚴頌鳴就是那道視線了。
紀阮心想道:“無論你是誰,請幫我脫離一下眼前這樣的尴尬處境。”
【暧昧值75】
紀阮:“。”
又增加了五點?!嚴頌鳴瘋了嗎?
但這次的消息提示音附帶着一行标注,解釋了一小段話道:
【恭喜你,這是來自嚴頌鳴對你的報複。】
報複?這又是什麽意思?紀阮完全一頭霧水,就像他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導致的嚴頌鳴突然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明明前十幾分鐘裏,對方還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紳士樣子。
而且紀阮也自認自己沒有那麽大的魅力,可以讓嚴頌鳴在短短這些時間裏對他産生什麽特別的情感。
紀阮向後探了探腳腕,嚴頌鳴坐着的這張椅子并沒有那麽高,他只要掌握好角度,即使是背對着跳下去,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但現在的問題是嚴頌鳴攥他攥得太緊了,紀阮根本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要是能像之前那樣突然停電就好了,或許能讓嚴頌鳴分神一瞬間吧。
紀阮默默在心中想着,卻不料下一秒,房間內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滋啦電流聲。
好熟悉?!
紀阮當即反應了過來,他對這種感覺太過于熟悉了,于是在房間內的所有燈光都熄滅了的那一瞬間,紀阮便立刻抓住了時機,趁着嚴頌鳴愣神的幾秒鐘掙脫開了對方的禁锢,直接跳下了他的膝蓋。
嚴頌鳴的大手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但他伸出來想要攔截紀阮時已經來不及了,蒼白的手指只堪堪蹭過了紀阮的襯衫下擺。
“紀阮?”即使是這種時刻,嚴頌鳴的疑問聲依舊那樣冷靜,根本聽不出有任何的憤怒。
但紀阮知道,像嚴頌鳴這樣的人不能用普通人的心理狀态來評估他。
自己反抗了對方的舉動一定讓他生了大氣。
嚴頌鳴此時此刻的情緒一定是繃緊成了一根弦,自己如果還有那麽一點理智的話就該知道當務之急就是趕緊離開這間房間。
今時不同往日,嚴頌鳴的暧昧值已經提升到了75,而對方那恐怖的殺意值也一直沒有動靜,紀阮才敢這麽冒險。
“你不用跑。”嚴頌鳴的聲音很冷淡,帶着一絲壓迫感,“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紀阮才不管,直接沖着門口就跑了過去,絲毫沒在意嚴頌鳴說的話。
“是我剛才吓到你了是嗎?我向你道歉,紀阮,對不起。”嚴頌鳴說。
背後的冷氣伴随着地板上冰冷的觸感一同挑戰着紀阮的忍耐度。
他已經來到了房間的大門位置,眼前黑暗的門巨大而高聳。
需要兩個女傭合力才能打開的大門,紀阮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能打開。
房間裏依舊被黑暗籠罩着,還沒來電。
紀阮知道自己必須得把握住機會,身後的嚴頌鳴卻是突然嘆了口氣,人模狗樣地說:“看來是我剛剛吓到你了。”
随着嚴頌鳴擡手輕輕扯了扯自己身旁小桌子上的鈴铛,眼前無法撼動般的巨大房門被人從外面很輕易地打開了。
紀阮站在門旁,看到是那兩名聽見嚴頌鳴的鈴铛聲而打開房門的女傭。
等了幾秒,發現嚴頌鳴的殺意值确實沒有響起之後,紀阮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惹得身後兩名女傭驚訝地喊了聲:“紀阮同學?”
緊随其後響起的是嚴頌鳴的聲音,男人低聲說:“沒關系,讓他走。”
女傭們敏銳地感知到了嚴頌鳴此刻強行壓制着的情緒狀态,齊齊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
過了不知道多久,門口忽然出現了另一個人高大健壯的身影,五官輪廓與嚴頌鳴有幾分相似。
嚴頌鳴冷漠地擡頭。
殷铮側身靠着門框站着,咧開嘴笑得野氣十足,濃眉狠狠一壓,問:“舅舅?”
“他怎麽爬到你的膝蓋上去了?”
“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