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紀阮,你就這麽想讓我死
第34章 第 34 章 紀阮,你就這麽想讓我死
第三十四章
紀阮坐在那裏, 漂亮的雙眼輕擡,說話時望着對面的田舒雨, 一副無辜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代表的是什麽。
教室裏陡然變得格外的安靜。
田舒雨笑着反問:“是嗎?你是這麽覺得的嗎?”
紀阮不知道田舒雨為什麽這樣問,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女生,似乎對自己很有敵意。
不等紀阮再次開口,只聽田舒雨繼續說:“但你不是跟殷铮走得最近嗎?你們還是舍友呢。”
這跟殷铮有什麽關系?紀阮弄不懂。
“好了,別說了。”坐在一旁看戲般圍觀着的幾人裏,最後還是社長鐘琦出聲制止了。
田舒雨聞聲轉頭, 表情還是有些不服氣。
“我們在這兒讨論這些實在不好,況且杜瑩已經去世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鐘琦說。
鐘琦聲音厚重, 長相正氣, 嚴肅着一張臉說這話時大部分人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田舒雨沒說話,只是盯着紀阮又看了幾眼, 表情複雜。
紀阮發現關鍵時刻,鐘琦在這群人中還是有一些威嚴在的。
“沒什麽事了吧?那我們就先走喽?”張雪跟着陳淩韬一起起身, 大有一副趕緊遠離戰場的模樣。
好在鐘琦點頭後, 圍棋社的衆人開始陸續離開這間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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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阮留在最後, 視線不自覺地看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仰千沉。
仰千沉沉默地坐在位置上,漆黑的雙眼淡漠又荒蕪,似乎與這裏周遭的一切都十分的格格不入, 游離于衆人之外。
也正是因為這樣格格不入的氣質, 紀阮才會在仰千沉的身上尋找到在這本恐怖小說裏喘息的機會。
此時此刻,仰千沉的存在也似乎給了紀阮莫大的勇氣,仿佛即使是在恐怖小說世界裏,他也不會受到什麽太大的傷害。
于是在定了定心神後, 紀阮還是覺得自己不想也不能放棄任何線索。
所以在其他人都逐漸離開時,紀阮起身趕上了墜在衆人最後的田舒雨。
而田舒雨似乎也想到了紀阮很可能會追上來,她的腳步很慢,最終在教室後門旁被紀阮出聲攔住了。
“田舒雨。”紀阮念出這個自己還不太熟悉的名字。
他看見走在前面的女生停下來,轉頭。
田舒雨的長相很溫婉,像江南水鄉的一株扶柳,柔韌又清麗。
但這樣的女生卻有着一雙兇狠的眼睛,她擡頭看向紀阮,問:“叫我幹什麽?”
紀阮站在原地,他直言直語地開口說:“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
“我能問為什麽嗎?”
田舒雨盯着紀阮看了半天,看得他快要全身發麻了才笑了笑,“你想多了吧?我對你能有什麽意見啊。”
紀阮輕輕蹙眉,“你剛才還提到殷铮,為什麽?”
紀阮剛才匆匆思考了幾瞬,他意識到在田舒雨的語境當中,那時候提到殷铮的名字似乎是想佐證紀阮說的“自己沒做傷天害理的事”這句話是錯的。
那在田舒雨的視角裏,殷铮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紀阮忽然腦袋靈光一閃,他問道:“你之前還參加過什麽別的社團嗎?”
這話一出口,田舒雨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陰冷。
“你說什麽?”田舒雨瞪着紀阮,說。
紀阮沒在那張西洋棋社團的名單上看見過田舒雨的名字,但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所以這樣問。
但此刻看着田舒雨震驚又反感的态度,紀阮覺得自己似乎離真相又近了幾步。
“我只是有點好奇,因為你剛剛也提到過張雪以前參加過其他社團,所以我随便問問。”紀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
男生過分漂亮的臉上擺着無辜的表情。
田舒雨看得牙癢癢,她冷着一張臉,說:“人們都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現在看來男人也不例外,你這張嘴……到底有幾個真話?”
紀阮眨了眨眼睛,“我真的只是随便問問,你不想說就不說。”
田舒雨憤憤地就想轉身離開,卻不料身後的紀阮忽然開口又說了句。
“社團的攤子擺在教四樓旁邊,那周日的招新活動你還來嗎?”
田舒雨眉頭緊皺,一轉頭,“你到底什麽意思?你在打探什麽?為什麽擺在教四樓旁邊我就不敢去了?”
紀阮抿了抿唇,說:“因為我看大家好像都對教四樓諱莫如深的,想問問你是不是也這樣。”
田舒雨梗着脖子冷哼了一聲,“我剛才就說過我不信鬼神,就算真的有鬼,第一個來找的人也不會是我。”
“那你覺得第一個來找的人,會是誰?”紀阮繼續問。
田舒雨依舊是那副抵抗的姿态,“我怎麽知道。”
“杜瑩嗎?”紀阮說出這個名字時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張西洋棋社團成員名單時候的樣子。
杜瑩兩個字一出口,田舒雨強裝鎮定的模樣已經幾乎維持不住了。
“那第二個會是誰?”紀阮思索了半晌,盯着田舒雨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試探性地扔出一個答案,“殷铮嗎?”
田舒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紀阮,大聲嚷了句,“你神經病吧。”
被嚷又被罵了的紀阮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反問:“你幹什麽?”
教室裏坐着的仰千沉起身緩緩走了過來,不過還沒等他靠近,教學樓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沙啞低沉,帶着野氣。
“你就這麽想咒我死?紀阮。”
紀阮一轉頭,看見了一臉怒氣沖沖走過來的殷铮。
只見殷铮的視線在他臉上一轉,很快又停留在他身後的頭頂位置。
紀阮疑惑地回頭,發現是教室裏一直沉默地坐着的仰千沉不知道什麽時候竟走過來站在了他的身後。
殷铮周身氣勢依舊可怖,他站在離紀阮一臂的距離,與紀阮身後的仰千沉進行着一場無聲的對峙。
而一旁的田舒雨已經臉色慘白,說不出什麽話了。
紀阮悄悄拽了拽仰千沉的衣袖,又問殷铮道:“你怎麽來這邊了?”
殷铮沒錯過紀阮的小動作,他看着紀阮跟仰千沉站得那樣近,又那樣親密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炸掉了。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走得這麽近了?殷铮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他想到什麽就問什麽,直接把自己剛才想的都問了出來。
但紀阮卻說:“管你什麽事,嚴先生不是跟你說過離我遠一點嗎?”
本來看到紀阮跟仰千沉站在一起,殷铮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現在又被紀阮怼了一通,他的憤怒值簡直快要爆表了。
“你還敢提他?”殷铮咬着牙問出一聲。
“為什麽不敢?”紀阮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那天離開嚴頌鳴的莊園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似乎鬧得不是很愉快。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也沒辦法往回收,紀阮只能硬着頭皮瞪了殷铮一眼。
殷铮的暧昧值已經是這些人裏最高的人,因此紀阮也不想像剛穿進書時那樣畏畏縮縮的求生存了。
況且面對殷铮,他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氣。
仰千沉站在紀阮身後,突然擡手搭住紀阮肩膀,微微低頭靠近他的耳側,輕聲說:“你們好像一直都有矛盾,現在我在呢,別怕。”
紀阮的耳廓被仰千沉的呼吸打着,不知不覺紅了一片。
兩人親密的站姿讓對面的殷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行啊,紀阮。”殷铮惡狠狠地笑着說:“一邊跟我舅舅不清不楚的,現在又跟仰千沉牽扯在一起,你挺有本事的啊。”
紀阮皺緊眉,“你胡說什麽。”
“不承認是吧?”殷铮雙手抱胸,突然将視線轉向一旁沉默着的田舒雨,他的表情一滞,轉而又恢複狠厲模樣,“你們剛才不是在說什麽先死後死的……”
“紀阮,你就這麽想讓我死?”殷铮盯着紀阮,問。
“這都是你自己說的。”紀阮只是在猜田舒雨的心理狀态,誰知道殷铮會突然橫插一腳進來,還自己胡亂揣測。
“你。”殷铮轉頭看向田舒雨,突然發難。
田舒雨抿了抿唇,哪還有剛才面對紀阮時的樣子,簡直變成了一只溫順的綿羊。
“我怎麽看着你,有點眼熟?”殷铮問。
這話一出,田舒雨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怪異。
紀阮看到田舒雨望着殷铮讷讷地說了句,“是嗎?可能是在校園裏見過吧。”
但田舒雨嘴上這麽說,可她的表情卻帶着不甘心跟一絲憤怒,讓人覺得她跟殷铮的關系絕對不會是擦肩而過這麽簡單。
可殷铮好像真的不記得田舒雨了,他一句話問完,又開始盯着紀阮。
“紀阮,你不好奇我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這裏嗎?”
紀阮:“。”
殷铮也不管紀阮好不好奇,自顧自地說:“因為你啊。”
“我跟舅舅吵了好大的架,我們倆從來沒這樣吵過。”殷铮壓低聲音,說:“都是因為你。”
“你爬上我舅舅的椅子,惹得我不痛快。”
“後來我舅舅自己發現了存在我手機裏的你的照片,他也被弄得不痛快了。”
殷铮發狠地笑了笑,目光轉在仰千沉跟紀阮之間,他說:“你猜。”
“存在我手機裏的,都是你的什麽照片?”
那些腿照、鎖骨照、紅裙照統統重新浮現在紀阮的腦海當中,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我靠……
嚴頌鳴看見那些照片了?還是從殷铮的手機裏發現的?
難怪殷铮不聽嚴頌鳴的話跑來自己面前了,看來這對舅侄是真的吵了很大的一場架。
殷铮滿意地看着紀阮的表情漸漸變得蒼白,他望向仰千沉,問:“會長難道不好奇嗎?那些都是一些什麽照片?”
殷铮的聲音怪異,刻意暧昧的語氣很輕易地就将那些照片變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東西。
紀阮剛想轉頭解釋,卻不料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是仰千沉擡手從身後遮住了他的雙眼。
視覺被屏蔽之後,聽覺便變得格外靈敏。
“啊啊啊!!!”
首先響起的居然是剛剛一直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田舒雨的尖叫聲,似乎她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片黑暗中,紀阮聽見仰千沉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
他淡淡地說:“殷铮,看看你身後。”
“好像有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