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殘廢你也看得上
第39章 第 39 章 殘廢你也看得上
第三十九章
将黑布蓋在眼前後, 紀阮便向後靠坐在了沙發上。
書房內,不知道是不是醫生點燃了什麽香薰, 紀阮只覺得自己剛聞到一股很神奇的香氣後便陷入了一段旖旎夢境之中。
紀阮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灰暗宅院前,大門大敞着,四周無人,寂靜無比。
他下意識地向着宅院內走去,無序混亂的夢境中他铮然擡頭,發現一個長相柔情的女人靠坐在二樓的窗臺前,一頭長發垂落腰間, 整個人透露出無盡的悲傷。
“姐姐。”紀阮聽見自己輕喃出聲。
姐姐?難道這就是那位紀姚?
不等紀阮的思緒回歸,他的腳步已經從緩慢變成了小跑,他聽見自己一邊向着窗邊跑去, 一邊大聲在喊:“姐姐!你做什麽?趕緊下來!那裏危險!”
紀阮瞬間被帶入這場景之中, 可還不等他跑到窗底,手臂便被人從身後狠狠箍住。
“紀阮!”一個男聲呵斥道:“你現在跑過去只會讓小姚的情緒更加崩潰!”
紀阮轉頭, 發現居然是陸澤彥。
夢境中的陸澤彥依舊穿着一身筆挺西裝,只是略微淩亂的發絲彰顯着他此刻的焦急。
陸澤彥攔住想沖上前的紀阮, 轉身向着窗臺大喊:“小姚,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想想一會兒,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吃飯的嗎?”
紀阮的視線被陸澤彥的後背遮擋住,只能從對方揮動的手臂縫隙裏看清坐在窗臺上的紀姚的一舉一動。
“現在幾點了?紀姚, 告訴我。”陸澤彥的聲音低沉, 帶着一股莫名的磁性,十分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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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阮皺了皺眉,卻聽見不遠處的紀姚喃喃自語道:“九點半。”
陸澤彥一步一步引導道:“對,九點半, 所以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麽?”
紀姚轉頭,蒼白的臉上是沒隐藏好的恐慌,她瑟縮地說:“應該休息。”
“對!”陸澤彥打了個響指,似乎在贊同紀姚的回答。
就在紀阮以為紀姚會這樣順着陸澤彥的引導而離開窗臺時,他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耳邊。
他不敢再去看。
哭聲,呼喊聲,一時間全部湧入腦海之中。
極度的恐慌內,扭曲夢境中的所有一切都在剎那間被一股漩渦似的東西吞沒了。
伴随着燃盡的香薰蠟燭味道,坐在沙發上的紀阮猛然睜開雙眼。
他後怕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陷入睡夢之前握着沙發扶手的手指也在此刻發白地攥緊。
“紀少爺,你流了很多的汗。”沈醫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
紀阮一擡頭,看見對方遞過來一杯溫水,眼神裏還帶着詢問,說:“是夢見什麽事了?”
縮在寬大沙發裏的男生垂着眸,白皙的脖頸從上衣領口微微露出,渾然不知的無辜表情似乎并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股膩人的香氣,一直在若有似無的勾引着旁人。
紀阮接過水杯,雙手不自覺地摩挲着杯身,他知道自己剛才夢見的事情應該跟紀姚的真正死因有關,也跟陸澤彥殺意值事件有關,所以他不能在這裏說出來。
“只是個噩夢。”紀阮喝了口水,說。
沈醫生收回目光,開始在房間裏慢慢地踱起步,“陸先生提到過,您的異裝癖很可能跟您姐姐有關,所以如果想治好您的心理疾病,我還是希望您能跟我說實話。”
“剛才,夢到了什麽?”
紀阮盯着醫生的眼睛看了半晌。
這個人是陸澤彥領過來的,他的話也很可能就是陸澤彥的話。
但紀阮依舊選擇搪塞道:“夢見姐姐從窗* 臺上跳下來了。”
沈醫生沉默了一會兒,問:“這就是您說的噩夢?夢中除了您的姐姐,還有其他人出現嗎?”
紀阮搖搖頭,做出被吓怕了的表情,說:“沒有,只有我一個人站在別墅外,看着窗臺上的姐姐。”
“是嗎?”
紀阮看見醫生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半晌,他聽見沈醫生說:“那您的異裝癖很可能是一種創傷類型,我給您開一點藥吧,能讓您晚上睡得好一些。”
說到睡眠,紀阮還真覺得自己最近的睡眠質量都不太好,總覺得有人一直在黑暗中盯着自己一樣。
可這些話紀阮都壓在心裏沒說出口。
而這位醫生開出來的藥,紀阮也并不打算吃。
誰知道紀阮剛想好的下一秒,醫生竟打開房門叫來了陸澤彥,當面給他看了自己開具的藥品。
“只有這些?”陸澤彥的眸光被掩飾在眼鏡片之後,讓紀阮看着就想到衣冠禽獸四個字。
“暫時只有這些。”醫生說:“紀少爺的症狀比我們想的都要輕,所以目前來看,這些藥就已經足夠了。”
紀阮聽着他們兩人的對話,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
自從遇見仰千沉之後,這種被恐懼裹挾的感受已經很久沒在紀阮身上出現過了。
他遲遲地意識到,此刻這棟紀宅裏,不僅陸澤彥的殺意值達到了99,就連嚴頌鳴的殺意值也達到了99。
自己剛剛則是一直在這兩個即将達到滿分殺意值的恐怖人類中進行着周旋。
“好。”陸澤彥又跟醫生交流了幾句話,忽然看向紀阮說:“我會好好督促他,讓他按時吃藥的。”
紀阮連忙起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藥這種事我可以自己來。”
男生臉上擺着慌亂的表情,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手指還忐忑不安地攥緊了。
即使紀阮此刻只穿了一身簡單寬松的運動裝,那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人的舉止還是讓周圍一些人的眼睛暗了下去。
“再大也是個孩子。”陸澤彥卻并不把紀阮的話放在心上,他幾句話就拍板定下了紀阮的吃藥時間,并讓身邊的仆人記了下來。
醫生已經離開,陸澤彥看着焦急的紀阮,讓身邊的幾位傭人也離開了書房。
随着書房門被關上,紀阮擡眸看向陸澤彥,問:“你非要讓我吃那些藥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沒病。”
“異裝癖不是病嗎?諱疾忌醫可不是件好事。”陸澤彥走近紀阮,伸手從褲兜裏拿出手帕遞給紀阮,說:“擦擦汗。”
紀阮沒接,他盯着陸澤彥看了一會兒,忽然懷疑起自己此刻的處境是不是跟當初的紀姚開始重疊了。
“在想什麽?”陸澤彥看紀阮不接手帕也沒生氣,反而擡起手親自給紀阮擦起了額頭上的細汗。
但沒擦幾下,就被紀阮側臉躲過去了。
紀阮剛躲開沒一會兒,就發現自己的下巴處傳來捏痛感。
陸澤彥捏住紀阮的下巴,硬生生将人的臉正了過來,他嘴上笑着,可眼底的笑意卻絲毫不見,“紀阮,你變了。”
紀阮狠狠蹙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陸哥。”
陸澤彥聽到紀阮的稱呼後竟然笑了出來,問:“怎麽不叫我姐夫了?”
紀阮克制住想後退的念頭,沒說話。
陸澤彥淡淡地說:“你以前不是一口一個姐夫叫得很起勁兒嗎?怎麽現在不叫了?”
紀阮沒想到陸澤彥在這個時候選擇翻舊賬。
陸澤彥一手捏着紀阮的下巴,另一手拿着手帕把他臉上的汗珠都擦拭幹淨了。
“一開始勾引我,主動給我發那些短信的人不是你嗎?”陸澤彥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他說:“誰當着爺爺的面在餐桌下磨蹭我的腿的,不是你嗎?”
“現在跟我說交男朋友了,你覺得我信嗎?”
紀阮看着陸澤彥的語氣越變越奇怪,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立刻向後退了半步,遠離了陸澤彥的身前。
“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向你道過歉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紀阮說的很認真,“陸哥,你是我姐夫,這層關系是不會變的。”
殷铮的嘲笑和嚴頌鳴的目光齊齊紮入陸澤彥的腦海裏,讓他又惱又氣。
“行啊。”陸澤彥将手帕塞回兜裏,擡手解開了西裝領口的扣子,低聲說:“剛剛在門外,你知道嚴頌鳴跟我說了什麽嗎?”
紀阮疑惑地皺緊眉,嚴頌鳴能跟陸澤彥說什麽?
陸澤彥盯着紀阮的表情,沒放過一分一秒的變化,他說:“嚴頌鳴說你坐在他的腿上,手還環着他的脖子……”
“你給他念書的時候都是這樣念的嗎?”
陸澤彥的聲音變得沙啞,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的目光竟變得格外可怖。
“你之前爬上我床的時候脫光了,那爬上嚴頌鳴的輪椅上的時候,你也脫光了嗎?”陸澤彥一邊說一邊靠近紀阮,“一個殘廢,你也看得上?”
紀阮聽着耳邊不斷響起的陸澤彥暧昧值升高的提示,只來得及推開越來越靠近的陸澤彥。
“我沒有,是他拽我坐上去的。”紀阮皺着眉反駁。
可陸澤彥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腦補之中不肯出來了,“是嗎?他拽你你就坐,那現在我拽你,你也跟我上床?”
“陸澤彥你瘋了嗎?”紀阮試圖掙紮。
可陸澤彥鐵一樣緊的手臂箍住了紀阮的腰,紀阮聽見陸澤彥低聲說:“阮阮,你之前不是說,最喜歡我戴眼鏡了嗎?”
暧昧值急速上升,而殺意值也懸在滿值周圍,紀阮吓得眼眶都紅了。
陸澤彥擡起手,粗粝的手指摩擦着紀阮的眼尾,紀阮只聽見陸澤彥殘忍又直白地說:“撒謊精,殺了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