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傑青
傑青
徐則桉到達會場的時候內裏觥籌交錯，他走進去的時候，有眼尖的人看見了他，“徐董，您終于來了。”
徐則桉接過那人遞過來的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宋總，您這樣叫我就亂了輩分了，還是叫我小徐吧。”
宋靳哈哈笑了兩聲，“那沒辦法，徐董年少有為，短短兩年就将這邊瀕死的銘尚起死回生，算這個資歷肯定配得上徐董二字。”
徐則桉淺笑：“宋總謬贊了，還是銘尚原本就有內生驅動力，不是一般人想扳倒就扳倒的，您說是吧。”
宋靳聽到這話面色一僵，卻還維持着體面的笑，“那是自然，那邊還有人等着我，徐董自己随便逛。”
蕭然等宋靳走開一些，站在徐則桉旁邊忍不住笑，“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過來找你的茬。”徐則桉仰頭喝盡杯中的香槟，“他沒自信，只不過是他們因為裝置市場被我們占了大頭，卻又無能為力，被人公投出來的炮灰而已。”徐則桉将高腳杯放下，拿起另外一杯紅酒，晃了晃瓶中暗紅的酒液，問道：“看到藍韻在哪裏了麽。”
他們兩個這次來這個展會主要是為了找藍家拿到合作，近來由于銘尚的崛起，所以在江城另外幾家小型企業合作的情況下拿到普通項目的難度有所上升，但目前銘尚的名號已經打出去，對于普通的項目已經沒了興趣，而藍家的這個項目大型且只會找一家公司來協助設計，那自然就不能讓別人叼了去。
蕭然看了一圈，終于在甜點區找到了目前藍家的話事人藍韻，而藍韻太某看見徐則桉往她這裏走過來的時候，了然一笑，“銘尚的徐則桉，久仰。”
“你什麽時候說話也這麽一套一套的了。”
“我哪裏有，這不是避嫌嘛？”藍韻推了盤小蛋糕在他面前，“檸檬海鹽。”
蕭然見他們兩個一來一回，在旁邊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則桉，徐則桉這個時候沒時間和他解釋，接過藍韻遞過來的蛋糕，插了一小塊，“銘尚想要你的項目。”
藍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示意他們坐下談，“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過，這個項目雖然是我主導，但是并不是我全權做主的，而且我也不能因為我們是老同學就給你開後門，這你應該知道。”
徐則桉：“了解，所以我現在是來和你打聽一下項目方向。”
藍韻笑：“設計的事情當然要符合市場，我們兩周後會收集設計稿，誰的稿子通過了高層的審批，那這個公司就會成為我們門店的設計方。”
“謝了，改天請你吃飯。”徐則桉将蛋糕吃完，擦淨将紙巾扔到垃圾桶，“這麽快就走了？”
徐則桉：“我來這裏只是為了找你，別的事與我無關。”
藍韻站起身拿着高腳杯抱臂靠在牆上，“不怕我轉頭和別人簽了？這麽有自信。”
“我對你的人品有自信。”藍韻笑罵：“少給我道德綁架，哦，有件事，最近那個人的公司找我們合作，但是換了個人來接洽，據說是他們的總監有事，據我所知，他們那位總監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留在江城，你說不定有機會了。”
徐則桉腳步微頓，想起昨晚林霁說的話，擺擺手和藍韻示意自己先走了，“再說吧。”
他們兩個走出會場蕭然才終于開了口，“你早說你和藍家大小姐認識啊，我還準備了一堆資料，結果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徐則桉按了按微微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她不是沒答應麽？”蕭然發動車，“我看八九不離十。”徐則桉靠在椅背上，“藍家除了她還有一群精明人，回去你讓付延好好準備，讓所有人都嘗試設計一下最後擇優給藍家發設計稿。”蕭然：“這我肯定知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徐則桉微微睜眼看了蕭然一眼，蕭然心虛往外看：“今天天氣不錯你說是吧。”
“我今天先不去公司了，昨晚沒休息好，我回去休息一下，剛剛的事記得和付延說。”
“行。對了剛剛藍小姐說的那個人是誰啊？”蕭然是個八卦的主，被撩起了興致自然是不會放棄每一個可以刨根問底的機會。
“你今天格外多問題。”徐則桉不回話了。
蕭然一直不知道徐則桉的那個白月光是誰，只知道他單到現在不是因為沒人找，相反，桃花不斷，畢竟是青年才俊誰不想呢，但是徐則桉心裏一直有一個人，但是他把這個秘密捂得很嚴實，除了大學時期的人似乎沒人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蕭然的車開的平穩，徐則桉罕見的能夠在車內眯着一會，他下了車回到家裏，一片寂靜，洗完澡後就躺在了床上，床頭櫃處放了一個相框，是一張大合照，徐則桉定神看了會，将它的面往下扣住，腦海裏不受控的想起林霁的話，“啧，崔野幹了什麽。”
準備面試的時間過得很快，林霁從面試場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覺得不真實，銘尚的辦公環境和崔野那裏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所有的東西都是井井有條。
“你面試完了？”旁邊一個看着很陽光的男生站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霁點頭：“嗯，你也是嗎？”
“嗯，我比你早一些，剛剛去參觀了一下，不愧是這兩年以來的業界大頭，你聽說了嗎，銘尚之前在江城已經岌岌可危了，椋城總部本來都要放棄這邊的建設了，現在的執行董事一來短短兩年起死回生，太牛了！”
林霁查資料的時候大約聽說過這個才任兩年的執行董事，但是網上和他相關的報道完全沒有露過臉，所以神秘得很，日常的出席也是另外的董事代勞，十分低調。
旁邊的男生還在說着，“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到他，他也是學設計的，拿過好幾個獎項，半路出家還能經商的這麽好的，真不多見。”林霁向來不太會聊天，特別是和半生不熟的人總是習慣性的傾聽。
他休息了一會便打算離開，房子裏面有些東西還沒有收拾好，一會還要去超市采購一些缺漏的東西，之前接的幾個稿子也準備收尾，收了尾款以後，就算這個面試沒過，也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的日常開支，正準備起身，旁邊的男生卻是一把拍在他的腿上，他下意識彈起來帶到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男生也被他的下意識舉動吓到，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麽？”
待自己跳動如擂鼓的心髒平複下去，搖頭”沒事沒事，怎麽了。”
男生見他似乎的确沒什麽事情，略帶歉疚的說“哦，我剛剛聽到他們喊那個男人徐總，所以猜他應該是徐則桉，就是我剛和你說的那個兩年讓銘尚起死回生的那個。”
林霁擡眸朝着男生說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那雙同樣看過來的黑色眸子，但對面的人卻是沒看見他一樣只是擡了擡頭後，重新低頭去聽旁邊的人和他彙報完全不在意這邊的情況，只是這雙眼睛，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這樣，我家裏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林霁回了那男生的話以後，就跟他告別，走出門口的時候，剛才那雙黑眸重新往他離開的方向看了過去，只捕捉到最後的一絲衣角。
“今天人事組織面試麽？”徐則桉問。
旁邊的職員擡頭去看，“嗯，應該快結束了，怎麽了，徐總。”
“沒事，你繼續說。”
“诶，好，就是這裏的裝置我們打算采取這樣的風格……”
超市今天搞大促銷，對于目前林霁這種無業游民是一個十足的好消息，他在面包區選了幾包，然後将推車推到了賣糖果的地方，環視一圈以後放下了一包大白兔奶糖，然後又選了幾包冷凍速食餃子和面條還有兩條毛巾，等轉到沐浴露的位置，在貨架的中間隔層旁邊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哥哥，去你家真的好嗎？”
“沒事，他不在家。”林霁推着手推車的手一緊，關節處有些泛白，崔野……
旋即林霁往後退了好幾步，将臉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壓下了帽檐背對着那個貨架站着，假裝自己在看面前的産品，導購見他遲遲沒有選産品，熱心地走過來，“先生，需要我給您推薦一下麽。”
林霁在口罩下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開口道“有什麽比較好的沐浴露麽。”
“有啊，我給您推薦一下……”導購拿起一款推薦，崔野和那個黃發男生從他的身後走過，這時候大家都在上班，超市裏面的人少，所以每個人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放大了一樣。
“不在家就帶着我上門了，這麽心急啊。”
“到底是誰心急，嗯？”
林霁深吸了口氣，等他們走遠了，導購結束自己的推銷，還沒等她問，林霁就說：“就要這個。”然後推着推車頭也不回的往收銀臺奔走，他一瞬也不想再和他們待在一個屋檐下，每次和他們在一個空間的時候就會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喉管，周遭都是危險。
崔野卻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麽，回頭，但貨架那裏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看着林霁匆匆離去背影的導購，“哥哥，怎麽了？”
崔野搖頭，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祁晟身上，“沒事，我們繼續逛吧，買完就回家。”将剛才的想法扼殺在腦海裏，放松的一笑，林霁怎麽可能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