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救了他一命

第35章 第 35 章 救了他一命

沿街叫賣聲, 幼童追逐打鬧聲,皆悉數遠去,唯餘二人相貼的心跳聲, 聲聲入耳。

夏日衣衫薄, 婁樾的大手帶着火花, 沿着她的背脊一路摩挲至後腰。

她初至翠竹院,身形清瘦,風一吹就能倒, 紅葉山莊外遇襲那一晚,她在他懷裏暈過去, 骨頭紮手。

如今總算養出點肉, 抱在懷裏軟糯可欺。

蘇昭雪被他撩撥得心間滾燙,雙頰如火在燒,又享受又折磨。

“公子……”

她低聲呼喚, 音色悅耳動聽。

婁樾回應她的呼喚,喚她昭昭, 而後捏住她的腳踝,迫使她與他交頸而坐。

“昭昭,我的昭昭……”

馬車的晃動帶來別樣的刺激, 婁樾親啄她的粉面, 之後在她香腮鎖骨處流連忘返。

他大抵是病了,且病得不輕,一日不抱着蘇昭雪卿卿我我, 便難受得緊。

哪怕只抱着她發呆,他也甘之如饴。

“昭昭可會嫌棄我總煩你?”

蘇昭雪撩起眼皮,狐貍眼濕漉漉的,對上婁樾癡纏的眸光, 她嬌羞一笑,依偎至他懷裏。

“不會,公子待昭昭如此,昭昭甚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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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言,男女相悅本該如此,反正不是蘇昭陽與徐懷安那樣相敬如賓。

他的懷抱,他的撫摸,他的親吻,一切皆令她着迷。

在回春堂晌午歇息時,她也會不由自主想他,盼着他傍晚來接她,見到他時,心裏猶如沁了蜜。

得了她這句話,婁樾愉悅之極,把人抱得更緊,忍不住再次攫住她的唇瓣。

他與她兩情相悅,心意相通。

一路親密相擁回了永安巷。

福泉與一衆侍衛包了餃子,餡料足個頭大,蘇昭雪吃了六個就飽了。

膳後,她特地回後院漱口,生怕嘴裏還殘留着鲛魚味。

之後她回樓上卧房收拾行囊。

明日要與婁樾啓程去江南道,為了縮短出行時日,此次全程騎馬,她只能帶上輕便的男裝。

平兒今日已經給她修改了兩件婁樾未穿過的外衫。

婁樾不讓她再穿婁桓钰的袍子,外面成衣鋪子的男衫他看不上,只讓她先将就穿他的衣衫應急,回頭給她專門定制幾件。

蘇昭雪試穿了一件松石袍子,裏衣搭了千山翠冰絲長衫,平兒給她梳了男子的發髻,用一只珊瑚簪子固定。

平兒笑得合不攏嘴,“姑娘真好看,多俊俏的小郎君。”

蘇昭雪望着梳妝鏡裏的自己,嫦娥眉經過平兒的修飾,成了英姿勃發的劍眉,端的令人雌雄莫辨。

若是手裏再拿把折扇,當真是偏偏濁世佳公子。

蘇昭雪掐算着時辰,婁樾晚上通常要與福泉福路等人忙差事,她到亥時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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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陽侯府,翠竹院。

自打婁樾一行人搬走後,翠竹院徹底閑置下來。

徐茂才不讓旁人随便踏足此地,說要留存下來以作紀念,還命人每日來打掃一遍,萬一婁樾哪天又回來小住也說不定。

侯夫人背地裏嫌棄徐茂才拎不清,賢王世子都搬走了,再說他們一行人回了京都,哪裏還會再來淮州喲。

這日晚間,徐懷安悄摸溜進了翠竹院。

他走到前院正廳的南窗下,駐足打量,屋內一片漆黑,廊下也未燃着燭火,只餘他手中燈籠一點光亮。

人去屋空。

佳人已搬離,他還過來作甚,可他管不住自己的腿,抑制不住要過來看一看。

看她居住過的地方。

若是他早一步回來,早一步回來該多好,如此便能阻止一切,他還尚有機會得到她。

現下,晚了。

背後傳來腳步聲,徐懷安未回頭,目光癡呆地盯着屋裏的書桌。

蘇昭陽一路尾随徐懷安來了翠竹院,盯着魔怔了的徐懷安,氣得肚子一陣陣地疼。

蘇昭雪那小賤人都搬走了,徐懷安還佯裝深情做戲給誰看?!

她說呢,他這幾日仿佛魂不在身上,對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蘇昭陽走近幾步,高聲質問道:“夫君,你為何騙我說去書房,其實來了翠竹院?你是不是心裏還惦記着蘇昭雪?!”

曹嬷嬷叫她忍氣吞聲,對小侯爺溫柔小意,方能使他回心轉意,自己屋頭的男人,多哄一哄就行了。

蘇昭陽用盡了招數皆行不通,蓋因徐懷安根本未失憶,他若是失憶,就不會如此魂不守舍,棄她與腹中骨肉不顧!

徐懷安仰首,眺望遠處的彎月,不願目睹蘇昭陽那張詭計多端的臉。

他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道:“蘇昭陽,當年若不是你欺騙我在先,在那茶水裏下了藥,我也不會……娶你過門,你明知我心悅昭雪!”

“我勸你好自為之,安心生下徐家子嗣,你還是侯府少夫人,你若執迷不悟,別怪我休妻另娶!”

蘇昭陽吓得睚眦欲裂,連連後退,徐懷安怎會突然知曉那件事!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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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正,蘇昭雪手裏提着燈籠,從後院摸去了二進院。

一路行來,未遇到旁人,也或許暗衛們當看不見她。

婁樾照舊占據了二進院正堂,她走至南窗下時,屋內還亮着燭火。

她敲了敲窗棂,“公子可有空?”

屋內,婁樾在與婁桓钰說事,聽到窗外蘇昭雪過來了,便打發婁桓钰離開。

婁桓钰一臉豔羨地離開,太子堂哥豔福不淺啊,美人夜裏投懷送抱。

婁桓钰跨出門外,猝不及防對上扮成男子的蘇昭雪,吓了一跳,而後忍俊不禁。

“唉呀,哪裏來的俊俏書生?莫不是隔壁書院偷摸翻牆進來的?”

蘇昭雪被婁桓钰調侃,臉上臊得慌,還未開口,南窗猛地被人從裏推開,露出婁樾沉下臉的俊臉。

“婁桓钰!”

不過那是對着口無遮攔的婁桓钰,婁樾偏頭掃向她時,黑眸噌地發亮,熠熠生輝。

蘇昭雪相貌萬裏挑一,扮作男子竟然無絲毫脂粉氣,月下,她提着燈籠立在廊下,只會讓人誤以為是哪家高門大戶趁月偷溜出門玩耍的小公子。

唇紅齒白,模樣可人。

“昭昭,過來。”

婁桓钰被婁樾一瞪,立馬屁滾尿流地跑了,再留下來就要長針眼了。

蘇昭雪提着燈籠款款走向正堂,跨過門檻,眼前一晃,腰身一緊,她就被人摟在懷裏,正堂的門也被人順手關上反鎖。

“昭昭,你穿成這樣,我都不忍欺負你了。”婁樾打橫抱起她。

蘇昭雪放下手裏的燈籠,圈住他的脖頸,狡黠一笑,“那換我欺負公子。”

“怎麽欺負?”

蘇昭雪主動送上香唇,模仿婁樾之前的招數,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而後是他的雙眸,他的雙頰,他的唇。

婁樾就這麽抱着她頓在原地,受不了她貓撓癢似的慢,低頭逮住她的唇瓣,邊親邊帶她落座到書案後的圈椅上。

蘇昭雪阖上雙眸,熱切回應婁樾的索吻,腰身越來越軟,癱軟成泥。

婁樾心中熨帖,他的昭昭穿他的衣衫格外俊俏,回頭得找人多給她做幾件。

他背靠圈椅,哄她繼續親他,主動一次,賞她一塊金元寶。

蘇昭雪才不上他的當,那一匣子金元寶豈不是又得還回來,左口袋出右口袋進,轉了一圈又到她手上,有什麽意思。

蘇昭雪埋首在他脖頸處,聽着他鼓噪的心跳聲,只覺得歲月靜好,忽然生了與他長久留在淮州的心思。

賢王在東海封地,賢王世子也一定要留在東海麽?

她不清楚此事,琢磨有機會問一問梅一,梅一曉事通,定然知曉。

婁樾見她慫了,也不強求,不親就不親,反正人在他這,跑不了。

二人說了會兒話,接下來一起翻閱了江南道的案牍,半個時辰後才熄燈就寝。

婁樾未讓蘇昭雪回後院,留她睡在他的卧榻上,他則睡在南窗下的矮塌上。

倒不是他不想與她睡一塊,而是他的昭昭不讓,怕他半夜癡纏她,影響第二日早起出行。

也許是她在,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困意很快襲來,婁樾未怎麽費事便睡着了。

翌日天晴。

婁樾一行人一大清早出了淮州城門,直奔江南道。

此次随行的皆是暗衛精銳,福泉與婁桓钰留在永安巷守門,梅一與福路改走另一條道,屆時再與婁樾等人彙合。

婁樾顧忌着蘇昭雪,怕她不适應馬背颠簸,并未急着趕路,中途會稍事歇息片刻,夜裏也會留宿驿站。

如此趕路三日,一行人終于踏入江南道地界。

越州。

梅一與福路比他們早半日到達,提前安排好了租賃的客棧,他們包下越州城郊一整棟沿湖客棧。

衆人風塵仆仆趕至越州,梅一早安排好店小二備好一大桶熱水給他們沐浴解乏。

蘇昭雪沐浴洗漱時,梅一守在屋裏,一飽眼福浴桶裏的雪膚美人,暗忖他們的太子殿下不愧是正人君子,美人在懷還能忍得住不碰。

“梅姐姐,公子是賢王世子,他必須待在封地嗎?還是要去京都?”

大周開國至今,歷經一百五十載,規定親王無宣召不得入京都,為防親王在封地造反,親王之子十歲以後必須留守京都,且不得擔任要職。

蘇昭雪如此問,梅一也不覺得奇怪,反而替自己主子開心,主子的付出沒白費。

不過事關主子的身份,梅一不宜多說,“蘇蘇,你這就難倒我了,我只負責聽命行事,至于主子能在京都待多久,我也不清楚。”

蘇昭雪想想也是,或許聖上再外派差事給婁樾,婁樾還得到處跑。

見蘇昭雪不再追問,梅一悄悄松了口氣,罪過罪過,她可不是故意欺騙蘇姑娘的,一切都是主子的錯。

洗漱後,蘇昭雪未下樓用膳,她在馬背上颠簸了三日,無甚胃口。

她側躺在卧榻上,溫習落下的藥經。

少頃,婁樾帶着一串糖葫蘆上來找她,叫她多少吃點,省得夜裏餓肚子。

蘇昭雪懶得起來,就着他遞來的糖葫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确實開胃。

她一鼓作氣吃了三個,餘下的三個吃不下,便推給婁樾。

婁樾也不嫌棄,吃了她剩下的三個。

二人分食了一串糖葫蘆,婁樾又端來茶水給她漱口,問她要不要逛一逛夜市。

“越州夜市頗負盛名,吃的喝的還有各式花燈糖人。”

蘇昭雪提不起興致,也不想耽誤婁樾的正事,“公子無需管我,我只想待在客棧裏歇一歇。”

她雖洗漱了一番,貌美如初,然而眉眼間遮不住的疲憊。

婁樾怕她悶得慌才提議帶她出去夜游,既然她嫌累,他也不能再打擾她。

俯身親了親她的唇瓣,叮囑她看會兒書早點歇息,他出門一趟,晚點回來。

得知他要出門,蘇昭雪忙從床角的行囊裏拿出一個圓滾滾的長竹筒。

她拔掉塞子,從竹筒裏抽出一只香囊,随後挂在婁樾的腰間。

“公子,香囊裏是我親自為你配的驅蟲丸,蛇蟲鼠蟻不近身。”

婁樾低頭摸了摸與他衣袍渾然一體的月白香囊,聞着有淡淡的薄荷味,比檀香清淡。

這還是她第一次送他東西,盡管是一只香囊,卻藏着她的寶貴心意。

婁樾忍不住又抱了抱她,“謝謝昭昭,我去去就回。”

片刻,婁樾下樓誇上馬背,眸光不經意掃過梅一腰間別着的香囊,那刺繡的圖案看着有些眼熟。

婁樾挑眉,眸光不善。

梅一若有所覺,見婁樾盯着她的香囊,她忙不疊解釋,“主子,這香囊是蘇蘇贈與我的。”

婁樾又轉首瞥向福路,福路尴尬地撓頭,“主子,蘇姑娘也送了我一只,蘇姑娘說她幫不上什麽大忙,但香囊關鍵時候可以救命。”

婁樾俊臉黑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無奈哂笑,罷了,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有暗衛留守在客棧裏,蘇昭雪待在客房裏也不怕。

婁樾走後,她睡了一會兒,醒來又專心致志溫習向崖山布置的功課,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直到過了亥時,又有了困意。

客棧臨湖,又在越州城郊外,晚上靜悄悄的,只餘夏蟲在叫。

蘇昭雪翻來覆去睡不着,左眼皮時不時在跳,心裏慌得狠。

她不信邪,趿拉着繡鞋走去桌旁,撕下半張紙,沾了些茶水貼在左眼皮上,讓它白跳!

若是向崖山在,大抵要被他罵一頓,枉費她學了好幾日的藥經,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算了,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昭雪返回床榻上坐好,外間無動靜,她不想麻煩暗衛,倘若真有急事,暗衛會來敲門。

她要相信婁樾,再說有梅一與福路在,他們會沒事的。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話雖如此想,她到底忍不住多慮,一會兒怕婁樾辦的差事棘手,遇到難纏的刺客該如何,一會兒怕婁樾與梅一等人失散。

唉,關鍵時候她也幫不上忙,還是個累贅。

蘇昭雪忽然有點失落,她如果也會功夫該多好,可世上沒有如果,她也早錯過最佳學武的年紀。

也罷,她還是別杞人憂天,繼續溫習藥經。

接近子時之際,婁樾一行人順利返回臨湖客棧。

盡管返回途中無甚波折,然夜闖越州都司衙門時,三人卻差點慘遭毒手。

得虧蘇昭雪贈與的香囊起了奇效,他們深入地牢時忽然湧出來的毒蛇毒蟲遠遠地避開,否則三人不是中毒,也會被咬上幾口。

梅一與福路翻身下馬,二人厚臉皮追問婁樾,“主子,可否請蘇姑娘再多配些香囊?!”

“虎一給的秘方都不如蘇蘇的香囊管用!今夜要不是這香囊,那上千條大蟲我殺也殺不完。”

“嗯,明日請昭昭把藥方寫給你們,你們自己去弄。”

婁樾心中急切,怕蘇昭雪未睡在等他,丢下缰繩,大步流星邁進客棧。

梅一與福路笑着去牽馬。

婁樾出了一身汗,又在都司衙門大牢裏摸了一圈,身上味道不好聞,他先去隔壁廂房沖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然後才返回蘇昭雪的客房。

屋內留着燭火,婁樾蹑手蹑腳地關上房門,還未走至床榻,原本睡着的人猛地翻身坐起,手裏還握着他贈與的匕首。

狐貍眼裏泛着困意還有防備。

蘇昭雪見到婁樾,困意與懼意一掃而空,啪地一下丢到手中匕首,顧不上穿鞋,掀被下床,飛撲向他。

“公子——”

婁樾疾步上前接住她,二話不說把人抱起來,迫不及待地擁她入懷,尋到她的紅唇,癡纏深吻。

離開攏共不過兩個時辰,婁樾甚為想念她,他的昭昭是他的護身符,親手做的香囊救了他一命。

婁樾的胸膛炙熱,攻勢霸道兇猛,蘇昭雪被他吻得軟了雙腿,差點招架不住。

她輕拍他肩頭,嗚咽道:“公子,我快喘過氣了……”

婁樾笑着松開她,抱着她回到床上,掀被與她一同躺下,主動說起今夜的兇險之事,誇她香囊送得及時。

蘇昭雪聽後哪還有困意,吓得再次翻身坐起,抓着婁樾的衣襟,要檢查他有無受傷。

婁樾攬她入懷,摟着她的細腰,親啄她的額頭,“昭昭放心,我沒有受傷。”

蘇昭雪不放心,勾着他的脖頸,湊過去仔細聞了聞,未嗅到血腥味,她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她側臉貼着他沉穩有力的胸膛,“公子今夜別離開昭昭,陪昭昭一起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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