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賀禮成雙成對

第39章 第 39 章 賀禮成雙成對

“累!”十公主不服氣, 将茶盞放下對着張芙音答道,“我覺着走得多了腳就很痛。”

張芙音想了想,“那你們就穿那種鞋底軟和走起來舒服的鞋呀。”她将自己的左腿伸了出來, 掀起一點裙角,露出這幾日一直穿着的馬靴, “我覺着這種鞋穿起來可比宮裏那種鞋舒服多了。”

“宮裏又不要騎馬,為什麽穿這個?”八公主困惑道, “宮裏的衣裳鞋襪都有規矩,我們也不能太過于失禮了。”

“那你們就換上軟鞋在自己宮裏跳跳繩踢踢毽子也好啊。”張芙音勸道,“光散步還是不行。來來來,我們今日就動起來, 瓜爾佳格格你也是, 大家一起都來。”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瓜爾佳氏愣住了, 輕聲說着:“要做什麽?那些跳繩踢毽子我可不會。”

張芙音站起來, 将瓜爾佳氏也撈了起來,“最近在這, 咱們就, 就四處走走,但不得是散步那種慢悠悠,得快起來。”

“現在?”

“就是現在, 反正咱們在這坐着也沒事, 出去溜達溜達多好。”張芙音催促着八公主和十公主去換一身方便的行頭,一邊又在她們身後說道:“以後這就是我們的日常了, 等之後回了宮或是回了府也得動起來。”

張芙音的行動力太強, 三人糊裏糊塗還沒想清楚就已經被帶着來到了戶外大草原上開始競走。

十公主人小腿也短,一開始便落在了後面,不大一會就氣喘籲籲地叫道, “五嫂,一定要走這麽,這麽快嗎?”

張芙音有節奏地揮動着兩只手臂,轉過頭鼓勵道:“不走快點就又成散步了,來,堅持住。”

瓜爾佳氏也跟不上,她長年累月地就在那安安靜靜地不大動彈,剛走沒兩步就覺得胸口難受了。張芙音在中間見她步子慢了下來,再往左一瞧八公主也不遑多讓,幹脆一手挽着一個,嘴裏還在念着,“這會別停,再走一刻鐘就好了。”

等到張芙音拖着兩人漸漸也覺得步伐沉重了,約莫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才大手一揮表示可以停下來休息了。

這會走到草原深處,四周也沒什麽人了,八公主十分不講究地往地下一躺,總算是能好好歇一歇了。十公主見狀也有樣學樣,瓜爾佳氏原本還有些矜持,但這兒又實在沒有椅子,便也幹脆躺下了。

張芙音坐下來喘了一會,又低下頭瞧了瞧累得不行的三人,覺得今日的鍛煉很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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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胤祺在白日便再也找不着張芙音有空的時候了,十之八九去帳子找她都是在領着兩位公主和瓜爾佳氏在競走。

胤祺身後跟着小錘子,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地站着,遠遠地瞧見前面四個女子手挽着手在快速前進,陷入了迷茫。

“福晉,這是咋了?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怎麽會日日如此。”

小錘子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一日晚上胤祺總算見着了忙碌了一日還沒能說得上話的張芙音,湊上前去對着她的臉左右仔細瞧了瞧。

張芙音不大客氣地伸手便将他推開了,“看什麽看,我還要照鏡子呢。”

“我覺得你有點不大對勁。”胤祺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地說,“你這幾日時時纏着八公主和十公主,每回我來找你你都跟她們倆在一起。這不大正常。”

張芙音放下銀梳子,仍然對着銅鏡道:“那有什麽不正常的?我喜歡和她們倆玩,就天天去找她們啊。”

“也喜歡這樣天天在外頭頂着大太陽快走?”

果不其然,張芙音立即将銅鏡捧得更近了,對着眼角臉頰處細細查看了一下有沒有變黑。

“你昨晚睡覺還讓我幫你捏腳來着,明明自己都走得累成這樣幹嘛還帶着她們幾個一起?”

“還不都是為了她們好,她們身子太弱了,不過最近我看她們比一開始好多了。”張芙音仔細看了一遍,發現還好沒有曬得太黑便放下心來。

但胤祺卻還是不信,在腦子裏又細細思索一遍,一邊在嘴裏念着,“從那日你看見八公主和……”

張芙音聞言便知道他猜出了緣由,一個飛撲将他撲倒在床榻上,又捂住他的嘴道:“不許再說了。”

張芙音根本沒用勁,胤祺被捂住嘴也不反抗,只是笑得眉眼彎彎,眼神裏透露着一絲狡黠,分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張芙音更加确信他知道了。

等到張芙音支起手臂想從他的身上翻下來,胤祺卻伸手将她的腰摟住,不讓她下來。“你急什麽?就不在我這兒多待一會?”

張芙音蛄蛹了一會還是沒能逃脫胤祺的挾制,便幹脆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身下,“我最近運動這麽多,你試試我是不是瘦了?”

胤祺聞言捏捏她的手臂,捏捏她的腰間,逗得張芙音又躲閃起來,還說:“一點沒有,你指定是動得多吃得更多了。”

張芙音又狠狠壓了下去。

胤祺将她披散下來的頭發用手撥到一邊,又溫柔地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呢?”

“我想,八公主最好不要跟這兒的人接觸。尤其是那個蒙古小子。”張芙音将頭擠在胤祺的肩膀處,半晌才小小聲說道。

胤祺捋頭發的手停了下來,不理解地問道:“為什麽?”可話剛一說出口,自己又想到了,“你是怕皇阿瑪知道了将她嫁到這兒來?”

張芙音沒說話,可胤祺卻輕笑了一聲,“你也太傻了,即便你不這樣,這也是八公主的命運。”

“不光是為了這個。”張芙音不大好意思地說,“我不想她對這裏産生,感情。”

見胤祺詫異地望着自己,張芙音又說道:“有了感情就有了羁絆,這樣心理上便有了許多負擔,也許以後她就,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裏了。”

“我想倒不如灑脫一點,也許活得也開心點。”

張芙音說完了,胤祺卻遲遲沒有再接話。直到張芙音都覺得他是不是睡着了,剛想再次翻身下來,就聽見身下傳來一聲,“那麽你是不是也這樣想這樣做呢?”

聽見胤祺輕柔的直接的問話,張芙音卻忽然心裏慌亂起來,“我……”張芙音想向往常那樣說些俏皮的話來嬉鬧,可是面對着這樣有些異樣的氛圍卻開不了口。

胤祺輕輕将手握住張芙音的手,“告訴我,你是不是寧願更潇灑地沒有牽挂地活着,而不是徹底将心交給我呢?”

張芙音忽然覺得如果胤祺是大發雷霆倒還好點,自己也能如他那般應對,可是現在他聽上去倒像是,有一點受傷,有一點怨念。

張芙音更不知道說什麽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沒吐出半個字。最後破罐破摔地又重新趴在了他的肩膀處,“你怪我了吧?”

胤祺嘆了口氣道:“不怪你,我覺着你一定心裏還是不大肯依賴我而已。”

張芙音嘟囔着一句,“這也是咱們之間沒法子的事。”

胤祺掐着她的臉頰道:“那是不是只好以後我經受住你的考驗就好了?”

“我考驗你幹嘛?你做自己就好了。”張芙音四只腿腳并用地爬了下來,又将被子拿過來蓋在兩人身上,随後側身抱住胤祺。“我覺着咱們倆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我還是覺着你要是心裏再多點我就更好了。”胤祺不甘示弱地回道。

張芙音抱着胤祺的臂膀,含糊了一句什麽胤祺沒有聽見,而後兩人就沒有在說話,相擁而眠。

——

在塞外的日子便這樣一日日過去了,等到張芙音收到要回京城的消息時還覺得有些吃驚。随即便又是慌亂地開始收拾行李起來,張芙音還不忘着給在京城貝勒府裏的劉側福晉、白佳氏以及弘昇和雅爾丹買了幾個禮物帶回去。

回去的路程就沒有一開始來的時候那樣難受了,但張芙音卻覺得好像車馬的速度變快了,這日隊伍停下來休整時站在山坡上遠遠地都能看見紫禁城小小的輪廓了。

明日就要到了。

眼瞅着五貝勒府就在眼前了,張芙音一下了馬車,便又什麽事也不想管地倒頭就睡了,在馬車上帳篷裏睡覺的日子終于結束了,又回到了這張熟悉的拔步床上。張芙音很快就睡着了。

十月一到,甭管是宮裏還是宮外就又都忙碌起來了。今年是太後娘娘六十歲的生辰,因而比往年要辦的還要隆重盛大。

康熙一向是敬重他的這位嫡母,于是滿京城裏的勳貴人家都開始琢磨起來今年要獻上什麽賀禮才夠份量。

張芙音自然不像別人那麽在府裏費盡心思,畢竟胤祺和太後的關系比別的孫輩都要更加親密,這份壽禮胤祺心裏指定有所打算了。最近連庫房都去了好幾趟,張芙音便只管到時候聽他如何說就好了。

如今張芙音的愛好不再是讀各類話本子,最近又和木蘭一道學起了繡荷包。雖然上次拿起細小的繡針還是在上次,就是讀大學的時候班裏風靡繡十字繡的那會,張芙音也跟風繡了好幾幅。

如今這種繡圖案就更難了點,不過張芙音也是繡着玩又不拿出去見人,每天便和木蘭在一處研究這些。

這一日三人又在廊下背對着日光便拿着各自的繡棚在繡。張芙音擡起頭來活動活動脖子,再一看水仙和木蘭二人的模樣,忽然笑了起來。

水仙擡頭懵懵地望着自家福晉道:“福晉你笑什麽呢?”

“我想到了一件事,這會咱們應該把瓜爾佳格格叫來,讓她給我們仨做一幅畫,瞧瞧咱們這歲月靜好的氛圍不入畫可惜了。”張芙音說着說着更歡樂了。

水仙嘟着嘴道:“低頭刺繡的模樣入畫可就看不見臉了,那多劃不來。”

木蘭聞言也笑了出來,“福晉說着你倒還認真惦記上了,這會都開始想着畫上看不見臉的事了。”

幾人正說着,胤祺就回來了,水仙和木蘭見狀便悄悄将針線簍收拾好而後退了下去。

胤祺更了衣出來瞧見了張芙音手中還拿着那一只繡了一半的半成品竹青色荷包,便伸手拿過來瞧一瞧。“這只,這只仙鶴用線倒是挺別致的。”上面歪歪扭扭勾勒出一只看不出來什麽模樣的動物,但胤祺猜測應該跟仙鶴應該差不離。

張芙音瞪了他一眼,将荷包拿回來道:“什麽眼神?這明明是喜鵲。”

在竹青色素面底上繡大紅色的喜鵲圖案,胤祺不禁懷疑起自家福晉的配色審美來,忽然卻又提到,“皇瑪嬷過生辰,我想好了親手刻一只玉雕給她,福晉就繡一副壽字賀圖怎麽樣?咱們倆的賀禮也是成雙成對的,多好。”

張芙音一聽也倒是極有興趣,但捏着自己的半成品荷包又惆悵道:“不知道繡壽字難不難?”

胤祺盯着那只看不出來是什麽的荷包笑道:“那讓木蘭先幫你把字給細細描出來,你自己慢慢照着圖案繡就好了。”

說幹就幹,張芙音立即将剩下的布料一一翻出來看,兩人便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配色如何走針等等。

——

直郡王府裏,大福晉将庫房賬簿翻了出來,一面面仔細瞧着上面,思索着置辦怎樣一份壽禮獻上去。

府裏的三格格和四格格這會就倚在一旁的小桌子上互相分一塊餅吃,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得正歡。

大福晉嘆了一口氣,将庫房賬簿合起來放到一邊去,心裏仍舊沒有想好。要說送些什麽奇珍異寶,那在宮裏頭活了幾十年的太後娘娘豈會沒見識過?

四格格看見額娘捏着眉心面色不佳的模樣,放下手裏的糕餅挪到她的身邊,“額娘,還在想送禮物的事嗎?”

大福晉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心情答話。

自打上回和直郡王大吵了一架之後,他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正院了,這回太後娘娘壽辰自己若是不做得好一點,在萬歲爺和惠妃娘娘面前長長臉,那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三格格還在一邊舔手指,“上回四妹妹過生辰,額娘不是告訴我說,不論挑的禮物是怎麽樣的,只要我是真心實意地對四妹妹那樣我送的禮物就是最好的嗎。所以我就把我最喜愛的那只玉釵送給四妹妹了。”

四格格聽見三格格說的這番話又立即從大福晉的身後噔噔噔地跑過來抱住自己的姐姐,兩姐妹正黏糊在一塊,大福晉卻忽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但很快大福晉自己就在心裏将這個主意給否定了,畢竟上回中秋節自己自作主張送了一盒子糕點過去,之後進宮被惠妃娘娘好好說教了一通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

青菊進來見兩位格格已經吃光了點心,便要帶着她們倆去洗手。誰知四格格卻不想走,兩只手扒拉着桌子邊沿道:“額娘,我還沒吃夠,我還要再吃一塊。”

大福晉将神思收回來,瞧見姐妹倆面前幹幹淨淨的空碟子笑了起來,“也就你們姐妹還愛吃我做的東西。”

“額娘這幾日做得更好吃了,而且因為是額娘做的所以更更好吃了。”三格格也在一邊幫腔。青菊無奈又不敢用力,只好松開手,讓兩位小格格又跑到大福晉的身旁去了。

“真的?”大福晉左右來回擺頭問了問自己的兩個小女兒,兩個小人兒都忙不疊地點頭,嘴角邊還帶着一點渣渣。

這幾日或許是因為王爺好久不來這兒了,大福晉心情一直郁郁的,這會青菊見大福晉總算是心情好了點,想來她們下人也不用總是提心吊膽地伺候了,立馬附和道:“福晉,兩位小格格說得還能有錯?小孩的嘴最挑剔了,不是好吃的就進不了她們的嘴。”

大福晉心裏這下輕快了會,去年被惠妃娘娘的一通罵搞得她現在心裏想起來都還有餘悸,如今這大半年倒是不像剛開始那樣日日都下廚了,只有幾個女兒纏着自己才做給她們吃。而且也不再逼着青菊青丹她們試吃了,至于自己也沒那個心思去嘗一嘗。

“不行。”大福晉想了想還是不能拿這件事當兒戲,畢竟太後她老人家這麽大歲數了可經不起什麽折騰了。“我現在就再去廚房做幾種點心出來,咱們親自嘗嘗看味道到底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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