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失蹤

失蹤

葛秀有點生氣。

他覺得顧小狼之前壓下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這讓他有點失望。

她以為他已經理解,現在看來還是更愛由着性子來。

要不要算了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葛秀就被拐了。

清晨,她和往常一樣早早出門,在踏上大路時被人從後面捂住嘴巴,然後就沒了意識。

再次清醒,最先嗅到大巴車上特有的汽油味道,特別重。

她動了動,眼前一片漆黑,好像被綁了什麽東西,想張口,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嘈雜中,身邊人說話。

“這是咋了?”

“哭瞎了眼睛,醫生講好之前不能見光。”

“能治好還好。”

“嗯。

談話評論并不高,感覺到身子慣性往前,像是車停了下來,之後便被人扶着胳膊抱起來帶下車。

使不上勁兒的葛秀只能依靠別人行動。

心裏有點慌,不停在想她最近有得罪誰沒。

雲水村有自己的民兵連,陌生面孔根本沒機會在附近踩點。

別說什麽臨時想法,能藏在溝邊等着她過,就是有預謀的犯罪。

葛秀被扛起來放倒,皮膚貼在溫熱的鐵皮上,還能嗅到潤滑機油的味道,她一動不敢動,還是被發現醒過來了。

又被捂了一下,葛秀再想來,整個人被綁在一個椅子上,眼睛上綁着的布條還沒拿下來。

掙紮了下,力氣有在恢複,喊了兩聲也沒人回複。

想放倒椅子摸摸周圍的環境,連續幾次沒挪動椅子後,她明白了,椅子被固定了。

……

“還沒找到人嗎?”

葛母一雙眼睛哭腫。

葛守祖沉着臉,“嫂子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喊小孩在村裏逛好幾圈都沒見到秀,路過背地你家豬也餓得直哼唧,肯定一早就出去,你确定她沒去公社哪兒?再想想平時喜歡去哪兒。”

“秀成天忙得不行,哪裏有時間閑逛。”

葛立榮有句話很早就想說了,只是怕影響秀的名聲。

他吞吞吐吐的表情被葛守祖看到,踢了他一腳。

“你知道啥?”

“我能知道啥,就是剛剛路過隔壁,沒見到小狼,他不是有摩托車,幫忙去公社大姐家問問。”

說的是讓顧小狼幫忙找人。

可知道點內情的都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葛守祖确認道,“真沒見小狼?”

“嗯。”

“去問問。”

葛母拉住一臉找茬的葛守祖,“我去。”

她祈禱着,女兒談對象想和對象在一起很正常,比出事好。

見到顧嬸,她也紅着一雙眼睛,“我哪裏有你清楚,那都快不是我兒子了。”

顧嬸說話帶着火氣,“自打要搬出就再也沒見過人,我還想問你……”

“娘!”顧小柔及時攔住他娘說出更難聽的,“葛大娘就是來問問。”

顧嬸眼淚又掉下來,一點不想搭理任何人,扭頭走了。

顧小柔想到昨天瞧見的,也很尴尬,面對葛母不知道說啥。

葛母更着急葛秀下落。

“你知道小狼去哪兒了嗎?”

“我……”

顧大才這個時候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扶着門框滿頭大汗,見到顧小柔立刻伸手。

“快,你爹娘呢,讓他們出來,小狼出事了!他在城裏頭犯事被抓派出所去,讓家屬去領人。”

葛母絕望地轉回頭,聲音顫抖。

“啥,啥時候被抓的。”

“說是昨天晚上。”

那表示秀沒和小狼在一塊,那她女兒呢?

葛母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好在葛家有人跟着來,當即将人抱去衛生所。

再醒過來天已經黑下來。

葛秀二大娘陪在床邊,看見她醒過來立刻松口氣。

“感覺好點沒?”

葛母緩了緩,想到葛秀立馬下床,“秀!”

“別着急,別着急,老三已經去縣裏頭在托人幫忙找去了,你現在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

“我也去幫忙,多個人找也快點。”

“不行。”

二大娘抓住她,地裏常年幹活,她手勁兒比葛母大多了,一把就将人給抓回來。

“你去不是添亂,就是為秀着想你也得穩住,爹那邊說了,對外只說秀為了大棚水果去學習去了,要在城裏待一段時間,你別說漏嘴。”

葛母怔愣住,“啥意思?”

“秀不知道為啥丢的,不定能找回來,到時候外人亂說秀還要不要嫁人了。”

“所以誰在找她?”

“老三找的人。”

“族裏呢?”

二大娘臉色不太好看,“之前蔡曉紅那事不少人生你氣,爹的意思不給他們亂說話的機會,至于其他,家裏的活立平幾個會帶頭輪流幹,你之前還咋樣,之後就還咋樣。”

“咋可能!”葛母吼出聲。

“吼也沒用,為了秀你自己選。”

……

“咋樣,出啥事了?”

“說小狼耍流氓,欺負女同學,人家女同學要是願意諒解,就只需要蹲籬笆,不然就得吃花生米。”

匆匆從車上下來的顧嬸差點步葛母後塵,暈倒在大街上。

她慌亂地抓住顧父,“守禮在警局是不是有認識的戰友,求他幫幫忙!”

“對對對!”

“讓一維去葛家找人吧。”一華這樣講。

他媳婦是穆薇,跟大隊長家有矛盾,他去一準被拒絕。

顧一華去郵局打電話,顧嬸跟着顧大才和顧父一塊找到公安局。

顧小狼還只是被拘留,允許見面。

顧嬸都做好心理準備,兒子會慘兮兮的可憐樣子,誰知道見到人,好好躺在地板上,跷着二郎腿的人是誰?

“哎?爹,娘,你們來保釋我的?”

“你你你……”

“親屬來簽字,交罰款。”

顧大才最穩得住,“我來我來,同志,不知道我侄子到底犯了啥事的?”

“噢,誤會一場,他見義勇為來着,被路過的人當成兇手,好在有證人,不過他把人打得不輕,雖然是好人好事,可醫藥費還是得給。”

“明白明白。”顧大才拍拍顧父,“現在松口氣了吧。”

“是,吓死了。”

就是覺得有哪裏不對。

顧嬸心裝回肚子裏,後怕勁兒上來就一巴掌扇在顧小狼背後。

“死孩子,還以為你多能幹,可真行,出來第一天就把自己整到警察局裏來,真是丢死個人。”

“哎哎哎!不準動手打人。”

“他是我兒子!”

像是要證明什麽,着急之下數落起顧小狼之前各種不正幹的事情,最終落點爆炸在他搬出去。

顧父攔都攔不住,顧大才皺着眉,看不慣她這麽數落孩子。

看小狼情緒不對,辦完手續趕緊拉着人離開

好在結果是好的,顧小狼能直接走。

他的摩托車去交了罰款重新提出來,但是三個人,再加去打電話的顧一華,坐不下。

“誰跟我先回去。”

陽光下,還是能瞧見顧小狼嘴角有一塊鐵青,還好不嚴重。

顧嬸黑着臉要上前,被顧父抓住,推了顧大才推一把,叮囑兒子。

“帶你叔回去,我和你媽跟一華坐車回去,你騎車騎慢點。”

“也行,村裏都擔心你出事,得回去說清楚。”顧大才也覺得這樣合适。

“那我先走了。”原本一言不發的顧小狼戴上頭盔。

“路上慢點。”

顧父揮揮手,等瞧不見人才轉身,“先去找一華?”

“随便吧。”

“沒有你這樣的,見不到兒子着急,見到兒子就生氣,誰受得了你。”

“那是我的問題?明顯你兒子更不對勁。”

“你也覺得吧。”

“當然,看那臉被揍的,心疼死我了。”

顧父無語,“你不當着兒子面說,人給氣走了你心疼了,兒子不離你離誰。”

不理會她,轉身要走。

身後有警官追出來,“顧琅家屬,顧琅家屬。”

“我是,同志啊,不是說我們能走了嗎?”

人家笑了下,“別緊張,是顧琅有東西落下了,給你。”

“這啥?”

警官東西給了就走。

顧父打開,一條黑繩挂着幾把小鑰匙,看着有點眼熟。

顧嬸掃一眼,“家裏鑰匙。”

“哦,那我回去給小狼。”

“等等。”

顧嬸挪開的眼神又轉回來,“這不是咱家的。”

是葛秀家的。

北地豬圈,果林狗屋,加上家裏院門,屋門,廚屋門。

每次家裏沒人,葛秀都是從脖子上摸出繩子來。

“這倆人!”

顧母氣死,竟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家裏鑰匙都給了。

葛秀也太不檢點!

還沒降下去的火重新蹿起來,回到家沒見到兒子,都已經氣麻木。

吼着問顧小靜,“你弟弟呢!他回家為啥不攔住人。”

“我也想啊,可我攔不住,小狼住到葛秀家狗屋去了。”

“……不要臉!”

也不知道在說誰。

怒氣騰騰地找到狗屋,計劃中抓人的場面沒看到,倒是看到兒子可憐兮兮擠在工具房角落的可憐樣子,語氣軟和一點。

“你啥時候跟人賭氣,開始虧待起自己來,這能住人?趕緊跟我回家。”

“我住這自由。”

“現在不回以後都別想再回!”

“嗯。”

顧嬸又氣呼呼地走了。

兒子這邊死腦筋,那就換個人使勁兒。

誰會知道去到葛家,就感覺死氣沉沉的,跟葛母說十句話,她九句都在走神。

“你有沒有聽我在講!”

“你講啥?”葛母回神一下,問完不等回答又開始發呆。

顧嬸感覺最近光生氣了。

“行,我不跟你講,秀啥時候回來,我和她說。”

“啥時候回來?”葛母蹭一下站起來,“小狼回來沒!我找他有事。”

興許有什麽小狼知道,她不知道的地方呢。

顧嬸吓一跳,下意識告訴了他。

想到狗屋還想借機說葛母兩句,擡頭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你去哪兒!”

葛母去到狗屋,一路跑着,整個肺部火辣辣地在疼,自打手術後,就再也沒這麽難受過。

敲響狗屋的門,顧小狼正在搓繩子,長長一條。

葛母見到人,再看不到其他。

“小狼,你救救秀,她已經丢了兩天了,你們平時有沒有去過的地方。”

“有,大娘你跟我去找找看。”

……

“來福,滾蛋!不準搶霸王的飯,走走走。”

“還有你——”

“真是氣死我,葛秀是不是把你們都忘記了。”

顧小柔無奈地抱住來福往外面托,可惜力氣沒它大,還被它帶摔在地上。

“餓死鬼一樣。”

“等我去找人教訓你們。”

這幾天沒見葛秀,村裏大多人都知道她去學習了。

等站在葛家門口,看到大門上鎖,後知後覺地拍腦袋。

“葛大娘去看病了,我這記性。”

“小柔,你咋回來了。”

“來福搶吃的,我想說找大娘告狀。”

“小狼跟我說過,那倆狗先跟霸王一起吃。”

“啥時候,咋沒跟我說過!狗現在都是我喂啊,葛秀心真大,就這麽丢下一堆事情就出去學習,真不知道能學個啥,我去找小狼。”

“有她你內堂兄弟們幫忙,最近沒見都輪流去北地。”

顧小柔轉頭走,她去找顧小狼算賬。

喂狗可以,但不能沒好處。

沒走幾步跟葛立海撞上,他倒退着穩住身子。

“沒事吧。”

“疼死了,你急啥。”

“我有事找我四嬸。”葛立海雙手合十道歉。

“看你還小不跟你計較,不過葛大娘不在家,她進城看病去了。”

“啥時候!”葛立海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你不知道?”

“我,我剛跟我爹從縣裏頭回來,最近幾天不在家。”

“怪不得,早兩天就出去了,葛大娘這病真是吃錢。”

說完,看到葛立海又匆匆跑了。

她郁悶,“你小心再撞到人!”

顧小柔碎碎念地找到狗屋,門虛掩着,她推開去看。

“小狼?”

就兩間屋,裏外一眼就能看全,沒人。

她轉身出去,順手要把門帶上。

剛要上鎖,門被拉開,顧小狼露出頭。

“找我?”

“!你不是不在屋裏?”

她眼花了?

不對不對,她進去又轉一圈,忽略背後的顧小狼,和剛剛看見的一模一樣,直到面向顧小狼要說來福兩只大狗的事情時,餘光看到圈起來的小院子一角露出的衣服。

砰!

“噢!動了動了!那裏面有動靜。”

“來福吧,不嫌屋裏味啊,出去說。”

“來福?”

顧小柔半信半疑,不過被顧小狼推着出來,還是決定先要好處。

顧小狼今天都很好說話,她要什麽給什麽,就是有點催促她趕緊走。

顧小柔得到東西,心滿意足回水果攤去。

剛坐下,來福從角落網床底下鑽出來,吓她一大跳。

顧小柔拍拍胸口,罵它兩句,躺下歇了歇。

……

葛家發現繼續葛秀後,葛母也丢了。

葛守禮堅持要報警,兄弟裏去了只有大哥和六弟點頭同意。

二哥他不能說,就瞪着老四老五。

“到現在你還堅持為了名聲壓下這事兒?就不怕下一個丢的是你家立傑!”

“你別咒我啊,之前你們瞞着我跟老五的時候咋沒想起來我們是兄弟。”

兄弟媳婦裏,老二家的一個鼻孔出氣。

“報警了,讓葛稞以後在婆家咋見人,誰知道葛秀被拐去幹啥。”

她扭頭看大侄媳婦,“你家葛秋本來就不招婆家待見,家裏再鬧出這事她可更難,葛秋過不好,回來還不是找你這個大嫂子麻煩。”

“弟妹你這話說過了。”葛守仁漆黑着一張臉。

四叔奶突然就鑽進來,“我覺得老二家的沒說錯,你們要報警到時候牽連的可是全族的名聲,葛秀現在本來就不招人待見,要報警了她再回來,母女倆還能在村裏活下去?”

啪。

煙杆被用力拍在桌上。

四叔爺眼底燒着熊熊烈火。

“我哥就留下這麽一個獨苗苗。”

四叔奶意識到他要獨斷,趁其不備從旁邊敲暈老頭。

“娘!”

在場人都吓死,立馬站起來。

四叔奶扔掉手裏的擀面杖,“你們爹不舒服,現在都聽我的,我說不準報警,誰敢報警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娘!”葛守禮三觀都崩了。

葛守祖掃一圈,覺得沒必要待下去,踹開門走了。

“娘,老六不會……”

“不會。”老六媳婦站起來,“我回家看着她,肯定不會讓他去報警,倒是三哥,他媳婦和他一例子。”

六口子。

老大沒媳婦,但他又責任壓着搖擺不定。

老二兩口子都不答應報警。

老四老五都是自己不願意,家裏媳婦想報警,也是害怕村裏再進人。

她家她也不同意,可惜她沒生個女兒,讓男人對個內侄女這麽好。

這也更加堅定她要攔人的心。

最近的派出所在公社,只要盯緊了他就沒機會。

……

入夜。

天氣越來越熱,顧小狼一家子吃飯已經挪到院子裏,雖然有蚊子可好歹涼快點。

就是顧嬸吃得有點心不在焉,最後大家都吃完,就剩下她一個。

顧小靜都糾結要不要收碗。

“娘,你想啥呢,一碗飯都沒動多少。”

“我琢磨有事不對勁。”

“啥啊?”

“隔壁母女倆好幾天都沒見了。”

“秀去學習,葛大娘去看病啊,大隊長那邊說還要幾天才能回來,哪兒不對了。”

“不是他們不對,是你們小弟。”

顧嬸說完看到眼前是顧小靜,意識到她還不清楚兒子的心,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顧小柔無所顧忌,坐旁邊躺椅上消食,幫着大姐解惑。

“娘的意思是,葛秀出去這麽久,小狼倒是能沉得住氣不去找,之前成天膩歪在一塊。”

顧小靜單純地沒多想,“打小小狼不就最喜歡跟秀在一塊,有其他小孩搶人,沒少為這個打架。”

顧嬸心怦怦跳。

所以說才不對勁啊!總覺得兒子憋着壞。

顧小柔卻莫名想到一些事情,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直到被孩子撲到,猛地回神搖搖頭。

“我在瞎想啥。”

興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顧小柔晚上做夢了。

她們到細長漆黑的甬道裏布滿藤蔓,像是果林外面的鐵菱角栅欄,可見度完全依靠月光。

葛秀臉色慘白地穿着裙子在前面跑,後頭有人拿刀在追。

急喘聲,淩亂的腳步聲,還有小刀紮進皮肉裏的悶響,極其容易忽略。

以至于顧小柔發現自己跑到前面,就發現追跑的兩人變換了姿勢。

男人手掌捂住葛秀嘴巴,細長的刀用力捅進小腹。

鮮紅的血液迸濺染紅白襯衫,像是才發現她,擡起頭,猩紅的一雙眼睛不能再熟悉了。

“小狼!”

卧槽卧槽卧槽!

顧小柔捂着胸口,心髒還沉浸在夢中的驚恐中怦怦亂跳。

楊高樹被驚醒,扭頭看她一眼。

“還沒到點,起這麽早?”

“沒,我尿尿。”

“哦。”

楊高樹翻個身,手摸摸孩子安然無恙,繼續睡。

顧小柔緩了緩下床,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已經冷靜下來,雙手拍拍臉,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可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想就不想的。

顧小柔被夢影響,會下意識去關注弟弟。

比如,弟弟現在自己開火,每頓飯都做很多。

比如,時不時會聽到狗屋裏的動靜,可每次弟弟都說是來福。

但明明轉眼就能看見來福。

不會吧,不會吧。

終于有一天抓到機會。

被救的女同學來送錦旗感謝,顧小狼去隊部了。

顧小柔盯着狗屋沒上鎖的門蠢蠢欲動,抱着好奇進去了。

兩間屋還是一眼就能掃完,她的注意力最後落在角落。

挪開上面的柴火,才發現有個木板,打開很熟悉,家家都會挖的地窖。

小心翼翼下去,再上來的顧小柔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顫抖着雙手複原,急忙拉開門,擡眼看到門口站着的顧小狼,一個倒栽蔥吓坐在地上。

“二姐,你幹嘛呢。”

“我,我來找你,娘說你成了英雄,喊你回家一起吃飯。”顧小柔渾身都冷。

“不去。”

顧小狼伸手把二姐拉起來,站穩後就他二姐迫不及待地甩開。

他笑了,笑得可燦爛。

顧小柔呼吸快兩分,“不止我們家,還有大爺家,娘說你必須來,我還要忙,走了。”

“知道了。”

顧小狼回答完,回頭就再也看不見人,心情卻很好。

顧小柔不好。

她路上還因為害怕摔了一跤,回到家後立馬抓住娘進卧室,手像是觸電一樣哆嗦個不停。

“娘啊,懷菜了,小狼好像被你給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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