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喊誰寶貝
第48章 喊誰寶貝
這等狀态做出此舉,任誰都難招架得住。
剛運動過,雙方軀體都未降溫,彼此相貼的胸腹潮濕又黏膩,鄭乘衍攬上聞雁書的後腰,一手把對方的劉海往後捋,轉過身為聞雁書擋住澆淋的溫水:“哪裏餓?”
聞雁書的後背緊貼淋浴間沾滿水霧的牆壁,他抓着鄭乘衍的肩膀,說:“肚子餓。”
下午在國際酒店一站便是倆鐘頭,飯點沒進食過任何東西就跑來這裏射擊健身,此刻身心俱疲,只覺胃部空落得厲害。
兩個人共處一個隔間不方便放聲講話,鄭乘衍低頭與聞雁書額頭相抵,以便眼前人聽得更清楚:“洗完了帶你去吃飯。”
聞雁書看着鄭乘衍的眼睛“嗯”了聲。
然而這快被水流覆蓋的聲音更像是勾引,眼前一暗,鄭乘衍湊上來吻了他。
起初只是輾着嘴唇研磨,後來鄭乘衍的指尖順着他的脊柱溝向下爬去,聞雁書下意識張開了嘴要拒絕,還沒出聲先讓對方的舌頭有機可乘,瞅着微張的唇就探了進來。
欲望因四散的水汽變得潮濕,鄭乘衍輕聲問:“幫我咬?”
太難受了,聞雁書的輕喘壓在嗓子眼,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我不會……”
“那幫我摸。”鄭乘衍退而求其次,這回狡猾得不用問句,興致上來,只許聞雁書拒絕他一次。
兩人在淋浴間裏待到外面沒了動靜才出來,磨蹭太久,晃眼間已過晚上八點,鄭乘衍給司機去了個電話,然後将手機塞進褲兜。
聞雁書裹上衣褲就如同掩蓋住了幾分鐘前那個被鄭乘衍前後夾擊的手弄得滿面潮紅的自己,他長腿闊步和鄭乘衍并肩離開俱樂部,仿佛剛才确實只是淋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司機動作很快,剛接完電話沒多久就過來幫鄭乘衍把車開回星潭名居,後者勾着聞雁書的車匙坐進對方的主駕,打轉方向盤朝食街疾馳而去。
“想喝酒。”聞雁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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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鄭乘衍偶爾扭頭看一眼倒後鏡中的後方來車,瞥見聞雁書用手背支着下巴靠在車門上的模樣,滿街燈景落入他眼中辨不出情緒。
他能覺出聞雁書心情不佳,但不确定聞雁書願不願意向他傾訴,只好一步步引導:“明天不想上班了?”
聞雁書有了點反應,轉過臉看向他:“你剛才已經舒服過了。”
“我還什麽都沒提示呢,別亂想。”鄭乘衍騰出右手伸過去,握住了聞雁書的左手輕撓掌心,“喝也行,別喝太多,不然明天起來頭會疼。”
鄭乘衍在路邊找位置停好車,帶聞雁書去了家吃豆花烤魚的店,勾選好菜式後催服務生拎上了一紮波特啤酒。
菜未上,聞雁書先為自己滿了一杯:“你喝嗎?”
“我本來在想陪你好還是清醒着照顧你更好,想起來自己酒量不差,跟你對半分也醉不了,”鄭乘衍把杯子推過去,“那還是陪你好了。”
聞雁書的神經緊繃一整天,因鄭乘衍的這句話而緩緩放松,他低頭一笑,也把鄭乘衍的杯子倒滿了:“我去留學前一天,也是跟裴炀這樣坐在一起,不過當時是在他家對面那個燒烤攤撸串兒……”
把冰涼的玻璃杯推過去時他發現鄭乘衍面露驚異,便掐斷話尾:“怎麽了?”
“有些意外,”鄭乘衍說,“我以為你不喜歡那種地方。”
不用具體描述便知“那種”是指何種,鄭乘衍日常生活習慣為聞雁書考慮,不那麽整潔舒适的地方會避免讓聞雁書去,所以無法想象蹭一點灰就皺眉的聞雁書坐在街邊燒烤攤大快朵頤的樣子。
“環境是不喜歡,架不住嘴饞想吃,”聞雁書淺嘗了口波特酒,酒液入喉,他繼續道,“那時喝的啤酒口感不算醇正,幾十塊錢能擺一桌,結果調天侃地就喝光了,竹簽也撂了一堆,裴炀醉得差點拿竹簽砌一個人偶架子。”
鄭乘衍很喜歡聽聞雁書談起過去,那是他沒參與過的、也難以盡數了解的,于是在聞雁書難得多話的時候,他便專注地聽着,試圖被對方牽引着讀遍那些他所陌生的故事:“裴炀別是在那會兒認清了你的醉态吧?”
“嗯,我比他先喝醉,不過他沒察覺,我不上臉也不撒酒瘋,除了比平時話多。”聞雁書說,“直到我對着一條來讨食的流浪狗指指點點,他才發現了異常。”
鄭乘衍樂道:“你現在也挺多話,這麽快就醉了?”
聞雁書倏然安靜,攥着杯子半晌,指腹在杯口邊緣将水霧抹開,才道:“沒醉,可能就是想跟你說了。”
剛好烤魚上來,鋪着青紅椒的一整條,讓人食指大動。
聞雁書先吃了點配菜開胃,拆開一次性手套戴上,就那麽會兒工夫,鄭乘衍已經給一塊魚腩肉去掉了刺,随後将盤子挪到他面前,換走了他原本的空盤子。
聞雁書剛戴上的手套沒了用武之地,他重新摘掉,說:“你不吃嗎?”
“我在辦公室填過肚子,現在得先把你伺候飽。”鄭乘衍再次夾了塊魚,邊熟稔去骨邊道,“雁書,既然想跟我說了,那除了過去的事,今天的煩心事你也可以告訴我。”
對于今天發生的事聞雁書只字未提,沒料到鄭乘衍會洞察他的情緒:“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啊,”鄭乘衍笑了,将挑出來的魚刺撥一堆,“不是等着你說麽,你心情不好就往俱樂部跑,剛才在健身館看你興致不高,我就沒問。”
聞雁書想了想,放下了筷子。
鄭乘衍又把剔好魚骨的滿滿一盤魚肉換到他面前:“別撂筷子,邊吃邊說。”
聞雁書徹底放松,将最近發生的事由頭到尾說了一遍,鄭乘衍擦淨指頭的油膩,執箸将多刺的魚肉撥到自己碗裏。
從聞雁書描述的起承轉合中,他總算理解那天在格拉斯翻開聞雁書的配方本時覺出的怪異感,當中的內容成了他所陌生的樣子,更遑論找出聞雁書把他的姓名寫了三遍的那一句。
“我對姜爾失望不僅僅是因為他盜用我配方的事情被我親眼證實。”如果單是為這件事而感不悅,聞雁書今天就不會這麽平靜地把人領出活動現場,他在意的永遠是另一點。
“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人很真誠,對連日的加班和打雜沒一句抱怨,坐在調香臺前的專心和熱愛讓我以為看見了過去的自己。”聞雁書稍有些飽腹感便停了筷子,提起酒壺給自己和鄭乘衍的杯子裏添上酒,“當時這條路我走得很孤獨,所以我想多幫幫他,沒想到他還是走偏了。”
喉間微澀,聞雁書微仰着頭喝下了整杯黑啤,随即又有強迫症似的把杯子填滿。
鄭乘衍沒阻止他,只是默默地為自己多添了點,喝的速度也快一點,好控制聞雁書分去的分量。
即使飽餐過一頓,眼底氤氲醉态,聞雁書也還是挺着腰杆不曾歪斜過身子,語速快慢有度,不拔高聲量也不遲鈍呢喃,難怪裴炀當年沒反應過來聞雁書喝醉了。
酒壺空了,聞雁書的杯子也見底了,鄭乘衍才伸過手去,屈指在對方手背輕輕一敲,待他松手的瞬間抽走了杯子:“雁書,從來沒有人會跟你相像,你獨自走過的路,也不會有人複刻。”
在聞雁書隔着一爐将要散盡的熱煙中擡眼看他,鄭乘衍指尖微蜷,仿佛場景轉移到初見時的3016包間,而他已早早聽見自己心動的聲音。
“還有,你曾經走過的路很孤獨,但以後不會了。”
聞雁書張了張嘴,鄭乘衍以為他要回應什麽,結果他認真道:“你喊我‘雁書’的時候好溫柔。”
鄭乘衍破功笑起來:“你是不是醉了?”
聞雁書特乖:“是。”
鄭乘衍便招手喊服務生來結賬,一手拎包一手牽聞雁書,到停車點才松開,給代駕去了個電話。
回家進門時聞雁書被坐在玄關等候多時的摩卡撲了一把,鄭乘衍把貓搡開:“今天別鬧,寶貝。”
聞雁書坐在矮凳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喊誰寶貝?”
“咱倆的孩子。”鄭乘衍扔下包,蹲身托着他的腳腕幫他換上棉拖。
被牽上樓時,聞雁書還在計較:“我們怎麽可能會有孩子,你說公貓不會懷孕,那我也不會懷孕。”
兩人都滿身酒氣,鄭乘衍便徑直把聞雁書帶去了自己的卧室:“不懷就不懷,那你希望誰是寶貝?”
聞雁書坐上床沿,還真思考了一下:“摩卡吧。”
“為什麽?”鄭乘衍幫他扒去外衣,又脫下了鞋襪。
聞雁書反倒不回答了,仰臉在他頸間嗅了嗅,職業病犯了:“巧克力,焦糖,面包。”
鄭乘衍費勁将褲子從聞雁書身上褪去:“那是波特啤酒的味道,你也有。”
只餘一件單薄長袖T恤的聞雁書變得很輕巧,鄭乘衍使上點力氣便托着對方的後背和屁股将人抱到床中間,低聲問:“雁書,平時工作那麽忙還藏那麽多心事,累不累?”
聞雁書的雙手還攀在鄭乘衍肩上,他的身子輕飄飄的,不想再做任何動作,腦子裏卻在沉思為什麽會這樣輕。
片刻後他懂了,鄭乘衍看他的眼神太認真,他看見自己被裝進了鄭乘衍的眼睛裏,于是他暫時不用承受自己的重量了。
他迷迷糊糊地,把壓在自己心頭的兩句話也交給了對方。
“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累不累,你是第一個。”聞雁書伸出不知是重是輕的食指,點在了鄭乘衍的唇邊,“老公,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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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的雁書內心:因為我是老婆,鄭乘衍是老公,所以寶貝只能是摩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