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別有洞天 茅草地的秘密

第12章 別有洞天 茅草地的秘密。

自檐下走出,周勁就有些暈頭轉向。

哥兒親了自己,還親口與自己說說,過陣子,等他身子好些了,和自己做真的夫夫……

真的夫夫是什麽意思,周勁當然知道。

有時他起得早,經過村東頭那些家裏條件較好不必早起搶農時的人的家門,會聽見夫妻間的、夫夫間的行房之聲。

有些人的樂趣在夜深人靜時,有些人的樂趣在雞鳴之後。

每次聽見這樣的聲音,周勁就會不自覺地往路的邊緣走,快速經過。

有時在地裏幹活,葛大也愛挑起這個話題,以過來人的名義告訴他一些床事上的樂趣。

周勁那會兒心是靜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了,今天不一樣,哥兒說的,印在他腦子裏了,隔幾個剎那就會想起。

他越想,身上就燒得越厲害。

更讓周勁無地自容的是,他這二弟出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怎麽能當着哥兒的面露出這樣不潔的想法?往常他都能控制得好好的,今日是一點都不聽他的。

哥兒說“忙去吧”,周勁就帶着那不聽話的二弟,逃也似的出來了。

走到院子,他更是亂了主心骨。

要想滅臉上的火,應該去水井邊,将桶重重地撒向井中,操控繩索,打一桶冰涼的井水上來,給自己好好降溫。

要想滅小腹處的灼熱,應該去臨溪設立的茅房,放下草編的簾子,脫了褲子,安撫完畢再回來。

可周勁哪頭都不選,取了鐮刀,直奔割青葉的籮筐,将籮筐的繩索胡亂系在扁擔上。沒等他将扁擔提到肩上,驀地聽見哥兒從屋裏走出來的聲音,慌裏慌張的周勁直接用手勾住扁擔的一端,拖着籮筐就往自家後頭的小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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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東緣出來後,只看到了一小截周勁四肢不協調的背影。

他笑了笑,走到屋子邊上的柏樹下頭,挑了一個不曬的地方,面朝東方,開始站樁。

前世付東緣身體挺好的,各種體育活動參加得很積極,站樁、太極、八段錦這樣的中式養生項目也會一些。大學四年精心鍛煉留下的底子,畢業後才敢那麽造,結果呢,沒造半年就不行了。

凡事都有極限。

凡事也可靠努力提高自己的上線。

緣哥兒這具身子的上限在哪裏,付東緣會慢慢探索,不會像前世那麽激進了,所以他選了一項相對溫和的方式開始了自己的“體育鍛煉”。

站了半小時,付東緣感覺心髒隐隐在抗議,體力也不支了,就停了下來,走到正屋屋檐下,在周勁常坐的那張松木板凳上坐了下來。

說是板凳,其實就是将一根拳頭粗細的松木鋸成幾段之後,拼接起來。

皮沒除,鋸下來什麽樣就什麽樣,毛毛躁躁的。為了不被松樹上的毛刺紮到,周勁在坐着的那一截松木上綁了一段光滑的竹子。

這竹子是用一根一米多長的竹筒劈開制成的,刨去了內裏,用麻繩綁在松木表面,粗細也就一個拳頭那麽大。像什麽,像他們小區進入樓棟時在入口處設立的欄杆。

周勁每次幹完農活回來,要歇腳、要補草鞋、要修籮筐,就坐在這張長得像欄杆的細長坐凳上。

怎麽會舒服?看着就不舒服。

付東緣坐下.體驗了一番,不過盞茶功夫,他那細嫩的屁股就要求他離開。

付東緣多坐了一會兒。

在家裏,周勁只坐這樣的凳子,吃飯也是。

這個家唯一一張寬板凳是屬于他的,經常被周勁搬來搬去。通常在這人覺得自己需要休息的時候,這張凳子就會出現在自己腳邊。

付東緣現在還不能确定周勁對自己的好,究竟是源自內心的喜歡,還是出于對付家解救其危難的感激,覺得欠了他,要彌補。

也可能兩者都有。

付東緣現在并不在意這些,他要看的是将來。

将來,他能擁有一個全心全意的丈夫,愛他、敬他,和他一起把他們的小日子過好。

周勁上山以後,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林子裏亂轉。

他們家院子後面的這座山是依附青石山的一座小山。

青石山,顧名思義,山上青石多,便以此命名。身為青石山的附屬小山,山上石頭也多,青石多就不利于耕種,一鋤頭下去,大概率敲的是石頭,會把你手掌震麻的那種。

除了生命力旺盛的荊棘、雜樹和一些歪七扭八的榆木,這片山上種什麽死什麽。

分家時,周大成就把這座難伺候的小山分給了周勁。

他們還有更好的山地,山上種着油茶,種着能賣錢的杉木,還有價值不菲的中藥材,他們萬不可能去動那一塊。

分來這座山以後,每次上山,周勁都會從地裏撬一些石塊出來,大的先放着,小的随籮筐運回家中,倒在後院的那片蘆葦從裏,等着将來建房用。

他一個人住,老屋是夠的,石頭攢着可以建豬圈建雞鴨棚。現在娶了哥兒,老屋又小又不便,住在裏頭,真真是委屈了哥兒。

周勁想着,這兩年,他把地裏的活幹完,就去給人打短工,多打一些,攢些錢。石頭木頭他去山上背,不夠的去遠一些的村子裏買,再靠人力背回來。

青石山後面的張家村,杉木就很便宜,去那買,能省下好些銅板。

辛苦兩年,材料夠了,錢也大差不差,就請泥瓦匠來燒窯弄瓦打磚,把他們的新房建起來。

上了自家石山,周勁看着腳下凹凸不平青石尖端,想起了往後要做的事,狂跳的心安定了下來,抵着褲.裆的那股勁也漸漸歸于平靜。

周勁選了一個荊棘茂盛的地方,先用鐮刀将它們砍倒,留下根蔸,再将砍倒的枝葉一團團地抱到籮筐裏,填滿一個後,從荊棘根部撿去些攪和植物生長的石塊,鋪放在綠葉亂枝之上,将它們壓實,回程時不至于亂揮亂灑。

中午吃什麽?

是付東緣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他不能什麽都讓周勁做。既然是兩個人的家,他也該分擔些。

他現在的身子下不地,去不了外頭,那家裏的事就不該讓周勁操心。

付東緣要把做飯的活攬下來,中午這頓飯很重要,是他說服周勁的關鍵所在。他在椅子上歇夠之後就站了起來,在屋裏屋外逛了一圈,物色食材。

家裏的肉剩得不多了,半個巴掌大,肥瘦相間。

付東緣進橫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它拿出來。

橫屋邊角有個小窖,裏面放的都是周勁的寶貝,看得可嚴了。付東緣昨日還聽周勁教二狗,說家裏沒人時,一定要把這間屋子看好,誰都不許放進來。

付東緣要進,二狗只會搖着尾巴跟在後面,再變換些探頭探腦的小表情,張望着橫屋裏的東西。

付東緣一腳踏進小窖,把每個能打開的都打開了一遍。

周勁的寶貝包括但不限于:付爹給的一塊二刀肉,現在所剩不多;付爹給的一甕米、一甕白面,只有上頭消減了一些,底下的還夠他們吃十天半個月;付爹給的一筐雞蛋,還挺多的,數不到頭;付爹給的一壇酒,原封不動;付爹給的一塊鹹肉,用油紙包着,尚未打開;付爹給的一包紅糖,只有邊角被敲去了一些……

周勁自己省吃儉用儲存下來的食物也有,一簸箕的紅薯、六根滾圓白胖的冬蘿蔔、兩顆白菜,兩顆大南瓜,一些雜豆……

付東緣穿過正屋去竈房拿碗,抓了幾把白米,又抓了把雜豆,分開放,他先用井水将白米淘洗一遍,加少量水泡着,然後把雜豆的癟粒、壞粒挑了挑,再用井水洗淨,也泡着。

做完這些,付東緣倚着竈臺歇了歇,等爬升的心率跌回正常水準,再小步踱去後院,看看後院的菜地裏有什麽新鮮的蔬菜。

後院除開那塊百來平的秧田,就是密密匝匝的茅草叢。不仔細看就是茅草叢,仔細看你會發現茅草叢中央,有一個稀疏的口子,好似供人通行的缺口。

缺口後頭,似乎別有洞天。

從周勁儲藏着小窖裏的糧食來看,這人也不全是任由後娘拿捏的性子。

要知道,分家時,陳翠蓉可是一粒米都沒有分給周勁。那這些不同季節采收的雜糧、雜豆,還有南瓜、紅薯、蘿蔔等物,只能是提早從家裏轉移出來,或是瞞着後娘一家種的。

結合早上的觀察,付東緣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大着膽子穿越這片兩三米高足以将他湮沒的茅草叢,來到了茅草地的中央。

這兒果真有地,被收拾整齊的耕地,一畦一畦的,比秧田大不少,非常平整。

耕地的邊緣種着一些菜豆,也有豌豆,爬在架子上,但是都還小,還要等一段時間才會結出豆子。

一畦一畦耙整齊的菜地上,幾顆白菜傲然挺立,然後就是泛着星點般綠意的小蔥。

看到小蔥,付東緣眼睛一亮,他正愁中午的蛋要怎麽做呢……

周勁割完兩筐的青葉,拿石頭壓了又壓,見還能放,又去割了些,遇到藤蔓就像收拾燒火的豆稭那樣,弄成一捆捆的,規整地放在筐子裏,節省空間。

等他塞完兩大筐的青葉,又添了些青石,就擔起扁擔,飛也似的下山。

中午要給哥兒做什麽,周勁已經想好了,只是沒料到,剛走到開闊一些的山路上,就看到自家竈房頂上升着袅袅的炊煙。

周勁腳步頓了一頓,反應過來後,更快更急地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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