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無論去哪裏, 回程總是更快，眨眼間的功夫，車子已經抵達公寓樓下, 意識到要下車的那一瞬, 恍惚間顧野會仍以為她們還在那個路邊長滿椰子樹海風撲面的小鎮上。
“你先上樓，我要去一趟公司。”紀千妍并不打算下車。
“嗯。”顧野輕輕應聲, 沒有多過問什麽, 旋即打開車門下去，順便将後備箱的行李一并取下自己一個人帶上去。
在目送車子離開, 顧野才轉身背着包拖着紀千妍的一只行李箱上樓。
紀千妍坐在車內，在轉彎的瞬間，透過車窗她的餘光瞥見那個站在樓下的女孩，正在兢兢業業搬運行李，若有所思間，紀千妍不由從口袋取出那只她送給自己的海螺, 拿在手上久久凝視。
今夜公司不少人留下加班, 大概多少是從裴怡那收到她要回來的風聲。
距離她摔傷至今，也有一個月沒有來過公司，大部分時候都是線上會議，亦或交給手下的人處理。
裴怡早早在公司樓下候着，見紀千妍的車子到來，立馬上前迎接攙扶。
當拄着一只拐杖的紀千妍出現在公司時，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上前問候關心，而紀千妍的第一句話則是詢問公司相關，第二句話才回答：我沒事, 準備開會。
顧野回到公寓，在打開燈看見熟悉布景的一瞬, 心裏莫名有種親切感，明明才出去一個禮拜，卻好像離開好久。
将行李放置好，顧野開始打掃衛生，力圖将出門這段時間積攢的灰塵一掃而空。
其實她遲遲不肯回房休息，大概心裏還是想要等她回來的吧。
顧野盡可能拖延時間，一邊拖地一邊時不時張望客廳的鐘表。
她回來差不多已經過去兩個小時，紀千妍也去了公司兩個小時，但還是沒有回來。
衛生早已做完，顧野似乎再沒什麽理由留在外面，但她還是想要等一等，說不定她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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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坐在沙發上等候，顧野彎腰正要坐下的一瞬猛然想到什麽，忙直起身子低頭掃一眼弄得滿身土塵的自己，還是先去洗個澡吧，別把這裏弄髒。
洗完澡出來，紀千妍仍舊沒有回來，顧野百無聊賴倚在客廳沙發捧着手機玩貪吃蛇，一邊哈欠連連，手機裏她的小蛇也因為她的不專注頻頻碰壁而死。
不知過了多久。
大門電子鎖滴的一聲被從外面打開，深夜回來的紀千妍是沒料到還會看見顧野在客廳的，只不過，她似乎睡着了。
下意識瞥了眼時間，就快淩晨一點。
紀千妍悄聲來到沙發旁，只見顧野懷裏抱着一只抱枕，腦袋歪靠在沙發扶手處，手裏半捏着的手機正處于墜落的邊沿，整個人睡顏安靜，呼吸平穩。
所以...是在等她嗎？
紀千妍心中産生這樣一個疑問。
想要叫醒她讓她回房睡，卻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麽做，她沒有過叫醒別人的經驗。
睡着的顧野就像一個瓷娃娃一般，皮膚充滿年輕的膠原蛋白，毫無瑕疵。
紀千妍靜靜伫立在一旁糾結猶豫長達一分鐘，後來還是覺得不能任由她就這樣睡下去，容易感冒。
轉而繞到另一邊的位置緩緩坐下，紀千妍這才看到顧野的這邊臉上似乎粘了什麽東西，下意識想要擡手去幫她擦拭。
就在紀千妍的手指觸碰到顧野臉蛋的瞬間，顧野不着痕跡地睜開眼，二人就這麽四目對視，紀千妍的手指還在顧野臉上，氣氛略微尴尬。
“你的臉上有東西。”紀千妍飛速收回自己的手，神情稍稍不自然。
顧野吓得立即起身來胡亂擡手擦擦，心情難以形容，大概是又懵又緊張。
見她擦拭半天也沒擦準地方，紀千妍索性忍不住再次上手，語氣溫柔：“你別動。”
顧野瞬間渾身僵硬，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動不敢動。
紀千妍手指的力道很輕柔，指腹的力道恰好，觸及在顧野臉上，是難以形容的感覺，是雲朵淌過天際，是春天的風拂過樹梢，那時她只能聽見自己胸腔內，噗通，噗通，幾乎要爆表的心髒。
整個過程其實只有短暫幾秒，但在顧野這裏像是度過一個小時，甚至在察覺她的手指離開還覺得念念不舍。
先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紀千妍的所作所為如此在意，這一趟出門回來，顧野認清自己以後，所有之前無法解釋的心跳，似乎從此都有了答案。
紀千妍随手抽來面前矮幾上的濕巾擦手，同時詢問：“怎麽不回房間睡？”
顧野張了張嘴，差點準備把在等她回來的事實脫出口，緊急情況下随便編了個回答：“玩手機不小心就睡着了。”
下一秒紀千妍将擦完手的濕巾丢進眼前的垃圾桶，又說：“不早了，進去睡吧。”
“好。”顧野點點頭，心虛到不敢與對方直視，忙起身飛快走向自己房間。
紀千妍則并沒有急着回房，而是不太自然低眉盯向自己的食指看，但她為什麽要看呢？
想不通。
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顧野趕緊擡手捂住胸口，腦子裏一遍遍循環着方才她為自己擦臉的畫面，想到這些便不禁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啊啊啊啊啊啊！
顧野一把滾落在床上，懷裏抱着薄被将自己纏繞成一個繭，繼續滾來滾去，猶如發癫。
雖然在等她回來的途中自己不小心睡着，但好在最後是等到她了，不僅如此，還發生了那麽親密的接觸，顧野覺得挺值的，超值。
這下幾乎困意全無。
莫名興奮又很嗨，顧野重新打開手機，畫面依舊停留在她游戲死亡的通知，重新精神滿滿開局。
玩到第一名後心滿意足死去，顧野捧着手機犯起花癡，所以這就是暗戀的甜蜜嗎？
到了第二天，顧野依然早早起床，或許還是年輕，不管晚上多晚睡，早上總能按時起來。
忙碌着準備好早餐，此時紀千妍也已經起床，并且稍有打扮，看起來似乎要出門。
平日裏即使不施粉黛素顏的紀千妍已然是天姿絕色，稍作打扮更是美得令人諾不開眼。顧野将早餐一一在桌上擺放好，餘光能感受到紀千妍就在附近，想看她卻又不敢。
“辛苦了。”紀千妍很自然地來到顧野身後，将手搭在她肩上。
顧野驟然一驚，因她的突然觸碰渾身僵硬，直到她的手抽離開，又過了許久才緩回來。
微微撇頭看向自己的肩，那個位置似乎還留有對方的餘溫。
“不辛苦，是我應該做的。”顧野後知後覺回話，此刻紀千妍已早早在桌旁坐下。
“坐下吃吧。”紀千妍說。
平日裏如果她不這麽說，顧野是萬萬不會不知分寸主動坐下的，畢竟她們身份有別，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傭人。
顧野緩緩落座，忽然想起什麽道：“今天我要出去買菜，您有什麽需要的東西嗎？”
正在喝粥的紀千妍輕微頓了下， “還真有，方便的話你去屈臣氏幫我買，清單一會發你手機上。”
“嗯。”顧野乖巧點點頭，接着埋頭喝粥。
匆忙吃過早餐，紀千妍便要出門，顧野來到玄關處送她，紀千妍坐下正要換鞋，哪知顧野主動在她跟前蹲下：“我幫您吧。”
紀千妍下意識想要拒絕，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
這并不是顧野第一次幫她穿鞋，記得剛來的時候，不僅僅是穿鞋這種事情，就連穿衣服，洗澡，有時候也會需要她幫忙，只是近來紀千妍恢複得快，也自然用不得顧野什麽事。
倘若說一開始顧野做這些事情是因為工作沒辦法，但現在對她來說，能為喜歡的人穿鞋，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今天我可能到晚上才回來，中午你自己做飯吃不用等我。”紀千妍望着顧野的頭頂說。
“好我知道了。”顧野語氣輕快。
穿好鞋顧野仰頭說：“我送您下去吧。”
“不用，太麻煩。”紀千妍很果斷拒絕。
顧野點點頭，于是站在門口目送她進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一剎，顧野也轉身進屋，心裏莫名有種酸酸的感覺，耳邊不斷回響她剛剛的那句話，不用，太麻煩。
其實這樣才符合她的個性吧，萬一她回答說需要顧野送一送，那可能才是不太正常。
這樣安慰自己一番後，顧野心情好多了。
趕緊将餐桌收拾收拾，顧野準備出門。
怕時間晚了買不到新鮮的菜，于是顧野先去的第一個地方是菜市場，每天在這裏穿行，猶如打仗，顧野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和一幫甚至可以當她爺爺奶奶的大爺大媽們争搶剛剛從碼頭拉回來的新鮮海鮮，每次都顯得格格不入。
買完菜，顧野從菜市場出來用手機導航最近的屈臣氏，接着根據提示路線去乘坐相應班次的公交車。
坐在公交車上，顧野翻開紀千妍發給她的清單，東西不多，只有五樣，而上方是她們上一次的聊天記錄，仍舊停留在那次顧野出走那天，她們是真的很少在網上交流，或許和每天見面有關吧。
顧野對這座大城市并不熟，獨自出門去哪都要倚靠導航，差點坐過站，在确認一遍手機自己該在這一站下車後，顧野趕緊拎着買的菜穿過車上擁擠的人牆艱難無比下了車。
她剛下車，下一秒公交車便合上車門出發，真的差一點，好險她就要坐過站。
幸運的是，馬路對面就有一家屈臣氏，她無需拎着這麽重的東西走太遠。
走進店裏，顧野開始對照手機裏的清單拿商品。
這會，有幾個年輕女孩恰好路過這家屈臣氏，其中一個是姜念迎。
“哎，這有家屈臣氏，我的洗面奶用完了，進去買一支，你們有誰要一起進去嗎？”一個女孩問。
“那就一起進去逛逛咯，順便吹會冷氣，外邊熱死了。”姜念迎吐槽着一邊拿手扇風。
姜念迎沒什麽要買的，随處亂逛着，直到她不經意間擡頭恰好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正走向收銀臺，形神都較為拘謹，頓時起了捉弄的心思。
“哎哎哎，快過來快過來，我發現一個好玩的事情。”姜念迎朝自己的小夥伴招手。
顧野結完賬正準備要走出這家店，卻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她踉跄着來到店外，還好沒摔跟頭。
回頭發現姜念迎抱着胳膊神采奕奕打量她，“瞧這是誰呢。”
“念迎，她是誰啊？”一旁的女孩好奇問。
姜念迎嗤笑：“我表姐家的一個小保姆。”
“啊？保姆？”
“她是保姆啊？”
“這麽年輕就給人當保姆的嗎？”
幾個女孩子喋喋不休，大驚小怪。
“喂，你剛剛在店裏都買了什麽，我看看！”姜念迎很不客氣說，一如當時顧野在紀千妍家中第一次見到她那般高高在上。
“為什麽要給你看。”顧野回答。
姜念迎冷笑，“怕不是你私吞了生活費，出來給自己買東西了吧？”
“這是紀姐姐要的東西，我沒有權利給你看。”顧野面色沉靜。
“呵，不過就是個保姆而已，橫什麽橫，你不讓看，我今天就非要看了。”姜念迎說完上前動手，幾個女孩也見勢上前幫忙。
争搶間，顧野摔倒在地，袋子裏的蔬菜瓜果四散滾落，一時間極為狼狽。
此時她們的行徑吸引周邊過路人的注意，姜念迎興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索性作罷，并給自己開脫道：“我不過是想要看看你買的什麽菜而已，是你自己摔倒的。”
顧野悶頭不作聲，跪在地上将散落的菜一個一個撿回。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別因為她掃興了。”在場的一個女孩拉攏姜念迎說。
姜念迎臨走前，低低罵了句：“窮鬼。”
在場的人有沒有聽見不知道，但地上的顧野聽得真真切切，她趕緊将地上所有東西撿起，殊不知，剛剛發生的所有事都被馬路對面一輛車裏坐着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姜念迎走時罵的那個詞，顧野壓了壓嘴角，她是窮沒錯，但不代表沒有骨氣。
顧野不希望自己被圍觀，因此迅速撿起地上散落的物品，就在她雙手拎着袋子埋頭試圖穿過駐足的人群時，不知從哪伸來的一只手鉗住她的手腕，顧野驚詫擡眼，吓了一跳。
“紀曦如姐姐！”
紀曦如瞥了她一眼便說：“怎麽弄成這樣，先跟我上車去。”
她們匆匆來到路邊，紀曦如幫她打開車門讓顧野先把手裏的東西放進去。
車內的冷氣還未關，顧野坐進車裏的同時，紀曦如也坐上駕駛位，邊系安全帶邊問：“你怎麽和念迎那孩子起了沖突？”
“我...”顧野張了張嘴，本來想要如實相告，卻忽然意識到姜念迎是對方的親表妹，無論如何都是會向着自己的人吧，很明顯對方不可能為了她這個毫無幹系的人去教訓批評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說與不說，貌似并沒什麽用處，反而會顯得她愛打小報告。
紀曦如笑了下發動車子，見她組織語言很困難便說：“這個丫頭平時被驕縱慣了，我們都拿她挺沒辦法，要是被她欺負了，千萬別忍着，該怎麽怼就怎麽怼。”
顧野聽完很驚訝，好像和她想象的結果不大一樣。
心裏忽然好受了些。
“我也沒特別讓着她。”顧野憨憨一笑嗫嚅。
紀曦如不大相信地瞥了她一眼：“你額頭怎麽了？”
額頭...顧野趕緊拿起手機照了照，不知道什麽時候擦破了一塊。
“可能是剛剛摔跤弄得。”顧野回答。
“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吧。”紀曦如說。
“不用不用的。”顧野連連擺手，“這只是一點小傷啦，不用那麽勞煩，我回去自己用藥箱處理一下就好。”
紀曦如索性放棄準備前往附近醫院的路線，邊開車邊道：“念迎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舅舅也就不會那麽頭大。”
坐在車裏顧野忽地想起什麽問：“姐姐您怎麽會在這邊啊？”
“出來辦點事，恰好路過就看到你和那幾個孩子。”紀曦如回答。
停頓半分，紀曦如又接着說：“我把你送到我妹妹家樓下，就不上去了，公司還有事。”
顧野應了一聲乖巧點點頭。
“千妍她今天又去公司了吧？”紀曦如意料之中的口吻問。
顧野應聲地莫名心虛。
“她真是傷好一點就坐不住，不過她能恢複地這麽快，也多虧了你在生活上的悉心照料。”
“沒有沒有，這是我應該做得。”顧野被誇得不好意思。
閑聊間，車子已然抵達公寓樓下。
“我先上樓了。”顧野畢恭畢敬低了下頭帶着所有的東西開門下車。
“拜拜。”紀曦如對着窗外淡然一笑，随即車窗升起，車子發動駛離。
回到房子裏，顧野先将買回來的菜往冰箱裏整理好，接着再把幫紀千妍帶回來的物品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這樣她一回來就能看到，顧野不方便送進她房間，也不知道對方的擺放習慣，索性等她回來再自行決定處理。
屋子裏空蕩蕩的，很安靜，顧野一個人發了好久的呆。
沒有紀千妍在，仿佛時間都變得慢了許多。
她晚上才會回來吧，早晨時候說午飯不用等她。
顧野擡頭看向客廳的時鐘，現在不過下午一點，還要幾個小時。
肚子餓了随便煮了一碗面條吃，顧野不挑食，自覺很好養活。
填飽肚子又一個人坐着看了會書，直到身邊的手機鬧鈴響起，顧野驚了一跳，自我判斷她應該快回來了，忙合上書起身去廚房準備今天的晚餐。
在決定晚上做什麽菜時，顧野思慮了半天，要葷素搭配，要有湯，一個人忙得團團轉。
備好所有食材，只聽門滴的一聲，顧野的心髒跟着一緊，有人從外面将門打開。
是紀千妍回來了。
顧野站在廚房，身上系着淺色圍裙，笑容熱烈地打招呼：“您回來啦，晚餐很快就好。”
“嗯。”紀千妍朝她遠看一眼淺淺一笑，随即收回目光，在換好鞋後自然朝客廳走去。
顧野一邊忙碌，一邊時不時悄悄注意那邊的動向，只見紀千妍已經發現茶幾上顧野幫她買回來的東西，确認無誤後，紀千妍拎起購物袋走向卧室。
忙收回自己的注意力，顧野趕緊火急火燎做菜。
晚餐備好，顧野一一在餐桌擺放整齊，此時紀千妍主動走上前，顧野垂眸腼腆笑：“可以吃飯了。”說完就要轉身跑開。
自從确認自己的心意後，顧野就不大敢和她近距離的面對面，更別提目光對視。
“哎，你要去哪？”紀千妍叫住她。
顧野回過頭，支支吾吾解釋：“還沒有拿筷子。”
紀千妍看向她的臉，神情嚴肅問：“額頭是怎麽弄得？”
顧野伸手摸了摸，打算隐瞞：“不小心摔得。”
“姜念迎幹得是嗎，我姐電話裏跟我說了。”紀千妍說。
“我不是有意想撒謊...”顧野有點尴尬和心虛，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地面，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曾想已經被她知道了。
“去把藥箱拿來。”紀千妍說。
對方語氣嚴肅，顧野不敢不從，乖乖拎來藥箱，只見紀千妍早已坐在椅子上等候，面對她道：“坐。”
她示意跟前的那把椅子。
顧野趕緊坐下。
紀千妍打開藥箱，開始幫她消毒上藥。
其實不怎麽疼，顧野本想說自己都忘了這事，不料消毒酒精塗上去後反而隐隐刺疼。
“疼嗎？”紀千妍語氣小心。
顧野搖搖頭。
紀千妍只好繼續上藥，自然而然說：“其實，你一個人遠離家鄉在外，更要多多保重身體，不要總是讓自己受傷，也不要總是事事逞強。”
顧野眼睛始終看着下方，一時間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跟自己說這些話，但是，可以把它看做是她的關心嗎？
“今天的事，我代姜念迎替你道歉。”随後紀千妍又說。
顧野趕緊擡眼，搖搖頭說：“跟您沒關系。”
“她畢竟是我妹妹，她缺乏管教做錯了事，我們這些當大人的，總得有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紀千妍說。
可是顧野并不想要她的道歉，尤其是代替姜念迎的道歉。
見顧野沉默不言，紀千妍牽動嘴角一笑，順手捏了下她的臉蛋，“那就不說這個了，準備吃飯吧。”
顧野恍惚中回神，忙點點頭。
起身放好藥箱，顧野前去取筷子，途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剛被她的手捏過，仿佛尚留有餘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