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吹滅蠟燭, 許個願。”
紀千妍的聲音将顧野發呆的思緒重新拉回，她輕斂了斂眸，目光下移, 鼓足氣一下将蠟燭吹熄。
接着顧野雙手抱在胸前, 合上眼認真地許起願望來。
上江城大學這樣的生日願望，顧野早在去年就許過, 現在也如願了, 前不久家裏來電話告知她通知書已經寄到。
所以這一次，她有了另一個貪心的願望, 要是可以一直陪在紀千妍身邊就好了。
這是顧野當下腦子裏第一個冒出的念頭。
見她睜開眼，紀千妍好奇問：“許得什麽願？”
對上紀千妍的眼，顧野一陣心虛，忙随便扯了個答案：“希望學業順利。”
“你這麽努力，一定會的。”
話落，其他人也紛紛上了二樓露臺, 每個人手上拿着小煙花, 五彩缤紛，每個人都對顧野說了生日祝福。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定制的大蛋糕也被端上來，放置在露臺花園的長桌上，一只小手拉過顧野，是丁念意的女兒諾諾，只見她手裏拿着生日帽歡歡喜喜想要為顧野戴上，只是她個子不高，顧野趕緊笑着配合蹲下身。
“你生日的事情啊,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難怪千妍神神秘秘拉着我說要給你一個驚喜呢。”丁念意邊幫着切蛋糕邊說。
顧野聞言下意識擡頭看向一旁的紀千妍, 只見她望着大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在昏黃朦胧的星星燈下那般溫柔。
謝謝。
顧野默默在心裏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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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啊，才十八歲，正值青春的時候啊。”丁念意雙手合十歪着頭很是豔羨，“哎千妍，遙想咱們當年一起過十八歲，好像都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紀千妍噗地被她逗笑，“上個世紀，那我們豈不是成老妖怪了。”
一旁丁念意的老公一把摟住她的腰親昵：“老婆，你在我眼裏，永遠十八歲。”
丁念意假意嫌棄地推開他，一邊擺擺手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哈哈哈哈哈，爸爸被嫌棄了。”小諾諾在一旁嘻嘻捂嘴笑，很是古靈精怪。
後來他們又點了些燒烤，有專人負責送過來，送貨的老板與丁念意一家相熟，還打了折扣。
夏夜的二樓天臺，星空下的啤酒配燒烤，好不惬意。
顧野手機恰好在房裏充電，從她洗完澡出來就沒回去過，自然也不清楚現在具體的時間，不過她猜測應該很晚了，一開始還精神勁十足的小諾諾也安然靠在媽媽懷裏熟睡，坐在一旁的爸爸時不時扇着風驅趕夏夜擾人的蚊蟲。
即便如此，大家似乎都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
“快十二點了，真的不回去睡嗎？”紀千妍看了眼時間問。
“不行，今天一定要等到零點。”丁念意眨眨沉重的眼皮用意念強撐道。
十二點，難道有什麽特殊嗎？
顧野不明，當然從來不多過問也是她的習慣，他們聊天，雖然自己大多數時候插不上話，但只要在一旁坐着，聽着，就感覺很安心。
今夜的星空很美，海邊的月色也很美，身旁的人更美。
就快接近十二點，丁念意再次确認一遍時間，旋即匆忙起身：“我下樓一趟，馬上回來。”
顧野張望對方離去的身影，心裏是愈發好奇。而當她偷偷觀察紀千妍的神情時，低笑裏還有淡淡的無奈，就像是早就知道丁念意要做什麽。
上樓梯的聲音傳來，但遲遲不見丁念意的身影，過了一會，她探過半個身子出來，一邊倒數起來：“十，九，八...”
直到她數到一時，丁念意才緩緩現身，手裏又端着一個蛋糕。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紀千妍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聽到丁念意唱得生日歌，顧野震驚之餘還有些恍然大悟，難不成自己生日後一天，恰好也是紀千妍的生日，所以她的生日是八月一號？
紀千妍欣慰笑着，臉上的微醺紅暈還未退散，“都說不用為我準備這些了...”
“難得嘛。”丁念意将蛋糕放在大家眼前的桌上，“我們都多少年沒一起過生日了。”
“紀姐姐原來零點之後就是您的生日啊...”顧野驚嘆道。
紀千妍的聲音平靜，像春風拂過湖面，“嗯，在你後面一天。”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顧野光沉浸在對方給自己過生日的喜悅之中，對此感到有些歉疚。
“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你又不知道。”紀千妍安慰她。
丁念意則在一旁悠然說道：“不過你們兩個也算挺有緣分的呢，生日居然前後腳。”
顧野聽完心裏莫名羞怯，她偷偷擡頭張望紀千妍的神色，她依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和先前沒多大區別。
“好啦快吹蠟燭許個願！”丁念意又催促。
紀千妍半推半就下也就順從她的要求，吹滅蠟燭後閉上眼睛許願：希望恒星科技越來越好。
待她睜開眼，丁念意第一個好奇問：“讓我猜猜，你許的願望是不是快點找到男朋友？”
顧野聽聞下意識心髒揪起來，緊張地擡頭等待回答。
紀千妍微微一笑大大方方說：“我許得願是，希望恒星科技越來越好。”
“嘢......哪有你這樣的。”丁念意好失望地說。
而一旁的顧野則暗暗舒了口氣。
紀千妍被她的反應給逗笑：“怎麽，這個願望不好嗎？”
“這個願望倒是沒問題...”丁念意一時語塞，“算了，你不開竅，我放棄了。”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大家在二樓露臺上又坐了會便回去休息。
丁念意一家先下樓離開，顧野和紀千妍也回到二樓的房間，就在要各自回房時，顧野忍不住鼓起勇氣喚住對方：“紀姐姐。”
“嗯，怎麽了？”紀千妍及時頓住腳回頭。
“謝謝你，幫我慶祝生日。”顧野發自內心誠懇道。
紀千妍随即笑眼彎彎，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不用謝，早點睡吧。”
顧野點點頭，轉身進了屋，關上門的瞬間她自然地将後背倚靠在門上，輕輕舒了口氣。
嗯，晚安。
她輕輕在心裏說。
來到床頭，顧野拔掉沖完電的手機後爬到床上，打開手機才發現七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十一點五十八分，有一條沈星煙發來的生日快樂，也就是不久前。
顧野趕緊給她回複：謝謝星煙。(附帶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對面沒有回複，應該是早就睡下了吧，索性放下手機。
可是顧野卻有點睡不着，心裏的情緒想要抒發卻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只好重新再将手機給拿起，打開朋友圈，開始編輯起來：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也不确定自己對她的感覺究竟是不是那種喜歡，總之就是很喜歡，怎麽辦我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這樣寫下心裏的想法後，顧野稍稍感覺好了點，正當她要删除這段話時，手忽然頓下，猶豫後還是決定留下，只不過是以僅個人可見的狀态下發布出去，就當做是一種心理歷程的紀錄吧。
大概是真的疲憊，這次放下手機，顧野很快睡着。
就這樣到了新的一天，是她們來到這座海邊小鎮的第三天。
紀千妍和丁念意在二樓露臺喝茶聊天，顧野本打算和昨天一樣去樓下幫忙，不過被丁念意給叫住留下陪她們，但大多數時候，顧野依然是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聽着她們聊天說笑，畢竟有些話題她不方便插嘴，她也不了解其中的情形。
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太陽被層層包裹覆蓋，稍稍沒那麽炎熱，頂樓還時不時有海風吹來，坐在庇蔭的綠植下，休閑又惬意。
顧野因為無聊只好拿起手機玩，她有個習慣，遇到不懂的東西總是喜歡上網查，這會又開始查“如何确定自己喜歡一個人”，其中有一個回答寫得特別好，幾乎完全将顧野命中。
【首先呢，你既然能上網提這個問題，那你對你心中的那個人是有感覺的，這造不了假。其次，來說說喜歡一個人，自身會發生哪些變化吧，你會時時刻刻關注她的去向，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樂，會因為她遲遲不歸而擔憂，坐立不安，會因為她的一颦一笑牽動心髒，她開心，你也會開心，她不開心，你也會跟着不高興。會覺得她/他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怎麽也看不夠，會想要和她待在一起，哪怕什麽也不幹都會覺得幸福，會想要擁有他/她，獨占她/他，會變得貪心起來，也會變得卑微起來，到這時，你發現自己此刻是從前都沒見過的模樣。】
看完這個回答，顧野默默收起手機，恰好一旁的紀千妍與丁念意聊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兩個人咯咯笑起來，顧野安靜望着紀千妍的笑顏，她笑起來真好看，自己也跟着不由自主淺淺揚起嘴角。
顧野現在确定自己是喜歡上了紀千妍，認清自己不是一件壞事，只不過，這份喜歡背後，欣喜之外，更多的還是惆悵吧。
因為顧野更明白，自己與眼前這個人之間的差距，是雲泥之別，是天冠地屦。
好像才剛剛開始喜歡第一個人，就已經嘗到苦澀的滋味了。
下午，天好像快要下雨的樣子，涼風習習，出來散步的人反而多了，海邊的浪卻較上午時更洶湧。
諾諾這時候想要在海灘玩，丁念意要忙店裏的事情沒時間，紀千妍身體也不太方便，于是顧野便主動請纓陪她出來玩。
“顧野姐姐，快來追我呀。”諾諾撒歡似的朝前跑，顧野一刻不敢松懈緊跟在後。
也是在這時，顧野被腳下的什麽東西被絆了下，她彎腰蹲下，原來是一只海螺，有一半被埋在沙子裏，顧野将其撿起，撣走所有的沙土，一只完好無損外觀很漂亮的海螺便呈現在眼前。
“諾諾，等等我。”顧野拿着海螺趕緊起身追過去。
另一邊的紀千妍則安靜坐在店內靠窗的桌旁，撐着臉看着外面海灘上的盛況，聽着海浪聲夾雜着喧嚣的人聲內心無比平靜。
此時放在桌面的手機開始震動，又有來電，這已經是她今天接的不下于五個電話，除此以外還有微信上各色各樣人的生日祝福。
不認識的陌生電話不想接的人的電話，紀千妍大多毫不猶豫挂掉，只有這一通，她沒辦法挂。
“媽。”接聽電話後，紀千妍平靜喚道。
“千妍呀，怎麽你今天生日都不回家呀，媽媽還想給你辦個熱熱鬧鬧的生日派對呢。”
“媽，我又不是小孩了，而且生日年年都過，不差這一次的。”
“你還知道你不是小孩呢，今天生日一過，你都進入三十一歲了，是不是該操心找對象的事了。”姜桂榮明着點她。
“媽，對象的事不着急，等...”
紀千妍話未說完，電話那頭的女人已經急不可耐打斷她：“怎麽能不着急，小時候跟你一塊長大的那幾個，誰不是結婚的結婚，生小孩的生小孩，有的二胎都有了，你連個男人都不帶回家我看看。”
隔着電話，紀千妍都能聽到女人一肚子的委屈。
姜桂榮緊跟着又說：“就那個，以前住我們家隔壁的丁老師的女兒，叫丁什麽意來着的。”
“丁念意。”紀千妍耐心糾正。
“對，丁念意那個姑娘，人家小孩再過兩年都快上小學了。”
“媽，那是人家，怎麽能比得了呢。”紀千妍本意是不要和別人的生活作比，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
哪曾想姜桂榮更加憋悶道：“怎麽不能比，我的女兒論家世，論文憑，論相貌，哪樣不是最出衆的。要我看，根本就不是你找不到，是你壓根沒認真找。”
“是是是，您說得都對。”紀千妍極力附和。
“下個月，等你腿好了就安排去相親，就這麽說定了。”姜桂榮強勢的語氣不容拒絕。
紀千妍陷入沉默，幾秒鐘後她拿着手機匆忙說：“媽，我這邊裴怡電話打進來了，我先接一下。”說完毫不猶豫挂斷。
手機剛放下，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這次還真是裴怡。
紀千妍滞了下忙伸手拿起電話接聽。
耳邊瞬時傳來裴怡歡快的聲音：“祝我們江城第一美女總裁生日快樂，happyhappy！”
“...什麽第一美女，什麽跟什麽...”紀千妍語氣裏透着淡淡的無奈。
“本來就是呀，江城商圈的人誰不知道啊，誰不默認啊，只可惜今年紀總你生日都不能在一起辦個趴體嗨皮一下呢。”
紀千妍戲說：“你哪天不嗨皮。”
電話那頭的裴怡愣了下，下一秒忙嘻嘻哈哈笑：“這倒是。”
“打電話來還有其他事嗎？”紀千妍詢問。
裴怡的聲音也變得正經起來：“哎呀，果然什麽都逃不過紀總你，其實這件事情本不想通知你的，畢竟今天你生日呀，理應好好放松休息才是。”
還沒等她說完，紀千妍便忍不住問：“是公司出什麽事了？”
“倒也不是特別嚴重的事，但的确也算是一件大事，需要...”
“我馬上趕回去。”紀千妍打斷她。
裴怡剛想這樣說，話到嘴邊被迫收回，“好的，我在公司先處理着，等你回來。”
挂斷電話，紀千妍下意識擡頭看向窗外，海灘上，顧野的褲腳卷起到膝蓋，打着赤腳的她正和諾諾玩得開心，臉上洋溢着天真爛漫的笑，果然還只是個孩子啊。
需要提前離開的事情，紀千妍先通知丁念意，丁念意對此很是惋惜：“本來我就不打算把你這個大忙人在這留很多天，但沒想到今天你生日都沒辦法在這裏過完呢，我晚上都安排廚房準備海鮮大餐了。”
“沒辦法，公司現在需要我，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紀千妍安慰她。
丁念意很通情達理地點點頭，随即看向外面的海灘，“那我去把兩個孩子叫回來。”
得知突然要走，顧野也感到很驚訝，不過她這個人很簡單，紀千妍去哪，她自然跟着去哪，沒有選擇的餘地。
明明才來這裏沒幾天，真要離開倒有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
紀千妍看出來什麽，不由問：“喜歡這裏嗎？”
顧野毫不猶豫點點頭，笑着說：“這裏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仿佛時間都跟着變慢了。”
紀千妍聽完淺淺一笑，對她說：“以後總還有機會的，等你進入大學以後，可以帶着你的同學，或者好朋友，或者男朋友一起再來。”
聽到男朋友這個字眼，顧野第一反應覺得排斥，心裏有點不舒服。
可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咧嘴一笑，不作答才是最好的應答。
将行李搬上車，就真的到了告別的時刻。
丁念意不舍地抱了抱紀千妍，紀千妍像安慰小女孩一樣輕輕拍她的後背說：“等有時間店裏不忙，帶諾諾一起來江城玩。”
“嗯，一定，到了給我打電話。”不過和小女孩不同的是，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丁念意，處事早已有波瀾不驚的成熟。
上車離開，正好是傍晚，海面上漆黑一片，和來時那天一樣。
顧野安靜坐在座椅上，懷裏抱着書包，書包最前面的小夾帶裏面裝着一樣東西，顧野時不時用手摩挲，心底猶豫不決。
紀千妍坐在她另一側，保姆車內中間有條小過道。
“紀姐姐，我想送你一樣東西當生日禮物可以嗎？”顧野聲音很小，明顯的底氣不足。
紀千妍聞聲轉過頭來，臉上寫着饒有興趣，問：“是什麽？”
顧野的手輕微在發抖，她小心地從包裏取出一只海螺來，是她下午在海灘上撿到的那只，就在被通知要離開時，她回房收拾行李順便把海螺清理幹淨，她自知沒什麽值錢的禮物給她，小小海螺也算是一份心意吧。
“這是...海螺？”紀千妍伸手接過，好奇地拿在手上觀摩。
顧野瞬時心裏松了口氣，點頭嗯了一聲，她好像不讨厭。
“我撿到的。”顧野小心訴說，見對方沒做聲又鼓起勇氣說：“聽說海螺可以紀錄海浪的聲音，紀姐姐想聽大海的聲音，就可以把這只海螺放在耳邊。”
天知道顧野說出這番話，花掉多少勇氣。她從前從來不會幹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
紀千妍試探性地将海螺放在耳邊聆聽，沒一會便綻開笑顏，“謝謝，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顧野大松一口氣，也跟着笑起來。
車子很快駛上高速，她們距離那個寧靜的海邊小鎮越來越遠。
中途顧野看了次手機，她發現星煙終于回了她的消息：抱歉小野，昨天你的生日，我都沒來得及給你過。
顧野猜測她指的是接近八月一日零點的那句生日快樂。
顧野：沒事啦，我們之間不用那麽見外。
消息外還附帶一個笑哈哈的表情。
可我本來打算給你好好慶祝的...
沈星煙看到自己打在聊天框的這句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立馬全部删除，轉而回複：等我去了江城，再給你補一個怎麽樣。
小劇場：
7.31這天早晨。
沈星煙一早挎上包出門，獨自走訪好幾個飾品店，買回來一大堆布置房間的彩帶，裝飾物等。
她将房間布置成一個生日派對的模樣，打算到晚上給顧野一個驚喜，給她過一個雲生日趴體。
“小野到時候一定會被我感動死了！”沈星煙雙手叉腰看着自己前後忙了一天的傑作。
“咚咚咚——”門外有人敲門。
沈星煙前去開門，不料外面站着的竟是幾位身着警服的人。
“請問你是沈慶國的家屬嗎？”
沈星煙有點懵：“我是。”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去了警局沈星煙才知道，他老爸因為玩女人被人揍，一夥人鬧到警察局。
帶着被保釋出來的父親，沈星煙冷言道：“玩了不該玩的女人，這次教訓夠深刻了吧？”
沈慶國恰好在氣頭上，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在沈星煙臉上，“有你這麽跟你老子說話的嗎？我供你吃喝，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話？就是養條狗，也知道跟在主人屁股後面搖尾巴。”
沈星煙的臉上瞬時出現紅色的手印，她仰頭目視男人：“我是人，不是你養的狗。”
沈慶國冷笑，一把打開車門：“你那麽能，晚上你自己回去吧。”
就這樣，沈星煙眼睜睜看着男人将她扔在警察局大門口，這個她喚作父親的男人。
她骨子裏傲，脾氣倔，自然不肯服軟。
本來打算打車回去的沈星煙一想到回去那個家裏，又得繼續面對那個男人，心裏便一陣厭惡，索性取消手機裏的網約車訂單，關掉手機從警察局離開，漫無目的一個人在街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便是一座跨江大橋，沈星煙來到大橋上，低頭俯瞰滾滾江水，有那麽一瞬，好想跳下去，那樣就再也不會有痛苦了吧。
閉上眼身子輕輕向前仰，風從臉上拂過，猛然一瞬，沈星煙想起今天是顧野的生日，倘若自己就這樣死掉，那豈不是害了小野，讓她的生日從此成為自己的忌日。
重新打起精神來，沈星煙轉身蹲坐下來，後背依靠着扶欄，看了眼手機時間，忙匆匆給她發了一條生日快樂，趕在時間變成00：00前。
随後沈星煙拿着手機的手自然垂下，一個人呆坐在地上望着欄杆裏面來往不絕的車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