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那夜的聚餐過後沒幾天, 沈星煙便把紀曦如的勸告抛之腦後，再一次來到酒吧玩耍，像是報複心理作祟給自己點了酒, 可是真喝到嘴邊, 卻覺得微微苦澀，不是那麽好喝, 害她反反複複向調酒師确認是自己要的那一杯。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矯情什麽, 不快什麽，她可是沈星煙, 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裏的沈星煙，從沒人能夠左右她的情緒和思想。
爽快灌了兩杯酒後，沈星煙從卡座上下來，目光定格在燈紅酒綠人群搖曳的舞池，此時耳邊好似陡然響起紀曦如的聲音：別玩了，回家去。
“一邊去。”沈星煙冷眼小聲罵罵咧咧繼續前行。
其實剛剛她身邊壓根沒什麽人, 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
就在沈星煙放縱盡情玩耍時, 耳朵裏不小心傳來一道聲音，很不幸在這嘈雜的環境裏，依然被她捕捉到了。
“你說紀曦如那個傻女人啊，切，也只有她會相信一個男人十年不會變心。”
話落，還有一陣男人們的笑鬧聲。
沈星煙：？？？
迷醉的酒精一下子消散，沈星煙腦子瞬間清醒，她在人群中尋找說這話的家夥，最後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窩在松軟沙發裏的一個留着小胡子的男人, 只見他梳着背頭，黑色的襯衫兩顆扣子被解開, 慵懶地張着手臂癱坐，眼神盡是玩樂。
除此以外，他的周遭還有其他幾個男人，陪伴在旁的年輕女孩也有不少。
為了能夠聽到更多的消息，沈星煙悄悄靠近，假裝在跳舞。
後來她才得知，原來那個第一眼給她印象油膩的男人，就是紀曦如所謂的回國即将訂婚的男朋友，不僅如此，沈星煙還從男人口中聽到對方談起這段長達十年長跑愛情時是多麽鄙夷的語氣。
“可惜她太有錢了，我上哪找這麽優質的長期飯票，所以只能忍忍咯，來日方長，等日後分得家産，再離不遲。”
同行的男性朋友有表示羨慕的，也有鄙夷吐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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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語，沈星煙實在是聽不下去，甚至連繼續玩耍的心情也全無，惡心的她立馬離開。
從酒吧出來的一剎那，在方才渾濁的空氣環境中脫身而出，才覺得外頭的空氣是那麽清爽幹淨。
紀曦如的男朋友怎能是個這樣的人？真是眼瞎了。
這天夜裏，沈星煙在床上輾轉反側，成功讓自己折騰到天亮都沒能睡着。
隔天下午，知道顧野下午沒課去了咖啡廳兼職，沈星煙也趕忙找了過去，進店以後她點了杯咖啡便一直坐着，整個人魂不守舍。
因為沈星煙常來，店長都已經眼熟她，恰好此時店裏很清閑，索性對顧野說：“那位是你朋友吧，她一個人坐着有一會了，你要不要去陪她說說話？”
顧野受寵若驚，自然也沒拒絕。
“嘿，發呆想什麽呢？”
“小野我……”醞釀到嘴邊的話忽然有些難以開口，沈星煙想了想，還是沒辦法把自己昨晚遇到的那事說給顧野聽。
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她管不來，也不歸她管，頂多就是有些打抱不平而已。
況且，說不定那個女人也知情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說不定，這只是一場商業聯姻罷了，這種事情常有，她犯不着去湊熱鬧幹吃力不太好的事情。
“什麽呀？”顧野笑着問。
“沒，沒什麽，恰好沒事，過來看看你。”沈星煙心虛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我就快下班了，一會一起吃晚飯吧。”顧野笑盈盈的。
見她這樣，沈星煙沒好意思再耷拉着一張臉，立馬回以笑容。
這件事情過後，又過了一陣子，偶然一天沈星煙手機裏收到一條app推送新聞。
标題很醒目，或許毫不關注的人順手會删除，她平時就是這樣，但這次不一樣。
“紀氏財團長女即将于本月末訂婚，十年愛情長跑終得眷屬。”
沈星煙猶豫了下，依然還是伸手點開那條新聞。
她訂婚關我什麽事？
抱着這樣的态度，沈星煙卻并沒有關閉，文章上附着兩張照片，一張是紀曦如的照片，雍容華貴，端莊得體，很有財團千金紀家長女的風範，而另一側則是那個男人的照片，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一張機場抓拍圖，盡管已經努力P圖，卻依然難掩從頭到腳都配不上左圖之人的氣息。
看完沈星煙心裏莫名堵堵的，天平的兩端就像有兩種不同的聲音。
不過也就幾面之緣，她就是結婚也和自己沒關系，就算是渣男，那也是她自己選的。
可萬一，她并不知情，并不知曉那個男人的真面目呢，這樣憋着不說，會不會害了她？
自己何時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不是一向想做就做的性格嗎？
沈星煙不願忍受內心折磨，更沒辦法真的做到視而不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手機用上次聯系紀曦如的號碼編輯一條短信告知她。
一分鐘沒有回複，沈星煙安慰自己可能沒有那麽及時看到。
十分鐘沒有回複，或許正在組織語言措辭。
一個小時沒有回複，沈星煙感到懷疑，她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短信。
直到一天，兩天，三天過去，沈星煙徹底相信此事已經是石沉大海。
可能是她白操心了，因為人家壓根不care。
到了月底，訂婚宴如期舉行，至于為什麽沈星煙知道，因為在學校的她居然收到邀請函，以郵件的形式寄來，詳細地址只寫到了學校名稱，但手機號和姓名皆是沈星煙她的沒錯。
不僅如此，就連顧野也同樣收到了寄到學校的邀請函。
“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想去。”沈星煙又來顧野店裏點了杯喝的坐下找她吐槽。
“我…”顧野低着頭猶猶豫豫，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真心話：“我想去…”
沈星煙後知後覺感到理解，索性眉頭一皺擺擺手道：“哎呀算了算了，那我陪你去好了，這可不是我想去，我只是怕你一個人沒有伴，萬一你被人欺負怎麽辦。”
顧野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與開心，她自己的确沒有勇氣一個人赴宴，可她又想去，“謝謝星煙。”
“誰還不知道你是想去那裏見紀千妍呀。”沈星煙壞笑調侃。
提到這個名字，顧野立即緬腆紅了臉，“不和你說了，我得去工作了。”然後起身離桌，不再理會沈星煙看熱鬧的笑聲。
紀家別墅。
用于訂婚宴的禮服已經定制好被送來，姜桂榮正在親自把關檢查做工材質，還吩咐家裏的傭人晚些時候再拿去好好燙一遍。
“看你這些天以來每天都樂滋滋的。”一旁品茶看報的紀啓才發言。
“那是，大女兒總算是要結婚了，我當媽的當然高興。”
紀啓才随手翻動報紙，眼也不擡一下說：“我不太喜歡錢嘉明那小子，上次曦如帶回家吃飯，問他對于将來的事業居然一點規劃也沒有。”
說起這個，姜桂榮有點無奈嘆了口氣，“我也不是那麽喜歡，畢竟對方家庭條件一般般，若不是願意做贅婿，我可能還得考慮考慮。”
“條件這都是不重要的問題，而是…”紀啓才不知道該怎麽說，仿佛事情走到這一步，只有接受這一條路可選。
“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是看在兩個孩子那麽多年的份上，我哪會輕易同意，咱曦如年紀确實不小了，親戚裏同輩的孩子都上學了，你說我當媽的能不着急嘛，既然她喜歡，那就由着她好了。”頓了頓，姜桂榮擡擡手讓傭人帶着禮服下去，而後抱起胳膊來朝紀啓才走去：“不過，千妍的婚姻大事就不能由着她和她姐姐一樣胡來了，再如何也得找個和紀家門當戶對的女婿。”
紀啓才這時笑了，繼續盯着報紙說：“随緣吧。”
姜桂榮聽完不滿意了，“堅決不能随緣，這次我得親自把關。”
紀啓才笑笑沒再應聲。
訂婚宴前夜。
紀千妍約姐姐出來吃了頓晚飯。
餐桌上，向來滴酒不沾的好姐姐楷模難得點了瓶酒，令紀千妍有些意外。
回去時是紀千妍開的車，紀曦如坐在副駕駛，可能因為喝了酒，稍稍有些微醺，頭歪斜靠在座椅。
“我記得，你從來不喝酒。”哪怕是應酬，也總是用果汁代替的姐姐。
“高興，明天就是訂婚宴了。”紀曦如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可我看着怎麽有點不高興呢，若是不滿意，就取消了，還來得及。”紀千妍忍不住調侃。
屆時，這場訂婚宴早已通知了業內媒體，行業裏的商業大拿，合作夥伴，親朋好友。
“我知道你不喜歡嘉明，但他從明天起就是你姐夫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他客氣一點。”紀曦如說。
紀千妍扯了下嘴角，繼續看向前方開車，冷靜又理智：“只是訂婚而已，等你們真正領了證那天，我再叫一聲姐夫也不遲。”
紀曦如拿這個妹妹有點沒辦法，索性笑笑不再說話。
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光影，紀曦如再次回想起十多天前收到的那條短信，滿目是控訴錢嘉明于她不忠的內容，那上面字字誅心。
在過去，紀曦如對他們十年的感情深信不疑。
也是在那天起，第一次有了疑慮。
不過紀曦如并未當面攤牌找錢嘉明問明白，她糾結在問與不問間，當了十幾天的瞎子。
這些天以來，各路親朋好友數不清的祝福飛奔而來，她承認，如果沒有看到那條短信，她會是最幸福的女人。
見姐姐遲遲沒有出聲，紀千妍終忍不住瞥了眼，從自己這個角度看她似乎是睡着了。
一瞬間，紀千妍忽然回想起她們都還小的時候，一次郊區春游，剛學會單車的姐姐一定要載她，結果雙雙栽進路旁水溝，全身弄得一塌糊塗，回家還被母親罰站訓斥。
曾幾何時，姐姐也只是一個幼稚的小女孩。
紀千妍彎起嘴角笑。
訂婚宴當天，是月末亦是周末，時間是晚上七點。
顧野無需向學校請假，還可以正常去店裏上完白班再去。
沈星煙差不多是在她下班前的半個小時來的店裏，因為她常常來這裏找顧野的緣故，幹脆辦了一張店裏的VIP卡，看在她是VIP的份上，有時候顧野在工作期間多和她聊上幾句，店長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終于到了下班時間，顧野趕緊脫下工作服過去叫沈星煙，沈星煙見了她不免皺眉，晃動着手指問：“你打算就穿這樣去？”
顧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衛衣牛仔褲，是得體的學生模樣，不會顯得幼稚，更不會顯得出格。
見她似乎沒看出自己有什麽問題，沈星煙無奈地搖搖頭：“算了，還好我早有準備。”
說完，只見沈星煙從一旁的座椅上拿起一個購物袋，遞給她說：“你進去換上，我在這裏等你。”
“這是…”顧野低頭打量，充滿好奇。
“我自己搭配好的私服，買來還沒穿過，送你了。”
“啊？這怎麽好。”顧野感到不好意思，猶猶豫豫。
“哎呀，又不貴，你快去吧，別耽誤時間。”沈星煙起身推着她催促。
顧野換好衣服出來，周朗還沒走正要走，見到她這副打扮不由驚了下，“你這是…”
“晚上要去參加一場訂婚宴。”顧野說明。
“很漂亮。”周朗發出由衷的贊嘆。
“謝謝。”顧野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快走啦，一會遲到了。”沈星煙直接過來将顧野給拉走，粗暴地打斷顧野與周朗的對話。
訂婚宴地址在江城最大的酒店，沈星煙和顧野乘坐出租車前往，臨近目的地時，馬路上出現數不勝數的豪車，被堵在路上的出租車司機開窗透風，吐槽一句：“聽說今晚有場商界名流的訂婚宴，就在前面那家江城酒店，難怪這麽多豪車，随便一輛，都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奮鬥一輩子可能都掙不到的，人比人啊，氣死人。”
沈星煙倒沒有特別大的感想，倒不是因為她家多有錢，她爸頂多就是個年薪五十萬的小中産罷了。
對于顧野來說，她還是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看見這麽多的“外形不同尋常”的車，這幾乎在她成長的小地方十分罕見，乃至不見。
出租車開至酒店門口，沈星煙提醒司機她們到了，再看到兩個女生有意打扮過的模樣，司機瞬間明白了什麽。
在正式入場前，站在酒店外頭的沈星煙讓顧野看看自己，“我怎麽樣？”
“很好看。”顧野說。
沈星煙滿意微笑，這才注意到顧野素顏的臉，忙說：“你等一下。”接着快速從包裏取出一支眉筆一支口紅，簡單幫她描了眉塗了口紅，顧野本身皮膚較好，即使不抹粉底液，這樣就很好看。
就在她們準備進去時，沈星煙又忽然想起什麽，伸手就摘下了顧野頭上的皮筋，柔順的頭發瞬間散落下來，長度恰好過肩一點點。
顧野有點懵，沈星煙拍拍她十分滿意說：“這叫畫龍點睛。”
會場入口有專門人員接受邀請函登記，其實就是檢查你有沒有入場資格，同時安保人員也有不少，謹防鬧事。
面對這樣的場合顧野難免有些怯場，舉手投足都不是那麽自信，但沈星煙就表現得自然的多，一言一行仿佛這裏就是她的主場，顧野很羨慕她這樣的性格。
會場內奢華明亮，還有悠揚的小提琴演奏。
顧野的目光忍不住在人群間搜尋，最後終于被她找到，視線定格在人群裏最耀眼的一個，她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身着藏藍法式複古連衣裙搭配一雙細跟高跟鞋，高級感十足，白到發光的皮膚，稱得上絕色的面容，就只是靜止不動便能讓人忘記呼吸，更別提此刻的她與賓客談笑風生，一颦一笑可以稱得上人間仙子，顧野倒吸一口涼氣，努力按捺自己紊亂的心跳。
一不小心看入了迷，時間之久以至于被遠處的紀千妍發現這邊的目光，臉轉過來的她恰好與顧野四目對視。
砰砰，砰砰，顧野能聽見自己不可控制的心跳聲。
只見紀千妍很快對跟前的人說了兩句，接着大方朝這邊走來。
顧野更加緊張，雙手不自覺地抓緊裙子，一動也不動，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沈星煙正在左右環顧哪裏有吃的東西，無意間發現顧野的狀态不對，忙拍拍她的肩：“你怎麽了？”
顧野沒有時間搭話，更準确說沒有心思理會外界的任何。
順着她看去的方向，沈星煙才發現原來是紀千妍過來了，瞬間明白顧野的反應由來，只不過…只是看見喜歡的人就這副模樣，也太沒出息了吧！
沈星煙不想當電燈泡，于是湊到顧野耳邊小聲一句：“我去端飲料來喝，你們慢慢聊。”說完拍了下她的肩轉身走開。
顧野沒來得及留住她，雖然她一個人也能應付，但心裏總是很緊張。
或許是太久沒見面，她已經忘記上一次兩人交談時的自在心情。
不對，在她跟前，自己似乎從未有過自在的時候，喜歡之前，是雇傭關系，喜歡之後，便更加放不開了。
“好久不見。”紀千妍走到跟前主動開口。
聽到她的聲音，顧野的緊張瞬間消散，也無需在內心反複糾結要如何說第一句話。
“好久不見。”顧野抿唇一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大方，不小家子氣。
“你和你朋友一塊來的。”紀千妍輕聲問。
“嗯，她去拿喝的了。”顧野回答，頓了頓忍不住關心起來：“您的腿已經恢複了嗎？”
紀千妍輕點了下頭，“已經完全好了。”頓了下，她又問：“學校生活一切還順利嗎？”
顧野點頭一笑：“還行，已經适應的差不多了。”
紀千妍又點點頭。
二人間陷入短暫的靜默，顧野此刻着急地正在腦中組織言語，說點什麽吧，說點什麽，別讓氣氛一直僵持在這裏。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尋紀千妍，似乎是找她有事。
“玩得開心點。”說完這句話，紀千妍便先走開了，顧野望着她匆匆離開的身影，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都怪自己嘴笨，連聊天都不會，可是她內心裏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在真正見到她以後，卻又開不了口。
紀千妍走後沒多久，沈星煙便回來了，手裏端着兩杯果汁。
“咦，人已經走了嘛，你們沒有多聊兩句？”
顧野轉過頭來面對她，低着頭挫敗感十足，“星煙，我嘴巴太笨了，不會聊天，不會找話題。”
“沒事沒事，不還有我在呢嘛，今天晚上我幫你出招，讓你們倆多點相處機會。”說完沈星煙四處看了看，“我發現這裏好大，剛剛差點找不到你，要不我們先逛逛？”
“好。”顧野點點頭，就當給自己長長世面了。
姜念迎家是攀着紀家的親戚，雖然算不上江城的富豪階層，但也依然是這場訂婚宴的座上賓。
她母親丁芳向來不會放過這樣交際的機會，會帶領着女兒依次與現場的每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打照面，為的就是混個眼熟，将來好替自己的女兒謀個金龜婿。
姜念迎的心思完全不在此，沒過一會就嚷嚷着要去找千妍表姐玩。
接着便會得到丁芳的訓斥：“你曦如表姐今天訂婚，千妍肯定也忙壞了，哪裏有時間陪你玩，再說了，媽媽現在為你做的事情将來你得感激我。”
姜念迎無語翻了個白眼，就在這時，她無意間瞥見一個不得了的事情。
忙掙開母親胳膊肘的束縛，找了個借口開溜。
“喲，這是誰啊。”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顧野以及沈星煙雙雙轉身。
“小野，這誰啊，你認識嗎？”沈星煙好奇問。
顧野壓低聲音答複：“之前和你說過的，紀家的表妹。”
沈星煙立即會意，環起雙臂頓時沒了好臉色，假裝沒看見人：“哪知麻雀在叽叽喳喳。”
姜念迎氣得不行，“一個保姆而已，神氣什麽，你們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有邀請函嗎？”
“喂，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沒有。”沈星煙氣焰很大，絲毫不低于盛氣淩人的姜念迎，從顧野這個角度看，兩人就像下一秒會打起來，她忙伸手輕輕扯了扯沈星煙，示意不要把事情鬧大。
姜念迎這時嘲諷地笑了：“哦，我知道了，你們是來做服務員的吧，去，給我倒杯飲料來。”說完，她朝顧野伸出手，一副要使喚她的架勢。
沈星煙這臭脾氣，哪裏慣得了，當即便爽快地應聲：“要不我替她倒吧。”
聞言姜念迎剛要得意，哪知下一秒，沈星煙直接端着自己手裏的果汁，就這樣倒在姜念迎的頭頂，橙色的液體順着她的頭顱下滑，滴落在肩頭，裙子上，姜念迎整張臉可以用花容失色來形容，亂飛的五官極為精彩。
不僅是姜念迎，就連顧野也驚呆了。
雖然向來了解沈星煙豪爽快人快語的作風，但這也太…出格，也太解氣。
“你，你們，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姜念迎捂着臉趕緊灰溜溜逃脫。
見此，沈星煙感到沒趣地說：“這就跑啦，不過是個紙老虎。”
“星煙，你剛剛好威風，不過，她今晚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顧野悻悻地說。
“讓她盡管來。”沈星煙說完低頭盯向自己手裏的杯子嘆息：“只可惜了我的果汁，還得再去取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