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顧野的兼職工作正式步入正軌, 這個假期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忙，可能與他們店所在的地理位置有關，周圍皆是林立的寫字樓, 因而假期反而沒有工作日生意好。
七天長假留校的人寥寥無幾, 食堂窗口縮減至一兩個維持日常供應，顧野買了點吃的坐下, 放眼望去, 猶如包場，前後左右幾乎沒人。
“嘿, 可以坐下嗎？”
顧野聞聲擡頭，是兼職一起工作認識的校友周朗，她拘謹地點了下頭。
周朗吃了兩口饅頭，若有所思後開口：“能跟你加個微信嗎？”
顧野再次聞聲擡頭，感到詫異，同時目光裏有不自覺的防禦。
大概是怕她誤會, 周朗趕緊解釋：“我沒別的意思, 咱倆現在不是在一個地方打工嗎，我想的是店裏有什麽消息大家可以共享，而且要是再遇見昨晚那樣的情況，也可以一起協商拼車回學校之類的。”
昨天顧野是晚班，下班後店長給大家開會稍稍拖延了些時間，出來時已經沒了班車，恰好周朗叫了輛出租車，邀請顧野一塊，兩人AA平攤了車費這才順利回到學校。
“……好。”顧野想了想, 還是拿出手機來給他掃碼。
早餐後兩人一起順路結伴而行，在聊天過程中, 顧野才發現，原來對方和自己有許多相像的地方，比方說都是來自小地方，是一枚學霸，勤工儉學。
雖窮志堅，不卑不亢，這是周朗常常挂在嘴邊的話，不得不說他對于生活的态度多多少少有影響和激勵到顧野。
而在此之前，顧野還從未交到過什麽異性朋友。
埋頭工作一直未停，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又到了下班時間，顧野總是忍不住擡頭仰望周圍的寫字樓，忍不住想，那些仍舊亮着燈的樓裏，會不會就有她。
夜裏十點下班，顧野拍了張外面的街道照片，以及自己剛剛摘下的圍裙，公交車上，她發了這樣一條朋友圈。
【“下班。”[圖片][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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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車回學校要半個小時，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顧野不知不覺将腦袋抵在車窗玻璃上，眼前光影交錯，人和物飛快掠過，令人感到昏昏欲睡。
坐落在江城彙安區中央CBD某一座寫字樓內，位于頂層的辦公室，紀千妍剛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略感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随手拿起手機來查看時間，差不多該下班了。
有姐姐發來的未讀消息，紀千妍打開微信。
紀曦如：明天回家吃飯，咱媽有事說。
紀千妍：知道了，我明天看情況。
紀曦如：不能看情況，是必須得到場，你也了解咱媽的脾氣。
紀千妍：好，我知道了。
退出聊天框，紀千妍瞥見朋友圈處有動态，好奇打開查看。
出現在最上方的動态是顧野的，定位就在這附近。
“在做什麽工作，怎麽這麽晚才下班？”紀千妍幾乎第一時間将這條評論發出。
幾秒過後，紀千妍又悄悄将評論給删除，僞裝成一切沒有發生的樣子。
“嘿，顧野，到站該下車了。”
睜開眼，坐在前排的周朗正回頭喚她，顧野頭腦迷蒙，恍然發現已經回了學校。
兩人一塊下車，周朗走在稍前一些的位置，走在路上的他一直在分享今晚的工作經歷，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顧野有一搭沒一搭回應着。
這時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是一條有關她的朋友圈動态，有人評論了她。
可是當她打開那條動态時，卻又什麽也沒有，就像先前産生的都是錯覺一樣。
因為此，顧野一路上整個人都心不在焉。
位于江城富人區一帶的西山楓林別墅區，紀家的家宴如期舉行。
從紀千妍的公司出發過去，路程大概需要三十分鐘，在這段時間裏，坐在後排的紀千妍抱着電腦給手下核心員工開了次簡短會議。
“紀總，到了。”到地方後還是司機忍不住提醒的，畢竟他為紀家工作也有些年頭，對于那位紀老夫人的脾性是了然于胸。
提醒過後，差不多又過了三十秒，紀千妍才依依不舍合上電腦，簡單收拾一番後，只拎了只包下車。
人剛走進庭院，一個嬌俏的身影便朝她奔來，喜滋滋地挽上她的手臂撒嬌：“千妍表姐，我想死你了。”
紀千妍吓了一跳，原來是表妹姜念迎。
她拘禮笑了下，說着自己不太擅長的客套話：“念迎好，又漂亮了。”
對于她的誇贊，姜念迎悄然紅了臉，紀千妍并未注意到這一異常，因為很快屋內有人喚她，她借此掙脫女孩的手，大步前去。
同舅舅舅媽又是一陣寒暄後，紀千妍暫時選擇上樓回避。
二樓她的房間裏，日常光潔如新，家裏的阿姨幾乎每日都會幫她打掃，當然這也是她母親要求的，以便于她随時都能回家過夜。
紀千妍站在書櫃前随便翻了本已經看過的書打發時間，陽光穿透窗外的樹影打進來，照射在她平坦的小腹以及高挑的身影。
“千妍表姐去哪了？”姜念迎在樓下四處不見人。
姜桂榮慈眉善目說：“千妍在樓上，快去找她玩。”
“嗯！”姜念迎抿唇一笑，即刻轉身上樓。
“念迎這孩子，從小就愛粘着千妍，只可惜沒學到她姐姐身上半分優點。”姜德俊見此頗為惋惜說。
“孩子還小，不用逼那麽緊。”姜桂榮安慰自己的弟弟。
“姐，您當年教育曦如，千妍那會，可是很嚴格的。”姜德俊無情拆穿。
門外傳來敲門聲，以及姜念迎的聲音。
“表姐，你在裏面嗎？”
紀千妍緩緩合上書，不鹹不淡回應：“我在。”
下一秒，姜念迎直接不客氣推門而入，古靈精怪跳至她跟前，搖晃着她的手臂說：“去樓下玩嘛，我想下棋。”
不知為何，透過跟前女孩青澀的面孔，紀千妍恍惚間看見一閃而過顧野的模樣，她怎麽樣了，此時此刻應該也在努力工作吧。
“表姐，你怎麽了？”見紀千妍忽然呆滞不出聲，眼神飄忽，姜念迎拿不定主意。
“我沒事。”紀千妍回過神。
紀曦如今天來得晚了些，從進門開始沒少被念叨，往常來說，她才是最早到的那個。
坐在不遠處和紀千妍下棋的姜念迎開心地打了個招呼，雖說也是熱情，但與面對紀千妍時的情感稍有不同。
紀千妍見姐姐走來，終于借機開溜忙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間，姐你來幫我下這一局。”
穿過綠蔭長廊，倉皇逃避的紀千妍恰好撞見盛裝打扮的母親，“哎你這是要去哪，賓客都到了，午宴馬上開始。”
“去洗手間。”紀千妍面不改色回答。
“快點回來哦！”姜桂榮邊催促着便離開。
午宴上，除了紀千妍的舅舅一家到場，還有一些紀家的旁支親戚，偌大寬敞的餐廳內，長桌上坐有二十來號人，氣勢磅礴。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拉着家常話，時而高談闊論誰誰家發展狀況，誰誰家遭遇窘狀公司面臨破産，紀千妍則默默吃着東西偶爾應付着搭腔兩句。
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本以為只是一家幾個人坐在一起吃頓飯，早知道是這樣，她不如去公司待着。
“哎，曦如，你那個男朋友，到底什麽時候回國來，總這樣把你拖着也不好吧。”
“就是就是，桂榮姐姐，咱曦如也是個美人胚子，家境又好，什麽樣的貴公子找不到。”
姜桂榮禁不住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言的煽動，索性看向紀曦如問：“曦如，今天就當着這些叔叔伯伯們的面，把話說開，你和那個在國外的小子，究竟怎麽弄。”
紀千妍也有些好奇，目光追随而去。
此時的紀曦如臉上終于藏不住泛濫出幸福的笑意，“嘉明這幾天就打算回國了，我今天回家之所以晚了點就是因為在幫他處理簽證的事情。”
“真的嗎，姐？”一旁的紀千妍稍稍有些按耐不住驚詫。
紀曦如點點頭，“嘉明說，他這次回來打算直接和我結婚。”
“結婚？是不是太倉促了點。”紀千妍說。
“這事是有點倉促，不過曦如也老大不小了，兩個孩子既然都在一起這麽久，那就早點把事情辦了吧，從此我跟你爸也安了心。”姜桂榮說。
午宴結束，紀千妍不打算在家多待，紀曦如一路将她送至門外。
“姐，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結婚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紀曦如低頭一笑，擡眸道：“千妍你知道嗎，這世上衆多感情，當激情退卻終會歸于平淡，我和嘉明就是這樣平淡的一對，我們兩個年紀都大了，早日成家也是給長輩們一個交代。”
“那你自己呢，你是真心想要和那個男人結婚的嗎？”紀千妍眉頭緊鎖，問得一臉認真。
紀曦如被逗笑，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忙擡手拍了拍妹妹的肩，“我若不是真心的，怎麽會等他這麽多年。”
紀千妍還想說什麽，紀曦如明顯不願再多聊，趕緊推着她催促上了車。
一眨眼，國慶七天假還剩最後一天，顧野從明天開始便只能抽空每天去店裏上幾個小時班。
這天早晨稍稍起床晚了點，早餐必定是沒時間吃了，顧野匆匆忙忙穿衣梳洗，跑下樓才看見宿舍樓下站着一個男生。
“周朗，你怎麽在…”
話未說完，對方已經催促起來：“快點，不然要遲到了。”說着給她遞了一個袋子，裏面裝着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
顧野內心十分感激，一路小跑一邊說：“等會車上我把錢給你，謝謝你周朗。”
“不客氣。”對方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清爽又陽光。
所幸趕上公交車，自從放假，大學城的公交車總是空空蕩蕩，顧野他們可以随心所欲挑選座位。
找位置坐下後，顧野趕緊先把早餐錢給對方，周朗見狀有些難為情。
“不用，就當我請你了。”
“那怎麽行，你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拿着吧。”顧野強行把錢塞給對方，手裏拎着早餐也不好意思在車上吃，只能待會到店以後去倉庫解決了。
這時，一通電話打來，來電人是沈星煙。
顧野剛接聽，對方的聲音已經急不可耐傳來：“小野，這幾天我總是覺得心裏別扭得很。”
“怎麽了呀。”顧野輕聲問，有些不明白。
沈星煙馬上嘆了口氣：“還是那天那件事咯，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我想約紀曦如出來，請她吃頓飯，我一個人又不太好意思，所以想叫你陪着我。”
話落，顧野陷入考慮中。
“你今天白班嗎，不如時間就定在晚上吧。”沈星煙頓了頓又說：“正好讓她把你的千妍姐姐也叫上，豈不美哉。”
顧野暗自垂下腦袋，強忍着羞意，卻還是小小試探的語氣：“她真的會去嗎？”
“試試咯，你沒意見的話，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對了，一會挂電話你把紀曦如的電話發我，我先聯系她，如果沒什麽問題下午我把地點發給你。”
“好。”顧野輕輕點頭。
坐在與顧野同一排隔了一條過道位置的周朗不住好奇打量，待顧野挂斷電話後才躍躍欲試打探：“男朋友？”
顧野不好意思笑笑搖頭：“我沒有男朋友。”
“哦。”周朗應了一聲默默轉過頭去，心中一陣暗喜。
而顧野則握着手機趕緊給星煙發去了電話號碼，随後陷入一個人的欣喜雀躍。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晚就可以見到她嗎？
明明才分開一個月，顧野卻感覺已經好久沒見到她。
明明才早上，卻已經開始期待夜晚。
到天黑的話，還得有十個小時，顧野已經開始在腦子裏倒數。
中午得空吃飯的時間，顧野再次收到星煙的電話，她幾乎是飛速接聽。
“星煙，怎麽樣了？”
顧野的迫不及待不禁逗笑電話那頭的沈星煙，她一臉笑意滿滿自信：“都搞定了，紀曦如說會應我的約，沒想到她這人還挺好相處的，就是有時候啰嗦了點，你的千妍姐姐我也拜托她通知啦，應該會到的吧。”
顧野終于展露笑顏：“好，那晚上見。”
臨近下班，坐在辦公室內的紀曦如合上筆蓋，正思量着晚上的安排，腦子裏忽然想起上午有個丫頭給她打電話，語氣直來直往很不客氣說要感謝她那天晚上沒讓她流落街頭，還說什麽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之類幼稚的話。
想到這些，紀曦如有些無奈地垂眸盈盈笑，而後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電話接聽，那邊傳來紀千妍的聲音。
紀曦如向她說了這事，不料紀千妍卻是很幹脆的拒絕，這倒是在她這個姐姐的意料之中。
紀曦如還是不想這麽放棄，于是又補充：“顧野也會去，大家這麽久沒見了，你确定不一起來嗎？”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安靜，随後紀千妍說：“我就不去了，還有工作沒忙完，姐你去吧，替我問個好。”
“行吧，既然你不去也不能勉強，可別忘記吃晚飯，多少也要吃一點點。”
“知道啦。”
或許是考慮到方便，再加之沈星煙不願顧野上一天班還要跑很遠，于是晚飯的餐廳就選在她工作的咖啡店附近，是一家西餐廳。
沈星煙早早來此等候顧野下班，而後兩個女孩一同率先前往餐廳，在等待的途中，沈星煙忍不住拿出口紅為自己補補，還詢問顧野：“怎麽樣，我好看嗎？”
“好看，星煙一直都很好看。”顧野笑眼彎彎。
沈星煙滿足地放下當鏡子使用的手機，又問：“你要不要塗點口紅？”
顧野連連擺手，很不好意思說：“我化妝不好看。”
“誰說的，我們小野那麽清純可愛，我幫你塗點口紅，一會你千妍姐姐要來哦。”
“那…就一點點。”顧野無法拒絕，畢竟心裏也是想要好看點迎接喜歡的人。
“抿一抿。”
顧野照做。
“好看極了。”沈星煙贊嘆。
這時門口服務生的歡迎光臨引起兩個女孩的注意，紀曦如大方出現，整個人端莊又美麗，沈星煙下意識板正身姿坐好。
與此同時，顧野的目光拼命在搜尋，卻始終沒看見那個人。
“曦如姐姐。”顧野禮貌打招呼，見她上前來坐下後才有忍不住問：“千妍姐姐她沒有來啊。”
紀曦如溫婉一笑說：“她說還有工作就不來了。”
顧野渾身難掩的失落，沈星煙見狀忽然覺得挺有點對不起她，可是她也沒辦法，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你這個小姑娘，以後可別一個人喝那麽多酒了，那天要是沒被我碰到，該多危險。”紀曦如開始給沈星煙講道理。
沈星煙一邊笑着一邊故作不耐煩地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吃飯到中途，紀曦如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時滿面春光，就像是沐浴在愛情裏的女人會展現的模樣，直覺告訴沈星煙這不對勁，于是好奇問了句：“誰呀？”
或許是心情好，紀曦如大大方方說了出來：“我男朋友，他後天就要回國了，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
顧野聽完很是驚訝，本想問會不會有點倉促，但又覺得自己以什麽身份說這番話呢，索性憋着沒開口。
沈星煙聽完先是錯愕了下，而後不太有感情地“哦，哦這樣啊”兩聲。
接下來的時間裏，除了紀曦如是開開心心用餐，其餘兩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
晚餐結束，紀曦如本想直接把單給買了，她不太好意思讓一個孩子請她吃飯，不料沈星煙很是認真阻攔了她，搶着買了單。
從餐廳出來，紀曦如看着兩個女孩說：“我送你們回學校。”
顧野剛想說不用太麻煩了，沒想到沈星煙反應比她還快還激烈，甚至隐隐帶有一些不悅的情緒說：“不用了，我說過，我這人不太喜歡欠人人情，今天這頓飯算是還了上次，你要是再開車送我們，我不又欠上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吧。”
沈星煙的話讓紀曦如無話反駁，引得她哭笑不得，只好揮揮手說：“那好吧，那你們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曦如姐姐再見。”顧野禮貌揮揮手，目送對方上車駛離。
而沈星煙就站在她旁邊，全程沉默不言旁觀，好像有點分神，全然沒了一開始的熱情。
“星煙，我們走吧，曦如姐姐已經走了。”顧野晃晃她。
沈星煙回神來立馬哈哈笑攬住顧野的肩頭安慰她：“沒關系啦，不要難過，你不是說她是工作狂嗎，一定不是故意不來的，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星煙你不用安慰我啦，我能自己調節的。”頓了頓，顧野有些不放心問：“倒是你星煙，你還好吧，你看起來怪怪的。”
“我，我好得不得了，恨不得晚上再去蹦迪呢。”沈星煙語氣輕松。
“星煙你！”
“好啦好啦，我今天不去，太晚了，我現在只想回去早點睡覺。”沈星煙故作疲憊揉揉眉心。
顧野只好打消懷疑，想起今天一整天的期許，到落空，還是忍不住仰頭輕輕嘆息。
紀曦如驅車回家的路上，莫名回想起自己離開前沈星煙對她的态度，和晚上她剛去時的另一種态度，現在的年輕女孩，脾氣都是這麽喜怒無常的嗎，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哪裏說錯話惹她不開心。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進來，紀曦如語音控制接聽，繼續專心開車。
“姐，你現在已經回去了嗎？”
“在回去的路上。”
沉默幾秒後，對面的紀千妍又問：“見到顧野那孩子了嗎，她還好吧？”
“看起來挺好的，就是瘦了點，黑了點，怕是大一新生軍訓曬得。”按部就班回答，說到一半紀曦如忽然意識到什麽，不禁道：“你既然關心那孩子，幹嘛晚上不來呢？”
“我……”紀千妍欲言又止，“我只是覺得随着雇傭關系的解除，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裏，就沒必要再有過多的接觸，我不想打擾她的生活。”
這一番話，紀曦如聽來有點不明白，哭笑不得問：“不過就是一起吃頓飯而已，怎麽就聯想到打擾生活了，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點。”
“……”
“姐，錢嘉明确定回來時間了嗎？”紀千妍索性轉移話題。
“确定了，後天，還有，以後別錢嘉明錢嘉明了，該改口姐夫了。”紀曦如糾正。
“到時候再說。”紀千妍固執堅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