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管,我也要! 蠱毒?
第6章 我不管,我也要! 蠱毒?
顧鳴今天下山原本是有事情要辦的。
九靈峰說話能管用的,攏共也就四個,他師尊病症複發,晏月陪侍,路離又明顯不頂用的情況下,很多事情事情就到了他這個大師兄身上。
“簪這個吧?牡丹紋的襯你,不過好看之人,簪什麽都好看。”旁邊的其他峰的師弟,正跟同門相好的女弟子說着話,兩人說笑着,倒是襯得顧鳴有些孤單了。
“顧師兄,宗門要得東西就麻煩你交過去了,我們……嘿嘿”那師弟不好意思地笑笑,拉着旁邊更害羞的姑娘匆匆走了,“改天請師兄吃飯!!”
顧鳴沒理會,他本來就習慣了一個人行事,有人在旁,實在是吵鬧的厲害,也懶得去聽那些情思酸話。
宗門大會在山下舉行,他此去自然也是山下,等交完秘令完成了任務,處在嘩然市井裏,叫他有些不自在。
“哥哥!給你家娘子姐妹買個簪子吧。”沒等運氣飛身,一個拿着籃子的小孩拉住了他的衣角。
“沒有。”
“也有男子的樣式,哥哥你也能用的。”小孩極力介紹着,生怕他不買。
旁邊的大人打量着顧鳴,見人氣度不凡,不像凡家,生怕惹惱這位公子給自家招來禍端,上前拉着小孩胳膊就想往一邊甩:“你個沒眼色的!還不滾開讓路!”
“等等。”顧鳴看着男子粗暴的舉動,上前一步擋在了瑟縮的小孩身前,他瞥了眼籃子裏的東西,耳邊卻響起剛才聽到的酸話。
好看之人,簪什麽都好看。
思緒跟着一句幻語飛回了昨天晚上,他又看到了半披着烏發的仙人。師尊……在他的記憶裏好像不怎麽挽發。
沉吟片刻,顧鳴挑了根沉檀木的,上面雕着雲紋,看起來古樸素雅,頂上的旋刻技法再加銀絲相嵌,又讓它有了幾分靈動之意。
在山下,這是很不錯的小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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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哥哥!”小孩欣喜着,旁邊的男人也跟着誇贊,“公子眼光真好,這可是這小攤最寶貝的東西了,說是百年的沉檀木,能保人平安呢。”
“不用找了。”顧鳴遞過去了幾顆靈石,在大小兩個人的感激之語下,飛身走了。
或許是昨晚調息練劍頗有功效,顧鳴今天回到九靈峰的速度,比平時快了将近一倍,帶着剛買來的東西,他快步向師尊的屋子走去。
還沒走近,路離的聲音就傳到了院門處:
“你們昨天晚上睡一張床?”
“你們以前!也是睡一張床??”
顧鳴頓住了,平日裏就顯得冷淡的眸子,此刻沒什麽情緒地盯着前面的屋子,他再度擡腳,像平常任何時候一樣。
“憑什麽就我在屋檐上!”路離話音剛落,本就開着的門,又進來一人。
“路離。”顧鳴冷冷道,“大早上你在師尊這裏叫嚷什麽。”
房間裏的人,包括晏江山和床上的晏月,都向顧鳴看了過去。
最近峰頂是真冷了起來嗎,這從頂上下來,都還帶着寒氣。如此熱鬧的早上,晏江山出神地想。
“憑什麽晏月可以睡在房間裏,還睡了師尊的床!”路離兩只耳朵都氣的一動一動的,“我不管,我也要。”
顧鳴看了眼屋裏,師尊坐在床邊,看樣子是在守着晏月,但也絕不像路離說的那般情狀。
“師尊,是我的錯。”晏月下床行禮,“徒兒以後會勤加修煉,不會再讓區區一晚的輸送,耗幹了靈力。”
“無礙。”晏江山擺擺手,“都是為我費心罷了,快回去休息。”
晏月走後,他指了指路離:“不許再鬧,你師兄只是在我榻上歇了會兒,莫要說些胡話。”
“可是……”路離還是不服,他們做狐貍的,如果不是想跟人春宵一夜,才不會随随便便就躺別人的榻呢。
他看那晏月端的是詭計多端,師尊怎得就這麽輕易揭了過去。
“沒有可是,秘境之期将近,怎麽能仗着妖力強悍就疏于練功。”
“哦。”狐貍一大早的還沒被師尊摸摸呢,就頂着一肚子委屈走了。
“秘境會把我們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屆時,還要靠你來找我,此番離兒任務重大,但我徒弟豈有無能之輩?”
晏江山話還沒說完,剛要出門的狐貍就再度竄了回來,滿血複活似的,在青年身上蹭了蹭,信誓旦旦:“師父放心!徒兒定不負所托!!”
看着路離出門,晏江山松了一口氣,這狐貍哄也好哄,但鬧起來也是真鬧啊,好在這些年,他也摸出了些門道。
青年意念一動,房門又關閉,這個屋子裏就剩下了他跟顧鳴。
“宗門秘令送過去了?”
“是。”
“許多年前,這秘境我也去過一次,據說有大乘期劍修坐化于此,消息真假不明,你可聽說?”
“徒弟不才,正打算等秘境開啓,進去一探。”
晏江山看着顧鳴,他這個徒弟是最省心的,但此刻也不得不叮囑:
“宗門沒能查明所謂的坐化。要麽這消息是假,要麽……知道點什麽的,都已經身隕道消。”
“謝師尊叮囑!”顧鳴認真道,“顧鳴必銘記在心,小心行事。”
他這徒弟好是好,就是偶爾也會讓他頭疼,但看着徒兒這麽認真的樣子,他也不好再潑冷水,只是點點頭予以肯定。
“師尊,我——”顧鳴握緊了袖口的簪子。
“行了,知道你癡于練劍。”
晏江山拿着昨晚到手的羽扇輕搖,這小子總不是嫌他話多,耽誤他練功了吧。
“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空氣似乎又一秒停滞,在青年停下動作,轉頭看過去時,又沒有任何異常,徒弟抱拳,一如既往地沉默行禮:“是。”
*
“祖宗,你可算回來了!”怕問野搞出什麽大動作,白玉林這一宿都沒敢睡,看着人回來,這才安心些許,“你昨晚幹什麽了?”
“不是說了迷路?”
白玉林眯着眼睛看他:“你去九靈峰了。你去九靈峰幹什麽?”
“要不是你修煉方法跟普通魔修不同,怕是早就被發現了,九靈峰那些人也不是好相與的。”
“嗯。”問野随意應了一聲,誰也聽得出來他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我知道你厲害,但現在還是安安穩穩進了試煉,等着完成任務最好,不要橫生枝節,妖類最為敏銳,如果被塗山少主察覺出來,我們可就——”
“不會。”問野接着,“我用了妖獸羽毛,上面留着的也是妖獸氣息。”
“什麽妖獸羽毛?”白玉林愣神。
“烏羽雀。”他甚至懶得多說幾個字。
“烏羽雀又是什麽?”
問野睨了他一眼,不在言語,似乎是在嫌棄,他居然連烏羽雀是什麽都不知道,白玉林當然知道,但是,誰能告訴他,這些東西有什麽關聯嗎。
這問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都幹了什麽?!
白玉林有心問清楚,偏偏因為大爺已經不想理他了,他看着問野遠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氣,他又有了跟之前一樣的不妙預感。
退一萬步說,這任務就非得讓問野這個性子野到沒邊兒的,一起參與嗎?白玉林閉了閉眼,開始給門主傳信。
這邊在傳信的時候,九靈峰同樣有人在傳信。
晏月立在窗邊,靜靜看着飛出去的紙鶴,這些年他見過不少次師尊病發的模樣,每一次的境界都要比上一次低上些許,如果不出意外,金丹初期或許根本都不是結局。
這樣恐怖的境界壓制,在他從各種醫學典籍,奇異要聞裏,也只聽過一種——蠱毒。
至于是什麽蠱,就得等出了秘境,消息傳回來時,方能驗證。
青年重新坐了下來,蘸了墨水,又開始寫秘境裏需要的東西。
不比劍門傳人跟塗山少主,他只是被撿回來的孤兒,修為境界受限于天資,想更進一步,就得想點別的法子。
他盯着手下的草紙良久,最後又認認真真寫下幾個字。
“嘭。”
外面忽然傳來動靜,連地也跟着動,晏月手一偏,最後一筆沒了章法。
他打開房門,往外看去,幾百米外隐約看得白光跟金色碰撞,妖力與靈力交彙之處,盡是铿锵錯雜。
只聽着聲音都知道,這是路離跟顧鳴打起來了,他們每過一段時間,總是會因為各種原因,“切磋”一下。
晏月知道這次是因為什麽,他同樣也知道每次的原因。理由大同小異,源頭只有“師尊”而已。
青年遙遙看着遠處蠻橫無比的兩束靈氣對撞。
少年天才,實力卓絕,他們擁有着很多人傾盡一生也無法觸及的東西,甚至是師尊。
一個能正兒八經的拜師,一個能死皮賴臉的留下。晏月啊晏月,你這輩子最好的運氣,怕是亂葬崗上撐着沒死罷了。
青年似乎想到什麽笑話,輕笑一聲,關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