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紅鸾星動 他們,可真是不知道珍惜啊!……
第55章 紅鸾星動 他們,可真是不知道珍惜啊!……
“問野?”晏江山就睡在他旁邊, 還時刻留心着問野的情況,如今身旁的人體溫這麽升高,哪怕只有一點, 也足夠讓他擔心了。
青年伸出手,将手背貼在了他的頭上, 這麽幾天躺下來,他的手有些涼, 也就顯得自己觸摸到問野的溫度,要顯得更燙一點。
問野躺着, 感受着這人再靠過來, 呼吸都慢了起來, 像是怕驚擾到什麽,彼時侍女已經退下, 只留兩人在光線昏黃的屋子, 連蠟燭的搖曳都變得暧昧。
細膩的皮膚貼在少年身上,即便他不是真的毛頭小子, 也覺得着實難耐了些, 似乎這麽點還不夠。
恍惚間, 問野的思緒回到了另一個時空,那個晚上,那個在塢城時晏江山醉酒的晚上,他覺得他還是有些後悔。
回憶總沒有當時的感觸深, 偏偏下一次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 問野心中暗罵一句, 早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窘境,當初就是被仙尊玩死也比如今痛快。
眼看不太要瞞得住,少年裝模作樣咳了一聲, 随即幽幽轉醒。
“仙尊?”問野眼睛微睜,一副很驚訝的模樣,然後捂住自己的頭,“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身體還好嗎,臉色怎地這般紅。”事情發生的太多太急,晏江山沒有先跟他解釋,而是關心起來,畢竟真要算起來,問野的情況可是比他要嚴重的。
順着,青年伸出手,就想繼續探查。問野阻止了他,一張床能有多大,若是再拉扯一二,他就是不暴露也難。
晏江山會收一個會對着他石更的人做徒弟嗎?
“仙尊還是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麽吧,我修煉功法比較特殊,許是因為這個。”問野身上尚且蓋着被子,剛剛晏江山親自給他拉上的,好歹還能遮掩一下。
他圍着被子坐了起來,把距離拉的遠了些,晏江山也是半信半疑的狀态,但他想着之前在靈域的時候,問野的功法卻是詭異,這個可能也不是完全沒有。
青年也坐了起來,他覺察出問野有避着他的意思,試探地問道:“你不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麽?”
“仙尊這是何意?”問野故作不知,“我就只記得當初仙尊幫那聖女壓制時蓮,我也去幫忙了,但是時蓮好像發生了什麽意外,等我再醒過來,就是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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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江山點點頭,問野要是真不記得……那可就太好了!
青年清了清嗓子,從時蓮異變開始,再到他被拉進了另一個時空,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講述了一遍。
當然,過程中去掉了他是如何把問野關在山洞,問野又是如何報複他,兩人在蓬萊島又是如何訣別的。
“最後,你為了保護我,身負重傷。”晏江山講到最後,語速慢起來,他隐瞞了那個幹澀的吻,目光也沒再看問野。
“是這樣的嗎。”少年盯着晏江山,他自己也是當事人,當然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仙尊他有心隐瞞這一點,就很有意思了。
青年點點頭,但總覺得問野這句話有些意味深長,他很快跳過這個話題接着說起了他們在幽冥場的事情。
“然後,你魂魄殘缺,我去靈域将你帶了回來。”晏江山遲疑着,他有些想問問野關于那奇異的功法,又怕自己言辭不當,顯得不那麽信任問野。
“仙尊靈域這一趟定是不容易吧。”少年笑了笑,“靈域那地方想從裏面把我救出來,很難。”
“無礙,只是受了些傷,你的功法吸食了不少幽冥老鬼的陰氣,現在可有不适?”晏江山旁敲側擊。
“多謝仙尊記挂,只不過我這功法是祖上所傳,沒什麽不好的影響,因着實在詭谲,我自己也甚少用,原來還在靈域發揮了些作用。”
問野又道:“只可惜如今的靈域怕是被仙尊攪得天翻地覆,計劃着出了無量域,靈域也清淨一些,現在看來那邊是去不得了。”
晏江山嘆了口氣:“靈域……我們怕是要再去看看。”
他解釋:“不用進城,只需在外圍看看,打聽下消息就好。實不相瞞,我有一老友,靈域之行幫我甚多,最後兵分兩路走散,實在是不知道如今情況怎麽樣。”
“仙尊擔心他的安危?”
“那時候幽冥老鬼是追着我過來的,他那邊最多有一些小喽啰,朱雀焰在身,應該沒事。”說是這麽說,但是晏江山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有追兵他相信付明燭能甩掉,但是他真的會離開靈域嗎?
“仙尊既然擔心,那我們就去看看,那位道友怎麽說也是幫仙尊救了我,沒有晾着不管的道理。”問野現在又化身成了好少年,一點也看不出來,當時人家拍拍晏江山肩膀,他都要泛酸。
“嗯嗯。”晏江山原本的計劃也是等兩人養好傷,就再回去一趟,別的不說之前确認付明燭不在靈域。
“外面已經晚了,仙尊休息吧。”問野乖巧道。
“你呢?”青年這時候才發現,問野這圍着被子縮在角落,實在是有些反常,“你不一起睡嗎。”
“我……”少年故作羞澀模樣,“我怎可與仙尊同眠。”
這話倒是把晏江山哽住了,他跟問野在另一個時空,那豈止是一張床啊,他鎖了問野,問野綁了他。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慶幸,還好,還好這個問野不記得。看着如此純情的少年,晏江山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
“睡吧,左右和衣而眠,不必那麽拘束。”
“是。”問野得了吩咐,這才重新又躺了回去。
兩人閉上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日子睡得太多,晏江山躺下也沒什麽睡意,腦子裏各種思緒亂竄,都是這段日子跟問野在一起時的場景。
比起現在問野的腼腆,腦海中那個更加成熟的男人,可以稱得上狂放了。忽然晏江山又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好像還沒有問,問野的靈體是怎麽一回事呢,按理說靈體可是一個人最本質的狀态,問野……靈體怎麽會是那樣。
帶着這麽一個疑惑,晏江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這個問題一直到夢裏還在追着他,比如他又夢見了那個成熟版的問野。
男人羞羞澀澀抱着被子坐在牆角:“我……我怎可與仙尊同眠……”
晏江山醒的時候額頭出了汗,被雷的,他深呼吸兩下,這才把夢裏的那些東西全都驅散。
呵,那人不往他被子裏鑽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扭捏着這般說話。
“仙尊?怎麽了?”問野也被他這動靜帶起來,彼時天只是剛剛亮,問野看了眼天,“仙尊是做噩夢了嗎。”
青年欣慰地看了一眼問野,瞧,這才是正經問野嘛。
“我沒事。”晏江山雖然不太想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但是很多細節都證明,他們确實是一體,現在哪怕就是為了問野的身體,也是得問一問了。
“你對靈域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問野搖了搖頭:“是有什麽事嗎。”
晏江山又道:“在靈域裏,你的靈體不是現在這般模樣,要更成熟一些,跟當初在另一個時空的你,一模一樣。”
剩下的東西不用他多說,問野也知道這是起了疑心,靈體這東西怎麽可能跟本體不一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本體有問題,偏生這位仙尊,還這麽溫溫柔柔地問他。
“更成熟一些?”問野做出驚訝的樣子,随即思忖片刻,“或許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原因。”
“還會有這種功法嗎。”晏江山自認這些年去的地方不少,見過的東西也多,但是就像問野說的這樣,還是讓他不得不懷疑。
“都是家裏面祖傳的東西,好像是說,可以透支以後的靈力,如果按照仙尊的描述,早在另一個時空,我救過仙尊,那麽大抵是有所透支的。”
“是以殘缺的魂體,就變成了我以後的模樣。”問野說的頭頭是道。
晏江山聽的半信半疑,主要是,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解釋這種情況的理由了,問野家裏祖傳的功法,他總要更了解一些吧。
“嗯,我明白了。”青年瞧着外面天色将明,“既然如此,你再睡一會兒吧,透□□麽多,總要好好休息的。”
“仙尊不繼續睡了嗎。”
“我去洗漱,一會兒找聖女商議離開無量域的事情。”說着,晏江山起身下床,穿好了外衣之後,便出了房門。
問野沉默地注視着青年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啧,仙尊這都已經懷疑到他了,那得想個更穩妥的法子,讓他收他為徒,借酒勁兒行事,怕是不妥。
想着,少年又覺得有幾分可惜,他可還沒欣賞夠仙尊的醉态呢。
問野确定好方案之後,又縮進被子裏,旁邊已經沒了人,但是留下的餘溫尚在,問野往原本晏江山的位置睡了過去。
左右現在仙尊身邊就只有他了。就是溫水煮青蛙,仙尊也早晚是他的。
等兩人一起去向無量域聖女請辭,已經是巳時了,似乎是知道今天他們要走,外面也是日朗風清的好天氣。
“仙尊當真不再多留些時日?”聖女看着晏江山有心挽留,畢竟是因為他們無量域,這才重傷修養,現在傷剛好就要走,實在是讓人有些過意不去。
“這些是我從自己的私庫中拿的法器,傳送符咒,請兩位收下。”聖女走下高臺,行了一禮。
“那就謝過聖女了。”晏江山跟問野也同樣地回了禮,他們知道如果不收下這些,聖女怕是不會就這麽讓他們離開的。
“我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還請聖女不要擔心。”晏江山最後寬慰了一句,随即跟問野一起轉身準備離開。
聖女準備的東西很齊全,這邊擅長空間傳送之法,她這基本上無量域到每一個地方的傳送陣都給準備了一份。
既然有這些東西,兩人自是不用再辛辛苦苦往靈域趕路,這也太費時間了。
晏江山現在傳送陣的光波裏,旁邊就是問野,他朝無量域的聖女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再送。
“仙尊!等下!”遠遠地傳來一聲叫喊,聽起來是個姑娘。
“那是仙尊之前救下的?”問野瞧着那人有點眼熟,隐約有點印象。
晏江山就更有印象了,那不正是之前想給他算上一算的羅思嗎,他其實挺好奇羅思這會兒找他做什麽。
但是傳送陣已經開啓,這會兒停下可是要作廢一張傳送軸的,實在是不劃算,更何況晏江山現在也趕時間。
是以等羅思趕到的時候,兩人的身影已經從傳送陣裏消失了,她到底還是沒趕上。
“羅小姐?是有什麽事情嗎。”聖女疑惑道。
“我今天早上給他們算了算,剛得出結果,這都還沒告訴他們呢。”羅思有些不服,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算出來的!
看着這姑娘表達欲很旺盛的模樣,聖女很給面子,同時她也想看看羅思預言的水平如何。
“哦?羅小姐算出了什麽?”
“我算出來!仙尊他紅鸾星動,怕是桃花纏身!”
聖女點了點頭,錯倒是沒錯,可是是不是有哪裏不對,這晏仙尊有桃花纏身的事情……不是肉眼可見嗎,似乎也用不上再算一遍。
更何況,她的預言告訴她,那兩位可是很登對的一對道侶呢。
*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傳送陣是聖女的私庫所出,晏江山覺得他比之前他來靈域時,還要更快,并且位置也更精準。
以至于,兩人剛剛從傳送點出來,就得找個找個地方躲起來。
“嗯?剛才是不是有人?”巡邏的厲鬼朝這邊掃了一眼,問着旁邊的同伴。
他的同伴:“這裏沒人~只有~鬼~”
兩人就這麽一路拌着嘴走了,倒是方便了晏江山。他從一個石碑旁往外看,原本靈域是沒有守衛的,更別提巡邏了,但是自從他跟付明燭上次鬧過靈域,這邊的防衛嚴了不少。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我去裏面看看,确定了我朋友不在,我們就走。”青年跟問野說完之後,就拿出了符紙,準備再來一遍隐身之法。
他人還沒有,甚至沒等符紙的隐身效用發揮功效,自己就被拉住了。
“仙尊,我能跟你一起走嗎,我保證不會拖後腿。”問野拉了拉他的衣角,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這符紙似乎只能有接觸才有用,我們兩個人,怕是不好吧。萬一暴露,豈不是打草驚蛇。”晏江山跟問野解釋着,卻不想這小子有了其他辦法。
少年擺出晏江山拿着符紙的那只手,把符紙放在他的掌心,而後握了上去,如此符紙的兩邊就能直接接觸到兩人,而需要他們做的,僅僅是兩手交握而已。
問野笑了,與此同時晏江山也看着問野一點一點變得透明,直至什麽也看不到,但是手上的溫度告訴他,他們現在兩只手正緊緊的握着。
“你……”青年愣怔,他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又被咽了下去,最後也只是輕聲,“跟緊我。”
“我會的,仙尊。”言語間,問野的手又加重了力道,似乎是在踐行他所說的他會跟緊。
這麽光明正大又偷偷摸摸的感覺,晏江山還是第一次體驗到,尤其是他跟問野的成年體,其實接觸尤不止這麽多。
現在換成這麽個青澀的少年,讓他從心底有種罪惡感。
進了城,晏江山把自己的所有思緒都清空,只一心一意跟着記憶裏的路線,小心地帶着問野避開大街上的靈體,一點一點往付明燭的店裏走去。
期間當然也不是總那麽順利的,比如問野似乎這會兒又總是容易被吓到,或者辦事不會如此周到。
他就總時不時貼在了晏江山身上,又時不時總會抱住晏江山的手臂,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晏江山甚至都有些懷疑了,問野莫不是怕鬼?
可惜現在兩人都是透明的隐形狀态,別的厲鬼看不到他們,他們也同樣看不到對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通過表情探查問野的狀态。
他只是隐約從他的行動裏感受到,問野或許是有些怕的吧,不然也不會喜歡緊緊挨着他,一定是怕極了。
可是已經這麽害怕了,還是要跟着他一起去尋找付明燭,這讓晏江山有種感動的欣慰,真不愧是當初在另一個時空,願意舍身救他的人啊。
兩人就這麽一路上跌跌撞撞,走了許久,避開了□□隊巡邏厲鬼後,終于看到付明燭那棟五顏六色,格外鮮亮,也格外不被靈域待見的店。
它現在跟之前的狀态大不一樣,破的多,也爛的多了,連大門都是搖搖欲墜的狀态,似乎再有一陣風吹過來,那門就能直接砸在地上。
但是晏江山看着這模樣卻松了一口氣。至少,付明燭是肯定沒有被他們抓到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把多餘的怒氣宣洩在房子上。
而付明燭則是肯定沒有回到靈域,否則,他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被朱雀焰寵幸過一遍的街道。
“走,出城。”晏江山給問野悄悄地傳音,問野似乎也不太明白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麽,雖然人是乖乖跟着他走了。
傳音裏卻是一直試圖安慰他,又不想提起他傷心事的模樣,那笨拙又有點貼心的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
之前幽冥老鬼就攔過他一次,這一次晏江山怕夜長夢多,沒在路上耽擱什麽時間,只是跟問野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他們這次的潛入,實在是有些順利,順利到晏江山都要懷疑之前幽冥老鬼試圖截殺他們,都只是他的幻想了。
心中抱着些許疑惑,晏江山還是跟問野先在外面落了地,現在有關靈域的東西,十有八九也會跟他或者付明燭有關,一點異樣都要重視起來。
“仙尊,你似乎很了解你的朋友?”問野跟着他一起出了門,剛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停下,回憶起剛才仙尊斬釘截鐵對自己朋友的判斷,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
“我們是朋友,當然了解。”晏江山理所當然道。
“哦。”如果叫其他人來看,怕是能察覺出來,問野現在話裏話外都是酸氣。
但是晏江山剛知道了自己老友安全的消息,并沒有想這麽多,甚至還跟着問野的問話,回憶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少年看着晏江山有些分神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在想別的事情,多半這個“別的事情”裏還沒有他。
“那我算是仙尊的朋友嗎。”問野問。
“你?”晏江山失笑,這家夥之前不是想做他的徒弟,這會兒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算吧。”說起來,如果不是系統派發的鬼任務,他倒覺得問野真的是一個做徒弟的好苗子,可惜有任務橫在兩人中間,做不成師徒,做朋友似乎也成?
“嗯嗯。”問野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不配做仙尊徒弟,如今至少有個朋友身份,也很開心了。”
少年點着頭,語氣卻難掩落寞,好像是一只要被抛棄的小狗,那麽楚楚可憐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晏江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咽下了原本想要出口的話,不行,這東西不能跟他說。
“仙尊現在想去哪裏?”問野看着晏江山,看起來是收拾過自己的心情的模樣,“我還能跟着仙尊嗎。”
“可以,當然可以。”要不是現在不太合适,他都想揉揉問野的頭了,太可憐了這孩子。
人家當初在另一個時空可是舍身救他的,到頭來現在要委屈巴巴地問能不能跟着他,光是想想晏江山都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的。
他什麽都想了,就是沒想過,不是東西的另有其人。
問野笑笑,看樣子又恢複了明朗的模樣:“仙尊對我可真好,如果有一天,我有幸成為仙尊的弟子,那得是多大的福氣。”
少年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解:“之前仙尊的幾個徒弟,居然這麽對仙尊,可真是太不應該了,聽說都是仙尊一直教導的,沒想到是這般模樣的白眼狼。”
說着,問野狠狠嘆口氣:“他們,可真是不知道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