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智退張映秋

第018章 智退張映秋

看到張映秋手裏那根鋒利的簪子沖自己而來,祝瓊枝仿佛回到了尚且八歲的時候,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映秋把自己的大腿捅得血肉模糊,卻無能為力,祝瓊枝的兩條腿不停打顫,需要扶住牆才能站穩。

張映秋見此,甚是得意,她笑道:“你的舊傷應該早就好了吧,理應添一些新傷,以免你會忘記誰是你不該惹的人。”

梅年雪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祝瓊枝,并輕聲道:“我一打開木盒,你就打開這個瓶子的塞子。”

張映秋譏諷道:“你以為你手裏拿個木盒,就能拿我怎麽樣嗎?真是可笑!”

梅年雪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閃爍,“是嗎?”她打開木盒,只見兩條約莫三尺長的青蛇從中爬了出來,這兩條蛇的黑瞳在搖曳的燭光照耀下,顯得愈發深邃可怖,它們一邊吐着蛇信子,一邊朝張映秋的方向蜿蜒爬行。

“啊!”張映秋的尖叫聲幾乎要沖上房梁,“蛇!蛇!”她拔腿就跑,然而還沒跑幾步,就被蛇追了上來,那兩條蛇纏上她的腿,在她的大腿根處狠狠咬了一口。

“救我,救我!楊微雨快來救我!”張映秋哭喊着向楊微雨求救,楊微雨立刻上前,朝兩條蛇用力一踢,那兩條蛇從張映秋的腿上脫離,轉而去攻擊楊微雨,楊微雨迅速退開,轉身往屋外跑,兩條蛇也跟着楊微雨爬了出去。

張映秋捂着腿上的傷口向祝瓊枝和梅年雪惡狠狠地道:“你們給我等着!”說完就要離開。

祝瓊枝抿唇笑了笑,“張映秋,你頭上有只蜘蛛。”

張映秋回頭瞪視着她道:“你別想騙我,我已經被騙過一回了。”

張映秋身旁的兩人道:“真有,真有蜘蛛!”她們幫張映秋把蜘蛛拿下來,并拿給她看,又是蛇又是蜘蛛,張映秋俨然被吓壞了,她失聲尖叫,“快!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只見張映秋在身邊兩人的攙扶下倉皇離開,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氣勢,祝瓊枝突然覺得她也沒那麽可怕,那種對于張映秋的骨子裏的恐懼,似乎消散不見了,祝瓊枝低頭淺笑,渾身充斥着一種說不出的快慰。

梅年雪合上木盒,倚在牆壁上,長舒一口氣,祝瓊枝餘光瞥見梅年雪的腳底上沾滿了泥,她睫毛一顫,側頭看向梅年雪:“姐姐,你消失那麽久就是為了去捕蛇?”

“是。”梅年雪道。

祝瓊枝心頭莫名酸澀,“萬一你也被毒蛇咬傷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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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年雪笑道:“不會,我抓的是無毒的蛇,那兩條蛇看起來兇猛,其實是無毒的青蛇。”

“你怎麽分辨出來的?還有那個小瓶子裏的東西是什麽?聞起來好刺鼻!”祝瓊枝心中不免慚愧,雖然她是一名大學生,但其實很多東西都不懂。

“幾年前,我曾被一些人抓來的蛇咬傷,我以為要死了,哪知竟然平安活了下來,可是我分明聽說有人被青蛇咬傷,很快就死了,我就特意向擅于捕蛇的蛇農請教了下,他們告訴我,青蛇有兩種,身上有白線,尾部較短且瞳孔是紅色的青蛇是有毒的,身上沒有白線,尾部細長且瞳孔為黑色的青蛇是無毒的,從此,我就知道了怎麽區分這兩種。那個小瓶子裏是水煙的煙袋油,就是因為很刺鼻,蛇才不敢靠近!”梅年雪緩緩道來。

祝瓊枝凝神看着梅年雪,心道,梅年雪口中的一些人,應該就是她的表兄弟和他們的狐朋狗友,原書當中,這些人沒少欺負她,可是在提起這些人的時候,她只是随口一說,似乎根本沒有把傷口示于人前的意思。

祝瓊枝想要憐憫她,又覺得她應該不喜歡旁人憐憫她,只好放下那個小瓶子,握住梅年雪的手道:“姐姐,我好冷啊!借你的手一用。”

梅年雪感受到祝瓊枝手心的火熱,垂眸笑了笑。

祝瓊枝知道這話編得很離譜,她的手要比梅年雪的手熱太多了,可她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梅年雪,從今以後,任何事情,她都不必獨自面對,她會與她攜手同行。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

梅年雪興許是累了,她阖上雙眼,倚在蓮花座上休憩,祝瓊枝也覺得困乏,便倚在梅年雪的肩頭睡去。

梅年雪醒來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和祝瓊枝緊握的雙手,眉頭皺起,以前她覺得她總有一天會殺了祝瓊枝,現在卻一次次救了她,她的心何時變得如此柔軟?這真的應該嗎?

也許她現在應該殺了她,好讓她以後再也沒辦法影響自* 己。

梅年雪抽出手,走出戒律堂摘了一朵花,再回到堂內,一邊數,一邊在心中念,“殺,不殺,殺,不殺......”在數到最後一個花瓣時,梅年雪默念到殺。

梅年雪望着花瓣,定定地看了半晌後,把花瓣丢開,她重新回到祝瓊枝的身側,反握住她的手,心道,不是我不想殺,只是我這人一向喜歡做些有違天意的事情。

祝瓊枝是被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吵醒的,她聽見系統反複說 ,【洗白點-5,洗白點+5,洗白點-5,洗白點+5......】祝瓊枝還以為系統是出bug了,直到睜開眼看到梅年雪在數花瓣,祝瓊枝才意識到梅年雪可能在考慮要不要放過自己,祝瓊枝緊張得閉上眼,屏住呼吸等待最終的判決,當她察覺到梅年雪的手重新握住她的手時,祝瓊枝心口一松,睜開眼睛道:“姐姐,我們回去罷!”

“好。”梅年雪朝她微笑。

張府府邸內,“我遲早要弄死她們倆!”張映秋怒道,一旁的丫鬟道:“小姐,您先別生氣,先把這碗藥喝了!”丫鬟端着碗,拿起湯匙撥了撥剛熬好的藥湯,還沒喂到她嘴裏,張映秋一拂袖,那碗藥就灑在地上,瓷碗也成了碎片。

“映秋,你的傷好些了嗎?我特意來看你。”楊微雨看到地上灑落的湯藥和碎瓷片,安撫地笑道:“怎麽生那麽大氣!”

“你來了!明明是你說的只要把那本書塞到她屋裏,她就會被罰進戒律堂,我們就有機會讓她遍體鱗傷,現在呢?我身上被那兩條蛇咬了兩口,她們毫發無損!”張映秋把怒氣全都撒到楊微雨身上。

楊微雨含笑道:“我的計策成功了一半,另一半沒有成功主要是歸功于那個叫梅年雪的女子。”

張映秋眉間閃過一道戾氣:“那個叫梅年雪的女子實在是不好對付。”

楊微雨雙眼眯了眯道:“所以我有一個新的計策。”

“什麽計策?”張映秋側頭問道。

“離間計!我從祝容儀那裏打聽過了,這兩人之前分明是水火不容的關系,祝瓊枝打過梅年雪鞭子,扇過她好幾次巴掌,還把她關進柴房裏餓了三天三夜,所以現在的如膠似漆古怪得很。”楊微雨篤定道。

“聽說梅年雪是祝瓊枝的表姐,住在侯府,寄人籬下,想必是有求于祝瓊枝才會如此,你覺得要怎麽離間她們?”張映秋納悶道。

“祝瓊枝的爹早逝,她母親在侯府沒什麽地位,她二叔父才是侯府的主人,相比于她,您要尊貴多了,如果您和梅年雪說,願意和她成為朋友,她必然心甘情願,到那時,祝瓊枝在淑女堂孤立無援,還不是任由您蹂躏。”楊微雨眉眼低垂,恭敬地說道。

“楊微雨,還是你會想辦法!”張映秋露出贊許的眼神。

楊微雨走出張映秋的房間,穿過走廊時,和匆匆向張首輔書房走去的男子撞了一下,那人斥道:“沒長眼的東西,走路小心點!”

楊微雨聽到這個男子陰柔的聲音,仔細打量了一下,随後道了句歉,離開了張府。

大概是因為張映秋回府養傷,祝瓊枝覺得這幾日快活得很,然而好日子總有到頭的一天,就在她們吃完晚膳回湘竹院的路上,張映秋帶着她那個三個同夥攔住了祝瓊枝。

張映秋掃了一眼祝瓊枝,嘲弄道:“聽說你的經史校驗,只得了個丙等,你可真是胸無點墨,随便找個稚童參加校驗也不至于只得丙等。”

剛進淑女堂會有一次校驗,主要是判定一下各位學子的水平。祝瓊枝五經裏只學過《詩經》,對其他四經一點也不熟悉,梁朝歷史更是一點也知道,這個成績完全是合理的,祝瓊枝反唇相譏道:“你受傷了沒有參加校驗,連丙等都沒有,我是胸無點墨,那你就是空空如也!”

正在這時,祝瓊枝的腦海中突然想起系統的機械音,【恭喜宿主增加五個洗白點,請宿主再接再厲!】

祝瓊枝不禁納悶,這是怎麽回事,她明明沒有做什麽刷梅年雪好感度的事情啊!

楊微雨幫張映秋道:“祝瓊枝,映秋沒有參加校驗,你比誰都清楚為什麽?在淑女堂如此肆無忌憚,小心哪天連命沒了都不知道。”

祝瓊枝笑道:“我只知道某人命差點沒了,但我毫發無傷。”

【洗白點+5,恭喜宿主的洗白點突破10分,已經達到十二分,可以購買以下商品,請宿主多多加油!】

又加洗白點了?祝瓊枝似乎得到了某種規律,她只要諷刺張映秋,洗白點就會增加,所以她其實是博到了楊微雨的好感度,才加的洗白點,祝瓊枝錯愕地看向楊微雨。

楊微雨,你到底是敵軍還是友軍?

梅年雪站在祝瓊枝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忽然她開口道:“楊微雨,你就這麽喜歡做別人的狗腿?”

“我做事不需要別人評判,我只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情,如此肆無忌憚,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人應該付出代價。”楊微雨冷聲道。

“說得好!”張映秋給了楊微雨一個眼色,讓她按照她們之前的計策進行。

楊微雨會意,便道:“梅年雪,這有一封信請你親啓。”

梅年雪接過。

張映秋沒再嘲諷祝瓊枝,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們一眼後,便離開了。

祝瓊枝和梅年雪回到湘竹院,梅年雪坐在小幾上,并沒有打開信封,而是暗自思索。

祝瓊枝問道:“姐姐你在想什麽”

梅年雪回道:“我在想楊微雨方才的那些話。”

“楊微雨方才是在罵我,不過……”祝瓊枝止住了快到嘴邊的話,她不能把系統的事情說出來,可是不能用系統解釋又該如何把楊微雨可能是友軍的事情說出來呢,祝瓊枝莫名有些頭疼。

“楊微雨不是在罵你。”梅年雪雙目一凝道,“她不是在罵你,肆無忌憚,不把人命當回事,她說的明明是張映秋。”

祝瓊枝勾起嘴角,不需要她提醒梅年雪了,梅年雪應該已經猜到了。

梅年雪把信封拆開,只見這上面寫着,約她今晚子時在淑女堂的清風亭相見。

子時,梅年雪到了清風亭,清風亭內楊微雨與張映秋正坐在那裏等她,看到她來,張映秋起身道:“祝瓊枝曾經欺淩過你,難道你不恨她嗎?”張映秋并沒有全然相信楊微雨,因為她所看到的祝瓊枝和梅年雪的關系實在親密,所以她特意找人去侯府調查了一下,問過下人後确定楊微雨所說句句屬實,張映秋才決定用這個計策。

“恨,我恨極了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梅年雪咬牙道。

“梅年雪,我很欣賞你的聰明,只要你成為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受到祝瓊枝的欺淩,也保證不計較你之前的作對,你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嗎?”張映秋揚眉笑道。

梅年雪喜不自勝道:“當然願意,如果不是為了在侯府的日子好過些,我也不會幫她。”

“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因為她們永遠會知道什麽才是最正确的選擇。”張映秋道。

祝瓊枝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聽到梅年雪的腳步聲,她連忙上前開門。

梅年雪笑吟吟地看着祝瓊枝道:“妹妹,我們要演一場戲。”

“姐姐,楊微雨還活着嗎?”祝瓊枝沒有答話,轉而問道。

“當然活着,你怎麽這麽問?”梅年雪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解。

祝瓊枝擡頭看向頭頂那輪圓月,因為她想起來了,在原書中,楊微雨就是死于今年四月的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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