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薄情之相梅年雪

第027章 薄情之相梅年雪

孟懷丹和五皇子正處于濃情蜜意的時候, 要想拆散恐怕難得很,祝瓊枝頓時犯了難,她轉頭看向梅年雪, 眼睛眨了眨, “姐姐,我覺得孟懷丹的情郎面像不太好。”

梅年雪望向祝瓊枝, 凝神傾聽。

“姐姐,孟懷丹的情郎眉毛細長,嘴唇薄,一看就是薄情之相,固然相貌英俊,但一定不可依靠,不會厚待自己的妻子。”祝瓊枝說這話是希望梅年雪也能意識到五皇子的薄情, 能幫她出出主意,若是能直接出手幫她拆散孟懷丹與五皇子, 那就再好不過了。

梅年雪聞言, 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嘴唇,旋即一笑:“原來妹妹是在指桑罵槐。”

祝瓊枝陡然一驚, 她怎麽忘了梅年雪和五皇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兩人的長相有三分相像, 梅年雪也是細眉薄唇, 她猛地搖頭:“姐姐, 不是......”

祝瓊枝一急,便雙手都搭在梅年雪的胳膊上,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梅年雪的視線落在祝瓊枝嬌美的面龐上,因為急于解釋, 她肌膚沁出薄汗,衣領微微滑落,露出香夜花的一角,梅年雪幫祝瓊枝整了整衣領,順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她拉到懷裏,附在她耳邊輕笑:“妹妹真好捉弄。”

壞,太壞了!祝瓊枝嗔了梅年雪一眼,她還以為梅年雪真的誤會了她,心中害怕得很。

孟懷丹挽着五皇子走到梅年雪面前,“你們在鬧什麽?”

梅年雪掃過冷眼打量她倆的五皇子,對孟懷丹道:“妹妹在開我玩笑。”

“什麽玩笑,說來聽聽。”孟懷丹略帶好奇地問。

“妹妹說我細眉薄唇,一看就是薄情之人,将來若是有了夫君,必定會克死夫君。”梅年雪輕啓薄唇道。

此話一出,孟懷丹的視線便從梅年雪身上轉移到五皇子身上,五皇子也是細眉薄唇,孟懷丹不禁心中一凜,道:“面相之說都是騙人的,做不得數。”

梅年雪聽完,哀嘆一聲:“我也這麽希望,只可惜不止妹妹這麽說,我年幼時碰上過的算命先生也這麽說,說我将來的夫君必定命短。”

孟懷丹又細細打量了五皇子一回,聲音中帶了些恐懼,“真的嗎?”

祝瓊枝見孟懷丹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敬佩,梅年雪這招實在是絕,不僅提醒了孟懷丹,還不會受到五皇子的懷疑,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把自己也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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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看着孟懷丹,溫聲安撫:“懷丹,你還記得了善大師怎麽說我們的嗎?他說我們是金玉良緣,你是信大師的話,還是信鄉間算命先生的話?更何況我待你如何,你應當清楚,我只希望和你長長久久,永不分離。”

孟懷丹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五皇子道:“蕭郎,我一定不會和你分開。”

孟懷丹和五皇子的雙手緊握,看他的眼神仿佛能拉絲,祝瓊枝別開頭,揉了揉眉心,五皇子竟然三兩句話就把孟懷丹動搖的心拉回來了,不得不說景順帝生的這幾個孩子,不僅樣貌像他,性情也都像他,個個都非常狡猾,難對付得很。

五皇子望向梅年雪,“懷丹跟我說她要招待自己的兩位同窗,一個叫梅年雪,一個叫祝瓊枝,你應該就是受父皇重賞的梅年雪,我原本還在心裏為十公主沒有拿到手的布老虎而惋惜,今日得見,卻覺得,你如此聰慧過人,模樣也好,難怪父皇一見到你,就起了慈愛之心。”

祝瓊枝擡眼看向五皇子,心下大駭,五皇子這番話看似是在誇獎梅年雪,但語帶機鋒,五皇子莫非看出了梅年雪是故意說那番話的

祝瓊枝不禁為梅年雪捏一把汗,這回是她拖累梅年雪了。

梅年雪向五皇子作揖行禮,“殿下,請恕梅某疏忽大意,冒犯了殿下,民女自小無人教養,雖然有些小機靈,但是不夠人情練達,民女方才說那番話,絕無諷刺殿下之意,不過終究是民女失了分寸,還請殿下責罰。”

五皇子盯着梅年雪,半晌才笑道:“你不用自謙,能夠得父皇賞識的女子,絕非等閑之輩。”

祝瓊枝也忙向五皇子作揖行禮,“殿下,是我把面相之說告訴姐姐,如果殿下要罰,就罰我。”

孟懷丹望向五皇子,“蕭郎,是我問她,她才說的,你真的要打算罰她嗎”

五皇子的視線在孟懷丹和梅年雪之間徘徊,片刻後,他道:“當然不會責罰她們,她們是你的同窗,又是無心之失,為何要責罰”

孟懷丹釋然一笑,道:“蕭郎,你真好。”

雖然五皇子放過了她們,但是祝瓊枝依舊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孟懷丹在這兒,五皇子絕對不會放過她和梅年雪,梅年雪已經夠聰明了,做事情不露任何痕跡,但是在上位者面前,他們哪管你是不是無心之失,只要說了,只要妨礙到他,就有可能受罰。

祝瓊枝看向斜刺裏的孟懷丹,她只要看着五皇子,臉上就會露出羞澀的神情,似乎根本意識不到眼前的人是一頭飽含野心的狼。

只能再尋機會提醒她了,祝瓊枝垂下眼簾尋思道。

花蹊樓是整個京城最有名的酒樓,祝瓊枝卻從未踏足過,原因無他,太貴了,一頓飯就要用上不少銀兩,祝瓊枝每月是領侯府的月例過活的,她們那一房固然有莊子田産,但是也和孟懷丹這樣的人家比不了,并無那麽多的銀子可以揮霍。

祝瓊枝一進到花蹊樓,就有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她仰頭看去,只見這座樓的內部和外部一樣畫梁雕棟,金碧輝煌,雖只有四層樓,卻格外開闊,每一層樓都讓人一眼望不見盡頭。

祝瓊枝随着孟懷丹拾階而上,來到第二層,孟懷丹指了指正中間鋪着花果瑞鳥紋栽絨地毯的開闊場地道:“到了晚上,在這裏,會有京城最善舞蹈的舞姬表演,我們盡可以大飽眼福。”

祝瓊枝望着那貼着金箔的蓮花紋地磚,心中感慨,這裏可真是富貴之地,銷金之窟。

祝瓊枝跟着孟懷丹進入包廂後沒等多久,就有小二魚貫而入來上菜,精致的菜肴擺了滿滿一桌子,祝瓊枝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相比于這些菜肴,她更好奇今晚的舞蹈,誰讓她自小就學舞蹈,總是忍不住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終于等到了晚上,祝瓊枝和孟懷丹她們坐在上首,目光緊緊盯着臺上的水晶簾,忽然,琵琶聲響起,以月牙白錦繡流蘇面紗遮面,手持團扇,一色雪青色輕紗羅裙打扮的舞姬們撥開水晶簾,徐徐走入衆人的視線當中,她們擡起纖纖玉手,輕輕翻動,猶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在臺上翩然起舞,望着臺上的舞姬,祝瓊枝在心中暗暗和她們較量,她學過古典舞,若是給她時間,她一定也可以像她們一樣在臺上大放異彩,祝瓊枝側頭看向梅年雪,只見梅年雪專注地盯着臺上起舞的舞姬,眼睛都不眨一下,祝瓊枝心裏莫名不是滋味,她還沒見她神情那麽認真過,就這麽喜歡嗎?

原書裏,也沒描寫梅年雪喜歡看人跳舞啊!原書裏,她最喜歡的明明是批奏折,跟群臣探讨國家大事,活得就像個苦行僧,怎麽現在就成了耽于聲色之人。

祝瓊枝越想越難受,心道,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跳給你看,不過這句話到底沒有說出來。

祝瓊枝絞着手中的帕子,最終還是受不住折磨,扯了一下梅年雪,梅年雪側過頭來,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妹妹何事?”

“有那麽好看嗎?”祝瓊枝問道。

“是很好看。”梅年雪淡淡道。

祝瓊枝捏緊帕子,正要發作,梅年雪低聲道:“不過更有意思的是,有一個舞姬一直跟不上動作。”

祝瓊枝向臺上望去,發現後排的确有一個舞姬不僅跟不上拍子,動作跳得也很僵硬,實在不像是練過的,花蹊樓怎麽會允許這樣的舞姬上臺?

孟懷丹也發現了,她臉色陰沉地看着臺上,想等一舞結束,教訓一下管事的人,畢竟花蹊樓是她家的資産,舞姬跳不好不僅讓花蹊樓沒面,她自己也覺得沒臉。

臺上的琵琶聲停歇,舞姬們給臺下的貴客行禮,接下來就是貴客們給賞金的時間,這是花蹊樓一貫的規矩,也是花蹊樓的斂財方式,對于這些達官貴人,只要高興,給多少的都有,每場給賞金最多的客人,會被尊稱為“一等貴客”,寫成條幅挂在花蹊樓的外面,僅僅只是為了這牌面,一擲千金的官員或者富商們也不少。

跳舞結束之後的舞姬們,每個人身上都挂了一個寫着名字的牌子,這是方便客人們知道該給誰賞金。

“方掌櫃,賞小紅十兩銀子。”一旁的堂倌喊道。

“六......六公主,賞小芸五十兩銀子。”堂倌有點不敢置信,六公主竟然也來了,堂倌朝六公主遙遙行了一禮,其他客人聽到她提到六公主,都不敢安坐于位置上,而是站起身,朝六公主行禮。

“七公主、八公主,賞小曲五十兩銀子。”堂倌抹了抹臉上的汗,怎麽今天來了那麽多貴人。

“大皇子,賞小茵五十兩銀子。”堂倌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她高聲喊道:“三公主,賞蘭馨五十兩銀子。”

祝瓊枝朝後望去,那些公主皇子們也恰好向她們這邊看來,祝瓊枝心猛地一跳,收回視線,這幾個皇子公主竟然默契地只賞五十兩銀子,看來是在盡力地維持一種表面上的和諧,然而就是這種和諧,才會讓人覺得,表面的波瀾不驚,是在醞釀更大的風浪。

“劉禦燦,賞青蓮一百兩銀子。”堂倌錯愕地看向青蓮,她就是今天跳得最差的舞姬,竟然還能有人賞她一百兩銀子。

其他舞姬更加疑惑,她憑什麽?有些沒有收到賞銀的舞姬,眼睛裏閃過壓抑不住的妒忌。

本來臉色陰沉的孟懷丹,聽到有人賞了青蓮一百兩,面色稍緩,她們花蹊樓是為了賺錢才開的,即便這人跳得不好,只要有貴客願意送銀子給她,那就是她的本事,不過跳成這樣,還是得說幾句,待這些客人都散去,孟懷丹把教她們跳舞的蘇媽媽叫來,“你是怎麽教她們的?那個青蓮怎麽跳得那麽差!”

蘇媽媽道:“青蓮平時跳得很好,不知為何今日到了臺上就跳得那麽差,而且我去教訓她,她低垂着頭一聲不吭的,可能是家中有事,影響到了她。”

孟懷丹厲聲道:“無論她平時跳得有多好,在臺上表現成這樣,就是她的問題,你多督促她練習!”

蘇媽媽道:“我省得。”

梅年雪聽到蘇媽媽的話,手托着腮,若有所思。

翌日,孟懷丹跑到祝瓊枝和梅年雪面前,氣喘籲籲地道:“出事了,青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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