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梅年雪智解困境
第026章 梅年雪智解困境
祝瓊枝聽到此話, 心中一冷,全身如堕冰窖,她咬着下唇道:“我從來沒偷過你的銀兩, 應該有人拿了我的香囊放到你那裏, 故意誣陷我。”
孟懷丹冷笑道:“你每日都将這個香囊佩戴在身上,誰會有機會偷了去誣陷你。”
“昨晚, 我的香囊沾了水,所以我拿出去晾了。”祝瓊枝急忙解釋。
孟懷丹摸了摸手中的香囊,高聲道:“這香囊分明就是幹的,都這個境地了,你竟然還敢撒謊?祝瓊枝,若是你還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就把我的銀子還給我!”
祝瓊枝望着孟懷丹手中已經幹了的香囊, 臉色白得吓人,如果不是扶着門框, 她覺得她當下就會暈過去。
祝容儀在一邊嘲諷道:“想不到我們侯府的千金, 竟然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真是把我們侯府的臉都丢盡了, 平日裏我娘也沒有短你們母女的吃穿用度,你何須如此?”
祝容儀好不容易找到機會, 當然要盡情嘲諷祝瓊枝一番, 但她也怕別人覺得是侯府待祝瓊枝不好, 才害得她當小偷,所以特意強調侯府從不曾虧待她,是她自己不要臉皮, 跟侯府無關。
聽到動靜來這邊看的學子越來越多,她們圍在祝瓊枝門口, 議論紛紛,祝瓊枝心神恍惚,聽不清楚,只聽見她們提到“小偷”,“無恥”之類的字眼,現在是辰時,天剛露出雲肚白,祝瓊枝卻覺得太陽很大,大到讓她看不清周圍的一切,祝瓊枝握住門框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覺得她快要堅持不住了,誰來救救我,祝瓊枝在心中吶喊。
“孟懷丹,表妹昨日确實把香囊拿出去晾了,我可以作證。”只見梅年雪施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她目光冷冽,下巴微擡,無端讓人覺得她說的話有分量,湘竹院漸漸安靜下來。
孟懷丹被她不容置疑的語氣驚住,她挺直脊背,定了定神道:“整個湘竹院,誰不知道你是她表姐,你說了不算。”
梅年雪盯着孟懷丹,笑得漫不經心:“誰不知道表妹曾經當衆扇我一巴掌,我幫誰也不會幫她。”
“那可不一定。”祝容儀開口道。
梅年雪指了指孟懷丹手中的香囊,道:“孟懷丹,表妹的确在昨晚把香囊拿出去晾曬,經過一夜,香囊的表面應該已經幹了,但裏面的香料未必是幹的,倘若是濕的,你能否為冤枉表妹道個歉呢?”
孟懷丹一邊念叨着不可能,一邊摸了摸香囊裏面的冰片和麝香,她震驚地擡起頭:“是濕的。”
梅年雪緩緩說道:“在沒有經過太陽暴曬的情況下,香囊裏面的香料是很難幹的,那個小偷摸了摸香囊,覺得是幹的,便拿出去陷害表妹,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梅年雪轉而看向祝容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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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容儀被她看得不自在,急忙為自己辯解:“我确實跟孟懷丹一個房間,也确實和姐姐關系不好,但不是我偷的,更不是我陷害的。”
祝瓊枝瞪了一眼祝容儀,她才不信不是祝容儀幹的,張映秋不在,整個淑女堂最恨她的人就是祝容儀。
孟懷丹也側過頭來,盯着祝容儀:“真不是你嗎?”因為方才才冤枉過祝瓊枝,孟懷丹不敢貿然下結論,但在她心裏已經鎖定了祝容儀就是那個小偷。
“不是她。”梅年雪開口道,“祝容儀和表妹關系确實不好,如果有機會也一定會陷害表妹,但她不會用偷你銀子的方式陷害你,孟懷丹,祝容儀絕對不敢得罪你。”
雖然梅年雪是在幫祝容儀辯白,但祝容儀總覺得她言語中諷刺了自己,祝容儀目光閃了閃,神情尴尬地別過頭。
祝瓊枝向梅年雪投來困惑的目光,“那會是誰?”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有痕跡,孟懷丹,你昨夜是不是覺得睡得很死,一整夜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梅年雪朝孟懷丹問道。
孟懷丹若有所思地點頭,“沒錯,我昨夜睡得非常死,我還以為是我睡眠好,但現在想來,着實奇怪。”
祝容儀忙道:“我昨晚也是酣睡了一整夜,根本不可能去偷她的箱子。”
“裝滿銀子的箱子一定是非常沉的,即便是動作極為敏捷的大盜也一定會弄出動靜,把你吵醒,你卻和祝容儀一樣,酣睡了一整夜,孟懷丹,昨天你有沒有用了什麽安神的香,或者喝了別人遞來的茶。”梅年雪問道。
孟懷丹聽到這話,向後走去,把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提到衆人面前,“昨日就是她說,她娘得了一批上好的茶葉,特意來送給我和祝容儀,還親手給我們兩人奉茶,我以為她在讨好我倆,萬沒料到存此禍心。”
那個女子被孟懷丹抓到,也不辯解,直接承認道:“的确是我,孟懷丹,你的銀子,我過幾日就會送回,你把我帶到舍監那裏吧,無論怎麽懲治我,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祝瓊枝朝她怒道:“沈荷,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
沈荷一臉淡然道:“那只是湊巧,誰讓我偷銀子的時候正好看到你晾的香囊呢?”
梅年雪輕笑,“當然不是湊巧,即便你不用香囊誣陷表妹,也會用別的東西誣陷,妹妹,你去翻一下你的妝奁,看看是不是少了什麽東西?”
祝瓊枝轉身回屋,翻了好一會兒,發現果真少了一件首飾,她大吃一驚,回頭對梅年雪道:“姐姐,确實少了一支赤金牡丹富貴步搖。”
梅年雪沖沈荷道:“你原本想用你偷的那支步搖來誣陷表妹,但是無意間看到了那個香囊,你覺得表妹很少用那支步搖,不如用香囊誣陷表妹,更能讓衆人快速認定表妹就是小偷。”
季芙蓉才從房間裏出來,就聽到梅年雪說她送給祝瓊枝的步搖被偷,她搶上前去,“沈荷,那是我送給瓊枝的步搖,你快還給我。”
沈荷看了她一眼,并無二話,直接轉身回到房間裏,找到步搖還給她。
沈荷這反應實在太奇怪了,只要別人懷疑她,沒有任何反抗,沒有任何辯解,祝瓊枝盯着她問道:“沈荷,你的幕後主使是誰?”
沈荷搖頭道:“我沒有幕後主使,一切都是我一人所為,只是我有一句話轉告梅年雪,待價而沽者,終為賈所棄。”
梅年雪聞言,若有所* 思地盯着沈荷,半晌道:“也請你轉告她一句話,梅某感謝貴人賞識,但梅某才疏學淺,人也愚笨,無法堪當大任。”
祝瓊枝被這兩人的謎語對答搞得迷迷糊糊,正想詢問,沈荷已經被孟懷丹拉走,交給舍監處置了。
等到人群散去,只有兩個人在房間內待着時,祝瓊枝向梅年雪問道:“姐姐,你方才是何意?那個幕後主使到底是誰?”
“是六公主,六公主針對你是為了警告我,前段時間她讓我來她府中拜訪,我遲遲不來,六公主覺得我不想投效她,她很生氣,才會用這一招來警告我。”梅年雪皺眉道。
祝瓊枝覺得有些奇怪,原書裏,梅年雪最初效忠的就是六公主,為何六公主主動來拉攏她,她反而拒絕呢,“姐姐,為何你不願意成為六公主的謀士?”
“如今我羽翼未豐,不适合成為任何人的謀士,在我的設想裏,要等一年之後,我才會參與皇權鬥争,現在一切來的太快了。”梅年雪直言。
“我不懂,為什麽太快了?”這一切不就是她想要的嗎?祝瓊枝不解道。
“現在成為六公主的謀士,只是在當六公主的棋子而已,下場說不定就跟沈荷一樣。”
梅年雪的話瞬間點醒了祝瓊枝,對于六公主而言,謀士或許不僅僅是出謀劃策的人,也是“黑手套”,沈荷的母親只是一個翰林院典簿,所以六公主利用起沈荷來毫無負擔,沈荷也不敢不服從六公主的指令,比沈荷更無權勢的梅年雪,倘若在現在這個時候成為六公主的黨羽,只會死得更慘。
原書裏,梅年雪并沒有在各大皇子和公主招攬時,立刻選擇出投效的對象,祝瓊枝原本以為是沒決定好投效誰,如今想來,應該是梅年雪覺得自己羽翼未豐,不适合投效某個人,“那六公主會放過姐姐嗎?”
“不會,所以我要讓其他皇子和公主也看到我的才能,一條街如果只有一家店,掌櫃的自然敢對客人不敬,可一條街若有很多家店,選擇權就到客人手裏了。”梅年雪揚唇一笑,似乎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作甚麽。
祝瓊枝心中莫名緊張起來,皇權鬥争可真複雜,如今只是被六公主小小警告一下,就要面臨身敗名裂的危險,後面又會迎來什麽風浪呢?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祝瓊枝朝門口喊道:“誰啊!”
“是我,孟懷丹,祝瓊枝,我來給你道歉。”孟懷丹道。
祝瓊枝錯愕,她真沒指望孟懷丹給她道歉,畢竟像她這樣家世的人,一定心高氣傲,祝瓊枝一打開門,就見孟懷丹鄭重道:“适才是我誤會了你,害得衆人對你指指點點,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孟懷丹雖然是道歉,但臉上一點自尊受損的模樣都沒有,祝瓊枝心中不禁敬佩,虎母無犬女,不愧是京城商會會長的女兒,能剛能柔。
祝瓊枝忽然想起來原書裏孟懷丹的結局,她嫁給了五皇子,以全家之力幫助五皇子謀取皇位,卻在嫁給五皇子的一年後,上吊自殺。
書中關于她的結局,只有寥寥幾筆,祝瓊枝看到的時候,也從未深思過,如今看到活生生的人,腦子裏忽然閃過一種想法,她能否阻止這場悲劇發生?
孟懷丹見祝瓊枝呆愣在原地,笑道:“過幾日就是休沐了,不知兩位可否與我去花蹊樓一聚?我做東!”
祝瓊枝回過神來,“好啊!”
梅年雪也沖孟懷丹點了點頭。
她們坐上孟家的馬車,來到花蹊樓門口,祝瓊枝一下馬車,就見孟懷丹露出少女懷春般的嬌羞,向一個男人走過去,她抱緊那個男人的胳膊,溫聲道:“蕭郎!”
祝瓊枝心中一震,那人該不會就是五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