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甲級戰犯 你管這家夥叫做Omega?……
第1章 甲級戰犯 你管這家夥叫做Omega?……
卡特拉斯,是一個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卡特拉斯是處于帝國邊境星系的一顆荒星,也是人們俗話說的死星。
除了一條坐标絕密,可供出入的官方星道,卡特拉斯的四周星域全是隕石碎片,跳躍的蟲洞定位紊亂,無法定位。駕駛星艦和機甲一不小心便會進入空間亂流,機毀人亡。
哪怕是最窮兇極惡的星盜或是訓練有素的聯邦間諜進了這裏,也沒有越獄的可能。
傳聞這裏是帝國的煉獄,常常被用來關押十惡不赦、罪貫滿盈的囚犯。
*
“監獄長大人,今日會有一名甲級戰犯被押送這裏,上頭吩咐您要多加注意他。”身穿黑色執事燕尾服的金發男人一邊走進了辦公室,一邊恭聲說道。
他右手端着一個木質托盤,上面擺着一杯冰威士忌,玻璃杯口處嵌了半片檸檬。
他是監獄長晏瑜的秘書奧斯汀,一個常見的beta。
“哦,甲級戰犯。等等,甲級?好家夥,他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慵懶散漫的女聲驀然被拉長了。
身着睡袍,一頭卷發胡亂披散的女人猛然睜大了惺忪朦胧的眼睛,她從沙發上彈起,挺直了背脊,目露深思,像是頭一次睡醒了一般。
奧斯汀無奈地嘆了口氣,拉開厚重的窗簾,絮絮叨叨地叮囑道:“監獄長大人,您每天上班的時候摸魚混日子便算了,還是不要在辦公室裏光明正大地睡覺啊。等會督查辦的那些人拘押戰犯來的時候,看見您這副懈怠憊懶的模樣可怎麽辦?”
“誰會管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晏家那個不成器的廢物,被家主掃地出門了,丢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自生自滅。”晏瑜無所謂地低嗤一聲,複又雙手支在腦後慵懶地半躺下了。
她身上僅着的昂貴奢靡的真絲睡袍微微敞開,青絲如瀑直至腰間,瑩白如玉的胸口春光半洩,朱櫻唇色,一派夭桃濃李,瑰姿豔逸的好模樣。就連本是beta的奧斯汀都眸色一深,連忙轉過了頭不敢多看。
然而晏瑜卻是個不折不扣的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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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明豔逼人,不輸世家名門Omega的美貌本就被其他的alpha鄙夷蔑視。
而她的精神力在那年出事後幾近全廢,就連曾經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也紅着眼睛來找她退婚了之後,晏瑜便從軍校裏退學,從此徹底放飛了自我。
她仗着家世整日裏游手好閑,嚣張跋扈,成了帝都星十大家族裏有名的纨绔子弟,在帝都星徹底壞了名聲。
曾經驚才絕豔的少年天才成了一個徹底的笑話。
晏家死心放棄晏瑜之後,未免她再胡亂作妖,随意給她派了個不管事的監獄長的閑職,她便被趕出了晏家和帝都星,丢到了卡特拉斯這個荒無人煙、窮山惡水的不毛之地。
可她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還是該吃吃該睡睡,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荒星過得好不快活。
“對了,這甲級戰犯到底什麽來頭?我來這裏快三年了,還是第一次接手評定等級為甲的囚犯。”她嫌麻煩一般皺起眉頭,語氣抱怨:“啧,真煩,我可制不住這麽窮兇極惡的罪犯。”
奧斯汀沉默了一會兒,因為他也覺得太匪夷所思。
之後奧斯汀才像是反應過來後,沉聲道:“這名甲級戰犯就是咱們帝國曾經最年輕的上将,顧辭川。他以Omega之身充作alpha混入軍中,并在三個月前的蟲族大戰中犯下數道重罪,洩露軍情,延誤戰機。其中最嚴重的一條是——叛國。”
“顧辭川?”晏瑜微微怔住,再也不複剛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表情凝滞,滿是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是他?他是Omega?怎麽可能……”
帝國聲名顯赫、盡人皆知的顧上将,有誰會不知道?
她昔年在帝都星的時候,可沒少聽過這位傳奇alpha的故事。
揚名天下的顧辭川雖然出身于一個垃圾星的貧民窟,是一個身份最低賤的混血人類,然而卻天賦不俗,不僅精神力強悍,甚至連身體的體能戰力也達到了一個可怖的高度,他是帝國歷史上第一個肉身強橫到能一手撕裂蟲族一腳踢爆機甲的可怖存在。
顧辭川十六歲從第一軍校裏入伍,這些年來在與蟲族的戰争裏屢次立下奇功。他從一個小小的下士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晉升速度十分可怖。
而顧辭川在三年前的一次蟲族戰役中竟然開着機甲單槍匹馬沖進蟲群裏,憑借一己之力殲滅了一只蟲族君王。
他在那次戰役中保下了三顆住人星球和一顆礦産能源星球,從此一步登天,不過才三十幾歲,便晉升為了帝國十大上将之一。
他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将,也是第一位出身寒門的上将。要知道,這些年來軍部和政部早已經是帝都星十大家族的天下了。
可惜啊,這把人人紅眼和垂涎的椅子他屁股都還沒坐熱,現在卻是匪夷所思地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晏瑜的睡意被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驚得完全消失了,她有些出神地發着呆,手指下意識地摩挲,最終從手腕上佩戴的光腦裏拿出一包軟煙來。
“這是真正的煙草制成的嗎?”奧斯汀有些稀罕地多看了幾眼:“聽說比電子煙帶勁多了,但是這些手造物品的價格也很昂貴,往往這麽一小包便是幾千星幣,夠買好幾箱營養液了。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未來世界,一切古地球曾經保留流傳的習俗用物都是那麽神秘而稀罕,除了貴族世家都能那個財力精力來細細鑽研,普通星民根本無法窺探一二。
晏瑜遞給奧斯汀一根,又自顧自地抽上一根,才吸了幾口,傳喚器的聲音響起,奧斯汀連忙慌張匆忙地給晏瑜披上了制服外套,這才抖着手打開了投影。
一個面容肅穆的男人的身影逐漸顯現,他的軍裝的肩章底版上綴有兩條金色細杠和三枚星徽,是個上校。
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晏瑜,眼底逐漸布滿輕視:“您便是晏監獄長?”
“嗯。”晏瑜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翹起二郎腿:“有事就說。”
果真是個不管事的,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纨绔。要不是運氣好是晏家的嫡系血脈,還能這樣舒坦地混日子呢?
男人從鼻孔裏冷哼一聲,卻迫于職務只能公事公辦地介紹道:“在下是負責押送戰犯的督查辦特使邵關,您也可以直接以軍銜稱謂我為邵上校,在下的星艦即将着陸,請您打開卡特拉斯監獄上空隔離罩的接引權限。”
“行。”晏瑜随意地對奧斯汀揮了揮手,随即她打開自己的光腦,拉出一個登陸界面掃描瞳孔認證,最後輸入了一長串複雜的密碼。
好像她這個監獄長也只有這麽點用處了。
“我先給您打個預防針,這次的戰犯身份十分特殊,上頭很看重,”邵關頓了頓,語氣森冷:“您既然是個不喜多事的,就權當個聾子瞎子啞巴,以後這名甲級戰犯的事情,由督查辦全權負責,希望您能注意分寸,”
“不該管的,也永遠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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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邵關話裏話外的意思,他們督查辦的人這次不僅僅只是來押送戰犯,甚至還要留下來……”奧斯汀面有愠色,語氣隐隐有些不虞:“這邵關也是的,也太不禮貌了,對您的态度一點都不尊敬。”
“這個甲級戰犯的事情透着蹊跷,我也不想蹚渾水。”晏瑜無所謂地低笑一聲,又點了一根煙:“這麽多年,我早就習慣這些人的嘴臉了。”
連曾經她自以為的朋友和伴侶都能背叛她,她還會為這些趨炎附勢的人的鄙夷目光所傷分毫嗎?
她發出低低的笑聲,昳麗皎燦的五官掩在一片煙霧缭繞中。沁着散漫慵懶的眼睛在霧裏笑意卻未達眼底,猶如黑曜石一般清耀的眸子淬滿絲絲縷縷的恨意,甚至還有抹凄怆一閃而逝,恍似錯覺。
就在這時候,落地窗外突然響起巨大的轟鳴聲,煙塵四起,應該是邵關的星艦抵達着陸了。
辦公室裏鋪滿了柔軟的毛毯,她赤着腳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剛下星艦的一行人。
晃眼一看人數還不少,看起來是為了拘押這名甲級戰犯而大動幹戈,最前面的那個一身上校軍裝,高昂着頭顱,滿臉傲慢的便是邵關了。
當她把目光投向邵關的身後之時,瞳孔卻是猛然一縮。
男人身材颀長,寬肩窄腰,高大而魁梧。
縱使此時他一派狼狽,被沉重的手铐腳鐐和項圈所束縛得嚴密,身着囚服,他的脊背仍然挺直得如同一顆修長的柏楊。
似乎是能感知到晏瑜的目光,他竟然突然擡起頭,冷凝嚴酷的目光如實質般直直射向晏瑜。
照理說反光的玻璃會讓他什麽也看不清楚,然而晏瑜竟然感覺自己和他對視了一瞬。
他的五官出乎晏瑜意料之外的俊朗,劍眉星目,五官深邃英挺,黑色的短發幹脆而淩冽,長得比alpha還要alpha。
他竟然有着一雙蔚藍色的眼睛。
眸色湛藍而澄澈,似乎蒼穹碧海都盡藏于他的眼底,又像是山河壯闊,滾滾波瀾流淌其間。
他的眼底是驚心動魄的痛苦和憤恨,情緒洶湧,隐隐眼底水霧似飛速閃過,眸光亮得驚人,恍似一池星河搖曳,暗蘊着青山灼灼,星光杳杳。
黑發藍眼,昭示着他混血人類的低賤身份。
或是常年軍旅生涯的風吹日曬,他膚色黝黑,在毒辣的日光下泛着光澤,就像是童年那誘人的裹着蜂蜜的綿綢的巧克力醬一般。
他的身材高大壯碩,背闊胸寬,一身精幹的古銅色的肌肉,露裸出的結實的手臂肌線清晰,似乎能一拳撕碎比鋼鐵還堅硬的蟲族。
飽滿的胸肌鼓脹充盈,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指腹傳來一陣滾燙和刺痛,晏瑜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丢開燃盡的煙頭。
而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鞭子聲傳來,原來是顧辭川因為沉重的腳鐐,造成他的步伐緩慢而笨重,而邵關為了折辱和欺侮顧辭川,他竟然對曾經的上将做出這樣的舉動。
晏瑜下意識地蹙起眉毛,看着邵關那張傲慢的臉,低聲罵了句髒話。
然而她話音未落,便見那全身上下被桎梏和束縛的黑皮男人目露兇光,如同一只猛禽兇獸,迅電流光一般惡狠狠地飛撲向了邵關的脖頸。
一聲尖利刺耳的慘嚎聲傳來。
人群瘋狂湧動,下屬手忙腳亂團團将二人圍住,拼盡全力地将顧辭川按捺住,摻雜着電棒擊打在皮肉裏燒焦的氣味,他卻如同一只暴戾可怖的餓狼一般,死死地咬住邵關的右耳,鮮血淋漓湧流,摻雜着邵關的哀嚎慘叫。
回想起帝都星那些走一步路都能被風吹倒,只會嘤嘤哭泣的嬌弱Omega們,晏瑜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轉過頭去望着同樣目瞪口呆的奧斯汀,滿臉不可置信地質問道:“你管這恐怖的大家夥,叫做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