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極端 她想對顧辭川好一點,再好一點
第26章 極端 她想對顧辭川好一點,再好一點。……
“小筠, 你找我嗎?”晏瑜剛走進來就被一個溫熱的人體撞進了懷裏,伴随着少女抽泣的聲音,她的雙臂緊緊地圈抱住晏瑜, 帶着哭腔問道:“姐姐,對不起, 你的手還痛不痛?”
顏筠把毛茸茸的腦袋緊緊地埋在晏瑜的懷裏, 晏瑜甚至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透過衣物滲進皮膚, 她連忙放柔了聲音安慰道:“不痛,一點都不痛,過兩天就好了。”
顏筠這才滿臉忐忑地仰起一張小臉來, 一雙紅腫的杏眼包滿了眼淚,臉頰上布滿淚漬,她小心翼翼地望向晏瑜被包紮處理過的右手:“姐姐,你不要怪奧利維亞好不好?奧利維亞她不壞的,她只是對alpha們都有一些成見……姐姐,你也不要讨厭我好不好?”
這一倏然,晏瑜的眼神變得有些恍惚起來,仿佛眼前軟聲撒嬌的人是晏璎。顏筠本就和晏璎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竟連性子也這麽相似, 讓她産生了一種恍惚的錯覺,仿佛晏璎從沒離開過一般。
如果父親他看見這孩子, 想必也會把她不小心當成阿璎吧。
晏瑜不由得想起了葉聽白。
父親含辛茹苦地把她和晏璎撫養大,晏璎卻少年早夭, 竟讓父親一下子受得打擊過重, 病得神智不清。而她也因那場禍事精神力受創被家族流放到了卡特拉斯這個死星,都不能在父親面前盡孝,照顧生了病的父親。
現在那顆遙遠的帝都星, 唯一讓晏瑜牽挂的人就是葉聽白了。
葉聽白的病這三年來治療了許久也遲遲不見好,終歸是心理因素。
一個念頭在晏瑜心裏一閃而逝。
如果她把顏筠帶回去陪伴葉聽白一段日子,他的瘋病會不會有所好轉?
可晏瑜突然又覺得心頭難安,好像她對顏筠所有的好都是別有目的,她根本不值得顏筠對她的信賴和依戀。
晏瑜神色複雜地陷入沉默,讓顏筠揪着晏瑜衣角的手不由得慢慢用力:“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生氣……只是小筠,如果以後我幫你離開卡特拉斯,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晏瑜艱澀地開口。
其實就算顏筠并不幫她,晏瑜也早就下定了決心絕不能讓顏筠一輩子都困在卡特拉斯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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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顏筠下意識地一口答道,她頓了頓,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紅潤的臉蛋突然像褪了色一般,她慢吞吞地問道:“姐姐還是先告訴我怎麽幫你?”
晏瑜并不想隐瞞她,将養父葉聽白和晏璎的事情全盤托出。
顏筠沒想到是這麽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連忙拍了拍胸脯:“這還不簡單,我一定會幫叔叔的。”
晏瑜看着她毫不介懷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小筠,你就不會覺得我是利用才對你好嗎?”
顏筠怔怔地擡起眸子,竟然擲地有聲地反問道:“可是姐姐不是從來沒有瞞過我任何事情嗎?難道姐姐對我的好,全都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妹妹嗎?就沒有一點點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嗎?”
“當然不是的……”晏瑜眨了眨眼,輕聲說。她一直知道顏筠和晏璎很像,但她很清楚顏筠并不是晏璎,她也從沒完全把顏筠當做晏璎的替身。這對顏筠不公平,對晏璎也不公平。
“那不就是了?”顏筠笑眯眯地再度貼上來,一邊用腦袋像只粘人的動物幼崽一般蹭她:“我來了這裏之後,每天都睡不好覺,但見過姐姐之後,我就再沒怎麽做過噩夢了……姐姐身上好香,跟媽媽一樣香……”
晏瑜緊緊地抱住顏筠。這些日子以來的她的糾結逐漸緩釋,終于變成了坦然。
在卡特拉斯這種黑暗荒涼的地方,不僅是她需要顏筠,顏筠也需要她。人都是孤獨的,像宇宙星河裏相隔萬裏的一顆顆小星辰,而她們在命運的指引下遇見,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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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長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裏?”奧斯汀看着晏瑜收起餐盤裏的水果,還特別用牛皮紙包好了,似乎是準備前往關押囚犯的牢獄區的方向。
晏瑜倒是滿臉義正言辭地回答:“身為監獄長,我知道夜間巡邏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去巡視看看有沒有犯人不守規矩。”
奧斯汀失笑一般地搖了搖頭:“我跟着您在卡特拉斯三年了,您之前哪天是除了幹飯時間出過辦公室的?成日裏就是睡覺摸魚。現在這段時間倒是越來越勤快了,一天恨不得往重囚犯區跑三次。”
“我變勤快了,這不是好事嗎”晏瑜理直氣壯地駁道,随即她像是生怕奧斯汀再問東問西的,忙不疊快步地走遠了。
奧斯汀看着晏瑜把那袋牛皮紙揣在懷裏,不禁搖了搖頭。
主任給他看過晏瑜的資料,這幾年下來,他對晏瑜倒也了解得很透徹了。
晏瑜便是這樣一個極端的人,她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便把這個人放在心尖尖上疼愛憐惜,恨不得盡她所能,予她所有。
可是當她對深惡痛絕的人卻是鐵石心腸,再難寰轉。
愛也果斷,恨也決絕。
如果被晏瑜知道他是那邊的人……他一定會失去這輩子這個唯一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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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瑜走到頂樓牢房的時候,獄警剛剛打開高能屏障的終端設置調出了一個很小的縫隙,拿出顧辭川喝剩下的的營養劑空管。
在卡特拉斯這個慌亂貧瘠的地方,作為沒有人權的犯人們的食譜只有單一的營養液,晏瑜心疼顧辭川,忍不住天天偷摸着給他加餐。
晏瑜當然沒忘記過顏筠,不過只要她進去發現是奧利維亞,就會幹脆地離開。
“小黑皮。”晏瑜興沖沖地走過拐角,很快和一雙湛藍的眸子對上。
她連忙眼巴巴地把牛皮紙遞到顧辭川的懷裏:“給你,我都洗幹淨了,等你吃完了我把果皮帶出去。”
現在處于這種隐忍蟄伏的境地,重重顧慮之下,晏瑜根本無法幫顧辭川奪回他應有的自由和權禦,她好像只能用這些微不足道的慰藉去盡力平撫傷痕累累的他。
她現在能給的不多,但她還是想對顧辭川好一點,再好一點。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顧辭川并不接過,只是神色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淡聲道:“不用。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顧辭川以前從來沒有開口趕過她走。
晏瑜忍不住身軀一僵,捏着牛皮紙的指尖微微發顫:“你怎麽了,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生理期又來……”
“晏瑜。”顧辭川冷聲打斷她:“你是大忙人,整天裏忙着要關心的人多了,轉都轉不過來,就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