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戮綿羊(二) 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第4章 殺戮綿羊(二) 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
翠綠色的原野一望無際,陽光傾瀉灑下,那幾只紅色毛發的綿羊看起來異常詭異可怖。
它們齊齊低着頭,動作統一地咀嚼着嘴裏的草,像是沒有靈魂的機器。
這裏就是綿羊村。
處處都透露着一股陰森的氣息。
虞冷側頭,瞥見那個被稱作“陳哥”的男人一臉凝重,心底了然。
既然任務是離開這裏,想必綿羊村絕沒有眼前看起來的這麽風平浪靜。
怎麽才算離開綿羊村?綿羊村的邊界又是哪裏?
如果……整個世界都是綿羊村的範圍內,那所謂“離開”的定義豈不是很寬泛。
虞冷沒有推演的經驗,只在心裏默默猜測着,打算看其他人先怎麽辦。
畢竟來到這裏的人,最終目标都只有一個——順利完成任務,從推演線裏逃出去。
“我先來說一下吧,我叫陳建光,算是廢土裏的老人了,目前已經成功通關三個推演線,這是第四個,也算有點經驗。現在這些人裏,有人比我更有經驗嗎?”陳建光的視線在衆人臉上掃過一圈。
沒人開口說話。
哪怕有些人并不熟悉他,甚至從來都沒見過他,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意識到,眼前的陳建光并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等了幾秒,陳建光笑了:“所以,我是這裏最有經驗的人,也是最有把握帶你們通關的人,這次聽我安排沒問題吧?”
衆人面面相觑,不敢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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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有個別人沒弄清楚情況,但眼前形勢明顯嚴峻緊張,一時也沒人出聲質疑。
“行,那就這麽決定了,男人和女人分成兩組。男人有力氣,負責做一些體力活,你們女人心思比較敏捷,負責找線索勘探情況。”
仍然沒人說話。
但陳建光的分配……合理麽?
虞冷抿了抿唇,表情沒什麽變化。
眼下還沒弄清楚綿羊村的狀況,最主要的任務分明就是找線索,暫時壓根不需要什麽體力活。
陳建光明擺着就是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給女人去做。
同時,找線索的人基本都要打頭陣,在這個全然陌生,危機四伏的環境裏,打頭陣的人完全處于最危險的境地。
林珊卻像是渾然沒察覺不對,嘴上答應下來:“好,就這麽辦,接下來麻煩陳哥多帶帶我們了。”
虞冷瞥了林珊一眼,一言不發。
這裏一共有八個人,女性占一半。
除了虞冷和林珊,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太大的女學生,和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從始至終沒說過話,安靜地觀察着局勢,看起來不像是新人。
反而那個女學生,一臉茫然迷惑,明顯沒搞清楚目前的狀況。
虞冷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忽然聽到旁邊的中年女人壓低聲音說:“別惹陳建光,惹了他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虞冷循聲看了一眼,剛巧和中年女人投過來的目光對視上。
看樣子,那句話就是說給她聽的。
“你很了解他?”虞冷低聲問。
女人搖搖頭,眼睛注視着前面,嘴唇卻上下碰撞着,小聲回答說:“只是有所耳聞。聽說之前有幾個人不肯聽從他的安排,被他記恨在心,故意排擠在外,後來用各種手段把那些人整死了,再也沒回來。”
“還有這樣的事。”虞冷忍不住心想,好歹毒的一個人。
中年女人不放心地說:“所以別惹他,聽他的話,沒準能被他帶着活過這個任務。”
這個提醒似乎完全出于好心。
虞冷有點詫異,但還是十分乖順地點了點頭。
旁邊那個年紀不大的女生很明顯也是第一次進來的幸存者,為什麽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中年女人偏要把這些話對她說?
明明從蘇醒到現在,虞冷并沒有什麽和陳建光唱反調的舉動,甚至在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試圖在這個隊伍中充當一個隐形人。
但這個女人偏偏注意到了她……
虞冷下意識反思自己,莫非她臉上藏不住事,剛才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寫在了臉上?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注意表情管理。
陳建光不耐煩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你們幾個女人在磨磨唧唧什麽,還不趕緊去隊伍前面找線索,時間全被你們浪費掉了。”
被他這麽一罵,林珊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生怕給陳建光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急忙說:“陳哥,我們這就去……”
然而話音未落,方才那個掌掴自己的男人茫然地看向陳建光,試探道:“那個,我想打斷一下,找線索是什麽意思,我們應該做點什麽……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陳建光皺眉,視線移過去:“新進來的?”
男人讷讷道:“新進來是什麽意思,這裏究竟是哪啊,能不能讓我回家?”
陳建光眉頭皺得更深,沒耐心和他解釋,視線忽然掃向她們幾個:“你們也是新進來的?”
林珊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我不是。”
中年女人搖搖頭:“我也不是。”
虞冷茫然地和那個年輕女孩對視了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頭霧水。
答案不言而喻。
找線索是破解謎底離開這裏的關鍵。
正因為陳建光有經驗,他才更應該明白,把這麽艱巨的任務寄托在毫無經驗的新人身上,無異于找死。
陳建光臉色越來越陰沉,沉默了一會,冷冷丢了句“廢物”。
沒頭沒腦被人罵了,卻沒人敢出聲反駁。
虞冷故作羞愧地低下了頭顱,然後在心裏無聲罵了回去,你才廢物。
陳建光看了一眼旁邊的光頭男,兩人顯然認識。
接收到陳建光的眼神,光頭男立馬反應了過來,站出來清了清嗓子道:“我叫劉志,你們叫我劉哥就行。既然有第一次進來的新人,那我不免要提醒一句,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你們幾個進來之前,身上有沒有帶什麽東西?”
身上帶的東西?
提起這個事兒,虞冷忽然想起來了,出門前帶的那把鋼尺此時此刻應該還裝在她的口袋裏。
但沒人說話,她便也跟着沉默。
劉志一臉狐疑地問:“什麽都沒有?你們來之前不是會撞鬼麽,難道身上就沒拿個防身的武器?什麽刀啊叉啊,哪怕是磚頭鐵塊,打火機什麽的都行。”
幾個新人對視一眼,最後紛紛搖頭。
掌掴自己的男人說:“來這裏之前,我好像見到了自己去世的三大姑,當時因為太害怕了,我還沒來得及叫一聲就被她抓住,哪還來得及拿什麽防身武器?”
年輕女孩抿抿唇,附和着說:“我……我膽子小,看見鬼的時候只想着拔腿跑了,根本沒有拿武器和它殊死一搏的勇氣,所以什麽都沒拿……”
劉志半信半疑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虞冷身上。
沉默幾秒,虞冷實在編不出什麽像樣的理由。
在對方充滿期待的注視下,虞冷沒別的辦法,只好緩緩摸向自己的口袋。
然後她眼睛一亮,忽然發現了什麽寶貝似的,熱心腸地問道:“雖然沒帶什麽防身武器,但我發現兜裏有幾張沒用過的手紙,你們需要嗎?”
劉志臉色瞬間黑下來,聲音沒什麽好氣:“我們要手紙幹什麽,你自己留着用吧。”
回頭看向陳建光,劉志走到他旁邊,失望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陳哥,這幾個新人什麽也沒帶。”
陳建光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卻無端讓人膽寒。
他陰恻恻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那個男人,年輕女孩,最後停留到虞冷臉上,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下:“你說,會不會有新人撒謊?”
劉志語氣沉下:“陳哥,要不要搜身?”
指尖瞬間蜷緊。
虞冷面色如常,心底卻在飛快地想着應對的法子。
既然他們張了口,管新人要這些東西,那就說明在這個世界裏,帶進來的防身武器一定有用武之地,甚至可能很重要。
如果他們發現了那把鋼尺怎麽辦?
就說這套運動服太久沒穿,她忘了裏面還有別的東西?
還是直接硬剛,無論如何都不把鋼尺交給他們?
虞冷馬上就把第二種方案排除掉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她畢竟沒什麽大力氣,和這幾個男人硬剛起來不現實,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如果更倒黴點,依照陳建光這人狠毒的行事作風,她的小命直接就交代在這了也沒準兒。
忐忑的心跳聲間,陳建光終于開口,聲音涼涼的,帶着幾分不屑道:“算了,晾他們也沒那個膽子。”
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心頭懸着的一塊大石頭轟然落地。
虞冷面色如常,不動聲色松開了緊攥成拳的手。
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這幾個男人就像是占領山頭的土匪,想将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絕對不是什麽善茬,還是暫時避免和他們起沖突為好。
想着,虞冷不經意擡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後,愣在原地。
此時此刻,一股不知從哪吹來的冷風低低掠過,草原上的草七零八落地扭動着身體,毫無規律可言。
緊接着,更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
那幾只原本悶頭吃草的紅色綿羊忽然僵硬地擡起了腦袋,嘴裏一下又一下咀嚼着什麽東西,若隐若現的牙齒血糊糊的,瞳仁狹窄細長,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所在的方向。
無數道詭異的視線分明無形,卻讓人心底一陣惡寒。
劉志下意識後退一步,求助一般看向陳建光,結結巴巴地喊了聲:“陳、陳哥……”
陳建光皺着眉收回目光:“先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