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戮綿羊(十九) 告密者
第21章 殺戮綿羊(十九) 告密者。(二合一)……
為什麽會選擇利用瘋子來當替死鬼?
虞冷思忖片刻, 擡起眼睛說:“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漏洞。”
時間追溯回他們來到綿羊村的第一晚,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門的數字上面。
門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這裏只歡迎x個客人】
字裏行間暗示的意味太過明顯,所以看到這條信息的幸存者當然下意識地以為, 上面規定的數字就是屋子裏所限制的指定人數,或者最大人數。
但如果……這條線索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呢?
當虞冷仔細研究完張廣才的日記本後, 她最後總結出了兩個推斷:
1.門口拴着的綿羊數量等于綿羊村覆滅前屋子裏生活的村民數量。
2.字條上歡迎的客人數量,也等于屋子裏生活的村民數量。
之所以得出第二點結論, 是因為四口之家的門前恰好貼着“4”,并且又是唯一一個“4”。
而其他門上貼着的數字往往是“1”和“2”居多,恰好又完全對應上綿羊村裏的村民大部分是獨自生活, 或夫妻一起生活。
擁有孩子的村民是極少數, 目前得到的信息中只有兩家——四口之家有一對罕見的雙胞胎,而張廣才夫妻生育了來之不易的兒子天佑。
難怪虞冷當時看着日記本推理的時候總覺得不小心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
這麽明顯的漏洞,她居然才發現。
張廣才家是三口之家,家門口拴着的也是三只綿羊,按理來說對應的數字應該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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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門前的字條上卻寫着:【這裏只歡迎1名客人。】
為什麽第一晚的四口之家明明進入了規定數量的四個人, 卻第一個遭到綿羊襲擊?
為什麽今晚屋子裏明明只有她和林珊兩個人,和門外字條上規定的數字“2”相同,卻還是成了襲擊目标?
因為——他們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違反了綿羊村的規則。
屋子裏實際限制的人數和字條上寫着的數字根本就不相符, 字條上的信息混淆視聽亦真亦假。
四口之家真正容納的人數很可能少于四個,他們無意中超過了限制人數,違反了真正的限制規則, 所以才遭到綿羊襲擊。
而今晚, 虞冷和林珊被當成目标的原因可能有兩種。
第一種可能性, 在這個歡迎“2”個客人的屋子裏,實際上有三個人存在,明面上違反了規則“2”——因為瘋子也在這間屋子裏。
第二種可能性, 門外的字條上雖然寫着“2”,但實際上這間屋子裏僅能容納一個人,和四口之家一樣,字條上給出的是虛假線索。從她們踏進這扇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無形中違反了規則。
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最起碼都能證明,字條上所限制的人數,“1”“2”或是“4”,其實是個混淆視聽的擺設,并不等于真正限制的人數。
這也是為什麽張廣才家明明有三口人,而門上的字條卻寫着“1”。
第一晚張廣才家裏分明不只有虞冷一個人,還有那個瘋子,兩個人超出了字條的人數限制,卻沒有被襲擊。
根據有限的信息推測,每間屋子确實有人數限制,但真正限制幾個人未可知,和字條上的數字也毫不相關。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信錯了線索。
這麽看來,他們起初認為最安全的,能容納最多人數的屋子,其實就是一個等待他們自投羅網的陷阱。
如果當時所有人都獨自進入數字為“1”的屋子,最起碼保證小于等于真正限制的人數,會不會……陰差陽錯地全部存活下來?
虞冷斂清思緒,迫切地想弄明白,瘋子究竟算不算客人的一種。
他究竟是一種類似于NPC的存在,完全不會受到綿羊影響,還是和他們一樣,也會在這個世界被綿羊吃掉?
所以虞冷大着膽子下了一個賭注。
她賭綿羊會把瘋子當成食物,并且吃了瘋子以後就不會再攻擊她們兩個。
她賭瘋子的身份也在“客人”的範圍之內。
綿羊在第一晚只攻擊了孔籃一個人。
如果它想,它将四個人全部吃掉其實不費吹灰之力,但它只攻擊了一個人。
所以在證實狂暴狀态的綿羊只能攻擊一個人之前,需要用瘋子做替死鬼來嘗試。
當綿羊一口咬掉瘋子腦袋,并不再關注其他人動向的時候,虞冷重重松了一口氣。
确保小命存活下來這一刻,她終于百分百确定字條上限制的人數和真正限制的人數不一樣。
之前只是猜測,現在證實了。
話音落下,如果剛才林珊還只是有幾分驚訝,那麽現在她已經徹底目瞪口呆。
“你是說……門上給出的線索是假的?”
林珊倒吸了一口涼氣,卻又無處反駁,喃喃自語道:“我真的從來沒想過,推演線裏會有假的線索存在。”
虞冷:“所以我才一直不敢确定。”
林珊:“但是……如果推演線裏可以随便給出假線索,那我們豈不是就像一個随時會死掉的玩具?如果推演線裏的所有線索都是假線索,那我們還有生路麽,我們又怎麽判斷獲得的線索是真還是假?”
虞冷沉思了幾秒,說:“如果廢土存在的意義一開始就是想讓我們所有人去死,那它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它可以一開始就直接設定追殺我們的鬼無孔不入,把我們趕盡殺絕。”
“或許就像一個需要通關的游戲,雖然會給你設置一定的阻礙,甚至千方百計地誘導你走向錯誤,讓你自投羅網,但絕對不會設立死局,沒有一種通關方法。”
否則張廣才家的人數就應該是“1”,不會出現這麽明顯的漏洞。
推演線早已給出提示,只是她們發現得太晚。
如果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或者推演線給出的線索都是錯誤的,那麽這個世界就相當于一個徹頭徹尾的荒誕樂園,與逼迫他們進入一個完全密閉的容器裏尋找出口無異。
“而且實際上,推演線也不完全算給出了假線索。”虞冷忽然想起什麽,眸子微閃。
“你還記得明豔姐第一晚發現的那張字條麽?字條上明确給出指向性的內容,綿羊喜歡黑夜,這個線索是正确的,綿羊會在黑夜進入狂暴模式并自由活動,其實已經提前給了我們預警。”
“而門上的字條裏寫着這裏歡迎幾個客人。客人是什麽意思,一定是屋子裏限制的人數麽,字條上從來都沒給出明确答案,都是我們主觀猜測的。”
“換言之,假如客人的數量,代表着今晚會在這個屋子裏死去的人數呢?人的意識具有主觀能動性,我們一開始就是在根據字面意思推測,但字條上從來沒說今晚進入指定人數就一定是安全的。”
虞冷頓了頓,繼續道:“所以,或許不是字條欺騙了我們,只是我們的推測出錯了。”
至少從目前來看,報紙上的信息,張廣才日記裏給出的文字,都是指向較為明确的線索,推斷出的綿羊村背景和發生過的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而字條上那句意味不明的“客人”,本身就是他們靠第一直覺瞎猜的,出了問題也怨不得它是“假線索”。
林珊吸了口氣,長久以來建立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颠覆。
上一次推演線的通關,運氣層面占了很大一部分,全程林珊只需要跟着其他幸存者行動就行,幾乎沒接觸什麽推理線索的環節,幫忙完成任務就出去了。
而這一次不一樣。
她沒有認識的人,又自以為不幸地在第一晚抽中了單獨行動,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和大家一起尋找線索推理。
她将獲得的線索放在至高無上的指引地位,她把信息當成照亮自己離開這裏的明燈,她以為線索是永遠不可能出錯的!
可是……人會出錯。
在虞冷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四周靜默,安靜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都能聽見。
林珊終于更加清晰地認識到推演線的世界有多恐怖。
斟酌萬分的每一步,都可能随時會有一個巨大的陷阱等待你落腳,沉向萬劫不複的地獄。
沉默半晌,林珊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輕聲感慨:“簡直就是在摸黑找路啊……”
虞冷覺得這個比方很形象,嗯了聲:“不小心走錯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來償還。”
林珊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在發現推演線比想象中又上升了一個難度之後,她心裏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反而變得有幾分平靜和坦然。
或許就像一種冥冥之中的心理暗示。
既然活下來的概率越來越小,甚至幾乎必死無疑,那麽無法扭轉結局的死亡反而沒什麽值得忐忑的了。
像是能洞穿林珊的想法,虞冷扯出一個笑,打趣說:“別告訴我,你又想咬舌自盡。”
林珊搖搖頭,苦笑:“沒有。”
但她泛紅的眼睛裏确實沒有什麽希望的光芒。
“就是不知道我女兒未來該怎麽辦,她還那麽小,沒了媽媽以後可能有很多事都沒人教,我一想到她以後可能連衛生巾都不會用就有點不好受……”
“林珊姐。”
虞冷忽然打斷哽咽的她,眼神堅定。
“家一的媽媽必須活着。至少在這個推演線裏,她要活着走出去。”
林珊身體一僵,泛紅的雙眼對上眼前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這時,有風吹起了少女耳邊的發絲。
虞冷輕聲說:“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雖然林珊只是和面前的女孩萍水相逢,兩個人認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十幾個小時。
但毫無緣由的,林珊下意識選擇相信虞冷說的話。
仿佛只要虞冷萬分篤定的事情,最終都會實現。虞冷說自己一定能從這個推演線裏活下來,那她就一定可以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林珊迅速整理好自己波瀾起伏的心情,擡手抹了下眼角的淚花,迫不及待地問:“你有什麽辦法?”
虞冷沉吟片刻,提前給她打上預防針:“就是這個辦法可能會有些冒險。”
林珊此時已經無條件信服虞冷,立馬開口道:“冒險我們也要去做,總比在這等死好,反正規定時間內沒完成任務也會瘋,還不如勇敢嘗試為自己搏一條生路。”
聽到林珊志氣滿滿的鼓勵,虞冷眨巴了一下眼睛,對她的反應有幾分詫異。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眼前這人怎麽從蔫吧小草變成鬥志昂揚正能量滿滿的小葵花了?
虞冷問:“林珊姐,你難道不害怕我們計劃失敗,或是不小心走錯一步,就可能直接送命麽?”
“送命……就送命吧。”
林珊低下眸,一時笑得有點苦澀:“從我進入廢土的那一刻開始,我早就沒有自己選擇生的權利了,走向死亡的路有千千萬萬條,活着的路卻只有一條。”
狹窄的那條生路上,擠滿了你推我搡的人。
人人精神緊繃,人人絕望哭喊,人人小步小步朝前挪動,像初出茅廬的新人雜技演員被逼着攀上鋼絲,一旦掉下去,迎接他們的就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虞冷心情有點沉重,畢竟自己也已經是廢土中的一員,前路一片漆黑混沌,甚至能不能看見明早的太陽還是一個未知數。
她百感交集,腦袋裏一瞬間閃過很多東西,最後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即便沒有選擇生的權利,也不要放棄生的希望。”
林珊聞言愣了一下。
再擡頭,虞冷的目光已經越過自己,落向了門口那只恢複原形,正低頭吃草的11號綿羊。
林珊立馬意識到虞冷的意圖,倒吸一口涼氣:“你難道是想……”
虞冷直截了當地承認:“我想對綿羊下手。”
目前推理出的線索幾乎已經走進一個死胡同,如果今夜仍然沒有任何進展,明天白天時間會縮得更短,他們很可能在規定時間內完不成任務。
等待他們的結局會是什麽?永遠留在這裏,變成一個瘋子。
要麽死,要麽瘋,擺在面前的選擇其實已經非常有限。虞冷決定再賭一把,更何況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
林珊擔憂地問出口:“如果平靜的綿羊不小心被激怒,會不會反而傷害到你?”
答案毋庸置疑,會。
就算目前的11號綿羊已經回歸常态,只知道悶頭吃草,看起來和一只普通的綿羊沒什麽兩樣,但它那副尖銳鋒利的牙齒仍然能輕而易舉将一個人的骨頭咬碎。
沒人保證,溫順平靜時的綿羊不會被激怒。
虞冷其實也沒什麽把握,她對林珊的懷疑不可置否:“所以,這還是一場豪賭。”
鎮壓法……羊,腹。
即便中間隔着幾個模糊不清的字,但羊和腹之間十有八九相關聯。
目前為止,除了綿羊以外,唯一發現的原住民——那個瘋子,已經倒在地上再無生氣。他的頭被咬碎,肚子已經被挖空,裏面流淌出來的血淋淋的腸子,看起來并無異樣。
虞冷大膽猜測,或許答案就在綿羊身上。
即使猜錯了,溫順狀态下的綿羊也可能對人類沒有威脅,不如一試。
而現在那只處于狂暴狀态的12號綿羊殺傷力極強,很明顯不是合适的對象。目前最适合下手的,就是剛從狂暴狀态中解除的11號綿羊。
雖然不确定綿羊會不會被激怒,但最起碼溫順狀态下的綿羊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這就足夠了。
只要虞冷下手快準狠一點兒,保證綿羊在可能“被激怒”之前被自己殺死,那麽危機就可以解除。
再恐怖的綿羊,平靜狀态下也不過是一只長滿羊毛的血肉之軀。
虞冷不相信當一把鋼尺深深插穿它的頭顱之後,它還能活命。
思及此,虞冷擡起頭觀察起那只12號綿羊。
此時此刻,它看樣子已經吃飽喝足,緩慢又餍足地咀嚼着嘴裏的食物,肥大的羊蹄有一下沒一下地擊打着地面,臃腫鮮紅的毛發随着身體的幅度緩慢顫動。
寬大的羊身橫在門前,正好擋住兩人的去路。
而就在這時,11號綿羊忽然擡起了頭,似乎打算離開。
時間緊迫,虞冷壓低聲音對林珊說:“跟緊我。”
她們小心翼翼地繞過12號綿羊出來,幸好11號綿羊沒有走太遠,在附近的雜草邊停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聲音,11號綿羊忽然擡起腦袋,扭頭瞥了她們一眼。
狹窄細長的瞳仁平靜無波,甚至整張羊臉也定格在機械咀嚼時的表情,綿羊的注視只停留了短暫幾秒,它就又重新低下頭。
林珊緊張得不敢大喘氣,即使看見綿羊已經把目光移開也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低聲問:“它剛才是不是在看我們?”
虞冷點頭,答案很明顯:“是,在看我們。”
“它不會知道我們要對它下手吧?”
“不知道。”
但不管這只綿羊是否知道她們的意圖,虞冷都不會讓它活過今晚。
說着,虞冷輕輕拉下外套拉鏈,将口袋裏藏的那把鋼尺取了出來。
鋼尺全長二十五厘米,做工很結實,持起來還算順手。
林珊眼睜睜看着虞冷“變出”一把武器,臉上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她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又把即将脫口的問題咽回肚子裏。
不該問的別問,林珊時刻提醒自己。
虞冷一邊調整着手拿鋼尺的姿勢,一邊側目看了林珊一眼:“被鬼追的時候順手拿的,一直藏在衣服裏。”
“啊?”沒想到虞冷竟然會主動和自己解釋,林珊有些受寵若驚,她連忙收起自己驚訝的神态,将注意力放在綿羊身上。
有了剛才一起控制住瘋子的經驗,林珊現在打配合已經越來越順手,非常自然地問:“用不用我幫你摁住它?”
虞冷點頭:“那最好。”
兩人對視一眼,慢慢靠近毫無防備的綿羊。
11號綿羊仍然置若罔聞地吃着草,對即将到來的危險毫無反應,甚至還能聽見它嘴裏咀嚼東西發出的清晰口水聲。
在林珊撲過去猛地禁锢住羊身的同時,虞冷眼眸微眯,咬牙将高舉鋼尺的手狠狠落下。
剎那間,噗嗤一聲。
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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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漆黑模糊的屋子裏,劉志局促不安地望着窗外,左右踱步。
“陳哥,明天基本上就是任務限制的最後一天了,我們怎麽辦?”
陳建光坐在炕沿,臉色陰郁,沒說話。
劉志完全沒發現陳建光的臉色已經很難看,越說越着急:“前幾次推演線是我們運氣好,章哥每次都和我們在一起。這次沒有他,我們找到的線索根本就是一團亂……”
章哥全名章譚之,是陳建光隊伍裏最聰明的人。基本上有他在的推演線,不僅能順利通關,而且存活率還很高。
章譚之的推理很少出錯,找線索的能力也很強,所以很多幸存者都求着和他綁定,只為能多争取幾分和他進入同一個推演線的機會。
畢竟只要在推演線裏看見章譚之,就十有八九可以順利存活。
聽完劉志說的話,陳建光冷笑一聲,表情不辨喜怒,看着他的目光陰恻恻的,意有所指道:“你和他關系倒是挺好。”
察覺到對方語氣中的不快,劉志連忙悻悻地說:“再好肯定也好不過陳哥您啊。誰不知道整個團隊裏您才是統領全局的人,章譚之也就算能比別人機靈點兒,不還是心甘情願在您手下做事?”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劉志在心裏十分瞧不起眼前的“領導者”。
整個團隊裏,有沒有陳建光這號人物都可以照常運轉,但如果沒了章譚之的存在,那上上下下肯定要亂套。
章譚之就相當于一個穩定軍心的定海神針,很多主動來投奔陳建光的人,實際上真正投奔的也是章譚之,偏偏陳建光靠毒辣暴虐的手段坐穩了一把手的位置。
劉志對此恨鐵不成鋼。
章哥不僅性格好,而且十分受歡迎,卻絲毫沒有想奪取權利成為老大的意思,甘心聽憑陳建光差遣,為他做事,一點野心都沒有。
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清楚,陳建光其實一直都很忌憚章譚之。
就算現在沒有奪權的意思,不代表以後沒有,永遠沒有。
只要有這個叫章譚之的人存在,那陳建光的地位就永遠有動搖的可能。
興許是劉志拍馬屁拍得太明顯,陳建光心情一下子墜入低谷,臉色陰沉一倍,看起來極為不爽,似乎在爆發邊緣。
劉志暗叫不好,張了張口下意識想找補。
未料,陳建光忽然轉怒為笑,聲音沉冷:“你們是不是都他媽以為我沒了章譚之就狗屁不是?”
他胸口起伏,平靜後摁開手機,給劉志看上面的內容。
劉志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是幾個小時前別人發來的消息。
【孫曉明】:我看清了。
【孫曉明】:她們在樹下找到了一個木雕,木雕上好像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