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殺戮綿羊(二十) 生剖

第22章 殺戮綿羊(二十) 生剖。

黑夜裏, 巨大的噗嗤噗嗤聲分外清晰刺耳。

肆意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地面,這只起初還劇烈掙紮的綿羊終于逐漸沒了動靜。

怕綿羊沒死透,虞冷目光淩冽, 一只手死死地勒緊懷中的羊頭,另一只手起起落落又接連朝羊頭捅了好幾下。

直到綿羊的身體徹底沒了反應, 随着鋼尺的捅進和抽出,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虞冷終于停止動作。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 額前發絲有些淩亂,垂眸看了眼已經被捅爛的羊頭,緩緩松開了手。

因為失去支撐力, 綿羊早已癱軟的身體一歪, 咣當一聲砸到了泥地上,鮮血從羊頭下汩汩流出,形成了一小灘紅色的汪洋。

虞冷輕喘着氣,面無表情地盯着地上的羊屍。

她的臉被黑夜襯托得有幾分蒼白,攥緊鋼尺的那只手還在輕微發着抖,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太用力,還是情緒太緊張導致的。

此時此刻,虞冷脊背筆直地站在黑夜裏, 手持那把被鮮血染紅的鋼尺,高高束起的馬尾因為方才大幅度的動作有些松散,懶洋洋地順着脖頸垂了下來。

虞冷感覺已經沒力氣張口說話, 她思緒放空, 滿腦子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成功了。

成功殺死了11號綿羊, 在它傷害自己之前。

她還在呼吸,她的心髒還在跳動,并沒有出現什麽棘手的意外, 她還活着。

虞冷看了林珊一眼。

Advertisement

林珊剛才一直半蹲着幫她摁住綿羊的身子,整個前半身離她很近,所以臉上也濺上了不少血點,此時正坐在地上歇氣,看樣子累得不輕。

綿羊體積不小,掙紮起來很有勁,兩個人都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将它控制住。

如果沒有林珊的幫忙,殺掉這只綿羊肯定不會像剛才那麽順利。

虞冷斂起思緒,一邊調整着呼吸,一邊在綿羊屍體旁邊半蹲下。

視線掃過那雙毫無生氣的羊眼,平移,最後定格在綿羊鼓起來的肚子上。

裏面會藏有東西麽?

虞冷伸出手觸碰,隔着一層血紅色的羊毛捏了捏,皮毛太厚,摸不出來什麽。

這時,一旁的林珊忽然出聲:“你的武器用完後趕快擦幹淨收起來,不要一直暴露在外面,容易被別人盯上。”

聽見林珊的提醒,虞冷很聽話地先暫停手中的動作。

她垂眸盯着鋼尺看了幾秒,又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已經從純白色變成紅白相間的運動服外套,索性直接用沒濺上血的衣角包住鋼尺一端,細細地把它擦幹淨了。

把鋼尺收起來以後,虞冷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羊屍身上,思索着要不要幹脆徒手把羊肚子剖開。

非必要的時刻,武器和工具盡量避免暴露在外,虞冷在附近巡視了一圈,最後撿了塊一角有些鋒利的石頭,打算直接采用簡單粗暴的手段把羊肚子劃開。

林珊很主動地幫虞冷固定住羊身,虞冷簡單目測了一下角度,不假思索地擡手将石塊砸下。

噗嗤一聲。

綿羊肚子上的皮膚很快被割出一個大口,裏面粘連着的血肉模糊的腸子緩緩順着坡度流淌了出來。

虞冷這個時候恍然發現,自己的承受能力似乎比之前強了一點兒,最起碼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面也只是稍稍犯點惡心,沒到直接嘔吐出來的程度。

她眉頭微蹙,終于做好心理建設,剛準備把手伸進它的腹腔之內細細摸索。

這時,身後忽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陣突兀的腳步聲,聲音細碎毫無章法,聽起來不止一個人。

虞冷的心猛地突突了一下,她沒有回頭,而是強忍着滑膩粘稠的觸感,飛快地在羊屍腹腔內抓了幾把。

面前的林珊聞聲擡起眼,驟變的臉色說明了一切。她不安地看了虞冷一眼,後者似乎沒什麽反應,正半蹲着在羊肚子裏飛快摸索。

林珊只能硬着頭皮站起來,低頭恭恭敬敬地對着來人叫了一聲:“陳哥。”

果然是陳建光和劉志兩人。

毫無疑問,他們就是奔着線索來的。

虞冷有些納悶,怎麽來得這麽巧,剛把綿羊殺死他們就到了,莫非是有人給他們傳信了?

陳建光沒有回應林珊的話。

更貼切的形容是,此時此刻,他和劉志兩個人都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吓住了。

旁邊的門縫裏隐隐約約傳來綿羊咔嚓咔嚓的咀嚼聲,清晰刺耳。正前方的漆黑小路上,站着兩個渾身是血的人。

而最瘆人的是,那個原本漂亮幹淨的小姑娘,此時頭發淩亂,腳下一灘血紅,正半蹲在一具頭被砸扁的綿羊屍體前,兩只手整個伸進了綿羊的腹腔之內摸摸索索。

随着她的手部動作,不斷有鮮血和粘連的器官如同被海水拍打上岸的貝殼一樣,順着羊屍肚子裂開的縫隙往外流,啪嗒啪嗒的,濕漉漉地砸在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花。

好詭異的場景。

一時間,兩個早已見慣生死的男人竟沒人敢往前一步。

劉志更是眼睛瞪得像燈泡,眼球都快要凸出眼眶,不受控制地往下吞咽唾沫,心底打起退堂鼓。

虞冷她還是正常人嗎?

如果繼續往前走的話,該不會一會躺在地上的就變成他們自己了吧?

就在劉志浮想聯翩,驚魂未定的時候,那個始終背對着自己的虞冷忽然從羊腹中抽出雙手,緩慢地扭過腦袋朝二人看來。

少女面無表情,烏黑的發絲淩亂垂下,半邊臉還濺着沒來得及蹭掉的鮮紅血跡,凝視着他們的眼神就猶如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陰冷萬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找貿然闖入的兩人索命。

劉志牙齒打顫,忍不住離身邊的陳建光近了一些。他從未如此需要過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起初看不順眼的陳建光,現在都變得無比有安全感。

“陳、陳哥……我們還過去嗎?”劉志聲音發抖,“要不還是算了吧,我看她那邊也不一定會有重要線索,別到頭來把咱倆的命都搭進去了。”

他一邊說,一邊特別忌憚地偷瞄着虞冷的表情。

陳建光臉色陰沉如鍋底,不屑地輕嗤道:“一個瘦弱的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可怕的,繼續往前走。”

但實際上他自己心髒也在哐哐直跳,之前從未見過這種駭人的場景。

虞冷站得遠,聽不清二人在低聲私語什麽。

她一邊慢條斯理地用衣服擦着手,一邊納悶地盯着劉志打顫的雙腿,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麽。

難道是那只狂暴綿羊要出來了?他看得貌似是自己這邊。

虞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順着劉志的目光回頭看了眼,什麽都沒有。

林珊如臨大敵,壓低聲音說:“他們肯定是奔着這頭死羊來的。”

虞冷點頭:“十有八九是。”

她低眸看着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兩只手,猶豫了幾秒,再次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然後摘掉發圈,重新把松散的頭發綁了起來。

垂落的頭發哪裏都是,不僅遮擋視線,掉進衣領後摩擦脖頸還很癢,不太舒服。

十幾秒的功夫,兩個男人已然走近。

陳建光的視線先是在虞冷血淋淋的衣服上停留幾秒,然後緩緩移向她腳底下那具已經血肉模糊的羊屍:“這頭羊是你一個人殺的?”

虞冷已經練就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本領,她看了一眼羊屍,聲音顫抖地回答說:“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死了。”

雖然不知道陳建光信沒信,但她絕對不能主動承認,不然接下來的問題就會圍繞“你用了什麽方法”“你使用了什麽工具”展開,到時候她的鋼尺或許就藏不住了。

虞冷慶幸自己剛才下手比較狠,已經把羊頭捅得血肉模糊爛作一團,看不出十分明顯的使用武器的痕跡,反而更像是拿腳邊的石頭胡亂砸上去,把羊頭硬生生砸爛的,破了好幾個血洞。

陳建光聞言蹙眉,又多看了羊屍幾眼:“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

虞冷害怕地後退一步,假裝回憶,實際上面不改色地滿嘴跑火車:“我發現它的時候,它的羊頭上全是被咬穿的痕跡,我猜是屋子裏那只有攻擊性的綿羊把它咬死了。”

陳建光:“那你剛才是在做什麽?”

虞冷大大方方承認:“掏綿羊肚子。”

劉志追問:“綿羊肚子裏有東西?”

虞冷眼神茫然:“今天我們在樹底下發現一條線索,提示我們綿羊肚子裏很可能藏着破局之法,只是我還沒摸到,只摸到一串滑溜溜的腸子。”

說着說着,虞冷又想起剛才那種黏膩溫熱的觸感,有點犯惡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的細微反應沒逃過劉志的眼睛。

剛才那點忌憚早已煙消雲散,劉志在心底萬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白天裝得那麽野那麽狠有什麽用,到頭來不還是一個看見屍體只會哆嗦的小姑娘麽?該不會,白天的模樣也都是她強裝出來的吧。

果然,到了真正關鍵的時刻,還是要依靠他們來完成。

瞥見劉志變化多端的表情,虞冷非常貼心地退後一步,問道:“要不你們再接着找找?我覺得線索就在綿羊肚子裏,不然它怎麽會死得這麽巧合,在我們獲得相關信息之後忽然死掉?”

陳建光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

一分鐘後,他側頭,對劉志命令道:“你去找找。”

劉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陳哥我不能……”

陳建光語氣不耐:“別廢話,趕緊去。”

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劉志只能不情不願地在羊屍前蹲了下來,強忍着惡心慢慢探出手去。

他一邊在心裏不停歇地咒罵着陳建光,一邊咬牙在羊屍腹腔裏四處摸索着,幾分鐘後,忽然身子一僵。

他摸到一個東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