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廢土篇血淚女人

第35章 廢土篇08 血淚女人。

和上一次的《殺戮綿羊》相比, 《七日鬼哭》四個字直接透露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很明顯,這一次的直接危險來源并不是什麽異變的動物,而是鬼。

沉默許久以後。

虞冷将目光收回, 臉上沒什麽表情,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悲催的現實。

她就說剛才往預言機旁邊走的時候右眼皮怎麽一直在跳, 果然,等待她的沒什麽好事兒。

見張景貴仍然盯着天空的方向瞠目結舌, 遲遲沒有反應,虞冷沒忍住,幽幽出聲問:“張哥, 被推演線選中的人是我, 你怎麽表情這麽驚悚?”

聞言,張景貴身子一僵,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意思啊,這還是我進入廢土以來第一次看見推演線的預言, 所以有些吃驚。”

主要是,他也沒想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居然這麽倒黴。

可惜了, 這才剛從第一個推演線出來沒多久,還這麽年輕,長得也漂亮……

思及此, 張景貴語氣裏不自覺染上幾分同情:“沒事, 你也別太難過了, 世界上還是有奇跡存在的,萬一你就活着出來了呢?人生在世,一定得有希望, 有希望才有無限可能,你千萬不要絕望啊。”

虞冷:“……”

這真的是在安慰她嗎?

虞冷沒說話,張景貴還以為少女已經傷心欲絕,張了張口正想說點什麽。

虞冷忽然擡起眼,指了指天上的血字,問他道:“話說回來,天上怎麽只顯現了四個字,難道預言機只能預言下一個推演線的名字麽?”

她還以為會給什麽提示信息之類的內容,但現在已經幾分鐘過去,天上還是只有那四個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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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知道一個推演線名字能有什麽用?

聽完虞冷的問題,張景貴身軀一震,忽然想起什麽來。

他轉身後退一步,退出預言屋的範圍內,然後在虞冷茫然的注視下,伸手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

一瞬間,張景貴消失在視線裏,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虞冷自己。

或許是因為剛才房門開着,再加上正上方還能看見天空,環境并不密閉,所以沒有什麽可害怕的地方。

然而現在,雖然只是關上了一扇門,但虞冷仿佛一瞬間就和外界隔絕開來。

她身體緊繃,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周圍的環境異常安靜,無端多了幾分未知恐懼即将降臨的壓迫感。

虞冷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她不知道張景貴為什麽忽然把門關上,但這個舉動應該和推演線的信息有關。

難道預言屋裏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繼續顯現更多信息麽?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東西。

它洋洋灑灑地飄了下來,像是沒有方向的紙飛機,左一下,右一下,最後緩緩飄落到虞冷的腳邊。

好像是一張照片。

虞冷做了幾秒鐘思想準備,彎腰将照片撿起。

剛翻過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幾乎鋪滿整張紙的漆黑長發。

照片裏是一個穿着灰衣服的女人。

她的頭發好長好長,毛毛躁躁,從頭頂一直垂到了腳踝的位置。有一绺頭發從額頭向下,擋住了女人的一只眼睛,她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眼球布滿紅血絲,目光空洞地望着照片外,面無表情,虞冷一瞬間覺得自己在和她對視。

女人的臉很白,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露出的那半張臉上有一道刺目的長刀疤,從嘴角一直延伸到耳後根。

虞冷光是看着這張照片就感覺後背生寒。

下一秒,照片裏的女人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虞冷的心瞬間突突起來,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情,又重新觀察起這張照片。

女人一動不動,沒有眨眼。

虞冷想起之前聽別人講過類似的鬼故事。藏在壁畫中的鬼有時會趁主角不注意的時候眨眼睛,然後瞳孔緩慢移動,緊緊追随着主角離開的方向,最後再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笑,看起來驚悚可怖。

是因為聽過這些東西,導致她受到了影響,再加上精神太過緊張,所以出現幻覺了麽?

還是……照片裏的女人剛才真的眨眼睛了?

虞冷蹙起眉頭,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照片裏的女人。

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虞冷眼睛發澀,終于控制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的同時,她看見照片中的女人也跟随她眨了一下眼睛!

女人睜眼的速度比虞冷略慢一些,所以虞冷這次清清楚楚地看到女人對她眨了眼睛。

虞冷掌心緊張地出了汗。

這張詭異的照片是下一個推演線的提示麽?女人眨眼究竟想和她傳達什麽?

總不可能只是為了單純吓吓她吧。

就在虞冷以為這個“三二一不許動”的游戲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女人再次朝她眨了眼睛!

這一次,女人眨眼開始頻繁起來。

她的身體一動不動,不停地眨眼,布滿紅血絲的眼球被眼皮覆蓋又馬上顯現。她眨眼的速度越來越快,睫毛飛快扇動着,像是飛蟲瀕死時拼命扇動的翅膀,又像年久失修閃爍不定的燈泡。

随着眨眼的頻率逐漸快到看不清眼皮,女人的臉開始有了變化。

就像一幀一幀連貫起來的定格動畫,女人每眨一次眼睛,臉上的神情都會有一絲微妙的改變。她平直的嘴角逐漸向下扭曲,眉毛一點點豎起來,形成了一個很标準的哭臉。

最後,她的眼睛裏流出兩行鮮紅的血淚,在這張以灰白黑為主色調的照片裏格外清晰刺目。

照片停留在女人流出血淚這一刻就不再改變。

是結束了麽?

虞冷又等了一會,确認照片真的不會再動了。

擔心錯過什麽線索,虞冷即使十分恐懼,但還是硬着頭皮将女人的變化從頭看到尾,生怕漏下關鍵一幕。

确認一切結束以後,她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氣,胸腔裏那顆心髒還跳動得飛快,感覺剛親身觀看了一部恐怖短片,還是強制性觀看那種。

然而就在虞冷将目光從照片上移開,擡起頭的一瞬間,她對上了一雙眼睛。

虞冷身體猛然愣住。

這是……什麽情況?

她明明上一秒還在預言屋裏,絲毫沒有察覺周圍的陳設有什麽改變。

但現在,她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虞冷腳下踩着花紋單一的光滑大理石瓷磚,瓷磚上流淌着一種不明的黃色液體,看起來濕漉漉的。

而她的眼前,站着照片裏的那個女人。

虞冷指尖輕微發顫,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一動不動杵在原地,和女人四目相對。

女人現在是初始的模樣,臉上雖然面無表情,但最起碼還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瘆人的鬼。

她距離虞冷只有一米的距離,布滿血絲的眼珠凝視着虞冷。

下一秒,女人倏地咧開嘴,嘴角扯起的弧度幾乎和臉上那條扭曲的刀疤重合,似乎想笑一下。但這個笑容不僅不太友善,而且有幾分刻意表演的痕跡,很僵硬。

女人張了張口,聲音艱澀,帶着幾分希冀道:“你終于來了,我的朋友。”

朋友?

虞冷眉心跳了跳。

在說誰,是在說她麽?

現在是什麽情況,角色扮演?她需要扮演這個女人的朋友?

虞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女人忽然渾身顫抖,在恐懼什麽東西一般,猛地向後望去。

她身後什麽都沒有。

女人蹑手蹑腳地往前走了幾步,警覺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合上衛生間的門。

虞冷這時才發現,她們處于一間潮濕昏暗的衛生間裏。

“我們說話得小點聲,千萬不能被它發現。”女人壓低聲音,又走回虞冷身邊。

……它是誰?

虞冷在心裏胡亂猜測起來,這個“它”,會是《七日鬼哭》中的鬼麽?難道現在有一只鬼在附近游蕩?

虞冷不敢輕舉妄動,見女人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回複,她只能謹慎地開始斟酌措辭。

然而還沒想好應該怎麽回答,虞冷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她張開嘴,發出另一個女人的聲音:“現在情況怎麽樣?”

溫柔又成熟,和她原本的聲音大相徑庭。

大腦瞬間嗡了一聲。

虞冷難以置信,她的口中為什麽發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面前的女人咬着下唇,搖搖頭說:“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最近甚至開始出現幻聽的症狀,記性也變得很差。對了,我和你自我介紹過我的名字叫翁紅梅麽?”

虞冷:“你已經和我說過三次了。”

翁紅梅不好意思地抿唇:“對不起,我最近很糊塗……”

“沒關系。”虞冷似乎很不耐煩,“你不是必須在它返回來之前結束一切麽?節約時間,趕緊說說你的情況吧,你都幻聽到了什麽?”

翁紅梅陷入了沉思,無意識地啃咬起嘴唇上的死皮,聲音極低地闡述起來。

“那是一個晚上,我剛做完飯,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會,于是點進了手機裏的小說軟件。”

“我實在太忙,已經很多年沒看過小說了,這個小說軟件還是我在浏覽器搜索其他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手滑下載下來的。反正都已經下了,我就點進去,想随便找一本小說看,于是翻啊翻,忽然看到一本封面漆黑的恐怖小說。”

“這本小說名字叫《鬼哭》。”

“我從來沒看過恐怖小說,之前也對恐怖小說不感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天,我鬼使神差地在這本書前停留了很久。”

像是想到什麽恐怖的事,翁紅梅的眼睛無意識往外突出,身體輕微顫抖起來。

翁紅梅死死地凝視着“虞冷”的眼睛。

“于是我點進去了,我點進了這本小說。”

“我翻到第一頁,看到了小說的第一句話。它說:我猜,你現在一定躺在床上看小說吧。”

“我想它說得真準,這是什麽心理學之類的知識麽,于是好奇地往下看。這本書的第二句話是:我猜,你也一定還沒發現……”

“你面前的天花板上,有一雙眼睛,已經盯着你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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