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師兄×師弟

第08章 師兄×師弟

“……我明白了,你是說你違背了命令,改了血契?”季辭晏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英穆看似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把完整的後背展露出來,行了妖族中堪稱最屈辱的大禮,實則聲音卻有點不确定的興奮,“我行事如此狂悖,主……”

“行了。”

季辭晏心裏的小人都變成死魚眼了,他上次還以為主角的後宮這麽好馴服,沒想到竟然是哄騙他的。

他氣呼呼的在心裏道:“小統,直接念吧。”

系統翻開劇情概述:“反派季辭晏被英穆桀骜不馴的态度所激怒,右手利落的揮起長鞭,不顧主角雲思遠在一旁慌忙的阻攔,一鞭又一鞭的抽在英穆完全光.裸的後背上,血花砰的炸開,英穆顯露出鋒利的尖牙,嘴裏還在罵着惡毒的詞彙,甚至想要暴起反擊……”

“……”

季辭晏看了眼在旁邊完全不阻攔、甚至還有點可惜英穆沒被打死的主角,又看了眼根本不反抗、甚至越被打越興奮的英穆,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漫迷朋友們,看在小晏兢兢業業的份上,不要差評好不好?

他小嘴一扁,在心裏做了個小貓作揖的動作。

季辭晏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關鍵臺詞:“英穆,你可知只有一個選擇,不想死就臣服于我!”

他被自己尬到的同時,餘光看見了英穆聞言猛地亮起來的眼睛,季辭晏好意提醒道:“你拒絕我,還可以和思遠續約。”

英穆興奮的神色瞬間露出無比嫌惡的表情,以為季辭晏還在生氣,連忙辯解道:“我只願臣服于您,您為何總要試探我?”

惡心,一定是雲思遠那家夥對主人說了什麽,才讓他如此不信任自己。

血契對于被馴服的妖獸來說,是最深的聯系了,可以為自己的契約主殉葬,還有比這更浪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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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他用眼神狠狠的剜了雲思遠一眼。

雲思遠只是沉靜的握着劍鞘,防止英穆會做出傷害季辭晏的動作,至于旁的,既然師兄想要英穆,他便暫且放過英穆一條命。

“你也配讓我和你簽血契?”季辭晏只得退而求其次,激道:“你只配和我簽定最低等的契約。”

季辭晏心中小人在抹眼淚:快點拒絕反派,堅定選擇主角!

英穆眼底一暗,最低等便最低等吧,待他伺機滅了雲思遠,主人身邊唯一的位置就只有他一個了。

他用臉頰蹭蹭季辭晏的衣擺,隐藏了他鋒利的獠牙,語氣虔誠道:“是。”

季辭晏看着前進的明顯沒有上次多的進度條,對英穆實在是很難有好臉色,他擺出冷臉:“……如此,你跟我過來吧。”

英穆只想着,美人冷臉哪裏能叫冷臉,耍性子也不叫耍性子,那叫率真與可愛。

他起身要走,雲思遠在後面拉住季辭晏的衣袖,莫名道:“師兄,還有七天……”

季辭晏回頭定定的看了雲思遠兩眼,了然道:“你還想我再來嗎?”

“想……”

雲思遠在季辭晏的注視下潰不成軍,卻還是搖了搖頭,“但還是不要來了,這裏很髒,等思遠出去尋你。”

“閉嘴,我本就不會等你。”季辭晏哼哼一聲,揮開雲思遠拽着他衣擺的手。

離開前,雲思遠又聽他的師兄小聲說了一句:“若晚來一刻,枕頭都給你扔出去,休想再進我的房間。”

*

“過來。”

季辭晏坐上塌,向在地上看似順從的英穆招招手。

英穆下意識要膝行過去,季辭晏制止了他,聲音有點無奈:“……走過來。”

他又沒有特殊癖好!就算英穆有也不許有!

英穆聽話的起身走過來,身上墜着各類部落的銀飾,行走碰撞間叮叮當當的響着,銀飾襯着他那身黑皮,又添了幾分野性。

如果忽略他眼底想把季辭晏吞吃入腹的神情,看起來還真是言聽計從。

“把你那兩顆獠牙露出來。”季辭晏這次沒管英穆又跪坐在他腳邊,英穆本就高,這樣的高度更合适。

他把手指抵在英穆唇邊,英穆乖順的仰起頭,承受着季辭晏來回摩挲的難熬。

尖銳鋒利的牙齒被柔軟細嫩的指腹這般對待,理性與本能将他撕扯成了兩半,好想咬下去,想到那指腹被咬破,血滴冒出再被他含去,英穆的綠眸下是止不住的興奮。

季辭晏怎會不知,他沒有收回手,只是淡淡道:“不許。”

英穆沒法開口,只能艱難的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磨去吧。”他指尖附了靈力,一點點磨去了牙齒的尖尖。

所謂最低等的契約,正是很多心術不正之人,用批量簽約靈獸的方式,為自己擋致命攻擊,絲毫不在意靈獸的死活。

季辭晏本就是有責任心的人,不管之前種種,如今既然簽訂了契約,他就不會做出違背他本心的事情。

任務歸任務,人歸人,本不可混為一談,擾亂本心。

他手中的動作未停,在這樣莫名沉默的氛圍裏,突然語氣認真道:“……既然你與我簽訂了契約,我就不會棄了你。”

不管是否是最低等的契約。

英穆再多的暧昧心思都散去了,眼神也出奇的柔和下來,他想他人生的走馬燈裏,定會有這一幕。

他安靜的看着季辭晏被眷顧的臉龐,竟是清冷與疏離的愁緒。

就像,就像不會久留在此一般。

英穆想,哪怕不是血契又如何,哪怕季辭晏真拿他當肉盾又如何,真到了那一天,他自然是要随着季辭晏一起去了的,這毋庸置疑。

殉葬,未必要通過契約。

被磨平了的獠牙看起來有點別扭也有些恥辱,他卻不在意,咧開嘴笑起來,大大方方向季辭晏展示他的牙齒,“我這模樣,以後怕是叫不了獠牙了。”

哪有這樣的獠牙?一點尖刺沒有。

季辭晏被他逗笑,既然馴狼為犬,“該叫犬牙才是。”

“是,喜歡您賜我犬牙。”也喜歡您。

*

時隔三天,季辭晏終于在師娘那裏見到了臨随。

臨随似乎剛做了任務回來,周身的殺戮氣使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季辭晏卻不怕,還如往常般撲向臨随。

“小心。”臨随在看到季辭晏後,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尖刺,接住季辭晏道:“小晏,下次莫要這麽急,師兄劍還未收,傷到你怎麽辦?”

“不怕,師兄不會傷到我的。”

臨随不知為何沒有接這話,攬着季辭晏一起去見餘師娘。

餘師娘在蒲團上打坐,感知到二人的靠近,睜開了眼睛,她一直卡在突破化神期的瓶頸,近期終于是有即将跨過檻的預知了。

如此閉關就不知道要到何時,她望着自己最愛的孩子,心裏下了決定。

“阿随,可殺盡了?”

季辭晏以為餘師娘是在說宗門任務,只有臨随和餘師娘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

臨随點頭,把東西交給餘師娘,季辭晏光明正大的探着頭看,是個繡着金邊、花紋精致的盒子,風格有點像苗疆那邊的。

餘師娘打開看了眼,指尖輕點,用靈力下了幾道禁制。

突破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更何況境界越高越難,多少人在雷劫上帶着不甘逝去,但修仙者一生所追求的便是如此,餘師娘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孩子。

“你師父已經閉死關了,師娘見過你師弟後……也會閉關。”餘師娘輕輕撫摸着季辭晏的頭發,嘆了口氣:“長大了啊,師娘不知還能陪你幾時。”

都說長生難,親緣淡。

如此才是修仙者,可能做到的卻是寥寥無幾。

季辭晏紅了眼眶,用臉頰蹭着餘師娘的手心:“……師娘說過要保護小晏萬萬年呢。”

“師娘不會食言。”餘師娘抱着季辭晏,輕拍他的後背。

季辭晏在餘師娘的懷抱中漸漸睡着了,餘師娘讓臨随把季辭晏帶回去,讓人把雲思遠帶過來。

“可知我為何喚你來此?”

餘師娘背對着雲思遠,身影看着有點落寞。

雲思遠恭恭敬敬的行禮,哪怕知道自己曾經的經歷少不了餘師娘的手筆,也沒有半分不敬:“弟子知道。”

“拿去。”餘師娘把那日的盒子丢過去,沉默半刻才道:“你非池中物,你年幼時對我說的那些話,走到今日我姑且信你。”

越臨近雷劫的時間,她便越知,這次的劫她怕是過不了了,修仙者的末路,不管如何也要坦然去面對的,她自從小村莊走上天梯,便從未怕過什麽。

可到了那一天,只剩小晏一個人,只剩他一個人,該如何熬過去?

這是她餘師娘下的賭注,也是留給季辭晏的最後保障。

許久,雲思遠走出大殿,餘師娘的聲音再度傳來:“雲思遠,你若違了誓言,我餘詩宛在地府陰司也必不會放過你。”

雲思遠轉過身,正對着餘師娘的方向深鞠一躬。

*

季辭晏是在臨随的房間醒來的,他眼睛有點紅腫,臨随給他簡單敷了一下消腫後,又被人叫走處理棘手的事情去了。

他自诩不是戲中人,可當故事裏的人真真正正走向命定結局時,竟也難以自控。

系統有心安慰,卻發覺自己冰冷的程序無話可說。

“不用在意。”季辭晏似在安慰自己:“在來這裏之前,我便早已看開。”

他對着鏡中的自己扯了個不那麽難看的笑容,去尋那日被他救下的孩子。

雖不知是何人在做局,但利用孩子的目的不難看出,不過兩種。

要麽是想讓他死,要麽是想引他魔氣爆發入魔。

他死倒是影響不大,但孩子終究無辜,先去看看是否有靈根,若是有,教導些許以後還能保護好自己。

他來到弟子們給孩子安排的住處,是個比較簡單幹淨的小院,那孩子正坐在石桌前,用水在上面畫着什麽。

“這是在做什麽?”季辭晏湊過去看。

那孩子跳起來,瞧着比那日活潑不少:“哥哥你來啦,我在畫你呢!”

那個像大餅一樣的,居然是他的臉?季辭晏看着看着,竟然有點餓了。

他連忙跳過這個話題,拿出檢驗石,說是要給對方測測靈根。

“……大哥哥你真好看,前兩日有個姐姐告訴我,以後要找個像大哥哥一樣好看的道侶才行。”

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給他測驗的季辭晏,天真的問道:“道侶是什麽呀,大哥哥以後可以和我結為道侶嗎?”

他不是故意打擾哥哥的,可是他确實沒見過比眼前的大哥哥更好看的了。

季辭晏失笑,不知是哪個小師妹同這孩子這樣說。

如此小的孩子哪懂這些,以後想來也不會記得,他也就随口回答:“想和哥哥結為道侶,要長大了才可以哦。”

季辭晏收起檢驗石,在對方額頭上輕彈:“現在,就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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