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毒

第13章 中毒

無論男女,少年郎總有一個将軍夢,一個英雄夢;少女也幻想過她們的兵哥哥。林瑾瑜舔舔幹裂的嘴唇,站在士氣旺盛的将士們面前,恍惚中感受到了強烈的歸屬感。

铠甲将她包裹起來,銀槍一揮,在陽光下晃了一下。少女利落的上馬,拉緊缰繩,馬小跑幾步,興奮地打了個響鼻。她安撫的在馬脖子上輕拍了一下,馬兒便乖巧的安定下來。

似有所感的回頭,一身戎裝的人站在城樓,明明只是一件灰色的衣衫,林瑾瑜卻感覺被灼燒了一般,微微偏了偏頭。

城樓上的人看着她,手中一把長弓搭在射箭口,修長的手指搭在箭矢上:“去吧。”

聲音太遠,那人聲音又太輕。她本應該聽不到的,可是那聲音在心裏清晰地回蕩。将後方交付給最信任的人,只管超前奮力厮殺,這個認定使人周身的焦躁都被安撫下來,異樣的安心。

那人揚起弓,那把弓,通體漆黑,卻有一道純粹的紅色貫穿了弓身,像是吸飽了血。林瑾瑜怔了一下,這把弓太眼熟了,不就是剛剛夢裏長公主送秦瑛凝那把嗎?身體沒容得她在原地發呆,她感覺自己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心裏盤旋長久的抑郁與擔憂的情緒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伴随着出征的號角 ,她扭頭向前走去。黑甲如同黑墨落在紙上遒勁有力的一道,整齊地前進。蒼鷹盤旋在空中,禿鹫盯着黑壓壓的人馬,發出赫赫的尖叫。

親兵環衛左右,左側的親兵突然靠近,林瑾瑜的身體并不排斥,可見十分親近。等到湊近了,就看到一雙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如果不是那身铠甲,就是有人說他是青樓的頭牌,她都是信的。

“大祁遺風,開國将軍在前,将領帶頭沖鋒,可謂軍心大振。怎麽,贏了軍功,帶着軍功狀也好贏取将軍夫人嗎?”男人手持長矛,若是沒有那矛,林瑾瑜毫不懷疑他會一開折扇,風騷的在她面前扇一扇,只露出那雙調侃的眼睛。

林瑾瑜沒有開口,男人卻不依不饒的說道:“如果贏了,就請将士們喝喜酒吧。”

林瑾瑜雖抿着嘴,但她絲毫感受不到心裏有什麽不快的情緒。肅穆的行軍中,這點調侃卻像是擊中了她內心最渴望最柔軟的一點。她聽到自己喉嚨一啞,開口道:“回來了,請兄弟們喝酒。”

明顯的略過了“喜酒”二字。那男子似乎不甚滿意,但眼看大戰在前,卻也放下了玩笑的心思,沒有還擊,只是頗為風騷的擠眉弄眼,就安靜的騎馬站在她身旁。

空曠平原的對面,敵方的軍馬也整裝待發。一聲“踏踏”的馬蹄聲響,自隊伍中策馬走出一人。親兵護衛左右,警惕的看過來。

林瑾瑜沉默的看着那人,方才調侃的男子已經嗤笑一聲,開口說道:“原來邶國也有将軍帶陣沖鋒的傳統嗎?不都是躲在帳篷裏裝死,啊不,運籌帷幄嗎?呸。”

随着他的罵聲,敵方人馬怒目而視,幾個護衛在男人身側的親兵刷的一聲拔起劍來蓄勢待發。然而戰場上步步為營,雖然惱怒,但對方并沒有輕舉妄動,以防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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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那人面色平靜,并沒有惱怒,只是平靜地看着林瑾瑜:“阿渝,好久不見。”

這是沖着她來的。林瑾瑜挑挑眉,感覺胸腔一股憤懑的情緒噴湧而出。然而她只是張張嘴,冷笑一聲:“我們見過嗎?”

對面男子蹙眉看着她,忽而一笑:“我明白了,來吧。”

他那聲意味不明的笑聲異常刺耳,一名女武将徐徐上前,卻被男人擋了回去:“留給我。”

女武将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長矛轉向了林瑾瑜身旁的男子,兩人用的都是矛,神色一樣的冷凝。

兵戈相見,人頭攢動,将士們快速移動,陣也随之千變萬化。潮水一半的士兵混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漩渦。

耳邊是激烈的戰鼓聲響,厮殺與吶喊震得耳膜發癢。林瑾瑜身體一動,一道銀光閃過,卻被對面的長劍擋住。男人身形一閃,馬打了個旋,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面前。眼前長劍遞出,她偏頭躲過,感受到身體裏的驚異與意料之中的矛盾情緒。

反手攻過去,那人卻是不躲迎了上來,長木倉刺在那人肩膀上,劃破了外袍,露出裏面的軟甲。腰側一陣勁風,朝一旁閃身,卻離那人更近了一些。一陣惡心的情緒襲來,她聽見男人說:

“她能滿足你嗎?”

林瑾瑜知道他在激自己,幾回交鋒,男人的動作在她眼中不斷放慢,清晰,但每每進攻都被接下。很顯然,男人對她的招式也了如指掌。

“忒,偷襲,下三濫。”一聲渾厚的聲音在周邊傳來,正是自己的親兵垚副将。箭被擋下,滿滿的安全感,這些都是可以放心交付後背的兄弟們。

劍聲呼嘯,兵器碰撞發出“铛铛”的聲響,她緊盯着男人,看到他頻頻護住腰側,動作似是随意,隐藏的很好。銀槍舞動起來虎虎生風,星光點點,朝男人腰部移去。男人神色怪異,林瑾

瑜,不,應說是李弗渝左手一翻,長槍卻是虛晃一下,朝男人脖頸劈去。

男人眼中有驚駭之色,不乏欣賞。

他只是偏頭,不退反進,狠戾之色漸起,眼氣還隐藏着什麽。林瑾瑜無暇辨認,或許李弗渝也不曾,只是隐隐感覺到一絲不安。

她也未收槍,兩人憑着兩敗俱傷的架勢朝對方弓去。銀槍擦過男人的脖頸,長劍刺向她的腋下。

胳膊一擡,劍劃破了胳膊內側的一聊,帶起一陣血珠。

男人收劍,捂住自己流血的脖子,陰森森的笑道:“你教我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惡心感湧上來,握木倉的手一陣麻痹,她神色一變。

男人騎馬悠哉的在她面前碎步移動,像是“走馬觀花”的貴公子:“阿渝有多厲害我是知道的,自然要有所準備….這是戰場,兵不厭詐。”

他的聲音不低,自然可以傳到周圍将士的耳朵裏。一向不正經的桃花眼嘶吼一聲:“阿渝,怎麽回事?”他想沖過來,被對面的女将攔下,因分心挨了一劍。

“我沒事。”此刻若是被得知主帥中毒,唯恐擾亂軍心。

林瑾瑜或是說李弗渝将長槍換到左手,忍下惡心感大吼:“凡取敵人首級者最多者,除規定外軍功外,另有嘉獎。”擡頭,眼中清明。她眼神堅定,左手的長槍指向男人:“再來,我會親手斬下你的頭。”】

早上醒來,林瑾瑜覺得臉頰靠着的地方異常柔軟,舒服的蹭了蹭。每天的鬧鐘按時響起,她心裏一慌,糟了忘記關了。還沒摸索到鬧鐘,就有一雙手幫她按停了手機,她眯起眼睛說了聲

“謝謝”。

等,等等。她這會兒如果被鏡子吐出來,不應該四仰八叉的躺在衛生間嗎?太可怕了,簡直不敢想象第一次夜宿喜歡人的家裏,結果早上在衛生間被發現的可怕場面。而且,她的睡姿不太優雅,最後不會抱着馬桶睡了吧。

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軟綿綿的是什麽,臉頰瞬間爆紅了。

再一看,自己整個身子,除了去勾手機的手,全都緊緊地挨着人家,手腳并用的扒着宋祈寧,而自己此刻的腦袋,正枕在人家的胸口上。

宋祈寧送來一個微笑:“早。”

林瑾瑜讪讪的回了一個:“早,早啊。”可憐弱小又無助。O(╥﹏╥)o

好在,宋祈寧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喜,自然地把手機還給她。注意到她僵硬的表情,甚至溫柔的笑了笑:“阿瑜稍微讓身子起來一下好嘛?”

被這笑容晃了一下,她擡了下身子,感覺自己腰間的胳膊抽了出來,當着她的面揉了揉胳膊和手腕。目睹這一切後,她的臉瞬間爆紅。潮紅的面龐配上剛醒來的稅務氤氲的眼睛,嘴巴微張,做出呆滞的表情。

宋祈寧注視着她,眼神變幻。無奈的嘆口氣,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起來收拾一下,不是早上前兩節還有課嗎?”

“那個,我一直都睡在床上嗎?”林瑾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弱弱的開口。

“不然你睡在哪裏?”宋祈寧突然靠近,胳膊撐在她的兩側。長發垂下來一些碰到了脖子,她感到癢,伸手去撥,被宋祈寧突然按住。看着越來越近的神顏,林小慫咽了口唾沫,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一陣笑聲:“我的胳膊現在還是酸的呢,抱得那麽緊,推都推不開。”

宋祈寧自然是不會推開的,她俯視着小慫包,看着她的臉上越來越紅,甚至連脖子都蔓延上一道粉色,隐忍的看了她一眼,只在小慫包臉上掐了一下,離開了。

林瑾瑜呆呆地躺在床上,手臂還半舉着放在身體兩側,頭發散亂,呼吸急促,配上潮紅的面色,簡直像是,咳,剛剛不可描述了一場。她深吸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人,簡直太刺激了。想到剛才自己被床咚了,遲鈍的遮住自己的臉,把臉埋在被子裏,裹着被子裏蠶蛹一樣的扭了扭。

半晌,想起來還要上課,這才匆忙換下睡衣。睡衣是宋祈寧的,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她抱着睡衣來到衛生間,宋祈寧剛沖了個澡,身上帶着氤氲的水汽,看着她手中的衣服,指了指洗衣機旁邊的衣簍。

和宋祈寧擦邊而過,鼻子間充斥着好聞的味道。揉了揉鼻子,她不敢亂想,把換下的睡衣丢在衣簍裏,站在鏡子前。

指尖碰了碰冰涼的鏡面,沒有任何異常,難道連同自己半夜去衛生間,都是一場夢嗎?夢裏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于耗費了她的一部分精力,雖然昨晚睡得很早,但還是感覺有些疲倦。

打開水龍頭沖了沖臉,湊近鏡子看了一眼自己。嗯,雖然睡得有點累,但是沒有黑眼圈,眼睛也沒腫,早上的皮膚狀态竟然意外的很不錯。總算沒有在宋祈寧面前太出醜,看了一眼并排放在一起的牙刷杯,林瑾瑜滿心歡喜,小尾巴都翹了起來。

洗漱完畢,宋祈寧已經坐在餐桌前。

餐桌不算大,但容下兩個人甚至叫上兩三個人一起來吃火鍋燒烤也夠了。但宋祈寧可能不喜歡陌生人踏足,因此喊人吃火鍋這個想法她也只是想了一下。

房子是兩室一廳,在小區裏,進出需要刷門禁卡。比起學校附近居民私開的小賓館以及專門租給學生的小房間,環境完善,也要安全的多。

想起來查租房信息時,在微博看到的吐槽的事情:

“中午睡覺房東直接拿鑰匙開門往裏沖,要不是和男同學一起合租後果不堪設想!

租學生公寓卻被半夜有醉鬼敲門吓得夠嗆!”

這裏安全措施很好,也很正規,諸如此類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了,林瑾瑜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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