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校友會
第30章 校友會
本學期即将接近尾聲,在林瑾瑜的帶動下,忙于案子的周怡安居然也品出一點不慌不慌來。見縫插針的打雞血式學習,不僅沒有落下這學期的課,甚至擺脫了臨陣抱佛腳的學習周時刻。忙是真的忙,就也無暇分神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精神狀态恢複滿格。
周怡安咂咂嘴,猛地閑下來,居然有一絲空虛感。隔壁兩個人早已出門,房子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摸出來手機,一陣恍惚,上次如此惬意的賴床玩手機,大概還是爸爸在世的時候。
一向冷清的微信好友一欄,醒目的提醒着好友申請。周怡安十分新奇,緊接着,她就回憶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臉吃了蒼蠅似的從床上坐起來。
“艹”表白牆記錄裏,一張喝的醉醺醺的女生頭像赫然在列。這張照片角度清奇,沒開美顏,頭頂小吊燈微黃額燈光打在臉上,配上泛紅的臉頰,欲的不要不要的。
與此同時,在圖書館的林瑾瑜收到了一條語音。插上耳機,被聲嘶力竭的喊聲震在原地,揉了揉可憐的耳朵,她幾乎笑岔氣了:“這不是很好嗎,征婚成功。”
“拜你所賜,如果不是這個消息,我都不知道咱學校這麽多蕾絲。”周怡安心情複雜:“居然還有隔壁學校的。”
“唉,女大不中留,去吧,大好的青春,使勁造。”打下一行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眼圓脖子紅的臉,林瑾瑜眼睛眯了眯,這樣有活力真好啊。她擡頭看向窗戶外,樹身上挂着的紅色橫幅随風飄蕩——“歡迎陳肖淳校友回校。”
紅綢面上白色的字體異常醒目,“校友會”、“陳先生”,不會這麽巧吧,能捐出一大筆錢的人物,會搬到她對面住那樣的出租屋給她當鄰居?
然而,禮堂內,當男人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上臺演講的時候,林瑾瑜有些被打臉的一言難盡。
周圍是女生們興奮地竊竊私語,甚至男生也都興致勃勃的觀望。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男)有(女)人(通)格(吃)魅力的人。
乏味的演講讓他講的生動有趣,當他提到今天來除了開産創業課堂以外,還為了來母校招募,提供各種崗位的時候,會場的人幾乎都帶了點躍躍欲試的躁動。
林瑾瑜心情有些煩躁,她能敏銳地感覺到男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鎖定了她,在她擡頭看過去的時候,似乎輕輕地笑了一下。答應了祈寧不會和這個新鄰居有交集,她已經斬斷了心裏對那種熟悉感,以及是否和她們一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好奇,這次的見面顯得有些猝不及防。
後半場換了其他人,但學生的熱情顯然沒有之前的高漲。杜辛藤用胳膊肘搗搗她,感嘆道:“這年頭,沒想到會在現實裏找到小說霸總的原型。招聘會你去嗎?招聘法律部顧問。”
“不去。”林瑾瑜的回答沒有讓她感受到意外,杜辛藤自言自語:“也是,你到時候肯定認準了X律所。你不覺得他很帥嗎?”
“陳科晨也不錯。”林瑾瑜試圖把杜辛藤的花癡轉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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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辛藤嫌棄的翻了個白眼,看了一眼不知道因為什麽傻樂的陳科晨:“就這?林瑾瑜你收他錢了?”
“……”目标轉移失敗的林瑾瑜對上陳科晨看過來的眼睛,陳科晨撓撓頭:“你們說我啊,說我什麽?”
“說你帥。”
“啊,嘿嘿嘿,我也這麽覺得。”騷包的擺了個造型,被杜辛藤一巴掌拍掉了帽子,陳科晨好脾氣的撿起帽子,在控場老師愛的注視下,乖乖坐端正。
“.....”這缺心眼的傻孩子,林瑾瑜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散會,找了個借口和杜辛藤他們告別,在學生稀少處,男人果然翩然而至。
“陳先生。”林瑾瑜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你在等我?”
陳肖淳明知故問,林瑾瑜看着他,男人笑了一下,把她迎到一間小小的會客室,沒有人,很适合交談的樣子。
“女生出門在外,還是要多一些警惕心,不要随便答應陌生男子的邀請。”陳肖淳用紙杯接了一杯水遞給林瑾瑜,雙腿交疊,以一種十分放松的姿勢坐在沙發上。
“哦?那陳先生的意思,我不應該和您單獨來這裏?”林瑾瑜随手把紙杯放到茶幾上,偏頭看着他。
男人暧昧的笑了笑:“我自然不同。”
沒有了酒精麻痹的作用,男士香水的味道似乎比昨天更清晰了一些。封閉空間下,不遠的距離讓林瑾瑜覺得有些不适。她往旁邊挪了挪,可是雙人沙發總共這麽大的地方,她無奈只能緊貼着扶手,後背貼近沙發,好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陳先生真會開玩笑。”林瑾瑜摸摸胳膊,看了一眼空調溫度,男人細心地捕捉到這一幕,調高了空調溫度。她道了謝,心中暗暗感嘆,陳科晨光是看眼色這一點,就和人家差了十萬八千裏,更別說不動聲色的撩人了。
擡眼看了一眼似乎打定心思閑聊的陳校友,她單刀直入,再次問道:“我們認識嗎?”
男人溫和地笑着搖搖頭,林瑾瑜心中有了數,這位恐怕也受了某種規則的制約。她不禁對所謂的規則更加好奇,這個世界的運作機制,以及規則的限制,究竟是怎麽進行的?
“那顆珠子是什麽?為什麽想見我?”
連着提出兩個問題,男人不慌不忙的答道:“珠子不重要,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你真的相信宋祈寧嗎?”
“不然呢?”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回話,林瑾瑜面色微冷:“多謝陳先生提醒,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離開了。”言下之意,你管的也太多了。
毫不在意林瑾瑜态度的轉變,陳肖淳面色不改:“規則也沒有那麽嚴格,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他将一張名片塞到林瑾瑜的口袋:“雖然我更希望,你到我那裏去坐坐,但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來這裏。這一周,我會一直在這裏。”
他口中的不方便,指的是宋祈寧。林瑾瑜摸了摸口袋裏的名片,在陳肖淳的注視下起身:“陳先生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直接杜絕了陳肖淳提出一起回去的可能性。
“不用那麽生分,都是一個學校的,你可以叫我學長。”沒有挽留,他幫林瑾瑜拉開門,點頭紳士的一笑:“有空的話,可以到校園招聘會看一下。”
“謝謝。”男人松弛有度,是個難纏的角色。她回頭看了一眼,陳肖淳站在門口目送着她,金絲邊框的眼睛在白熾燈下閃爍了一下,那雙無害的眼睛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眨了一下。林瑾瑜頓了一下,偷看被抓包,便大大方方地回了個笑容。
回到家,周怡安攤在沙發上玩手機,客廳裏不見宋祈寧的身影。
“祈寧呢?”
“啊?她還沒有回來,你來的早一些。”
林瑾瑜表示知道了,拿出名片,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丢在了茶幾上。
周怡安瞥了一眼,驚呼道:“天,你哪來的名片。”很顯然,大三的學生幾乎都被強制參加了這次會議。
“我說陳肖淳就住在我們對面,你信嗎?”
“不信。”周怡安斬釘截鐵,她沒和陳肖淳打過照面。
“你昨天吃的那盤水果,就是他送來的。”林瑾瑜打開手機給宋祈寧發了個消息,确定對方馬上回家後,從冰箱裏拿出兩盒牛奶。遞給周怡安一杯,另外的放在茶幾上,準備晾成室溫。
“少來,一個成功人士搬到這裏,撬牆角嗎。”周怡安咬着吸管随意說道。
林瑾瑜沒回應她的玩笑,轉身拐到衛生間,把門鎖上。伴随着花灑的聲音,她在想陳肖淳的話——規則沒有那麽嚴格。
将軍玉被摘下來放到洗手臺,安靜的躺在那裏,似乎承載着歲月的滄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玉身上那條紅色的紋路似乎更加鮮豔了,仿佛淬着血。
拿起玉石,濕漉漉的手掌貼在鏡子上,林瑾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你好,李弗渝。”掌心接觸的鏡子變得柔軟,鏡面上泛起漣漪。指尖穿透了鏡子,就好像劃過水面一樣。
雖然心裏有預料,但還是下意識的往身上看了。還好,穿着衣服,還是一件古樸的衣服。她果然又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或者說是記憶裏。
和單純地做夢不同,觸感,嗅覺,視覺,都是第一人稱。活動了一下身體,她驚訝的發現,和上次不同,自己好像對這句身體有了控制權。
她面前有一個男人,銀發黑膚。準确的說,這個人背對着她趴在地上,頭發散亂,背上插着一個梅花镖。林瑾瑜蹲下來,藥香夾雜着血腥氣。
她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是白醫師,李弗渝求藥的人。
身體有些虛軟,不是因為看見死人吓得。而是因為李弗渝本身的問題。朦胧的記憶中,此時李弗渝已經服下了藏在琉璃釵中的藥,但只是壓制了毒性,卻無法醫體,不能止痛。林瑾瑜以第一人稱,感受到了那種那種徹骨的寒冷和疼痛。
素欣問她,為什麽冷,卻不多穿些衣服。李弗渝是正面回答的?“沒有用的。”衣服多與少,對那種由內而外的寒冷,沒什麽區別。
所以,即使暫時壓制住了毒性,想要努力恢複正常人樣子的李弗渝,需要白醫師的藥。
然而,此時,白醫師就躺在地上,已經死了。
“阿,阿爺。”一個顫抖的少年聲音傳來。林瑾瑜看着他,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比李弗渝要大一些,在林瑾瑜眼中,卻還是一個孩子。她不禁動了一點恻隐之心。
“門沒有鎖,但推門之前,我聽到有人應聲了。”她對白醫師的聲音并不熟悉,因此此時不确定,究竟與她說話的,是白醫師還是另有其人。
少年隐忍的跪在白醫師旁邊,眼中沒有淚,鮮血從嘴角溢出。他把舌頭咬出血了。
“張開嘴。”林瑾瑜強忍住那種眩暈,強行掰開少年的嘴巴。果然少年口中鮮血淋漓,看起來十分凄慘。
“果然我是天煞孤星的命,”他伏在白醫師身上:“我家人餓死了,是阿爺收留了我,如今,阿爺也被我克死了。”
“節哀。”任何安慰的話此刻都顯得有些多餘。她盯着白醫師的傷口,拜這幅身體所賜,不近視,看的很清楚。梅花镖一擊斃命,手法幹脆利落。如今有關的知識仿佛都印在腦中,任她選用。
拿下梅花镖,端詳片刻。林瑾瑜用手帕把它包好,放到口袋裏。準備拿回去查一下梅花镖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