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輔導功課 #25
第25章 輔導功課 #25
站定在家門口，江右盼心裏直敲小鼓，他每日習以為常的家此時在他眼中和地獄沒有兩樣，而那扇沉重的門扉更是讓他沒有勇氣打開。
李言他見他實在磨叽，主動伸手敲了兩下門，吓得江右盼一個勁兒的在他身後罵他。很快，房子裏傳出了輕快的，“來了！”之後大門從裏向外打開，江左顧挂着一條紅格子圍裙探頭出來。
“言他？你怎麽一個人來了？”江左顧第一眼只看見了李言他，并沒有發現自己弟弟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後。
李言他望着江左顧如初的面容，他看起來十分淡然，并沒表現出經歷了某些事情，因此他心裏泛起一陣酸澀。他在江左顧面前很難藏住表情，為了面上不表現出來，他擡手揪住江右盼的後衣領将他拉到江左顧面前。
看見江右盼不敢和他對上視線的樣子，江左顧言語關切的問道，“怎麽樣？臉還疼不疼？沒出什麽事吧？”
“沒...沒有。”江右盼聲音細如蚊蟲，他這副心虛的樣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隐瞞了什麽。
江左顧倒也不急着戳穿他，而是打開屋門，“快進來吧，飯做好了。”
兩人進到屋內，房間裏飄着一股濃郁的飯香，即便心裏害怕，江右盼的肚子還是不争氣的叫了一聲，他悄悄湊到李言他身邊，“我哥做飯超級好吃，你說這不會是我的斷頭飯吧？”
李言他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他只聽另一邊江左顧在廚房說道，“還好我今天做的多，我們三個人也夠吃了。”
“完了，”江右盼倒吸一口涼氣，“我哥肯定擺的是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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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江左顧将最後一個菜盛在盤子裏放在桌上，江右盼已經洗完手入座，李言他則撸起袖子來到他身邊問，“還有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了，吃飯吧，不用這麽客氣，你就當在自己家。”江左顧笑了笑，拉着李言他把他按在座位上。
待三人都落座後，飯席才開始，吃飯的過程中江右盼異常安靜，李言他也不像第一次三人在家裏吃飯那樣不停的找話題，他分外沉默，導致沒有人說話，氣氛略有一些緊張。
江左顧看時機差不多了，突然猝不及防開口，“今天你們出成績了吧？”
話音剛落下，只聽空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啪嗒”聲，江左顧和李言他順着聲音的方向一看，原來是江右盼手裏的筷子掉在地上了。
江右盼急忙去撿，江左顧和他同時彎腰，兩人的視線在桌下交彙一瞬，吓得江右盼站軍姿一樣原地起立，全身繃直。
江左顧從容不迫的撿起筷子放在桌上，面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笑意，興許是餐廳昏黃光線的影響下，江左顧的雙眼中蘊含了些刀光，“為什麽緊張？”
“我...我沒有緊張啊，就很平常啊，我去拿一雙新筷子。”江右盼結結巴巴的，動作都同手同腳起來。
“行了，別裝了，下午安泉老師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成績了，”江左顧說完停頓，又看向李言他，“還有你的。”
李言他聽見後也放下筷子，低頭不語。
“江右盼，過來。”
有了哥哥的吩咐，江右盼不敢怠慢，趕緊坐回座位乖乖停訓。
“怎麽？考的不好我會吃了你嗎？為什麽不和我說實話？”
“我...我不想讓你失望。”江右盼可憐兮兮地說。
“那你先把卷子拿出來讓我看看。”
“哦...。”江右盼磨磨蹭蹭的從包裏拿出被揉皺的卷子，上面還有幾滴他偷偷落淚的淚痕。
江左顧拿起卷子來反複翻閱一番，很快放在桌上，溫和的表情再度回到臉上，“這不是還不錯嘛？”
“啊？”江右盼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看我教你的這些題你都寫對了，說明你有好好記在心裏，另外其他的錯題老師講過了嗎？”
“講過了。”
“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安泉老師還給我發了一張空白卷子的文件，我一會兒打印出來，你重新做一遍。”
“就這樣？”江右盼感到意外，這場暴風雨也太小了，根本不夠他消化的。
“不然呢？還能怎麽樣？既然成績都已經出來了，又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其實江左顧對江右盼這次的成績早就有預料，因為江右盼考上附中之後就徹底放飛自我，玩兒了兩個月，什麽都沒學，成績肯定會有退步的，但是自己輔導他的習題他都能寫出來，算是進步，江左顧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自己長長記性，學習這種事得一步一步來，
不過還好這次的成績不會公開，他們父母也不會多問，不然江右盼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們兩個吵起人來可比自己厲害得多。
沒想到自己又活過來了，江右盼頓時眉開眼笑，趕緊抄起肉絲放在江左顧碗裏，“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江左顧則一筷子打在江右盼手背，“別耍花招，你想想你現在的成績好意思說你上的哪個學校嗎？我不求你學習有多好，但至少你要能考上大學吧？不然爸媽把你放在我這裏，我豈不是辜負他們了？”
“我知道了，對不起嘛，我真的錯了。”江右盼噘嘴揉搓手背。
江左顧點點頭，算江右盼虛心，他接着看向李言他，語氣更加輕柔幾分，“言他，雖然我不知道你平時的成績怎麽樣，但應該挺好的吧？安泉老師給我發你的卷子了，有些題你不應該錯的呀。我聽說你最近壓力挺大的，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方便的話可以給我說說嗎？”
“哥哥，”李言他稍稍擡眼，眼神中透着些可憐和失意，“我壓力太大了。”
江左顧還沒來得及說話，江右盼直接跳起來道，“你有壓力？剛來的路上你不是還說你沒壓力嗎？”
李言他表情沒變，只是在桌下不着痕跡的狠狠踹了一下江右盼的小腿，江右盼立馬吃痛閉嘴。
一聽孩子有心事，江左顧立刻重視起來，“是哪方面的？家庭還是生活？”
“我也不清楚，我最近經常被一些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再加上我這次考試狀态不好，而且這些錯題的步驟不确實不太明白，我身邊也沒有人能教我...。”
說什麽不太明白，江右盼在一旁嗤之以鼻，對李言他的這話根本不信，之前他還幫自己輔導過，條理清晰內容明确，怎麽會搞不明白？不過李言他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用意，江右盼還是少說話為好。
聽罷李言他的話，江左顧替他擔心起來，李言他自己一個人住，身邊連個能提意見的大人都沒有，想必就是太孤單才會胡思亂想，有壓力也無法傾訴，自己算是他身邊為數不多的成年人，他想盡可能的幫助他。
想到這裏，江左顧主動道，“沒關系，你有不會的題都可以問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學習還可以，至少教人沒問題。”
“真的嗎？”李言他快速擡頭，眼睛裏多出些光芒，“哥哥，你要幫我輔導學習嗎？”
“是呀，安泉老師和我說了，說你們兩個關系好，平時要多互幫互助一些，更何況你家裏沒有大人在，你可以多依靠我一點，把我當親哥哥也行。”
親哥哥？李言他臉上的笑容因為這句話僵住了，他小聲嘀咕一句，“我是獨生子。”
“什麽？”江左顧沒有聽清所以問道。
“沒什麽，”李言他搖搖頭，“謝謝哥哥，但是哥哥你平時很忙吧？還要準備大學的文藝彙演，不要為了我浪費時間。”
“不會啊，怎麽會浪費時間呢？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江左顧嘴上這樣說着，但是經過李言他提醒，他确實覺得時間有點緊湊。
他除了上學還要打工，還要練琴和做家務，萬一林昆臨時安排點事計劃就全亂套了，幫孩子輔導功課是小事，主要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看來他今天晚上要好好計劃一下了。
“不行，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好意，”李言他低頭思索片刻，很快有了主意，“這樣吧，我以後幫你做飯，江右盼負責衛生，我讓秦秘書支付家教費，每周三節課，家教費和你去餐廳打工的工資一樣，你就不用去端盤子了，而且還有更多時間練琴。最後，以後不要頻繁聯系安泉...安老師了，我們有什麽事會自己給你說的。”
江左顧愣了愣，難道剛才李言他讀他心了？他的安排乍一聽挺合理的，但仔細想想，他是自願輔導收什麽家教費？還有李言他怎麽能幫忙做飯呢...。
“不用不用！”江左顧趕緊拒絕，然而李言他并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他直接一個電話聯系了秦秘書。
望着哥哥和好兄弟争論不休，江右盼趁機又幹了兩碗飯，該說不說，看他們一來一回的還挺下飯的呢。
吃着吃着，江右盼回味起方才李言他的話，江左顧暑假才找的餐廳兼職，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餐廳地址連自己都不知道，李言他怎麽知道江左顧在哪裏打工？還知道是端盤子的，難道江左顧告訴他了？
江右盼的小腦袋瓜子不适合想複雜的問題，因此他很快将這個疑問抛之腦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