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彼亦是也

彼亦是也

作為一個合格的全能文員，木原哲成功依靠着自己的技能混上了霓虹總部情報組組長和財務部部長。

原財務部部長有意見，然後那人當天就①被處理了。

朗姆對此心生不滿，②結果那位先生親自下場告誡，最後也就不了而了了。

沒人知道那位先生是有何用意，但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位先生對③尼格羅尼的偏愛。

當然，以上那些風波，木原哲都理所當然的假裝看不見就是了。畢竟他現在只想着安安份份工作，等年齡一到就去領退休金回橫濱養老。

雖然木原哲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在做怎樣的一份工作，也知道他所在的地方不是什麽好東西。

甚至木原哲本人其實已經領過兩次退休金了，他也很難像普通人一樣正常老去，還因為這點一直沒從實驗體的名單上下來過。

烏丸蓮耶其實只是個過分怕死的扭曲笨蛋而已，烏丸蓮耶甚至可以按照時間給自己發像正常人雙倍份量的退休金也不肯放他回橫濱正常生活一次。

一個空間不算太大的卧室兼辦公室裏裝了十幾個監控攝像頭和監聽器，而且還有幾個正大光明的擺在他擁擠的辦公桌上。

除了每周固定要去實驗室一趟，每月必須接三個随機任務完成指标。

出行至少有三個代號成員随身監視，出行範圍僅限于東京和京都以內。

聽上去似乎很令人窒息，但實際上木原哲已經連續持續這種生活幾十年了。而這些僅僅只是因為烏丸蓮耶擔心木原哲會被其他不懷好意的組織或人拐走，僅此而已。

這種拙劣的借口也只有木原哲會相信了，是的沒錯，他信了，而且還是深信不疑的程度。

其實也有人給木原哲遞證人保護計劃，因為木原哲的種種行為和思考方式都足以他人誤認為‘哲絕對是被迫為組織工作的吧’之類的。

總之，木原哲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不是個好人。

有很多條生命在他手中間接或直接的消亡，罪大惡極的，被無辜波及的……雖然木原哲從來都不肯殺害任務目标以外的可憐人，即使被烏丸勸了很多次也從未動搖。

但那些任務，大多數都是由他派發給新人。而從新人的無一例外，剛開始的任務就是剝奪生命。

殘害善人的惡人逍遙法外，真正的善人都是短命的，容易被殘害的。

霓虹境內的所有情報都會第一時間發往木原哲這裏，然後再由他挑挑揀揀的将大至內容發給相關的人。

木原哲覺得烏丸蓮耶除了膽子更小，瘋了點，怕死了點，貪心了點，其實就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但尼格羅尼從來都不用聽從除Boss先生以外人發布的命令，對于其他代號成員來說，尼格羅尼的相當背叛了組織，但那是個很恐怖的家夥……

尼格羅尼保下了很多來自其他組織的卧底，這本來就是錯誤的行為。

剛開始他們并不理解為什麽那位先生遲遲不處置尼格羅尼，直到——

那群卧底，哦不、同事就像被洗腦了一樣狂熱扭曲的追随着尼格羅尼。大有種尼格羅尼不論下達任何指令，就是讓他們去死也願意的可怕程度。

……是絕對絕對，比琴酒還不能招惹的恐怖存在。

偶爾過段時間那位先生就會給尼格羅尼派發帶新人的任務，說是光做文職實在是有些暴戾天物了，尼格羅尼在其他地方的天賦也同樣強大，非常合适帶新人。

而經尼格羅尼經手過的新人對組織的忠誠度都非常高，雖然偶爾會有一半是卧底就是了。

但卧底是很容易被策反的存在，而組織最需要做的便是在尼格羅尼處理卧底時派人記錄下他們之間的所有互動。

在一般情況下，這個記錄者通常由那位先生親自選定派去。

“哲本身并不願意主動去策反卧底，如果不看着的話，他絕對會把那些人放走的。”

這是那位先生的原話。

當然了，即使有過心理預設。

也有尼格羅尼無法策反成功的卧底，而這類人常常就是需要記錄者消滅掉的一部分。但在極少數情況下，也有記錄者會被尼格羅尼鑽到空子。

雖然組織會派人追殺那些已經逃離成功的卧底，但實際上，組織的那群核心人員并不擔心。

因為那些卧底從來都無法拿到核心和重要的情報，永遠只是邊緣人物罷了。

追殺也只是個幌子，因為那些已經逃離的卧底常常會因為經受不住打擊返回組織，偶爾有心智堅定的，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重新回到組織工作。

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他們抱着極大的熱情，帶着必死的決心投身黑暗中。

但表面上代表正義的純白底下往往湧動着不可見人的黑暗，能被輕易策反的卧底會被組織投入炮灰一列，相反那些堅定着信念回去後遭受嚴重打擊的人将會得到重用。

當然組織其餘人是不敢重用這類政府棄子的，只有尼格羅尼會寬容溫和地接納所有人。

越是幹淨的人在政府部門中越容易被打壓，因為他們往往會觸犯到別人的權益，即使那是不正當的。

可能也有高位之人心存善念，但這類人往往活不長久。

尼格羅尼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他也會奪取別人的性命。

在不妨礙任務組織和自己底線的情況下，尼格羅尼會最大限度的向世界散發自己的善意。

一碼歸一碼，在殺人的同時，也做着救人的事。

不論是直接亦或是間接，木原哲覺得自己死後一定會下地獄，接受那應有的懲罰。

即使真正死在他手中的人數甚至沒過百，即使他做的善事遠遠超出了自己所犯下罪行的數量。

他仍舊相信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可笑言論，所以無論未來會發生是他都可以全盤接受。

會果斷的扣下扳機，

會果斷的下達命令，

就像他在幾十年前果斷的拉住了那雙快要堕入深淵的手，結果自己也被拉下去一樣。

木原哲從來都沒有後悔過，而另一個被他救下的人內心卻始終接受着煎熬。

烏丸蓮耶在那個雨夜中活下來了，伴随着時間的流逝，盤距在內心中的恐慌越來越重。

……

‘烏丸先生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聯系我了呢。’

因為自身特殊性而意識不到時間流逝的木原哲後知後覺的腦袋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上一次的通話聯絡似乎已經是在40多年前了呢。

操作失敗後，木原哲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是換電話號碼了嗎？”

“好在郵箱好像沒有換。”

“诶？帶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