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預支一個吻
預支一個吻
唐若覺得臉有點發燙,呆呆地坐在座位上,電腦上的圖案過了良久仍一動未動。
直到高如樂從工作之中擡頭拍了拍她的椅子:“若若,你還好吧,是不是發燒了?我看你嘴有點腫,要不要喝點熱水啊?”
年長的婦女帶着擔憂,唐若一個激靈,坐得筆挺:“不不不,我只是在想,怎樣的設計更能推動銷售或者說更好地滿足如今供給側結構改革的需要,打開新的市場。”
一說到工作,高如樂總算被牽走了心緒:“是啊,新的市場要打開很難,但舊市場的飽和是遲早的。
所以我們這些銷售跑斷腿,說幹嘴也要設計得好,滿足需求,而且,價格上,難。”
高如樂搖了搖頭,轉頭看了眼辦公室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我們這個新總監,是個狠角色,我剛剛看小商那的文件,她是想從部門體制這裏改起,不過,只是分工重新配制,倒是沒有裁員......”
“若若啊,你沒事就好,我先忙了。”高如樂話罷回頭專注于工作。
唐若端起了手邊的咖啡紙杯,涼了,學着舒南懸的樣子抿了口,又咬住了杯沿。
她那嘴,哪是水沒喝夠幹的腫。
她不過就是幫某人嘬掉了手指上的咖啡漬,某人卻摁着她在辦公桌上親了十分鐘。
她的頭腦還在叫嚣着:舒南懸答應了做她的預支女友!!
沒想到早上才跟宋聲聲說,這下就追到了。
……
辦公室裏,舒南懸回味着嘴裏的甜意,咖啡加了糖,她不喜甜,但有人喜歡。鼻尖似乎還萦繞着小蒼蘭的香甜。
于是,她看了眼窗外發了十分鐘呆,又做賊般去了趟洗手間,然後終于鼓足幹勁勁開始工作的某人,打開微信,指尖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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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司晚上多備道菜,酒釀圓子羹。
公司的晚飯從五點半到七點供給,對于加班的人來說,很劃算,實惠良心又健康,是真的。
尤其是對于唐若這種只能勉強保證做出來的東西不會毒死自己的菜雞,工作日起碼不愁午晚餐。
這也是實習三月的唐若偶爾願意加會兒小班的原因——晚飯還行。
然而現在巨資手柄壞了新的還沒接上的唐若,已經面無表情地加班一個星期了。
指針指向了十二點。
“若若,走,吃飯嗎?”王康和高如了一如既往地站起來。
公司十一點半到一點供午飯,午休到一點半結束。
唐若搖了搖頭:“不了,高姐,今天我想晚點。”
王康還想再勸兩句,高如樂卻接過話頭:“好嘞若若,那我們先去了,你不要太晚。”
待到走出小公室,高如樂才小聲威脅:王康你給我小心點,別成天盯着唐若,那娃還小,單純得很。
“高姐,人也二十四了,再說公司也沒禁辦公室戀情。”
“你都二十九了!”
這邊唐若又溜進了總監辦:“舒南懸,你什麽時候吃午飯?”
她偷偷觀察着,項鏈又被舒南懸收了進去,隐約可以看到一條銀邊。
“出去吃,下午帶你出個外勤,這段時間缺秘書,等我手頭忙完。”
那人自顧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打,略頓了一下,擡頭:“我想你應該不忙。”
唐若連連點頭:“不忙不忙。”內心偷樂。
某人再度埋頭,唐若于是光明正大地環顧起來。
咖啡被喝得很幹淨,于是她順手将杯子拿到辦公室內的特配小洗手臺一洗。
然後又百無聊賴地坐在了旋轉椅上,腳輕蹬着地板,拿出手機,轉起了圈。
宋聲聲沒有回複她,想來是沒看到。想了想,她還是給路以瀾發了消息。
[斯文敗類:你好,唐若小姐,你是想了解南懸的情況嗎?]
[糖若不弱:嗯,據我所知,心理醫生不得與患者私下有過多關系]
[斯文敗類:可我是先私下産生了太多關系,才成為她的私人醫生的呢.眨眼.emoji]
[況且作為心理醫生,我并沒有所屬的醫院,實際上,我有自己的私人設備]
[并且,我的患者有一個特殊的待遇:由我一對一疏導直到康複,或者超過兩年]
[糖若不弱:你和舒南懸是第二年嗎]
靈魂拷問。
[斯文敗類:....你猜錯了,她是我超過三年的未康複,從業六年十九例唯一的敗筆。]
[糖若不弱:所以你實際上已經不屬于她的心理醫生了嗎?]
[斯文敗類:雖然很傷人,但理論上是的]
[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我仍在努力。]
[我并沒有]路以瀾頓了頓,删去“停止對她的疏導供藥”,重新打出:[接觸新患者,雖然我只是出于勝負欲在繼續為她無償疏導]
[糖若不弱:那你怎麽賺錢。]
[斯文敗類:秘密。]
她現在基本是從尋常的一次性心理咨詢,講座,以及外科手術費用,還有她挂名的醫院準時給她送錢,倒是不缺。
[糖若不弱:那我可以...了解舒南懸的狀況嗎?]
[斯文敗類:可以,但無法盡言,因為她本身不願讓你知道太多。]
[我只能告訴你大概一些:嚴重的失眠,以及失眠帶來的體質下降,記憶力退化是目前極其迫切的症狀,症狀背後的是長達五年多的焦慮,以及自幼時起的情感匮乏,安全感、幸福感、獲得感。]
[在她回國見到你以前,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臺沒有追逐的印鈔機,玩弄情感的陰謀家,絕對理性的機器人。]
[糖若不弱:怎樣......才能讓她好轉呢?]
[斯文敗類:你不是知道嗎?]
屏幕對面的路以瀾随意地敲了一行字。
[她需要一段情感,而解鈴還須系鈴人]
……
“走吧。”舒南懸給電腦鎖機,摘下眼鏡,收起,鎖好櫃子,然後起身,看到着急地給手機息屏不安的某人,略按了按眉,但并沒追問。
唐若唰地站起來,跟在了舒南懸後面。二人一起下樓,到了地下車庫。
說不上很冷,但迎面的涼意讓唐若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她無比自然而娴熟地霸占副駕。
“平板打開,車上先看一看下午的行程。”
唐若依言,看着平板上備忘錄裏的瑣事和零散的工作,想到曾經幾乎過目不忘的某人,唐若喚了某人的名字:“舒南懸。”
将短發夾在耳後,舒南懸扭頭,俯身為唐若系上安全帶,卻并沒有就此遠離。
她的嗓音清冷帶着一股慵懶縫绻:“嗯”
太近的距離總是會引人遐想。
“我能....”,唐若話到嘴邊又變內容,略微仰着頭。
“我能預支一個吻嗎?”
舒南懸的內心有點暴躁,五年後的唐若似乎過于單純,太單純,也太誘人。
她狠狠地低頭,含住了唐若還沒消腫的唇。
某人疼得嘶了一聲,但是,舒南懸的輕輕□□着她小巧的唇珠,吞沒了她的抗拒,也吞沒了她所有的喘息聲。
就在某人又一次想要反吻回來的時候,舒南懸推開了身子。
安全帶使唐若又一次掙紮失敗,然後她看着已經系好安全帶,發動汽車的某人,咬牙切齒:“舒南懸,你玩兒不起。”
某人瞥了一眼滿臉通紅,嘴角挂着一點晶瑩的某人,淡淡地開口:“還有正事,我可不想車。震。”
唐若霎時間被過于直白的話鬧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