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的體溫似乎有點燙

你的體溫似乎有點燙

唐若一進門,連包都沒放便被一股巨力摁在了門上。

向來斯斯文文的某人一點點吻過她的額頭眉心,鼻間,唇角,下巴,然後是耳垂,甚是優雅。

只是她手上的力道,讓唐若知道這一切絕對不是如表面這樣溫柔的。

“舒南懸——”聲音帶了絲綿軟,唐若後背抵住門才能确保自己不往下滑。

那人“嗯”了一聲,繼續啄吻。

唐若一咬牙,吻住了舒南懸的唇。

冷香撲鼻的下一瞬,原住民的領地便被侵占,寸寸壓縮,盤剝。

時而糾纏,時而嬉鬧,包和唐若都落在了地上。

手掌觸到地面的冰冷,讓舒南懸回了神,她單膝跪在女孩兒腿間。

“乖,自己去洗幹淨,嗯?”不容置喙的語氣,唐若微喘着氣,爬起來,落荒逃進了浴室。

直到站在淋浴頭下,唐若被偏涼的水一激,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拿換洗的衣服。

剛脫掉的衣服已經沾了水,這是舒南懸家的衛生間,比她大好些,唐若想到舒南懸危險的神色,這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幫她送衣服的。

她要是讓她送,今天這澡得已小時為單位。

浴室裏的舒南懸,她一定吃不消。

她深深嘆了口氣,沒辦法,誰叫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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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表白是她的錯嗎,舒小心眼兒。

但她還是認命地擠了點沐浴露,雪松香,标着英文但沒有生産線,似乎是找人定制的。

誰叫這是她的女朋友,她今天剛轉正,總得哄好,不能讓人氣跑了吧?

不一會兒,她身上就有了和舒南懸一樣的味道。

唐若出了門,裹着唯一一條浴巾,雖然開了暖氣,但她還是打了個顫。

女人坐在沙發上,上面放了一排玻璃杯,粗略有六七個,似乎都倒滿了——不同口味的酸奶?

她可以隐約辨識出來草莓口味,藍莓口味,紅棗味,還有其他底下沉了一些顆粒的也不知道是黃桃還是芒果。

沙發前是某人出門前新換的毛毯,,不知道舒南懸意欲何為,唐若蜷着腳趾往前走,就被面前平靜的女人一撲,坐到了毯子上。

屁股好疼,這是唐若的第一反應;浴袍開了,這是唐若的第二反應。

還不待她補救,浴巾就被随手扯下扔在了沙發上 接着是撲天蓋地的吻和輕輕地撕咬。

唐若覺得,自己是一件上好的彈撥樂器,沒有吳絲蜀桐張高秋,卻讓空山凝雲頹不流。

而那名叫舒南懸的人,端坐雲端,優雅而從容地奏着箜篌。

這首詩她被舒南懸摁着默寫了二十多遍,高考沒考到她還惋惜了好一陣子,卻在這不合時宜地用上了。

許是聲音太美,抑或是溫旭過溫,冷月披上一層柔光,接着,十二門前的月光都變得溫煦。

直到某一刻,那人的指尖用力似乎有些過于猛烈,本就繃得不能再緊的弦咻地繃斷,連帶着她手裏的箜篌也險些脫手,仿佛有靈性般往外掙。

可是彈奏的人早就對箜篌了如指掌,即使多年未碰,也無比娴熟,姿态微轉,再度将之控在掌中。

只是弦斷後,那樂音未免多了幾分嘶啞,唐若抓住舒南懸的手,微微顫抖着,艱難地尋找着着力點。

“聽說你喜歡喝酸奶?”舒南懸微微側頭,吻在唐若的耳邊。

耳垂泛着紅,小巧而可愛,此刻竟有些怕生般地畏畏縮縮,她偏不讓它如意,細細用牙槽她磨了磨。

“不唔——是——”唐若破碎而嘶啞的回答被吞入腹中。

“哦?唐若同學說是?那就一杯杯試試吧。”舒南懸一本正經地斷行取義,輕輕端起一杯酸奶。

“含着,不許咽。”舒南懸微勾着尾音,将大半杯酸奶渡入唐若本就微張的檀口中。

鼻間的香與唇舌間湧入的涼意讓她清醒了一些,可是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

酸奶還在往裏渡,但演奏者似乎過于繁忙,甚至來不及中場休息,就向下一場音樂會奔赴,換了一種樂器繼續展現她的無往不利。

一場又一場的海浪,将船頂得起起伏伏。船上的音樂家,吹奏起了沉悶的雙簧管。

任由浪怎麽簸,船如何颠,那奏樂的人卻巍然不動地而張弛有度,仿佛再履行着她神聖的職責,未有一絲懈怠。

只是樂音并不如同她的神情那般莊嚴肅穆,而是給人截然相反的感覺。

大半杯酸奶有快100ml,唐若只覺得不一會兒,臉部的肌肉開始一陣陣地泛酸。

她卻不敢違背某人的指令,只是雙眼祈求地看向她的支配者,眼眶漸漸暈開一圈濕意。

終于,那人似是終于讀懂了她的神情,大發慈悲般恩準了她的願景,“咽吧。”

“咕咚”一口酸奶有點多,她不得不分小口咽下。

酸奶已經沒了原來的冰冷,是她的體溫了。

“舒南懸……”唐若低低地喚了一聲,還想說些什麽,那人卻又渡入了一口新的酸奶。

唐若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黃色的果粒是黃桃,是她的最愛。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要憋出幾滴淚,手緊緊地揪住某人皺巴巴不成樣子的羊毛衫。

“溫旭小朋友……”舒南懸又端起了一杯新酸奶,“你的體溫似乎有點燙呢……”

眼前人溫柔地建議着:“我來幫你降降溫吧。”

于是平滑的高山上覆下一層白雪,雪中唯有一株臘梅不畏嚴寒而傲然挺立着。

而那山搖搖晃晃,像是板塊即将發生碰撞。

雪似乎落在火山上,不一會兒,就全都化成了液體争先恐後地順着山坡往下流淌。

仁慈的天帝降下神使,來挽救這場雪崩。

神使自外而內,一圈一圈地将融化的雪清理幹淨。

那山晃得更厲害,板塊的邊緣試探性地靠攏着,而那神使也終于注意到了仍覆着雪花的寒梅。

好心的神使用溫和包裹住了它,将雪融化。

雪山整片整片地化為一汪春水,而那板塊終于劇烈地向下俯沖。

碰撞的那一剎,天地轟鳴,那山高高的隆起,死死地追随着神使,渴求得到庇護。

神使讀懂了山的訴求,緊緊擁住了山脈。

可惜不一會兒,另一座山頭又落了雪。

這場雪未免太大,又太廣,終于漸漸地從高山落到了溪谷,接着順着溪流落到平原,又一直奔向那不曾停止過躁動的終點。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而舒南懸,似乎成了最忠實的信徒。

寒與熱的刺激太過鮮明,唐若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只覺得一陣陣地天旋地轉。

她想,舒老師的理科學得也“太好”了。

物理降溫的确可以增加散熱,可是她偏燙的根源,分明是那罪魁禍首造成的一處處持續不斷地過度産生的熱意。

“舒……南懸……”看着剩下的三杯酸奶,唐若終于尋到了一個空擋,只是嗓音軟得驚人,還帶了一絲委屈的哭音。

“我喝不下了……”聲音帶着讨好和一絲顫。

可是面前的女人無情地吻了吻唐若的眼角,握住了唐若死死抵住她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力氣的手。

唐若感到掌心似乎有些濕潤,又有些粘稠,似乎是舒南懸不小心沾到的“酸奶”。

她微微有些脫力地想要後退,卻被某人握住了一條小腿,微微偏開一個不小的角度。

“酸奶倒出來了,不是很好儲存……”

“所以,一杯都不可以浪費呢……”厲行節儉的舒老師淡淡地端起了倒數第三杯奶。

唐若試圖後退,腳踝上的力度大的驚人,任憑她怎麽努力,也改變不了角度的穩固。

舒南懸溫柔地落下一個安撫的吻。

“乖,還有草莓和藍味的……我可以幫你一起喝。”

“你說過……”

“……是喜歡的。”

眼角沁出淚痕,唐若在心中痛罵,卻連大口喘氣都做不到。

她死死地抱緊舒南懸,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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