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第23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哥, 白天沒來得及跟你說,我明天要轉到國外去治療。”
手機彈出消息。
紀昙吃飯吃到一半查看。
紀恩誼發的。
緊接着是第二條,“你明天能來送送我嗎?”
紀昙淡粉的指腹貼在手機屏幕上看了會兒。
“你不會真想去吧?紀恩誼就是個無關緊要的npc。”523說:“你先別管他了, 周文柏那裏你上次說再等等,你等得怎麽樣了, 有決定了嗎?”
紀昙剛要放下手機, 第三條信息彈出。
“不來就算了, 我沒有要求你的意思。”
片刻然後是第四條, 第五條。
“我就知道你不會來!”
“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根本不把我當弟弟!!!!”
紀昙:……
523:“好多感嘆號, 眼瞎了。”
“代碼沒有眼睛。”紀昙糾正完523的話, 指尖在屏幕上滑動,不小心撥出一個表情包。
好在, 沒發出去。
523立刻道:“誰說的,我們系統哪裏沒有眼睛,現在這個感嘆號不就是紅的嗎?”
紀恩誼把紀昙拉黑了。
“拉黑正好,你別搭理紀恩誼了。”523繼續,“順便也跟周文柏斷了。”
“你今天被紀雲薪占便宜。”523義憤填膺道:“沒錯兒,是他救了你。但是把你送回來就馬不停蹄去上班也太過分了, 哪裏有這麽當男朋友的,一點兒都不關心你。”
紀昙放下吃到一半的飯菜上樓, 523仍舊喋喋不休, “你還等他?他明顯就是想耗着你, 等你說分手。”
“鐘沛怡不同意,周文柏就退縮了。”523有理有據地分析道:“你想和周文柏征得鐘沛怡同意結婚這條路行不通, 周赦也不會因此解開關于鐘沛怡的心結從而去談戀愛。”
“畢竟周文柏和周赦是雙胞胎,還是被你設定得一模一樣的代碼。周文柏做不到的事情,周赦也不會做到。”523收尾道:“你快點跟周文柏分手, 想其他的路吧。”
523一口氣說完:“比如借着你親手編纂的代碼對你特殊的感情,得到周赦的感情。”
紀昙腳步頓了頓,良久道:“你今天很奇怪,很情緒化,話也很多。”
523補上最後一句,“任務沒有要求主角攻的戀愛對象不可以是任務者,只能是指定游戲的npc。”
紀昙換了身衣服,想了想走到床邊,拉開床頭櫃将抽屜放在最裏面的小盒子裝進兜裏。
“你拿的什麽?”523問道。
紀昙錯步往樓下走去,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紀昙摘下玄關處的挎包,柔軟的指尖隔着挎包紗質的布料摩挲到堅硬的卡片。
“沒什麽。”紀昙沒回答523的話,而是道:“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我盡快。”
523聞言不再催促,紀昙作為任務者只會比他更急。
紀昙因為高度壓力發燒、嘔吐,它都見過了,它不能再給紀昙加壓。
于是紀昙在白天離開醫院後,晚上又去了趟醫院。
紀恩誼親手掐斷自己等候紀昙的期待,輾轉反側地盯着手機添加朋友的頁面,擰巴地遲遲按不下去添加。
紀昙情感冷漠,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讓他來送自己有什麽意義呢。
即便自己死了,紀昙都不會掉一滴淚。
這場不止于距離,更有可能是生死的分別,對紀昙來說,并沒有什麽不同。
他不應該強行要求紀昙付出正常人等價的情緒。
紀恩誼說服了自己,咧嘴一笑。
陰森森的。
“哐啷!”紀恩誼的手機砸在對面的牆上,手機屏幕碎裂。
憑什麽?
紀昙是他哥,紀昙就得對自己和對其他人不一樣!
全世界情感冷漠症的病患都沒有弟弟嗎?
就算都沒有,但是紀昙有!
紀昙就得要他!
紀恩誼胸廓起伏着,被紀恩誼暴怒砸手機吓得站起來的護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病房門口,提醒道:“小少爺,表少爺來了。”
紀恩誼僵硬轉頭看去,紀昙清淺的琉璃眸沉靜地望向這邊。
紀恩誼病理性的心髒負荷過重地快速跳動兩下,吶吶道:“哥,你怎麽來了?”
“你不應該來的。”
紀昙走了進去,十分不理解地看着紀恩誼。
紀恩誼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嘴笨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的是,我以為你不會來。”
紀昙還是很沉默地看着紀恩誼。
長久的無言,讓紀恩誼後知後覺察覺出什麽。
紀昙又怎麽會把他放在心上,遑論連夜趕過來看自己。
紀恩誼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黝黑的眼珠死死凝住紀昙,得到無比肯定的答案,“你不是來看我的,你是來找周文柏的。”
他就是個“順便”。
他早該知道的。
紀瑗不讓紀昙和自己玩,怕自己自殺傾向影響紀昙,怕自己慫恿紀昙殺了自己從而成為殺人犯。
所以對紀瑗唯命是從的紀昙徹底遠離自己。
他無法置喙。
他難道讓紀昙向着自己而不是護他周全的紀瑗嗎?
哪怕他和紀昙有層血緣,他都做不出來這種不要臉皮的事。
比起養大紀昙的紀瑗,沒有給予過紀昙半分溫暖的血緣算什麽。
紀昙聽紀瑗不理他們是對的,他們給紀昙的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紀昙不看他不管他,都是應該的。
但是周文柏又憑什麽?
紀恩誼眉心怨嫉,“周文柏到底有什麽好?他自己來紀家退了和你的婚約,他單方面取消了和你的婚事,你是不相信我還是太相信他?”
紀恩誼不明白紀昙這麽晚還要找周文柏做什麽,是像中午那樣跟個聽話乖巧的小妻子給他送飯,到了晚上還要接晚歸的未婚夫下班?
如果周文柏真的喜歡紀昙、愛紀昙也就算了。
偏偏不是。
要不然周文柏怎麽會率先放棄結婚,僅僅是因為鐘沛怡不同意。
紀恩誼略微想想都要受不了。
“你別說話了,嘴唇都青了。”紀昙指了指紀恩誼心肌缺血變化的唇色。
紀恩誼惡狠狠地瞪着紀昙,“被你氣的。”
紀昙接話道:“那你心眼真的挺小的。”
“小心眼”紀恩誼被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生硬地撇過臉,裝作看不見紀昙。
“這個給你。”伴随着輕微的拉鏈聲,一張卡被紀昙秀白指尖捏着遞到惱怒的紀恩誼面前。
紀昙說:“去國外治療沒有錢用的話,可以用它。”
紀恩誼睜開眼,掠過紀昙手裏那張薄薄的卡片驀地怔住。
不可置信在紀恩誼大腦翻天覆地地折騰。
紀瑗看透了紀家一家子滿是利益的虛僞心髒,不容許他們朝紀昙手上拿走一分錢。
紀士信沒錢給他研究心髒病特效藥全都是騙人的。
只是為了讓紀昙拿出紀瑗給他的所有去救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紀士信再拿紀昙吐出來的全部救紀家。
紀恩誼不懂紀士信為什麽會覺得心理天生冷漠症的紀昙會被自己威脅到,實際上紀昙根本不在乎自己死不死。
可能是紀士信固執己見,不相信人的心理會生病,也不相信紀昙會見死不救。
紀恩誼對紀士信信誓旦旦的籌謀嗤之以鼻。
且不說紀昙多麽聽紀瑗的話,紀瑗不允許做的事情紀昙絕對不會做。
而他寧願不再治療也不會幫着紀家從紀昙身上剝皮喝血。
紀家已經有了他,不顧醫生勸阻生下的病重患兒,難不成還要禍害另一個有病的孩子麽?
“爺爺是騙你的。”紀恩誼竟然驚慌地不敢再看紀昙手裏那張卡,快速道:“而且現在紀家在紀雲薪手裏,他答應媽送我到國外繼續治療,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姑姑不是讓你不要把錢給別人麽,你也不用給我。”
“不是媽媽的。”紀昙等紀恩誼說完,說明它來的途徑,“是我工作攢的。”
紀瑗的幾個老朋友有時候會讓還沒大學畢業的紀昙去她們的別墅或者莊園參與景觀設計。
紀昙那個時候知識還沒學到多少,但是硬是被拉去幫忙。
卡裏面的錢不算特別多,小幾百萬還是有的。
紀恩誼聽完還是無法理解紀昙的行為,在他對紀昙的認知中,紀瑗不讓紀昙給別人一分錢,紀昙哪怕是馬路上撿到錢都不會給別人。
紀昙根本不會鑽紀瑗不準紀昙把她留給紀昙遺産給別人用,而紀昙拿出工作的錢給他用的漏洞。
這很不紀昙。
“可是紀雲薪說你沒錢會死。”紀昙捏着卡的指尖泛白,眉心微蹙,不懂不認可卻努力理解,“他說你死了我會難過、會後悔,我不覺得我會,但是…”
紀昙費了很大力氣,擡眼看向紀恩誼,艱難發聲道:“其實媽媽不一定所有的話都對。”
“你為什麽突然會這麽想?”紀昙永遠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有人改變了他,但是這個不是自己。
盡管紀昙現在的改變正發生在他身上。
紀昙願意違背紀瑗的意願,找出既不違背紀瑗又能幫他的漏洞,給他錢去治療。
紀昙為什麽要這麽做?
比起不可思議,紀恩誼更覺奇怪。
紀昙搖搖頭卻不肯再說了,放下手裏卡,離開了紀恩誼的病房。
紀昙似乎是習慣了,每次他都是從紀恩誼的病房到周文柏的休息室或者從周文柏的休息室到紀恩誼的病房,這段路無比熟悉。
連同休息室傳出來兩道聲音都格外熟悉。
只是紀昙無法從一模一樣的音色中,分辨出哪個是周文柏,哪個又是說是去要見客戶卻來到醫院的周赦。
休息室門打開那刻,紀昙才分辨出來。
周文柏瘦到紀昙中午見他時都被沖擊到的地步。
面對一個人時還有疑慮,兩個人對照般站在他面前,紀昙很容易将兩人區分開。
盡管後面應該是周文柏,他的下颌處還印着自己才咬過的牙印。
紀昙清楚地辨認出後面那個不是,這個面對面看了自己一眼不發一言繞過離開的人才是周文柏。
周赦怆然從紀昙使他巨大怔忡中回神。
“你怎麽過來了?”周赦聲音沙啞地問,“都…聽到了嗎?”
紀昙沒點頭也沒搖頭。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适,也不應該由他對紀昙說。
周赦只能說:“先回去吧。”
“既然婚約取消了,那你能幫我把這個還給周醫生嗎?”紀昙突然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周赦。
周赦手指僵了僵才動。
是今天他剛取回來的周文柏和紀昙的婚戒。
周赦想不到紀昙過來找周文柏還帶着婚戒的原因,是遲鈍的紀昙都感受到周文柏疏遠?
想要拿着戒指過來在今晚作出決定,是和周文柏求和還是與周文柏徹底分開。
周文柏毀了這一切。
掐斷紀昙對他最後一次求和。
還是說。
他扮演周文柏太不合格,讓紀昙覺得周文柏沒有繼續必要。
是他毀了周文柏和紀昙的感情。
“婚約取消是有原因的。”周赦理智上不相信周文柏這麽容易放棄,八歲的周文柏頂替他得到一生的夢魇,他不能在十八年之後再次頂替周文柏得到原本屬于周文柏的幸福。
周赦幹涸着嗓子,“你聽聽周文柏的解釋再做決定好不好?”
紀昙略微苦惱道:“可是媽媽說,不要強迫別人接受不喜歡的事情,那樣是不對的。”
周赦很想說,周文柏沒有不喜歡和你結婚,他只是無法面對。
周文柏心裏有太多苦越不過去。
但是這和紀昙說有什麽用呢,又不是紀昙造成的,紀昙不需要也不應該去承擔周文柏的痛苦。
反倒是紀昙,什麽都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原本定好的未婚夫疏遠又聽到未婚夫取消婚約永遠不可能結婚的言論。
紀昙才應該是最無辜最委屈那個。
偏偏紀昙理解不了自己的委屈,還在乖乖聽着媽媽的話,善解人意地不想為難決定放棄結婚的周文柏。
周赦抹了把臉,只能又重複一遍,“先回去吧。”
周赦帶着紀昙回去。
好在取消的婚約對紀昙沒有很大的影響,紀昙按部就班地上學、生活,甚至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周赦看着這樣的紀昙卻也無法安定,隐隐吊着一口氣。
周赦期間給周文柏打了無數次電話勸他。
周文柏的态度都是不冷不淡的。
“紀昙又高燒了。”周赦說,“你不是說,他發燒一般都是情緒病嗎,這次他燒得很厲害。”
似乎是積攢的情緒爆發,看起來解除婚約對紀昙沒什麽影響,然而周文柏畢竟切實地陪伴過紀昙,沒有原因的分開,讓紀昙很久才反應過來他好像失去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男朋友。
電話那頭良久才出聲,“你好好照顧他就行了,不用告訴我。”
“你不過來?你別告訴我,他這次發熱不是因為你。”這些天挑動紀昙情緒的也只有周文柏了。
周文柏那邊停頓幾秒,“我沒空。”
“你沒空,着急打壓紀雲薪?紀氏快要被你剝幹淨了。”周赦的聲音在電話裏傳遞,洇着冷笑,“你到底為什麽解除婚約,你要是想得到鐘沛怡的同意那是不可能的。”
鐘沛怡恨毒了虛僞出軌的丈夫,連帶着流淌着“低劣”基因的兩個兒子,她都無比厭惡和惡心。
周文柏要是因為鐘沛怡而舍棄紀昙更是很蠢的做法。
“團團說,結婚前他聽紀姑姑的話,等他跟我結婚他就聽我的。”周文柏的嗓音聽起來很缈遠,“可是我還沒跟他結婚,紀姑姑怕紀昙以後找到另一半受委屈,要求紀昙伴侶的家人必須接受紀昙。”
周赦失神片刻,聽明白周文柏的意思,突然懂了周文柏之前說過“周赦你不懂”那句話的意思。
然而不管是他們這種家庭,亦或是其他的,不僅僅有是因為接受不了孩子另一半而惡意相向,還有對孩子惡意連同對孩子伴侶都厭惡的家庭。
“紀姑姑不能一概而論。”周赦艱澀道:“總是有特殊有例外。”
“對團團來說沒有。”周文柏回複道:“紀姑姑就是團團的一切,紀姑姑說的話團團都會聽都會做,不摻雜一絲水分。”
哪怕是刻板地遵從。
周文柏的聲音忽然放輕,“你應該見過鐘沛怡崩潰的樣子。”
鐘沛怡一直以為自己有個美滿的家庭,在丈夫營造教科書般家庭中幸福生活。
可當真實被血淋淋揭露,鐘沛怡完全接受不了。
鐘沛怡世界崩塌,濾鏡悉數破碎,将這份扭曲地怨恨報複在她曾經最愛的孩子身上。
“鐘沛怡和團團是一樣的,他們都生活在別人制造的真空裏。”周文柏敘述,“不過他是惡意的,紀姑姑是真心為團團好。”
“然而結果都會是一樣的。”周文柏話音一轉,“鐘沛怡走不出完美家庭的假象,團團也沒辦法離開紀瑗。”
紀昙一但邁入紀瑗為他設定的框架,痛苦和折磨也會随之而來,紀昙要重新去适應這個世界,這個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
周赦想說什麽,卻又無從說起。
這事想保護紀昙的紀瑗沒有錯,乖乖服從安排的紀昙也沒有錯,不想讓紀昙遭受痛苦和折磨的周文柏也沒有錯。
但是到底是誰錯了呢。
結果怎麽會是這樣的。
“那你讓我代替你去照顧紀昙?”周赦沒什麽情緒,聲線卻低抑着,“鐘沛怡不會同意你,就會同意我嗎?在這個家裏,沒有一個人符合紀昙的要求。”
周赦現在不得不承認,他對周文柏當時荒唐的頂替建議是心動的。
怒火之中無暇捕捉自己的思想。
周文柏說出自己顧慮的時候,周赦發現自己一同出局,酸苦驟縮的心髒反應做不了假。
可是他還沒有行動,就喪失了資格。
鐘沛怡見不得他們任何一個人好過,絕對不會同意。
“總會有辦法的。”周文柏聲音不高,卻透着一股執拗。
“你什麽意思?”周赦追問,“你是想對鐘沛怡做什麽嗎?”
周赦阻止道:“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牽絆她的東西,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她會和你同歸于盡。”
“你別管了,我有其他的方法。”
周文柏只交代這一句,就挂斷了電話。
周赦摩挲着手機屏幕,周文柏要是有其他方法,怎麽可能願意把留在紀昙身邊的機會讓給自己。
周赦轉身碰到打開門走出來的紀昙。
周赦走過去看到身形纖薄的紀昙,下意識想把他抱起來,手指觸碰到紀昙身上柔軟睡衣時驚醒,他不能再混亂紀昙對他和周文柏的認知了。
“怎麽自己出來了?”周赦手指轉了個彎兒,探了探紀昙額頭的溫度,“是要喝水嗎?”
紀昙軟頰還浮着高燒退去遺留的嫣粉,清淺的眸子也是霧蒙蒙的。
紀昙點點頭。
“你回房間等着,我下樓給你倒。”周赦扶了下紀昙的肩膀。
紀昙被周赦推着回房間,重新上床躺着。
周赦沒多大功夫就端着杯溫水上樓,來到紀昙的房間。
“現在有胃口嗎?要吃點什麽嗎?”周赦喂紀昙喝完水問道。
紀昙喝了小半杯,就不再喝了。
“不想吃。”紀昙開口,聲音透着生病的虛軟,“還想睡覺。”
周赦放下水杯,掖了掖紀昙的被角,“那你繼續睡。”
周赦擡手關掉紀昙的床頭燈,房間昏暗下來,紀昙還未清醒的倦意重新湮沒紀昙的神經。
周赦沒有沒有離開紀昙的房間,摸了摸口袋一直攜帶的小盒子。
紀昙讓他交給周文柏的戒指,他還沒有還。
就好像他只要還了,紀昙和周文柏就徹底斷了。
他不想頂替周文柏留在紀昙身邊,就像是他剝奪了周文柏獲得幸福的權利,就像是八歲時,他拿走了周文柏的安穩。
他好像一直在竊取別人的東西,不屬于他的,總會用他最不想要的方式降臨在他身上。
八歲後,他極力想和周文柏區別開,等到紀瑗對周文柏心理治療好轉,周文柏不需要用他的名字去紀瑗那裏,才慢慢實現。
從此以後所有人只要見過他和周文柏,再也沒有一個人将他們混淆過。
他難得感到安心,這樣周文柏的會是周文柏的,他的會是他的,不會再有人弄錯,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放置到對方的命運。
偏生又出來一個紀昙。
從來分不清他們。
會迷迷糊糊喊他老公,也隔閡地看着周文柏。
八歲那年的命運,十八年後又再次重合。
他想要遠離紀昙,生怕自己重蹈覆轍,然而周文柏卻一次次把紀昙送到他身邊讓他照顧。
周文柏讨厭的他也會讨厭,周文柏恐懼的他也會恐懼。
同樣周文柏喜歡的他也…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紀昙是屬于周文柏的,他一直這樣認定。
但是他不應該那樣想。
現在紀昙能夠分清他和周文柏,紀昙是人,有自己的思想。
他又憑什麽把紀昙當成周文柏的所屬物。
紀昙只是他自己。
周文柏不能替紀昙決定。
他也不能。
只有紀昙能決定他自己的人生。
否則,無論他還是周文柏,跟紀瑗有什麽區別,紀昙一但失去他們給他制定的框架,紀昙會照樣痛苦。
“紀昙,也給我一個機會吧。”周赦靜靜對寂夜熟睡的紀昙訴語。
周赦把選擇權歸還給紀昙。
周赦聲音輕得仿若空氣,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聲量也會驚動紀昙。
紀昙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半睜的琉璃的眸子沒聚焦地流露絲目光。
周赦明知道紀昙現在沒意識、重新閉上眼睛後陷入深度睡眠,也不會記得他此刻說的話。
周赦還是忍不住忐忑,胸腔緊張地鼓噪偏又生出一點羞澀的甜,沒有告白過的周赦表達不出他的心髒中積蓄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才能表達他的親昵。
周赦碰了碰紀昙留在被子外面的手指,溫熱的、柔軟的,讓周赦心尖兒輕輕悸動着,“兩千五,我也夠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