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第24章 美人如花隔雲端 超會裝哭撒嬌精×冷面……
紀昙一動, 周赦就醒了。
周赦擡頭睜開眼,漆黑的瞳眸幾瞬就變得清明,再次探了探紀昙的額頭。
溫涼的。
周赦看了眼時間, “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紀昙搖頭。
“那我去随便做點什麽。”伏在床邊的周赦站起身,聽見骨骼被拉開的聲音, 血液不通的肌肉微不可察地踉跄。
紀昙驚了下, 下意識拉住周赦的手。
周赦很快穩住身形, 反手握住紀昙的手指, 安撫地捏了捏, “沒什麽事, 只是腿麻了。”
柔膩溫軟截留在掌心,讓周赦神情融了下來, 心髒泛起酥酥麻麻的癢意,想多握一會兒,但是紀昙擔心他摔倒才拉了他一下,他握住不放又算怎麽回事。
還是不要吓到紀昙。
周赦不舍地松開手,“多穿點,洗漱好就下樓吃飯。”
紀昙點點頭, 細軟淩亂的小卷毛跟着紀昙動作一顫一顫的。
周赦手指微蜷,可愛, 想摸。
紀昙透靜的琉璃眸盯着還不走的周赦, 眼神流露出絲疑惑。
周赦偏頭清咳兩聲, “我現在就去做飯。”
随着關門的“咔噠”聲,紀昙掀開被子穿上拖鞋朝浴室走去。
紀昙擠上牙膏刷牙。
523上線:“昨天周赦跟你告白了。”
紀昙刷牙的手一頓。
“是真的, 有錄音,你要聽嗎?”523問。
紀昙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卷翹的睫毛掩住半扇眸子, “沒有不信。”
523覺得紀昙的反應太平淡。
“你不會還放不下周文柏吧?”523試探道:“你怎麽對周赦對你告白沒半點反應?”
紀昙開始漱口。
“這兩件事有什麽關系嗎?”
紀昙打開水龍頭捧着清水洗臉,随後關掉水龍頭抽出擦臉巾擦去臉上的水珠。
“他又沒在我醒着的時候告白,我沒法兒答應他。”
紀昙将用過的擦臉巾扔進垃圾桶。
紀昙過于直白的話反叫523愣了下,“他要是在你清醒的時候跟你告白,你就能答應他?”
523屬實沒想到,“我以為你會很排斥。”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紀昙說:“主角攻只要能戀愛,能擁有感情,我不在乎對方是誰。”
紀昙遲緩道:“是我,也一樣。”
523深以為然:“投資才是最重要的。”
紀昙下了樓,周赦的清湯面已經煮好端上了桌。
“燙,慢點吃。”周赦遞給過來的紀昙一雙筷子。
紀昙接過筷子坐下,先是喝了口湯,骨香濃郁鮮美讓紀昙空蕩蕩的胃都充盈起來。
然後紀昙挑起Q彈爽滑的面條,一縷一縷地吸溜進嘴巴裏,慢慢吃着。
不一會兒,小半碗就進了紀昙的肚子。
523見狀,忍不住道:“你是真愛吃他做的飯。”
這個紀昙否認不了。
尤其是在高燒兩天都沒好好吃飯的情況下。
紀昙吃飯算是很慢了,一碗面條見底卻也沒用多大功夫。
“還要再吃點兒麽?”周赦一直注意紀昙這邊的動向,在紀昙喝完最後一口湯,長臂越過桌面就要去拿紀昙的空碗。
紀昙吃得差不多了,不想再吃了。
紀昙指尖輕輕按住周赦的手腕,阻止他給自己再盛一碗的動作,搖了搖頭。
周赦被紀昙的小動作弄得怔了怔,心下又柔軟一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他昨天想開之後。
他看紀昙怎麽看怎麽可愛,覺得紀昙哪兒哪兒都乖,怎麽看都看不夠。
“吃多了也不好。”周赦說:“我中午給你做別的。”
紀昙搭在周赦手腕的指尖微微勾起。
周赦察覺到紀昙的猶豫,耐心詢問道:“怎麽了?”
紀昙松開手,清透的淺色眸子望過去,“我想回去了。”
手腕上那點溫熱驟然消失,周赦沒大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回哪兒?”
紀昙殷潤的唇瓣張合,啓聲道:“我要回我的家。”
“我不應該再繼續住你這裏。”紀昙很認真地說。
周赦自動補全紀昙的理由。
因為和周文柏分手,所以不應該再住在他弟弟的家裏。
周赦的表情逐漸消失,呼吸都緊了緊。
周赦才看明白自己的心意,就要和心上人分離,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他也沒什麽正當理由阻止紀昙。
“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以陪我一天嗎?”周赦攥着手,潤澤的黑眸定定露出絲難安的緊張。
紀昙蹙眉,很糾結,“可是我還有課。”
周赦讓步道:“下午的課,我只占你上午半天。”
紀昙猶豫了下,點頭答應了。
周赦其實也沒想好要帶紀昙去哪裏,過生日只是個借口。
既然要追人,總要有個開始。
紀昙大病過後身體虛弱,被周赦盯着穿了件薄羽絨服才讓出門。
周赦是秋天都穿短袖的人,初冬不過多加了件外套。
紀昙憋了很多天,好容易出來,呼吸着新鮮空氣,心情都豁然開朗不少。
“我像只企鵝。”紀昙扒開圍在脖頸的厚厚圍巾,又紅又小的嘴巴幼犬似的張開,吐出口熱氣。
周赦指尖提着紀昙的圍巾往上拽了拽,重新覆住紀昙的口鼻,只露出他明潤的眼睛,“現在就像企鵝,那再冷呢?到時候穿得更多。”
紀昙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麽,彎了彎眼睛。
“大企鵝。”紀昙說完被自己的話逗樂。
周赦沒忍住,跟着紀昙彎了下唇角。
“今天會下雪嗎?”紀昙縮在袖子的手往外面探了探,空氣濕潤潤得冷。
“應該不會。”靛藍的天空明晃晃地挂在頭頂,周赦看了眼,“天氣預報沒說。”
兩個人再怎麽湊頭分析,也是比不過專業儀器預測的。
周赦打斷紀昙試圖自己推斷天氣情況的奇思妙想,将他往商場裏面領,“可以送我件生日禮物嗎?”
“可以。”紀昙大方道:“你随便選,我付錢。”
周赦眼眸很淺地暈了下,“我想讓你給我挑,可以嗎?”
紀昙愣了下,覺得不是很可以。
“可是我不會挑,挑錯了怎麽辦?”紀昙面色遲疑而凝重,好像周赦交給他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紀昙生怕弄砸。
周赦卻像沒看出來紀昙的緊張,語氣輕松,“挑禮物有什麽對錯呢?你去選,送什麽都行。”
紀昙本來是出來跟着周赦玩兒的,現在卻被趕鴨子上架,心情都沉宕起來。
紀昙被紀瑗收養後,習慣性地服從指令。
紀昙知道自己和正常人有區別,努力回避自己那些有違常理的思想,竭力讓自己走在正确的軌道上、不偏離方向。
他聽紀瑗的話,将紀瑗的話行為标準,不讓自己行差踏錯。
後來就變成一種習慣。
紀昙好像沒有自己做決定的自信,他總是懷疑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樣,是不是錯誤的,是不是會讓自己違反法律和道德從而讓紀瑗擔心。
紀昙想找個走在正确道路上的好人,以後聽他的話,這樣自己不會犯錯,紀瑗也不會時時牽挂自己長歪樹枝。
“你選送我的,我也選送你的。”周赦說:“我們分頭行動,一會兒彙合,行不行?”
紀昙不想選,但是被逼無奈點了頭。
周赦先走的,紀昙原地站了會兒才漫無目的地動了起來。
周赦離開只是不想給紀昙太大壓力,距離紀昙很遠跟着,确保紀昙在他視線之內。
“周律師應該轉行做保镖。”周赦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線,說不上是什麽情緒。
周赦微微轉身,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周文柏。
“你看起來很不好。”周赦皺緊眉心,“瘦得很厲害。”
周文柏不以為意,“事多事忙難免消減,比不得周律師有人陪伴吃吃喝喝清閑滋潤。”
“你要是還喜歡紀昙,你就去追。”周赦抿起唇角,“沒必要在這裏陰陽怪氣。”
“沒這個意思。”周文柏聳聳肩,“失戀抱怨幾句也不行?”
周赦跟周文柏沒什麽好說的。
周文柏和紀昙分開的過程平淡但并不美好,紀昙因此高燒燒了兩天。
周文柏在這件事上并不值得同情。
“團團在做什麽?”周文柏目光放遠,落在遠處古怪踟蹰踱步的紀昙身上。
周赦跟着看過去,瞧着如同小企鵝跌跌撞撞的紀昙,眼神不禁柔和下來,“在選東西。”
周文柏收回視線,輕聲道:“自己做決定啊,可真不容易。”
周赦毫不意外周文柏會知道紀昙的症結,周文柏從小就比他更加聰明敏銳。
“他選我和他的婚戒的時候都猶豫不定,本來選他喜歡的就可以。”周文柏頓了下,“但是即便是這種事,他都下意識依賴我。”
紀瑗死後,紀昙隐隐把周文柏當成第二個紀瑗,想要生活在周文柏劃分的标準裏生活,想要聽他的話。
“你可以嘗試改變他。”周赦不喜歡周文柏的懷念卻不付諸于實際行動的語氣,更加不喜歡他冷漠傷人的做法,“而不是一言不發地同他拉開距離,你沒做過你又怎麽會知道他不能走出紀瑗為他設置的真空?”
“慢慢來不可以嗎?時間放在紀昙身上是資源錯置嗎?”
付出一些也沒什麽,偏偏周文柏不想走改變紀昙這條路。
周赦判定道:“你太獨斷了。”
說放棄就放棄,根本不給這段感情一點兒機會。
“是嗎?”周文柏并沒有因為周赦的指責反思,反而認可道:“你說是就是吧。”
周文柏指尖摸索到西裝褲口袋堅硬的卡片邊緣,“周赦,我一直就是守舊的人,也一直墨守成規。”
八歲後,周文柏總是不斷地想,他那天沒有跟周赦出去會如何。
周赦可能會規規矩矩留在家裏寫作業,他們就不會一起遇見那個改變他們一生的綁架犯。
父親要是永遠不出格,鐘沛怡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依舊是愛護他們的好母親。
即便出現八歲的事情,鐘沛怡對他們也不會是全然的憤恨,也不會利用這件事攻擊、報複他們。
他們或許會在父親和母親開解下逐漸走出陰霾,而不是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愈演愈烈。
“改變對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周文柏擡眼,笑了下,“我答應過團團,和他結婚會滿足他所有的要求。”
“我既然做不到,我就應該放手。”周文柏眼裏沒多少情緒道。
周赦都快要聽不懂周文柏的話了。
周文柏至今為止跟他說過的所有和紀昙分手的理由,看似艱難,無一不是浮在表面。
但凡周文柏真的舍不得紀昙,這些都是可以逐漸攻克的。
“你随便吧。”周赦不想跟周文柏争辯這件事,從衣服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過去,“雖然今天很不合适,但是既然遇見你就給你吧。”
周文柏看到小盒子的形狀,隐約猜到什麽,接過來手指撥開蓋子看了眼,倏地愣住。
周文柏指尖下意識摩挲裏面的飾品,嗓音忽然有些啞,“周赦,你看過裏面是什麽嗎?”
周赦瞧着周文柏神情隐隐不對,又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小盒子背對着周赦,使他看不見裏面的內容。
周赦私心覺得周文柏問得奇怪,還是回答道:“拿它的時候看過一次。”
總要核對工期那麽長的戒指拿回來是不是和定做的人要求一致。
周文柏合上緊緊攥進掌心,驀地露出個笑,眉眼随之溫隽起來,“這個日子很好,它就算是我的生日禮物了。”
周文柏這個反應是周赦始料未及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周文柏突然道。
周赦目送周文柏離開,轉身去了家工藝品店,花費不到十秒就挑選好了禮物。
到了彙合的時間點。
紀昙磨磨蹭蹭半天拿不出來。
“那先看我送你的禮物。”周赦很寬容地首當其沖。
周赦買的是一盆盆栽造型的工藝玻璃,很普通,很常見。
就是盆栽右上方許是玻璃沒熔好,有個瑕疵的凸起,讓将每盆盆栽都修剪得圓溜溜的紀昙看了很別扭。
周赦無視紀昙糾結的小表情,“喜歡嗎?”
紀昙痛苦地點點頭,“喜歡。”
周赦把這盆帶有瑕疵的盆栽玻璃送給紀昙,紀昙接過來,不想多看一眼,飛快地把它裝回原本的禮盒裏。
周赦掠過紀昙驟然松口氣的神情,眼底蘊起微不可察的笑意。
“我的呢?”周赦朝紀昙伸手。
紀昙又開始糾結,“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給你錢,你自己去買。”
“我還沒看過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周赦去摸紀昙鼓鼓囊囊藏掖的袖口,“再說,你不是把零花錢都花完了,哪有多餘的錢給我買去別的禮物。”
周赦摸到紀昙袖子裏憋的潮濕軟膩的掌心,心尖兒都被軟得塌陷下去,很想捏着紀昙纖柔的手指,一塊拆紀昙送給自己的禮物。
周赦也只是想想,動作沒停,摸到紀昙掌心裏堅硬的盒子,方方正正體積并不大。
周赦忽然很想知道,紀昙上次是買什麽東西花超了額度。
周氏珠寶行,紀昙背包裸露在拉鏈外的塑料袋在周赦腦海一閃而過。
周赦終于抽出紀昙掌心裏躲躲藏藏的硬盒子。
周赦有種眼前發黑的錯覺。
紀昙在周赦沉默中開始忐忑,“我選錯了嗎?你不喜歡?”
“…也沒有不喜歡。”周赦遲疑問道:“為什麽送我一盒煙。”
如果紀昙給出的理由,是因為紀昙沒錢買別的,他可以接受。
顯然紀昙的理由很光明正大,“你不是愛抽煙嗎?”
紀昙好像在周赦的神情中看出端倪,小心翼翼追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禮物?”
周赦掀開眼皮,實話實話,“不是很滿意,因為我不抽煙。”
紀昙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很慌亂。
煙、酒都是紀瑗不讓紀昙碰的,因為周赦愛抽煙,今天又是周赦的生日,紀昙下了很大決心才買了這盒煙。
可是周赦說他不抽。
紀昙的腦子亂糟糟的,好像他把煙送給一個不抽煙的人,因為他送的壞東西,馬上就要出現把沒接觸過壞東西的人帶壞的場景一樣。
紀昙手足無措,卷翹的纖睫不停地顫抖,“…我…我選錯了。”
紀昙裸露在薄羽絨服在的手指被空氣蒸發得微微泛涼,片刻就被攏入熾熱的掌心捂着。
“你擡頭看着我。”周赦的嗓音從紀昙上方響起。
紀昙被周赦過高的體溫燙得蜷動指尖,聞聲擡起頭,望進周赦漆黑認真的眸子。
“紀昙。”周赦說:“你被紀姑姑教得很好,你自己已經會做正确的決定了。”
漂亮透潤的琉璃眸閃過迷茫。
紀昙覺得自己聽不懂周赦的話,或者是大腦的保護機制下意識讓他規避周赦話裏的含義。
“我不明白。”紀昙很困惑地說:“你不是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
不喜歡就是正确的決定嗎?
周赦忽爾笑了,摸了摸紀昙微涼的側臉,“對啊,禮物只有喜不喜歡,沒有對錯。”
“世界上不只有對錯這麽嚴格的标準。”周赦眼裏的碎碎星火強硬地、蠻不講理地跳躍進紀昙澄澈幹淨的眸底,“紀昙,我們每個人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沒有對錯的。”
“你可以堅持紀姑姑給你劃定的底線,同時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
紀昙還是不懂。
周赦如同最循循善誘的老師耐心地引導紀昙。
“比如誠實地表達你的想法。”
“比如你今天完全可以請假,因為你生病了需要充足的休息。”
紀昙蹙蹙眉,“我…”
“換個你可以回答的問題。”周赦問:“你真的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媽媽說,不可以沒有禮貌。”紀昙眨巴眼睛,回避周赦的提問。
周赦沒忍住摸了摸紀昙細軟的小卷毛,如想象般美好。
“我知道,你特別乖特別有禮貌。”周赦真心實意誇贊道:“到別人家做客會幫主人修剪盆栽,會吃完別人做的飯後承擔洗碗的工作。”
雖然紀昙修剪盆栽完全是沒有經過主人同意,是活潑好動的紀昙自發找玩具的行為。
但是不妨礙周赦用贊美攻破紀昙心防。
紀昙果然如周赦所料,彎起眼睛,樂了下。
更乖更可愛了。
“但是他們對你有禮貌,你才回饋他們的。”周赦挑眉,“我說我不喜歡你送我的禮物,我沒有禮貌,你可以對我同樣沒禮貌。”
周赦又問了一遍,“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紀昙搖搖頭。
“它長得太奇怪了。”紀昙比劃道:“一點兒都不圓。”
也不知道紀瑗知不知道自己養出一個小強迫症。
反正周赦知道了。
被紀昙修剪地圓溜溜的萬年青還擺在他的床頭。
“那你可以再做個決定。”周赦慫恿道:“你發了兩天高燒,今天可以請假再休息一天的,不算逃課。”
評價那盆醜玻璃盆栽振振有詞的紀昙突然掐斷了話頭。
周赦靜靜等着,看着紀昙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痛苦地糾結。
好半天,紀昙才小小聲道:“我不想請假。”
紀昙沒說是紀瑗的原因。
周赦默認不是。
周赦及時鼓勵道:“你自己做的不想請假的決定也很好,我尊重你的。”
紀昙見周赦沒再逼他松了口氣,又心下覺得奇怪,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嗎?
紀昙心裏埋下一顆種子,沒有發芽沒有生長,但确實存在。
“那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你不喜歡怎麽辦?”紀昙大方道:“你可以選個你喜歡的。”
周赦張張嘴,紀昙搶先道:“生日禮物很重要,要選喜歡的。”
紀昙有自己的堅持。
周赦想了想,“那你可以送我一個決定嗎?我想要你最真實的想法。”
“不着急,我有很長時間等你的決定,只是一定要是你本心的意願。”周赦補充道。
紀昙痛快點頭。
周赦俯身,高挺的眉骨下壓着漆黑的眼眸,目光專注地同紀昙對視,“紀昙,我喜歡你,我想和你結婚,你可以好好考慮你的答案嗎?”
“我不知道怎麽考慮。”紀昙實話實說。
周赦很苦惱地斂了下眉心,将悸動的內心情感外化,試圖讓天生情感冷漠的紀昙可以通過這些信號得到答案。
“你跟我在一起會很開心。”
“你想和我牽手,想要擁抱我。”
“你想要親我。”
……
林林總總的小細節。
紀昙更糊塗了,“我都有,不止你一個人,我是想和它們都結婚嗎?”
周赦愣了下。
“我和植物待在一起很開心,有時候和小動物待在一起很喜歡抱他們,也很喜歡親它們。”
周赦兀地笑開,唇角弧度上揚,破除他原本立體到鋒銳的五官,顯出爽朗的帥氣。
“那這樣,你親我的時候會臉紅,會心跳加速。”
詳細到這樣的答案,應該不會再有雷同了吧。
紀昙倒是對植物和小動物沒有過這樣,可這做判斷标準也不夠,需要對比。
紀昙嚴謹道:“那現在檢驗一下。”
紀昙有理有據,“我現在親你的感受,應該和我想要跟你結婚時親你是不一樣的。我做決定時,再親你一口,區分一下此時此刻的吻,就知道我是不是從本心做的決定了。”
周赦被紀昙強大的邏輯繞了進去,竟然覺得紀昙說得很對。
但是紀昙說得坦然,比紀昙大六歲比紀昙經歷更多的他莫名生出羞澀。
“現在?”周赦有些不自在。
紀昙肯定點點頭,順便指揮周赦,“你頭低一點,好不好?”
周赦渾身血液湧動,好像要把整個人燒起來。
就像是身體預知到會得到怎樣的美妙對待,躁動得所有器官都在狂歡。
周赦順從地低下頭,把臉湊到紀昙面前,等待着他的檢驗。
紀昙毫不羞澀,直接大膽地捧住周赦的臉,非常有禮貌道:“周律師,我要親你了。”
周赦覺得自己的耳朵燒到沒有聽覺,眼睛不受控制黏在紀昙柔紅嬌嫩的唇瓣上,緊張得閉上眼睛,直男式點點頭。
紀昙的吻下一秒落在周赦的眉心。
柔軟的濕潤一觸即分,周赦臉紅了徹底,下意識睜開眼去撫摸眉間的軟糯。
周赦都沒反應過來,遲疑道:“你的親,是親這裏?”
紀昙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上次說親這裏就是親親。”
周赦:……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你說得對。”周赦不能打自己的臉。
周赦怔忡片刻,察覺到紀昙的手重新落到自己臉上,又往自己心口摸了摸。
周赦以為紀昙又在玩兒什麽。
“怎麽了嗎?”周赦任由紀昙動作,詢問道。
紀昙清透的眸光輕盈,慢慢查證道:“周律師,你的臉紅了,心跳也很快。”
周赦很無奈地笑了下,他實在不能對又大膽又純情的紀昙說什麽暧昧高深的話。
紀昙聽不懂。
周赦只能用最直白的結論,對紀昙嘆息道:“因為我想和紀昙結婚啊,所以臉紅的是我,心跳加速的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