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棹碧濤春水路 暴脾氣黏人精×工作狂……

第30章 一棹碧濤春水路 暴脾氣黏人精×工作狂……

“俞先生, ”蘇辭鏡抱着紀昙在燕琛病房門口停了下,“等下徐秘書會負責送您回去。”

俞青旭聞言擡頭,尴尬地應了聲。

他這個身份待在燕琛受傷住的醫院實在別扭。

聽聞能夠離開, 俞青旭着實松口氣。

俞青旭的目光不可避免被蘇辭鏡懷裏的人吸引,紀昙披着蘇辭鏡脫下來的西裝外套, 小臉兒埋在蘇辭鏡頸窩裏, 露出的只有幾根細白秀美的手指, 依賴地搭在蘇辭鏡的肩膀上。

偏是這樣遮遮掩掩才更引人注目。

蘇辭鏡察覺到俞青旭投遞過來的視線, 不留痕跡扶着紀昙的後頸擋住俞青旭, 對人微微颔了颔首就離開了。

俞青旭忍不住目光追随。

少年似乎有些不舒服, 落在蘇辭鏡藏青色馬甲的手掙紮着動了動。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明亮的晃眼。

蘇辭鏡眼角紅痣愈發醴豔,隐隐又透出一股溫情。

俞青旭看到理智刻薄的蘇秘書, 唇畔含着笑意親昵地啄了啄少年蔥嫩的指尖,說了幾句什麽淺淺哄着懷裏不太乖的人。

俞青旭重新将視線落在蘇辭鏡懷裏抱着的少年,幸運的是,這次俞青旭借着耀眼的白熾燈看清了少年明媚精致的長相。

有些嬌氣,但足夠漂亮。

僅僅一瞬,俞青旭就低下了頭, 帶着繭子的粗粝指腹無意識摸了摸自己只是清秀的臉。

俞青旭在樓下車內等待的時候不知道懷着什麽心情,看了眼副駕駛禮盒的襯衫。

比他要清瘦些, 款式設計青春活潑, 尺碼正好…

跟蘇辭鏡懷裏的少年合适。

俞青旭慢慢咬緊唇, 臉色隐隐發白,他到底是誰?和蘇辭鏡是什麽關系?

看起來幹幹淨淨但是會勸人重新換個金主的蘇秘書, 會朝上級舉薦“小情人”嗎?

俞青旭心髒猛地沉到低。

不清楚俞青旭臆測的蘇辭鏡已經将紀昙抱到車裏。

蘇辭鏡扶着副駕駛的車門,清俊颀長的肩背微微伏低,眼底漾着暖色, “上次襯衫洗壞了,我不是故意的,重新賠你一件好不好?”

蘇辭鏡長臂越過,在紀昙身後拿過包裝精美的禮盒送到紀昙手裏,“打開看看?”

紀昙打開盒子,裏面是件垂順光滑的白襯衫,領口處延伸出兩條長長的帶子,可以系蝴蝶結,胸前有個裝飾性的口袋上面綴着薄薄的手工白蕾絲,腰線設計得流暢自然,很漂亮的襯衫。

不止是店裏幾萬元的基礎款。

“寶寶穿上一定很漂亮。”蘇辭鏡屈起手指輕柔刮了刮紀昙柔嫩的臉頰,很愛惜的模樣。

蘇辭鏡向來是不吝啬對紀昙物質上的付出。

蘇辭鏡甚至沒有存款的習慣,三分之二的工資都被他用來給紀昙買各種各樣的禮物。

漂亮的,昂貴的,節假日,日常小驚喜,紀昙需要的,想要的……

蘇辭鏡都會買來給紀昙,大部分不需要紀昙開口提。

紀昙興致缺缺地合上盒子,皺着眉心踢了踢蘇辭鏡的腿,“你給我買的東西太多了。”

多到紀昙現在都沒有逐一使用上。

紀昙認為這是種浪費。

蘇辭鏡卻有不同的觀點。

蘇辭鏡微微有些苦惱看着紀昙,“可是寶寶,我要是沒把大半工資花到你身上,我總覺得虧欠你。”

“我好好養寶寶,讓寶寶繼續過之前無憂無慮的小少爺生活,不好嗎?”蘇辭鏡的眼睛閃着細碎的亮光,是真的一直在為他說的話而這樣做。

紀昙不太能理解。

紀昙眉心還未松開,“我父母破産去世前,我們家也只是中産階級,頂多是富足一些,資金都放在産業中,我能用到的錢遠沒有現在支配得多。”

畢竟蘇辭鏡每年的工資都是實打實握在手裏、可流動的。

蘇辭鏡眉毛都沒挑動一下,眼尾的紅痣背對着車庫的燈光有些暗淡,“那寶寶為什麽還要四處兼職?”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紀昙奇怪地看了蘇辭鏡一眼。

蘇辭鏡神色靜靜。

紀昙撇撇嘴,半晌洩氣道:“我…我只是不知道我以後要做什麽。”

父母去世除了對紀昙情感上的剝離,金錢上沒有太大的影響。

紀昙有獎學金可以支撐他完成學業,有個市中心的三居室供他成家,甚至手裏的存款可以讓他不大手大腳花錢的情況下十年不工作。

但是紀昙就是很迷茫,他不知道他以後應該做什麽,如何度過他的一生。

或許是讓他報考金融的父母突然離世,沒有家業繼承,紀昙上了半年金融專業沒了用武之地。

又或是父母突遭橫禍離世前,一家人曾經構想過以後退休的美好圖景。

紀昙将學業繁重的金融換到更有藝術氣息的園林設計,想讓自己給自己未來的家設計出夢想中的樣子。

但他也沒有很喜歡園林設計,只是逃避。

逃避高考後父母熱切、歡喜地給他選中的金融。

“我以前和你說過的。”紀昙悶聲道:“你忘記了嗎?”

“沒有忘。”蘇辭鏡摸了摸紀昙情緒不好的小臉兒,“只是寶寶現在還沒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我有些着急。”

紀昙表情更加奇怪,不明白這跟蘇辭鏡有什麽關系。

蘇辭鏡就是覺得紀昙四處兼職為了找尋自己想要的生活,紀昙只要一天找不到安定不下來,自己就沒辦法長久地留在紀昙身邊。

“回家,我給寶寶做晚飯。”蘇辭鏡撈起側坐在副駕駛紀昙在車外晃蕩的兩條小腿放進車裏,低頭親了親紀昙濕潤的眼尾,“我只是覺得給你的還不夠。”

燕琛在醫院躺了三天,蘇辭鏡就代他處理了三天的公司事務。

三天足夠讓蘇辭鏡查出來是誰給燕琛和謝京鳶下的藥。

其中謝京鳶的秘書也出力不少。

“趙浩勻?”燕琛指腹按壓着鋼筆陷入深刻的凹痕,眉骨淩厲,“難怪圍堵俞青旭的那群人裏趙浩勻不在。”

趙浩勻是認識俞青旭的,曾經見過燕翰山把俞青旭帶在身邊。

趙浩勻再傻也不會動燕翰山的人。

這次給燕琛和謝京鳶下藥也不是他的本意。

趙浩勻吃了一個巴掌的虧,第二天又被自家老子拎着耳朵訓,新仇舊恨加一起,趙浩勻想要好好整治蘇辭鏡。

這次的藥也是下給蘇辭鏡的。

沒想到蘇辭鏡中途被燕翰山叫走處理俞青旭的事,原本單獨給蘇辭鏡下的藥不知道怎麽燕琛和謝京鳶都喝了。

“抱歉燕總,這是我的問題。”蘇辭鏡垂眸,“謝總那邊已經開始動手處理趙浩勻了。“

燕琛深眸無波無瀾,“跟你沒有關系,渣滓終究是渣滓。”

作惡只是他們找尋的借口。

“和謝京鳶聯系,共同處理趙浩勻。”燕琛頓了下,“正好也給我們機會再次和謝京鳶接觸。”

趙浩勻這件事也不得不說是塞翁失馬。

沒辦法參與謝氏和榮諾合作的遇冶,現在有了重新和謝氏交流的機會。

勉強站在同一戰線。

畢竟動趙浩勻就避免不了他身後的榮諾。

謝京鳶沒有到一家獨大的地步,他需要遇冶。

就是趙浩勻弄出來的事實在下作又令人惡心。

燕琛眉心緊了又松,松而複緊,他咽不下這口氣,謝京鳶更是睚眦必報。

明知道趙浩勻結局,但是現在沒有看到,終究是舒不開心口的郁氣。

“燕總。”敲門聲響起,清秀的男人端着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拘謹地放在燕琛手邊,“您要的黑咖啡。”

燕琛看到被燕翰山調進公司給他做助理的俞青旭,眉心微不可察斂了斂,“徐秘書呢?”

俞青旭愣了下,有些緊張道:“徐秘書去財務那裏了。”

燕琛徑直開口:“以後不要随便進我辦公室,咖啡也不用你沏。”

燕琛骨節分明的手指扣在咖啡杯旁,敲擊聲清脆又刺耳,“拿出去。”

俞青旭臉色難堪地漲紅,手足無措地去拿燕琛一口未動的咖啡,結結巴巴道歉,“燕總對不起。”

“出去吧。”蘇辭鏡啓聲道:“你只需要在辦公室處理徐秘書交給你的任務就可以,端茶送水這點小事不用麻煩。”

俞青旭感激地看了蘇辭鏡一眼,快速地離開燕琛的辦公室。

燕琛一直等着俞青旭出去,才掐了掐額角。

“只是無關緊要的助理。”蘇辭鏡勸道:“不要太煩心。”

燕琛搖頭,“他從來沒讓他的身邊人進過公司。”

燕翰山一直把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讓小情人進公司,而且是當兒子身邊助理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燕琛思索片刻,猶豫道:“我覺得他長得有些眼熟。”

燕琛擡頭掠過蘇辭鏡斯文清俊的臉,絲絲怪異在心頭閃過,“他好像有點神似你。”

蘇辭鏡神色不變,“燕總說笑了。”

燕琛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且不提俞青旭微妙的身份,把他放在一起和蘇辭鏡對比本來就有失分寸,何況是容貌上的比對。

燕琛繞過這個話題,“随便他們吧。”

總歸燕翰山暫時插手不到公司事務,燕琛可以忍一忍。

“出差的事情,你說了嗎?”燕琛開口,“趙浩勻現在被關在趙家,雖然短時間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但最好是讓紀昙一起去。”

紀昙沒人看顧,趙浩勻手段又下作得厲害,沒什麽顧忌,難保他狗急跳牆再做點什麽。

“團團不大願意,海邊有點曬。”蘇辭鏡說起紀昙眼神不由自主柔和下來,有些無奈道:“他有點嬌氣,冷了不舒服,太陽太大他也不喜歡。”

燕琛忍不住多問了句,“你離開公司兩年就是為了去國外追他?”

蘇辭鏡沒有隐瞞點點頭,“時間這種廉價的東西,放在值得的人身上才有意義。”

蘇辭鏡在紀昙出國時就處理好國內的一切,買了飛機票追到國外。

紀昙那時父母健在,生活幸福,學業有成,他從未想過以後,也從未想過自己要接受一個男人的追求。

蘇辭鏡并不急切,紀昙要在國外待四年,異國他鄉蘇辭鏡總是有機會借着同胞的身份約見紀昙幾次,也有機會打動紀昙。

紀昙父母在紀昙大一上學期末,國外的聖誕夜狂歡,國內的春節也開始預熱時遭遇車禍去世。

蘇辭鏡陪着六神無主的紀昙回來協助他處理父母的後事,又在國外陪了他研學一年。

紀昙就是在那個時候答應蘇辭鏡的追求的。

蘇辭鏡無時無刻不在覺得自己是紀昙漂浮大海上一根可以攀附的浮木,然而小少爺是有游輪的人,他這根短暫陪伴小少爺身邊的浮木總歸在小少爺的游輪來臨後被舍棄。

蘇辭鏡止斷回憶,朝燕琛微微笑了笑,“我會說服團團的。”

讓紀昙單獨留在這裏一個星期,蘇辭鏡确實不放心。

燕琛颔首,讓蘇辭鏡去忙。

飛機票是定在早上五點,紀昙困倦得不行,上了飛機就戴上眼罩開始補覺。

蘇辭鏡給紀昙蓋上小毯子,握了握紀昙藏在衣袖裏熱乎乎的手。

蘇辭鏡和紀昙坐在一起,燕琛隔着過道坐在另一邊。

燕琛是頭等艙,蘇辭鏡沒那麽好的待遇,怕紀昙飛十幾個小時不舒服,自己掏錢給兩人升了艙。

飛機還沒開始起飛,蘇辭鏡手機鈴聲不合時宜響起。

紀昙被蘇辭鏡手機聲吵得迷迷糊糊睜開眼,不耐煩地推了蘇辭鏡一把,是想讓蘇辭鏡趕快解決這擾人的聲音。

蘇辭鏡略略看了一眼就挂斷。

紀昙揉了揉眼睛,“好吵,飛機上要關掉手機。”

“知道了。”蘇辭鏡整理着紀昙的眼罩,“我現在就關,你繼續睡。”

蘇辭鏡的手機在挂斷後,對面似乎知道蘇辭鏡不會接似的,緊接着又是一條信息。

蘇辭鏡看都沒看就開啓飛行模式。

“燕總。”沒有花錢辦升艙的俞青旭從經濟艙急匆匆趕過來,氣喘着對燕琛道:“燕董讓你給他回個電話,很着急。”

燕琛蹙了下眉心,掠過紀昙重新覆上的眼罩,“你小聲些,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俞青旭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沖破頭等艙寂靜的氛圍,不好意思點點頭。

燕琛沒給燕翰山打這個電話,事實上他也知道燕翰山要說什麽。

他媽回來了。

燕琛不參與父母利益的争鬥的,沒有不合适,他只是不想。

遇冶比不上他們兩個手裏的産業,但是燕琛親手打造出來的。

燕琛寧願守着遇冶過,也不想成為他們彼此争鬥的工具,而得到更大的利益。

飛機飛行不到一天就落了地。

深夜的海景除了頭頂滿天星辰漂亮些,海風是潮濕陰冷的。

紀昙骨頭坐麻了,被并不溫暖的海風一吹,臉色更加不好看。

蘇辭鏡攏了攏紀昙身上的風衣,通話鈴聲再次響起。

蘇辭鏡沒接。

紀昙奇怪道:“為什麽不接,你知道是誰?”

紀昙瞥了眼來電顯示的號碼,并沒有顯示來人和被标記。

蘇辭鏡對于這種電話向來是接的,因為蘇辭鏡并不能判斷對方是否是合作方要的他的手機號。

蘇辭鏡望着紀昙探究的眼眸,“…不是什麽重要的電話。”

“回房間吧。”蘇辭鏡拉起紀昙的手,朝公司為燕琛定下的總統套房走去。

總統套房有好幾個房間,蘇辭鏡每次出差都和燕琛住在一起為了更好的交流工作。

這次燕琛沒有答應蘇辭鏡和紀昙單獨另開一間房的要求,多住來一個人并不妨事。

只是後面被塞進來的俞青旭只有自己開房住。

蘇辭鏡路過在前臺猶豫不定的俞青旭時好心道:“随便開,公司會報銷。”

俞青旭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感激,而是神色複雜地對蘇辭鏡簡單道了謝。

俞青旭看着蘇辭鏡牽着那個漂亮的少年去燕琛的房間,等到人消失在電梯才收回視線。

“您好,要定什麽類型的房間?”

“…除了鐘點房,最便宜的就行。”

“抱歉,我們酒店不提供鐘點房。”

俞青旭窘迫道:“反正最便宜的。”

“好的,請支付1688元。”

俞青旭掏卡時,咬牙補充道:“定一個星期的。”

“好的。”

俞青旭肉疼地支付了七天的酒店費用。

客氣禮貌的前臺将銀行卡還給俞青旭後,接通房間來電,“要一份紅糖姜水送到總統套房是嗎?好的。”

俞青旭似乎停留太久,前臺服務員微笑道:“您需要來一份紅糖姜水嗎?這是我們對深夜辦理住宿客人免費提供的飲品。”

俞青旭盡量不露怯道:“那給我也來一份好了。”

“好的。”服務員伸手示意道:“把行李交給我們客房服務人員就可以,你需要的湯品半個小時後送到。”

俞青旭點點頭跟着客房服務人員離開。

前臺交代後廚總統套房那份紅糖姜水不要做出姜味,另一份正常做。

紀昙下了飛機又坐了兩個小時車折騰到酒店,說話都帶上了氣鼻音。

泡完熱水澡後聲音更是黏糊糊得發軟。

蘇辭鏡摸了摸紀昙的額頭,不算太燙。

燕琛敲了敲蘇辭鏡的房門,提醒道:“紅糖姜水到了。”

蘇辭鏡牽着紀昙出去。

紅糖姜水放在沙發前的客幾上。

“他還好嗎?”燕琛擦着頭發問道。

蘇辭鏡打開湯盅的蓋子,遞給紀昙一把瓷白小勺,點點頭,“明天留在房間休息一天應該差不多。”

燕琛出來仿佛就是為了接杯水,見紀昙已經喝上姜湯,颔首道:“明天不用太急,下午才出發,你可以上午陪着他,我回房間了。”

蘇辭鏡再次點點頭,“麻煩燕總。”

姜湯的量不多,紀昙慢吞吞喝着,複暖的胃放松舒緩着紀昙被冷風吹透的身體,舌頭起了抗議。

紀昙蹙眉道:“有姜味。”

蘇辭鏡好笑地摸了摸紀昙的臉,“哪有姜湯不放姜的。”

“味道很大。”紀昙舀起一勺喂給蘇辭鏡,“你嘗嘗。”

蘇辭鏡沒辦法,低頭喝了口。

紅糖的甜已經壓過姜的大部分辛辣,蘇辭鏡嘗着姜味已經很淺了。

紀昙非說有。

“等下,我去朝燕總要塊蜂蜜糖。”蘇辭鏡貼了貼紀昙的眉心,無奈道:“你的小舌頭怎麽這麽靈。”

蘇辭鏡起身重新敲開燕琛的門。

燕琛聽完後,去行李箱拿出一罐家裏做好的檸檬蜂蜜糖塊給蘇辭鏡,“放一塊就夠了,晚上吃糖太多會咳嗽。”

蘇辭鏡再次道了謝,回到客廳給紀昙的姜湯裏多加了塊糖。

“怎麽不喝?”蘇辭鏡見紀昙遲遲未動的手詢問道:“是不是累了,我喂寶寶喝好不好?”

客廳電視上播放着未來幾天可能會出現暴雨,讓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紀昙搖頭拒絕蘇辭鏡喂過來姜湯,“你手機又來電話了。”

蘇辭鏡愣了下,下意識看了眼同樣放在客幾的手機。

紀昙突然抱住蘇辭鏡,“你不要再給你爸爸錢了,行不行?他還會再要的,賭博是個無底洞,你有多少錢都會被他輸光的。”

蘇辭鏡嘆了口氣,放下姜湯,反手摟住紀昙。

蘇辭鏡嗓子幹了幹,“他未必是朝我要錢,他已經很久沒向我要過錢了。”

紀昙根本不信,紀昙不明白為什麽蘇辭鏡父親每次向蘇辭鏡要錢,蘇辭鏡都會給。

父母親情固然重要,但是阻止他們跌入深淵才是正确的方法,而不是一味地給錢縱容。

“你說過你的錢是給我花的。”紀昙小聲道:“我不要把我的錢給一個賭鬼。”

紀昙知道自己在蘇辭鏡這裏是比他父親還要重要的。

然而紀昙說出這話,仍舊不可避免覺得羞恥。

蘇辭鏡撫着紀昙溫軟潮熱的脊背,親了親紀昙浮粉的臉蛋,眸光閃了閃,“那我回去一趟見見他。”

“不給了,我的錢都是團團的。”蘇辭鏡承諾道。

紀昙仰起小臉兒親了親蘇辭鏡的唇角。

蘇辭鏡感受着唇畔紀昙留下的糯軟,笑了下,“還喝嗎?”

紀昙搖搖頭,皺起小眉毛,對本來就很甜又放了糖塊的姜湯嫌棄道:“膩得慌。”

“小麻煩精。”蘇辭鏡抱起紀昙回房間,“我定明天的飛機票,團團能自己在這裏待幾天嗎?”

蘇辭鏡回去後要處理賭鬼,恐怕沒法看護紀昙。

紀昙留在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蘇辭鏡同紀昙商量道:“你別欺負燕琛。”

紀昙聽了當即不高興地質問道:“你是誰的男朋友?”

蘇辭鏡和燕琛當了四年大學舍友,對燕琛算是很了解。

燕琛簡直是有錢公子哥中的一股清流。

人很簡單,簡單到情商很分明。

盡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燕琛很怕紀昙,但是他能感覺到。

燕琛似乎童年留下過陰影,對脾氣不好、牙尖嘴利的小男生有種天然的畏懼。

尤其是紀昙這種漂亮又伶俐,說話自帶三分不耐的人。

燕琛看不出紀昙的嘴硬心軟,于是也很怕。

“是團團寶貝的男朋友。”蘇辭鏡啄了下紀昙軟糯的唇肉,眼底蘊笑,“可燕總還要給我發工資養團團,打工人也就這一個老板。”

“我覺得我對他很客氣。”紀昙撇撇嘴,“知道了,我離他遠點。”

紀昙不認為自己能欺負到一個總裁。

可能是蘇辭鏡覺得自己總是欺負他,所以懷疑自己在外面到處欺負別人。

但是他沒有,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欺負親近的人。

欺軟怕硬說不上,窩…

“窩裏橫。”蘇辭鏡彎起唇角接道:“寶寶只欺負自己男朋友。”

紀昙被戳破心思,紅着臉瞪了蘇辭鏡一眼,翻身用被子把自己蒙上,“煩人!”

蘇辭鏡好笑地拍了拍紀昙,起身把紀昙房間的燈關了,“好吧,我不煩團團了,團團好好休息。”

蘇辭鏡離開紀昙的房間,又去找了燕琛。

燕琛這次沒有給蘇辭鏡糖塊痛快,神情猶豫。

他可以幫助蘇辭鏡哄紀昙,但是他沒法在沒有蘇辭鏡的情況下和紀昙共處。

“…我有點怕他。”燕琛難為情地說出了實話,“我一見他就心跳加劇,呼吸困難。”

蘇辭鏡沒有多想,笑了笑,“團團很乖的。”

“燕琛,我家裏情況很複雜,我得回去處理。”蘇辭鏡唇邊的弧度收斂,“你幫我照看一下團團,我很快回來,這次合作我也會給你滿意的答卷。”

蘇辭鏡說到這個份上,不僅是同學情誼,當初共同創辦遇冶的情分也在。

燕琛沒法不答應。

“那你什麽時候走?”

蘇辭鏡想了想,“明天下午吧。”

燕琛面色更加憂愁,勉強答應蘇辭鏡後,一個晚上全都是噩夢。

燕琛小時候經常單獨在別墅區域的小花園玩,很多小朋友都排擠燕琛。

但是有一個小朋友特別受歡迎,其他小朋友都圍着他轉。

燕琛羨慕地看着被很多小朋友圍在中心閃閃發光的小朋友,也很想和他們一起玩。

可惜他不會說話,結結巴巴讨人厭。

“你過來。”中間那個冷着臉的小朋友朝燕琛招手。

燕琛環顧四周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中心體的小朋友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燕琛忐忑又驚喜地走了過去,“你…你是要…和我…和我玩嗎?”

燕琛斷斷續續才把一句話講完。

小朋友沒有理他,對着其他小朋友張開嘴巴,“我嘴裏有小珍珠哦。”

小朋友們紛紛去看,燕琛也去看。

小朋友們都說看到了,拍手鼓掌稱贊。

燕琛比他們大,比他們高,看得就更快更清楚。

燕琛磕磕絆絆道:“我…我怎麽看…看不到。”

然後燕琛就被咬了。

燕琛捂着臉哭,“好…好痛。”

燕琛以為自己是哭醒的,摸了摸臉卻是幹幹淨淨。

燕琛心有餘悸地去洗漱,走出房門吃早飯,看到紀昙明媚的小臉兒滿是不耐煩,打掉蘇辭鏡流連在臉頰上的手,不高興道:“我嘴巴裏面沒有小珍珠,不許吃!”

什麽珍珠?怎麽現實也有珍珠?

燕琛眼前黑了黑,下意識撫上自己在夢裏被咬住的左臉。

好兄弟的對象是嬌氣作精[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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