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臺風來了
第 38 章 臺風來了
秦柯的一番話反問下來, 朱巧雲張着嘴,愣是被她一句接一句的問得啞口無言。
耳邊聽着秦柯像是海浪般一波随着一波拍襲過來的有關于夏眠老婆的誇獎,對方有多厲害多優秀的話語由耳入心,朱巧雲心裏更是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什麽意思, 諷刺她男朋友不夠夏眠老婆厲害, 夏眠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自己男朋友, 她是在沒事找事杞人憂天是嗎?
本以為秦柯和夏眠關系沒那麽親厚,聽了她的請求肯定會回去把自己的話告訴夏眠老婆, 這樣, 夏眠的生活裏指定能多點不痛快, 甚至連被掃地出門都有可能。
沒成想,這個秦柯竟然也是個死心塌地就覺得夏眠單純無辜的貨色,夏眠到底有什麽法子,哄得這些人那麽無條件的相信她!
朱巧雲垂在身側的手緊握, 她牙咬了又咬,面色變幻了幾瞬, 最後也只能是把心裏的驚濤駭浪壓下來。
她凄然一笑, 不解釋, 也不回答秦柯的問話, 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解釋。
只是道:“算了, 我在奢求什麽,不過都是一丘之貉。”
說完,她轉身離去,背影蕭條又落寞,就好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人訴求無門,只能硬抗着接受現實給予的一切似的, 讓秦柯看得都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
一丘之貉?她幹嗎了她?怎麽就跟成什麽冤假錯案裏同流合污的人一樣了?
“等等!”
聽到身後秦柯的聲音,朱巧雲步伐一頓,心裏有剎那的喜悅浮現。
這個秦醫生,是相信她說的話了?
朱巧雲這樣想着,還是保持着滿面愁容的狀态,微微側身回頭,語氣悲傷低落:“您還有事?”
秦柯三兩步走上來:“什麽一丘之貉,你在說什麽,你什麽意思啊?夏眠怎麽你了?得了,你也別在這凄凄慘慘了,這樣吧,我們直接去找夏眠一起問個清楚。”
說着秦柯越過朱巧雲就想往辦公區域那邊走。
“?”
朱巧雲人都傻了,怎麽三兩句就變成要去找夏眠對峙一樣了?
她偷偷摸摸的來找秦柯,可不是為了把事情鬧大啊,只是想讓夏眠家裏失火罷了!
眼看秦柯就要沖到對面辦公室去了,朱巧雲顧不得什麽,趕緊上前想去拉住她。
朱巧雲喪着聲音道:“不用了,大家都在這裏上班,而這是我們的私事,我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不然會被領導罵的……而我也不想被人看了笑話。”
秦柯皺眉,如果說她剛才對朱巧雲的莫名舉動是心存懷疑的話,現在基本上就能确定對方有貓膩了。
哼,什麽東西啊,以前還和夏眠是好朋友呢,現在竟然想借刀殺人,而自己在她眼裏就是那把可以借的刀。
要使她,也得先問問她樂不樂意吧。
秦柯不顧她的勸阻正氣凜然的道:“罵什麽,現在馬上就要下班了,下班時間處理私事有什麽問題?”
“而且,這事要是夏眠勾搭你男朋友的話,該被人笑話的也是她,你一個正宮撕她怕什麽?”
說完,秦柯還加了一句:“我這人平生就好路見不平,你既然都讓我蹚進這趟渾水裏了,我可不喜歡被人誤會。走,我們一起去質問個清楚。”
朱巧雲這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的小心思都被對方看得透透的了,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了。
早知道她還不如找那個跟她一起來的醫院小實習生呢。
而這會兒備選小楊也已經從廁所出來,站在門口茫然的看着走廊上自己的師父和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在說什麽,那女的還想伸手去拉她師父。
一時間,小楊都不知曉自己應不應該出現。
“別……”
朱巧雲急得腦門冒汗,心裏不斷的浮現出秦柯沖到辦公室之後質問夏眠時的場景。
屆時自己該怎麽辦?
本來就是無憑無據的事,她剛才是看在拍攝的時候何銘那雙眼睛都快粘在夏眠身上了,她氣不過才想到這個法子。
這要是拿出來說,能說什麽啊,別人只會覺得她多嘴,還去找夏眠老婆的朋友告狀……
而辦公室這麽嚴肅地方,她要是真和夏眠鬧起來了,別說夏眠,她怕自己也得寫檢讨送去進行思想教育。
越想朱巧雲越覺得不能讓秦柯去辦公室裏鬧,她幹脆扒拉住秦柯:“秦醫生你幹什麽,你不幫我就算了,你現在還想毀了我的工作嗎?”
她力氣也不小,秦柯被她拉着衣服袖子,衣領都差點被扯爛。
秦柯:“什麽毀了你的工作,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啊,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省得你一天到晚把事情憋在心裏,苦了自己!”
後面的小楊越看越不對,這女的怎麽都要和她師父打起來了,小楊連忙跑過來:“你哪位?有話能不能好好說先松手?”
另一頭新媒體的部長拿着食堂飯票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穿着藍白襯衫和黑西褲的秦柯醫生,此時正被發展部的朱巧雲緊緊的扯着衣服袖子。
秦柯醫生舉起雙手攔在胸前,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連剛整齊的盤發都亂了。
可朱巧雲不依不饒,依舊使勁的往回扯着她。
新媒體部長:“……?”
他不過是轉身去找了兩張飯票的時間,這怎麽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
恰好此時到了下班時間,飯點,辦公室裏的人都收拾東西從角落那頭出來,準備去飯堂吃飯。
誰料,她們剛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夏眠想着要找秦柯請飯,和呂子菲動作很快,是頭兩個出到門口的。
剛一到門口,就見遠處的兩人推攘在一起,還都是熟人。
呂子菲直接發出聲驚呼:“朱巧雲幹嗎呢!”
朱巧雲聽見聲音回頭,只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幾個辦公室門口都有人出來,此刻一大群的就站在門邊看着她們,就連夏眠也在列。
衆目睽睽之下朱巧雲連忙松手,無措的站好:“我……”
旁邊的秦柯深深的嘆了口氣,捋了捋自己的衣服。
後邊的小楊三兩步過來,把朱巧雲擠開,細心的詢問秦柯有沒有傷到哪裏。
剛朱巧雲只是一時着急的扯她衣服想拉住她而已,秦柯沒什麽事,只是覺得朱巧雲這道行不太夠,這就沉不住氣了。
“沒事沒事,大家去吃飯吧。”
陳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給兩位解圍,招呼大家先去吃飯。
雖然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一個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跟村口閑話組一樣盯着吃瓜,只能先三三兩兩的去吃飯。
“我們要先走嗎?”呂子菲問夏眠。
夏眠想想,點點頭,和呂子菲順着大部隊一起去了飯堂,還給秦柯打了個手勢。
秦柯了然點點頭。
看人走得差不多了,陳生瞪了眼朱巧雲,和新媒體的部長過去詢問兩人這是怎麽了。
朱巧雲手扣着指甲,心咚咚的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她倒是可以随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可秦柯還在這,要是秦柯一開口,她就掩蓋不住了。
在朱巧雲想着秦柯要是把自己剛才說的話說出來後,她應該怎麽辦,要不要順着說下去吓得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發抖時,秦柯笑着開口:
“害,能有什麽事,你們這兒的同志都太熱情了,非得說我忙了一上午辛苦了,要請我去吃飯。我說我去飯堂吃就行了還覺得會怠慢,這不,就給大家看了笑話。”
朱巧雲一怔,下意識的擡頭看向秦柯,秦柯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恢複成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看起來自然極了。
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給她找理由,明明剛才她不是……等等,所以,剛才她是在故意戲耍自己?就是為了讓她出糗?
想到這,朱巧雲眼裏幾乎冒出火光,好不容易才按壓了下去。
“這樣……”
這話秦柯說得出來,陳生和新媒體的部長卻不敢信,兩人剛才那模樣,看着可不像什麽熱情好客得太過的架勢。
但秦柯都這樣說了,他們也不好再問下去,免得大家都尴尬。
新媒體部長:“行了,既然秦醫生想在飯堂吃那我們就去飯堂吧,我飯票也拿來了。”
陳生:“那是那是,我們飯堂的菜色也是很不錯的,走走走,吃飯堂。”
說着幾人笑着就往樓梯口走去,陳生和新媒體部長走在前面,秦柯路過朱巧雲時,壓着聲音道:“就這點水平?”
秦柯确實想給朱巧雲一點教訓,但把事情鬧大勢必又會牽連到夏眠。
她們這種部門最看重的就是個人思想和紀律那些,這種事情拿出來說,不管做沒做,作風問題肯定得被人诟病。
她剛只是想吓吓朱巧雲,也沒有說真的要借着這事鬧得天翻地覆一樣。
這又不是什麽菜市場。
朱巧雲嘴都要被她自己咬出血了,跟着幾人往前走了幾步,就低着頭快速說自己要先回去拿手機,然後就沒跟着了。
幾人也沒管,還貼心的讓她快點來,随後就表面熱鬧的笑着一起下了樓。
到了飯堂的呂子菲一邊拿餐盤跟夏眠排隊打飯,一邊好奇道:“朱巧雲和秦醫生有什麽糾葛嗎?”
她現在一想到自己剛才出來看到的那幕,都還會忍不住替朱巧雲尴尬到腳趾抓地。
夏眠也很疑惑:“不太清楚。”
不過看剛才秦柯衣服都要被朱巧雲扯掉的樣子,兩人這糾葛看來還不淺。
不止呂子菲和夏眠在好奇這件事,其他人也在議論,甚至腦補出了很多故事情節來。
這場鬧劇最終在大家心照不宣之下被拂過,人總要維持表面的得體。
只是暗地裏有多少版本流傳就不為當事人所知了。
夏眠和呂子菲在飯堂打好飯後,剛坐下來沒吃幾口,秦柯幾人也姍姍來到。
這會兒過了高峰期,排隊的隊伍不長,秦柯和小楊很快就輪到。
選好了飯菜後秦柯和兩位部長說了一聲,就捧着她的餐盤來了夏眠她們這桌,小楊也跟着過來。
兩位都是女士,新媒體部長和陳生兩人也不是非得要和她們一起。
看她們想和夏眠她們坐,而且一張飯桌就只能兩兩面對面的坐四個人,也就識趣的沒湊過去。
夏眠和呂子菲選的位置在比較角落,周邊還有根大柱子,說話壓低點聲音還是挺隐蔽的。
秦柯先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又評價了一下她們飯堂,最後才說到朱巧雲。
呂子菲都好奇死了,忍不住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兩個看樣子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怎麽會在一起拉拉扯扯,不顧場合地點。
秦柯看了眼也睜着眼睛好奇望着她的夏眠,想了想:“還是先吃飯吧。”
免得她說出來之後,一會兒她們就吃不下飯了。
她這樣說兩人就以為她是不想說,于是也就沒說話,只談論飯菜和天氣。
“這雨看樣子要下好幾天。”
夏眠開口道。
呂子菲點頭:“臺風好像今天下午來吧,現在只是有一點點小風過來而已,聽說得有十級呢。”
他們這裏雖然是內陸不靠海,不用擔心出海的船只,但風大雨大的話還是很危險。
“臺風這麽大的話,那飛機應該飛不了了吧?”秦柯倒是想到了玉琅清身上,“玉醫生昨天去的首都,本來說明天就能回來,照這天氣看她得在那邊多停留會兒。”
夏眠也想到了這個。
不知道怎麽的,以前沒什麽感覺,現在想到好幾天玉琅清都不在雲城,這心裏的感覺還有點奇怪。
“玉醫生出差了吶。”
呂子菲問了一嘴。
夏眠點頭,沒多說,心裏想着對方還沒回她早上的信息的事,也不知道她在幹嘛。
幾人又說說話,最後又聊到了熱感上。
秦柯:“現在這天氣啊,要是到時候臺風走了,到處濕潤潤的,又熱起來,這個熱感更是不得了。”
悶熱的天氣細菌最容易滋生了。
而且現在熱感的威力還是挺恐怖的,預防針的作用有點,但也不能敢确保真的萬無一失,只能說還是得做好預防工作。
夏眠想得更遠一點:“我看看能不能和上面提個意見,抽空到鄉下做些宣傳,送送酒精和做些預防工作。”
秦柯贊許的看向夏眠。
她是醫生,救死扶傷是刻在靈魂裏的四個字,看到別人這麽為廣大群衆着想,心裏忍不住肅然起敬。
呂子菲也跟着點頭:“現在臺風天,可能也要去下面的鎮看看。”
鄉下有些地方很多建築都是上了年代的,年久失修,風大雨大就很容易塌陷,每年雨季的時候都得發生幾例這樣的情況。
小楊聽着她們聊天,眼冒星星。
三人真的好厲害,跟心懷天下一樣,相比較之下,就覺得自己好像局限了,只會想着雨好大好适合睡覺。
等大家飯都吃得差不多,飯堂的人也變得稀稀拉拉起來時,秦柯才開口說剛才朱巧雲找她是為了什麽。
聽完秦柯的陳述,小楊震驚的瞪大雙眼,差點以為自己在看什麽宮鬥劇,而呂子菲已經拍桌子了。
“我服了!這人要不要點臉啊?她男朋友?何銘嗎?什麽東西啊,她自己當個寶別以為別人都和她眼光一樣低下好吧!”
“我靠,這人也太惡毒了,她竟然還想從秦醫生這邊下手,想搞小夏的婚姻關系?我真的要吐出來了!”
呂子菲終于知道為什麽秦柯剛才說要等她們吃完飯再說了,她也是真的沉得住氣。
不過她要是在剛開始說的話,這頓飯真的是吃不下去。
夏眠唇也緊抿了起來。
她原以為朱巧雲偷她策劃還想反咬她一口已經夠惡心了,誰知道對方還能更無止境。
就像暗處裏的老鼠一樣,找不到機會咬她一口,就給她扔顆老鼠屎,惡心她。
呂子菲:“她是哪裏來的臉啊,竟然還敢去找秦醫生,我是真的服氣了。”
接下來秦柯又從呂子菲這裏知道了朱巧雲和夏眠兩人之間的事,也是被膈應得直皺眉頭:“就沒什麽辦法教訓她一下嗎?”
機關單位普通的辦公室不能安裝攝像頭,加上朱巧雲又沒留下什麽痕跡,懷疑和猜測根本算不得實際性證據,于是她就如此有恃無恐了。
夏眠搖搖頭:“謝謝你秦醫生。”
如果秦柯真的聽信了朱巧雲的話,幫她去跟玉琅清說自己在外面如何不安分,雖然不知道玉琅清信不信,但可能心裏疙瘩還是有的,而自己也會因為被潑了髒水氣得不像樣。
朱巧雲或許還想秦柯回醫院多“宣傳”一下,讓玉琅清沒臉之類的,那更是符合了她的意。
然而,她沒想到秦柯完全不接招,把她明裏暗裏的損了一遍不說,還把她吓了個半死。
“不用說這個,”秦柯擺擺手道,“我也是見不慣別人把我當槍使,這不是利用我麽,她當她是什麽詭才嗎,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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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吃完飯和小楊回醫院了,夏眠到了圖書室準備午睡卻沒有絲毫困意。
呂子菲已經躺椅子裏閉上了眼睛,夏眠放輕腳步走到窗邊,看着窗戶上的水簾,和外面随風搖曳的樹枝有些出神。
水似乎越下越大,下得人心亂如麻。
夏眠拿出手機,玉琅清還沒回她消息。
應該是還在忙吧。
夏眠把手機關了,抱着手,頭靠在窗戶邊的牆上,側身看着外面的雨幕。
周圍很安靜,中午的大樓像棟空樓,大家不是回家了就是在安靜午睡,角落裏的呂子菲也沒發出什麽聲音。
心裏忽而有絲寂寥,如春雨下的新藤一樣,瘋狂爬出。
總是這樣。
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別人卻會把惡意對準了她。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見朱巧雲時,她微微笑着,帶着點新到一個地方的不安,看着就很青澀。
可那樣的人,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起,一點點的變了。
也可能是,自己從來沒認識過她。
她一直友善待人,可為什麽總是得不到善意回報。
雨像是不會停歇一樣,啪啪噠噠的下着。
平日裏住在公寓樓上,已經很少能聽見這種,雨落到地上,樹葉上,拍打着牆體的聲音了。
混沌的記憶裏,有些遠古的畫面浮現出來。
夜晚,狹小的土屋,她躺在硬木板床上,旁邊是熟睡的奶奶,她聽着屋外的雨聲,睡不着。
腦海裏想的是,隔壁家的小胖今天因為不吃飯被他媽媽揍了,揍得好慘,哭得嗷嗷叫。
別人家的小朋友都吓得跑回家了,她站在圍牆下,卻有些羨慕。
她也有媽媽,有爸爸,但他們從不會打她,也很少來看過她。
準備上一年級的時候,奶奶把她帶到了城裏,她才知道,爸爸媽媽不是工作很忙,是她多了一個妹妹。
妹妹躺在漂亮的搖床上,穿得粉粉嫩嫩的,像過年時街上賣的芭比娃娃一樣,跟個公主似的。
她以為自己會能跟在爸爸媽媽身邊,和着妹妹一起。
但媽媽說,他們太忙了,沒空照看她,媽媽生她養她已經很辛苦了,希望她能懂事一點,和奶奶在一起,好好讀書,以後報答爸爸媽媽。
奶奶把她帶回了鄉下,她不想回去,但奶奶捂着她的嘴,把她帶走了。
“嗡——”
夏眠剛想到這裏,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低頭看向手機,啪嗒,一滴水珠落到了屏幕上,暈開了上面的玉琅清三個字。
夏眠随手把屏幕上的水漬抹掉,又用手背擦了擦臉,拿着手機出了外面,到了樓梯中間的平臺接了電話。
“……喂?”
一開口夏眠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得厲害,她清了下嗓子,又問了聲,“玉琅清?”
電話那頭靜了一下。
“是我,打擾你了?”
“沒有,我剛吃完飯,準備睡一下,你吃飯了嗎?”
玉琅清的聲音一如平日裏一樣,淡淡的,可夏眠卻聽出了讓人安心的魔力:“剛忙完,現在準備去吃。”
兩人其實也沒什麽事說,夏眠手指無意識的在窗戶上劃拉着,隔着玻璃摸外側的水簾:“首都下雨嗎?”
“下,”玉琅清那邊聲音有點嘈雜,似乎還在外面,“下得很大。”
“嗯,”夏眠應了聲,想起秦柯的話來:“那飛機,是不是不飛了?”
不飛的話,玉琅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刺啦——
夏眠剛問完這話,眼前突然電光一閃,昏暗的天被一道閃電劃破,雨像是因此受到了催促一樣,下得更急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