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掩耳盜鈴

第 39 章 掩耳盜鈴

“好像是有很多航班停飛了。”

滴滴答答的水聲隔着一扇窗傳來, 電話裏,玉琅清的聲音還在。

“轟隆轟隆——”

閃電過後,是驟然的幾道震耳雷聲接踵而至,像是在自己頭頂炸開一樣。

夏眠整個人被吓得一抖, 雷聲之大就連玉琅清也通過手機聽到了。

“打雷了?”

玉琅清問。

夏眠悄悄的吸了口氣, 遠離了窗戶, 躲到了牆角處,嗯了聲。

兩人都沒再說話, 夏眠能聽到手機裏玉琅清那邊的細碎聲音, 但她不确定, 玉琅清能不能聽到她這邊的雨聲。

“睡得着嗎?”

隔了會兒,看夏眠沒出聲,玉琅清又問。

夏眠揉揉了眉心,她平時中午都會睡一會兒, 現在也确實是有些困了,可她心慌慌的, 總覺得下一秒還會有雷聲落下一樣。

很困, 但睡不着。

夏眠眉目間全是疲倦, 聲音卻若無其事:“睡一下就知道了, 你快點去吃飯吧,都下午了, 我去眯一會兒。”

玉琅清沉默了瞬,随後應了聲好。

等夏眠想挂電話時,玉琅清忽然道:“我帶了傘,也帶有備用衣服。”

所以不用擔心她。

夏眠微微一怔,下一秒連自己都沒發覺嘴角揚着上翹的弧度:“唔,那就好。”

電話挂了, 雷聲也沒再響起,好像剛剛的那幾聲響動只是上天突如其來的樂趣。

夏眠沒關掉手機,順手打開天氣一看,一整天都表示有雨有風,中間還有一行大字:雷暴大風天氣,請注意出行安全。

下雨還好說,雷暴天氣航班是真的很難飛了。

-

下午朱巧雲沒來上班,辦公室裏還有人打着關心她的旗號八卦她怎麽沒來。

夏眠只當自己什麽都沒聽見,專心處理工作,還抽空打了份報告,關于熱感知識下鄉的事。

旁邊的呂子菲心裏替夏眠氣得夠嗆,恨恨的和着其他朋友用聊天軟件吐槽,把鍵盤敲得啪啪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工作忙得飛起。

下雨大家也都不想去外面吃了,中午鄧文秋回去換衣服就沒在食堂吃,* 晚上三人才能又坐一桌的吃飯。

鄧文秋看夏眠和呂子菲兩個都沒什麽聊天的興致,忍不住問兩人怎麽了。

朱巧雲的事她來上班後也聽到點風聲,但具體什麽事她不清楚。

呂子菲憋不住事,加上她來到發展部之後一直都是鄧文秋帶她,她心裏早把鄧文秋當成自己姐姐一樣,三言兩語的就把事情都說了個遍。

鄧文秋皺眉,之前她有猜到點什麽,只是不想插手,但沒想到朱巧雲的小動作這麽多,還差點把她自己給作折了腿,她不禁搖搖頭。

看了看夏眠沒什麽反應的樣子,鄧文秋想了想,閑聊似的開口道:“策劃這種東西,其實說到底都是紙上談兵,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實踐。”

“我還記得以前有個部門的同事,要做什麽新年策劃吧,策劃寫得滿分,然而一放到實踐的時候,兩眼抓瞎一抹黑,差點把年會都給毀了。”

這話聽着像是在安慰兩人,夏眠也沒多想,只是聽在耳裏,吃飯的動作也沒停。

吃完飯從飯堂出來,才下午六點,天已經全部黑沉下來,到了要開車燈的地步才行。

往上看,雲層翻湧,黑雲密布,雨滴一串接着一串,下個不停。

下了一天的雨,城市裏的排水功能癱瘓得差不多,路上全是積水。

夏眠車開得很慢,很小心。

自己不小心陷進水坑裏還是小事,要是濺到路過的行人才是造孽。

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加上堵車,愣是快一個小時了才到家。

暢快的洗了個熱水澡,夏眠又給自己泡了杯熱牛奶,收拾完後早早的就躺到了床上,想今晚早點睡。

九點多的時候,她還沒睡着,外面的雷聲卻開始一陣接着一陣的響起,伴随着沙沙的雨聲。

很密集,像是蘊藏着巨大的能量一樣,捂住耳朵也無濟于事,夏眠的心也随着那一聲聲的雷聲而抖動。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害怕打雷,但每次雷聲響起時,她總會很不安,心悸得厲害。

就好像杞人憂天故事裏的主人公一樣,想得太多,心情會因為天氣而變得悲觀。

雷聲一響,她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像是在風雨中飄揚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抹浮萍,渺小得如海中的沙礫。

閉着眼睛又躺了會兒,實在睡不着,夏眠拿過手機一看,十點十幾分。

她又打開了搞笑視頻,可以前有滋有味的東西,在這會兒突然變得很是乏味了起來,她無趣的刷了幾條,又退出了應用。

不知不覺的點進了微信,群聊裏很多人在說今天這雷聲一陣陣的,風呼呼的刮,感覺這次臺風有點嚴重。

朋友圈裏還有一些人拍了雷電的視頻發出來,與大家一起驚呼。

夏眠呼了口氣,打開了和玉琅清的微信聊天,兩人的對話框最下面,還是她今早發過去的那幾條信息,像是沒有等到對方的回複。

但夏眠知道,她有回複自己,在電話裏。

這麽晚了,還是別打擾她了吧。

夏眠想着又扔開手機,被子一卷把自己緊緊的包起來,像包春卷一樣,被子捂着耳朵,空氣不流通的被窩裏,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好安靜。

真的好安靜。

安靜到,有種孤寂感生起。

亂七八糟的想着,夏眠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又好像沒有睡着,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她迷茫的從被子裏鑽出來。

雖然房間裏開着空調,但她卷得太嚴實了,整個人出了一身汗。

空調還在運轉,緊閉的窗簾外還有雷聲轟轟,她摸了摸自己,背後的睡衣全濕透了,枕頭撫過去也是潤的。

夏眠幹脆坐起身,把自己的濕衣服給脫了,還不忘物盡其用的擦了擦脖頸間的汗漬。

她身上穿的是睡裙,一脫就不剩什麽了。

可能睡前喝了杯牛奶,現在還有點想上廁所。夏眠眯着眼睛,揉了揉後腦勺的發尾,掀開被子下了床。

房間裏開着盞小燈,昏昏暗暗的,不算太明亮,但對剛醒的人來說也足夠了。

夏眠找到了自己的拖鞋,趿拉着就這樣走去浴室,也沒想再找件睡衣。

等手扶上浴室門把了,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看着此刻緊閉的浴室門,還有裏面透着的光,鼻息間纏繞着她用慣的沐浴露的香味,依稀間還能感受到裏面的水汽。

夏眠不太清醒的小腦袋瓜裏第一個浮現的念頭是,她剛沒關燈嗎?

下一瞬,耳邊聽着裏面水聲響起,她眼睛忽而一瞪大——誰在裏面洗澡?

她不是自己在家的嗎?

她家裏就只有她自己,而現在她站在這裏,那裏邊怎麽可能還有其他人在洗澡。

她是在做夢嗎?

各種想法在心裏飄過,夏眠的動作比她的理智更快,等夏眠一回神,她已經把浴室門打開了。

籠罩着蒙蒙水汽的小小浴室裏,花灑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被溫水沖刷。

水流從她的脖頸間,蜿蜒滑落。海藻似的蓬松秀發被水打濕後淩亂的貼在白皙的肩頭上。

溫水蕩漾而過,留下熱氣,氤氲着袅袅白煙,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層霧氣裏。

是出水芙蓉,也是天庭仙子。

夏眠還沒睡醒的腦袋,更迷糊了。

所以,她是在做夢是吧。

何德何能啊,她最近也沒受什麽刺激,怎麽還能夢見仙女洗澡啊。

聽見開門聲音的人似乎愣了下,側頭來看她。

門外的人一臉沒睡醒的傻意,眼神都是迷茫的,看她的眼神像是不認識了一樣。

想來應該是沒睡醒,不然怎麽會渾身上下只穿一條淺橘色的內褲,就跑來看她……洗澡。

“你……”

玉琅清正想說點什麽,就見門口的人走了進來,然後轉身,把門關上。

門一關好,她就在洗漱臺上的櫃子裏拿了根小皮筋,三兩下的把頭發紮好。

玉琅清的話一下子就止住了,眼睜睜的看着她紮好頭發,戴上浴帽……完全沒有遲疑的走過來,雙手一動,攬住了她的腰。

一連串動作下來自然又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像是演練了無數次般。

直到兩人相擁,夏眠蹭了蹭玉琅清的臉,才發出了一聲輕嘆:“唔,好暖。”

玉琅清頭發已經清洗幹淨,自己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整個人被溫水洗了這麽久,皮膚溫度表皮有些高。

而夏眠剛出了一身汗,身體正是散熱完畢發涼的時候,一冷一熱,像是正負極接觸,又像熔岩彙入冰川。

夏眠頭上的浴帽擦過玉琅清的臉,玉琅清竟是連躲都忘了,呆愣的站在原地。

本以為她會問自己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了,可她卻話都不多說半句,實力演繹人狠話不多。

以為自己在做夢的夏眠此刻仿佛換了一個做主的人格,熱水嘩啦啦的兜頭澆下,夏眠緊閉着眼,睡出一身熱汗後洗個熱水澡,格外舒爽。

-

幫人弄幹頭發後,夏眠也不嫌累,樂此不彼的拿着吹筒吹着那一頭秀發,只是吹吹兩下,那吹筒就不只吹頭發了。

到處亂吹,以為自己拿的是什麽武器,嘴裏還發出咻咻咻的聲音。

夢裏長着玉琅清臉的仙女哪裏都是又香又軟又精致的,夏眠直到躺在床上還不忘把人摟進自己懷裏,恨不得偷偷的藏着。

雷聲混着雨聲的樂曲響了一夜,雨也下了一夜,夏眠是在淩晨四點半的時候突然醒的。

整個人好像驟然清醒了一樣,感覺到自己嘴裏咬着什麽,手裏還摟着一個細韌的腰肢,正和人相擁而眠。

一睜眼,嫩滑的肌膚斑駁可憐,夏眠心虛極了,啓唇,怯生生的微微擡眼,對上了玉琅清熟悉的臉。

房間被窩裏,光線昏暗淺薄,人的輪廓也變得朦胧,但因為靠得近,夏眠能細致的看清對方的。

又或是,她用心看清了。

此刻玉琅清睡得正熟,雙眼閉合,長睫挺而翹,鼻梁看到人想上去玩滑滑梯。

夏眠悄悄後退了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遲鈍的腦袋終于反應了過來,她沒有做夢。

可能是她的動作大了些,玉琅清蹙了蹙眉,把她往自己懷裏壓了一下,又拉了拉被子,只是人沒有睜眼,像是下意識的動作。

夏眠乖乖的任她擁着,人還是傻的。航班不是停了嗎,玉琅清怎麽會在這裏?

對了,她上次給過她家裏的鑰匙,她能進來也不奇怪,她奇怪的是,首都和這裏幾百公裏,她怎麽回來的?不是還刮臺風,不是還着下大雨嗎?

夏眠還在想着,頭頂忽然傳來玉琅清沙啞的聲音:“睡醒了?”

她也醒了?

夏眠大氣都不敢出,想着自己不出聲她可能就會繼續睡。

然而,玉琅清直接低頭,和夏眠四目相對。

夏眠:“……嗯。”

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是真的醒了。

“再睡會兒吧,”玉琅清清了下嗓子,聲音裏少見的透着疲憊,“還早。”

夏眠又嗯了聲,還是沒忍住,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她:“不是說航班停了嗎?”而且原定的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

她現在像個十萬個為什麽。

“嗯,坐的動車。”

夏眠:“……”

她竟然沒想到這個。

“事情忙完了?”夏眠又問。

“差不多。”玉琅清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又要睡着了。

動車要五個小時這樣,她可能是事情一忙完就直接去趕了今晚的車回來,怪不得聲音裏都是疲倦。

夏眠人往上睡了點,圈住了懷裏的人,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柔着聲音道:“睡吧。”

靜默了兩秒,夏眠又小聲問:“怎麽那麽着急着回來?”

“……怕你害怕。”

低低的聲音,如同呢喃。

夏眠在昏暗卻柔和的光線下眨了眨眼:“我害怕什麽?”

“打雷。”

“……”

玉琅清睡着了,均勻的呼吸就吐在自己肩膀上,但夏眠卻沒有丁點睡意。

她怕打雷嗎?

是怕吧,每次一打雷她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腦海裏明明什麽也沒想,但整個人還是慌得不行。

可玉琅清,怎麽會知道?

是白天的時候和她打電話感覺到了她的異常?

那也太敏銳了吧,她中午和她打電話的時候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反應,這要是能猜出來,就太神了。

四點多醒的後果就是,夏眠快六點了才睡着,睡着之後鬧鐘響起她再次醒來時頭像是快要炸了一樣,悶疼悶疼的,整個人困倦得不行。

心裏不禁發出靈魂一問:這個班,她是要非上不可嗎。

或許吧。

夏眠摁着頭起身,随着她的動作,被子被拉起,床上另一個人的身形也露了出來。

夏眠不經意間的垂眸一看,人都傻了。

好家夥,那些作案痕跡都是她留下的嗎?她……什麽時候這麽殘暴了?不應該啊

夏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夏眠一起身,拉開被子,空調努力下的冷氣就跑了進來,冷得玉琅清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看她眼皮一動,夏眠吓得立刻把被子給她壓好,動作之快像是要掩蓋什麽不可見人的東西一樣。

“咳,你今天還要上班嗎?”夏眠問。

玉琅清面無表情的搖搖頭,素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揉了揉太陽穴。

夏眠瞳孔卻是看得一縮,自己是魔鬼嗎,為什麽連手臂上都有草莓印?!

夏眠生怕玉琅清發現了她自己身上的印子,企圖吸引她注意力的囑咐了一長串:

“那你可以繼續睡會兒,我收拾收拾先去上班,我十二點下班,你要是起早了可以點個外賣吃,起晚了我大概十二點半這樣能把午餐買回來。”

玉琅清耷拉着眉眼,應了聲。

雖然精致的臉上沒有表情,看着還有點冷淡,可夏眠卻莫名的覺得她乖得不行。

夏眠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快睡吧。”

手卻是默默把她伸出來的手捉住送回了被子裏,還确保玉琅清除了腦袋外身體的一絲部位都沒露出來。

玉琅清撩起眼皮,看了眼夏眠,又閉上了眼睛。

怎麽說,夏眠這掩耳盜鈴似的姿态,怪有趣的。

夏眠換了衣服進浴室洗漱,一關門,就覺得自己這浴室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怎麽花灑是垂下來的,都不挂好。難道玉琅清用了之後不收拾?她還有這種犯懶的時候?

夏眠把花灑挂好。

浴巾都扔地上的嗎?

夏眠認命的撿起來,想着一會兒扔洗衣機裏去。

等夏眠準備拿牙刷刷牙時,看到了儲物櫃下的那條卷起來的淺橘色的布料,她漱口杯都沒拿穩,掉在了洗漱臺上,發出哐當的一聲,吓得夏眠花容失色。

這下,昨晚自己大膽又放蕩的行徑全部都在腦海裏浮現出來了,根本無法否認無處遁形。

夏眠也不先刷牙了,拼命的捧着冷水洗臉,一捧又一捧的往臉上潑,試圖讓自己冷靜。

要不還是告訴她,那些都是夢吧。

夏眠終于洗漱好,想上個廁所,剛轉身,看到那個馬桶,腦海裏有什麽快速閃過。

夏眠盯着它眨了眨眼,最終還是迫于人體生理需求,動作一卡一頓的坐了上去,好似生怕馬桶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長出刺紮她一樣。

那個扯着玉琅清要求她幫自己脫毛的人,真的是她?

-

玉琅清躺在床上,聽到夏眠慌亂得跟被猛獸追趕一樣的腳步聲消失在大門口,随後是輕輕合起的一聲關門聲響起,知道她出門上班了,玉琅清才又慢慢睜開了眼睛。

真的困,昨天忙了一天,會談一結束後又立刻打車趕去高鐵站,手機裏還全是秦柯發來的一大串的語音。

玉琅清第一次覺得首都和雲城隔得那麽遠。

到了雲城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出租車少得可憐,她直接打電話讓家裏的司機來接她,到夏眠這已經是十二點多。

一進門,就看到她在床上跟只蠶蛹似的,卷成一團。

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有人說,睡覺喜歡鑽進被子裏,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玉琅清想抱抱她,想親親她,可自己渾身風塵仆仆的,她受不了,更不想弄髒她,就先去浴室洗澡。

沒成想,澡還沒洗完,蠶蛹先自己化繭成蝶的飛了過來。

還像是莊周夢到的那只蝶子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是莊周,大膽又熱情,和平時完全不同。

這一撲蝶,就又鬧了兩個小時,中途又醒了一次。細數下來,昨天根本沒怎麽睡。

想到這,玉琅清咽了下喉頭,起身,随意找了件衣服穿上,本想慢慢踱步去廚房倒杯水潤潤嗓,低頭卻發現床頭櫃上有一杯,還帶點溫度。

她喝了半杯,還是出了客廳,去夏眠放藥品的盒子裏摸出了一支凝膠,是上次她給夏眠送來的,拿着凝膠進了浴室。

過了十五分鐘這樣,玉琅清從浴室出來,回了床上,嗅着滿滿的蜜桃清甜香,繼續補眠。

-

昨晚臺風肆虐了一晚,今早出門上班路上每個角落都留下了風的痕跡。

雨終于小了一些,風也變得一陣陣的,但威力不減。

等紅綠燈的時候夏眠眼睜睜的看見一個人的傘被風卷走,主人追了幾步,最後放棄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小傘飛走。

路邊的綠化樹一夜之間都被吹斷了不少的枝桠,有穿着制服的綠化工人在緊急處理。

雷電倒是消失了,就好像昨晚的狂轟濫炸似是沒來過般。

天色也亮了起來,變成了灰白色。

看着遠處的天空,夏眠昨天壓抑了一天的心情,仿佛也随着這時的天霁,一齊明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