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嫂嫂

嫂嫂

夜色如墨,漆沉的晚風從窗邊吹入,玉芙看着他,像是從來沒認清眼前的人一般,原來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與瑾郎的溫柔體貼截然不同,帶着危險,偏執,與目空一切的漠然。

“裴宿洲,我是你的嫂嫂,你不能這樣。”玉芙往後退去,秋水眼瞳中,滿是不敢置信。

“嫂嫂?”他舌尖輕輕碾過這兩個字,而後眼底勾起無邊的諷意,“我沒有哥哥,又哪來的嫂嫂?”

“還是說,你喜歡我在吻你的時候,喚你嫂嫂?”

他惡劣的開口,指尖卻順着她的脖頸緩緩向下。

明明,與她成親的人是他,她肚子裏的是他血脈,為何要讓她留在別人身邊。

“住口。”玉芙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她沒想到,他會這般不顧禮義廉恥。

裴宿洲挑了挑眉,自然貼着她坐了下來,他伸手解開了她腳上的鎖鏈,而後彎腰将她抱了起來。

“你要做什麽?”玉芙大驚失色。

她下意識護住小腹,生怕有什麽閃失。

然而裴宿洲卻淡淡瞥了她一眼,他抱着她,進了隔間,看着水池裏氤氲熱氣,玉芙這才明白過來,她是要洗浴。

但是,他為何要進來!

池子裏冒出熱騰騰的蒸汽,裴宿洲将她放在了一邊,而後彎腰去解她身上的衣衫。

“我自己來。”玉芙不給他機會,然而,男人卻只勾了勾唇,“你還在乎裴瑾珩嗎?”

玉芙蹙眉,不明白他這話是何意。

“你若是還在乎他的生死,就別輕易惹怒我,阿芙,我對你一向有耐心。”

這話說的不着頭腦,但是,玉芙仍舊嗅到了些不同尋常,她怔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問道:“瑾郎外出,和你有關?”

裴宿洲蹙了蹙眉,瑾郎,好親密的稱呼。

他懲罰似的在她唇邊輕咬了一下,“我才是你的夫君,以後,不能在我面前喚其他人的名諱。”

唇上傳來一抹刺痛,卻是轉瞬即逝,她伸手覆上唇,眼底卻滿是對瑾郎的擔憂。

她知道裴宿洲恨瑾郎,若是瑾郎的生死掌握在他手裏,那她不敢想,會有怎樣的結局。

此刻,裴宿洲的指尖已經來到了她的腰間,他伸手挑開了腰帶,而後将她外衫褪下,玉芙似乎忘記了反抗,整個人如一塊木頭,被他在手心裏擺弄着。

池子裏的水溫正好,他滿意她的反應,衣裳一層層褪下,他眼眸也一寸寸暗了下來。

潔白的鎖骨,飽滿圓潤的肌膚,以及雖已有了身孕,但卻未曾顯懷的小腹,再往下,裴宿洲呼吸驀然沉了。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控制不住的想吻她。

既這樣想,便也這樣做了。

玉芙沒想到,他親自将她衣衫褪下後,竟将她抱去了一旁的軟榻,冰涼的指尖緩緩落在身上,這感覺十分熟悉,她蹙眉,“裴宿洲,不行!”

她如今是有夫之婦,不能背着丈夫,與他做這種事情,哪怕她也只與他做過,但如今,卻不行。

箭在弦上,早已經到極限了。

他原以為,自己能忍住不碰她,可只有一看見她,便能想起,從前她在他身下,溫柔喚着夫君,他們曾經那樣親密過,為何現在就不行了。

他偏偏要!

他要做的事情,至今還沒有過不行二字。

“阿芙,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為何你眼裏,全是他。”

“你回過頭看看我,我不比他差的。”

他溫柔吻上她的雪頸,聲音裏帶着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卑微,若是她回頭看她,他願意給她一切,但是,她心裏絲毫無他,這麽一想,他便覺得,有一些不舒服。

裴瑾珩總能輕而易舉得到他苦苦尋求的事情,包括她。

屋子裏的氣溫似乎在不斷升高,玉芙眼角都被逼出了淚花,她掙紮着,卻每一次都能輕而易舉被他牽拉回來,他單手将她的手腕綁在一處,而後舉過頭頂。

二人發絲纏繞,已經分不清是誰的氣息紊亂。

“求你,不要這樣。”

玉芙偏頭躲過他的吻,低聲而無奈的哀求,誰知,她這般輕柔的話語,不僅沒有讓他有半分退縮,還讓他更加沉迷。

他的指尖緩緩往下,不知碰到了何處,玉芙驀然咬住下唇,她心中絕望,從前許多場景,此刻盡數浮在了腦海中。

盡管她自欺欺人,可如今,這樣不加掩飾的現實就擺在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哪怕她極力遺忘,可過往的一切,都真實發生過。

她的身子似乎比她還要熟悉她,只輕輕一碰,她便不可避免的繃直了,直到一抹推.壓.感擠入,她驀然停住了掙紮,眼底湧現巨大的絕望。

低低的哭泣聲斷斷續續,裴宿洲輕柔護着她的小腹,而後将她眼角的淚水拭去。

但她實在哭的太狠了,他便索性吻上她的唇,哭泣聲戛然而止,餘下的,便只有斷斷續續的哼.吟。

今夜似乎過的格外漫長,窗外的寒鴉偶爾傳來幾聲鳴叫,玉芙整個人宛如從水池裏跑過一般,額間的發絲都濕了。

她仿佛一具毫無生氣的木偶,任由他肆意行動着。

他将她低在門扉上,劇烈的動靜牽動着門也發出震顫,他攥着她的腰,在她後背留下許多啃咬的痕跡,此刻滿腦子被情.欲裹挾着的他,突然開口道:“阿芙,喚我夫君。”

玉芙死死咬着唇,殘存的一絲理智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她悶哼出聲,卻閉上了雙眸。

她的夫君,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但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今夜過後,她便無臉再面對他了。

一想到此處,玉芙便覺得無比傷心。

眼淚簌簌而下,似乎怎麽也止不住。

裴宿洲眼眸漆沉,原本極有興致的事情,此刻卻像是失去了所有興趣,他快速結束後,忽然沉沉道:“你就這麽喜歡他嗎?”

玉芙不明白他又發什麽瘋,她別過頭,不想看他。

這張臉,雖然與瑾郎一模一樣,但她還是能輕而易舉将他們分開。

瑾郎從來不會強迫她。

裴宿洲見她不語,不悅的蹙起了眉。

他一言不發離開了此地,留下玉芙獨自一人,她的身子抵着門框緩緩而落,突然絕望到了極點。

片刻後,忽然有婦人叩門。

“娘子,奴婢來服侍娘子更衣。”

玉芙艱難從地上起身,而後扯過一旁的衣服穿上,勉強整理好一切後,她才出聲道:“不用。”

這一出聲,才發覺聲音已經有些嘶啞。

然而,門外的婦人猶豫了片刻,仍舊推開了門,這一推,也着實将她驚了一下,只見原本潔淨的屋子,此刻卻亂糟糟的,而床榻上閉目的女子,也是疲憊至極。

婦人暗嘆,主子這回是真生氣了。

一連幾日,玉芙都覺得沒有胃口,肚子裏的小家夥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心情的低沉,這天下午,突然又動了一下,連日來的沉悶心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撥動了一瞬。

她垂下眸,眼底忽然湧現出一抹柔情。

可只要一想到它的父親,她便又失望低落下來。

照顧她的婦人姓陳,陳嬷嬷說她三年前便在主子身邊了,替他管着許多宅院,從來未曾想過,冷血無情的主子,有朝一日會為了他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陳嬷嬷知道她有了身孕,做的吃食也都是一些滋養之物,玉芙沒胃口幾日後,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這樣自輕自賤,毀的卻只是她自己身體,更何況肚子裏如今還有一個。

她不能就這樣倒下。

她得養精蓄銳,那日聽裴宿洲的話語,若是他要對瑾郎做什麽事情,她必須得提前謀劃。

她已經對不起瑾郎了,不能讓他再遇到其他傷害。

積雪消融,漆雲閣裏。

裴宿洲剛從外面進來,他随手摘下了面具,洛安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一禀報,“主子,裴瑾珩去了雪松山,我們還要繼續跟着嗎?”

裴宿洲腳步一頓,忽然擰起了眉。

雪松山。

若是他沒記錯,陸青柏的人就在那裏。

他明明讓人在雲蒼山鬧出動靜,他沒去雲蒼山,竟去了雪松山。

“可要傳信給陸公子?”

裴宿洲點了點頭,畢竟,他如今與陸青柏還在一條船上,若是讓裴瑾珩尋到纰漏,那麽,陸青柏這麽多年的籌謀,就會白費,而他,也撈不到好處。

“另外,屬下已經找到了國公府的罪證,可要呈給聖上?”

“先緩緩。”裴宿洲将大氅褪了下來,平靜道。

現在還不是動裴家的最好時候,他要在大廈将傾時給予最後一擊,才能讓這些年所有的恩怨就此了解。

“她怎麽樣了?”倏地,他突然發問。

洛安怔愣了一刻,才反應過來,斟酌道:“容娘子這些日子開始用膳了,沒有哭鬧,甚至有時候還會在院裏坐上半日,陳嬷嬷說,容娘子大抵是回過神來了,興許知道自己的命運如此,便不再惹您生氣了。”

裴宿洲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容玉芙會甘願認命,這仿佛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刻意晾着她這幾日,就是想讓她明白,如今在誰的地盤上。

沒想到她吃的好睡的好,這倒是令他意外。

但聽到她無礙的消息,他唇角仍是止不住上翹了幾分,洛安聽見他心情很好的道:“去說一聲,我今晚過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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