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Booty 殺回南苔
第22章 Booty 殺回南苔
chapter 22
喬希走的那天, 南浔來了很多游客。
主幹道路兩邊郁郁蔥蔥,路上車多有些堵,她乘車費了好半天時間才到車站。
那天白露和司伯遠都在忙, 司嘉文和同學約了買衣服和做指甲,喬希到家撲了個空。
好在家裏阿姨還記得她的口味,做了很多她愛吃的菜。
獨棟別墅門口有個噴泉泳池,水花噴射着, 一年四季都在運轉。
喬希剛到家就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曾經那些南苔的同學紛紛給她點贊, 明明從她退學後都死絕了的聯系, 這會兒在評論區又連續起來。
在底下問她的近況,開始邀請她出來玩。
做飯阿姨還在廚房煲烏雞湯,廚房那兒時不時發出點聲響。
喬希坐在沙發上沒個坐相, 百無聊賴地翻着評論區,她通通都沒搭理。
眼皮一擡, 最底下突然刷新出來一條周沵的消息。
「恭喜喬希殺回南苔!」
視線定格幾秒, 喬希翹起來的腿慢悠悠地放下,回複了那條評論:「謝了」
喬希點開周沵的頭像,給她私發消息:「你已經離開南苔了麽?」
那邊回了張海景視頻, 有種沒構圖的随意感, 取景框在太陽傘下,可以看到沙灘和海洋, 新鮮得像是剛随手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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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謝邀, 我都到馬爾代夫兩天了。」
周沵家這個暑假在馬爾代夫度假, 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和喬希回程的時間完美錯開。
玻璃:「你回來了李楊明肯定又得找你麻煩」
周沵遠在他國,還不忘提醒喬希:「知道你不怕, 但那孫子陰,不要掉以輕心,別栽了。」
不多時,南苔下了一場陣雨。
洶湧的雨水淋落,風葉随之顫動,游泳池裏迸濺出無數蝴蝶水花。
喬希靠在陽臺上盯了好一陣雨,拿起手機回複:
「知道」
白露似乎是見到她的那條朋友圈,二話不說往她卡裏轉了點錢。
餘額到賬的短信到來同時,白露的語音消息也發了過來。
“到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你的房間阿姨每周都打掃,既然回來了那最近這段時間可以和以前的同學聯絡聯絡。”
白露愛面子,即使在生氣的時候,也能以非常冷靜、清醒的狀态處理問題。
她對喬希的要求很苛刻,但在吃穿用度上從來不會短了喬希。
不過喬希沒太多感動。
白露看似的關心,更像是在随意打發一只小貓。給口吃的就能活。
家裏沒有因為喬希的回歸變得有多特殊,她回來的當天晚上,司伯遠和白露一起送了條項鏈給她。
沒什麽新鮮感,和平時節假日的禮無二。
司嘉文也有條同品牌的。
這頓飯以後,沒有人因喬希的回歸而有多大變化。
白露和司伯遠繼續專心投身事業在外應酬,晚上回來得很晚,和家人一起用餐的時間都很少。
司嘉文有棟屬于自己的寫字樓可以完全支配,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喬希和司嘉文兩人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不會主動去問,司嘉文也不會主動找她來說。
南苔的梧桐林深處太陽也很熱烈,這座城市人口基數大,盡管這麽曬的天,外面也全都是人。
喬希赴約了幾個局以後就老實待在家裏了。
家裏的別墅一直空蕩蕩,就她自己待在家裏,樂得清閑。
手機上還有人叫她出來,她通通拒絕了。
熱。
跟她們那群一邊想看她笑話,一邊又不敢得罪她的人在一起玩沒勁兒。
這一年暑假,南浔文旅局又發力,落實了好幾個吸引游客的游玩景點,引得本地人也紛紛過去打卡。
喬希的新同學們不知道她生活情況,夥同別班好友組了個小隊,不知道安什麽心思也喊喬希出來玩。
屋裏的空調溫度有些低,直到寒氣浸入骨頭有些痛了,喬希才扯了條毯子蓋在腿上保命。
她在南浔路人緣還算好,這會兒不想惹是生非,還是抱着很好的态度以不在南浔為由拒絕了。
「謝謝」
「不過我不在南浔」
她別的沒有多說,算無言地拒絕。
喬希推掉了所有約定,本以為能過上幾天清靜日子,卻不想梁硯西有事沒事地給她發微信伺候。
從她回家,梁硯西甚至沒有任何的問候,消息全然一副債主姿态。
Ares:「作業開始寫了麽」
Ares:「什麽時候開始」
Ares:「你可以開始了」
Ares:「開始寫了?」
Ares:「作業」
消息演變到後來,已經成了一個字“作”,像根釘子一樣時不時過來戳你一下,還要讨嫌地問進度完成得如何。
這人考試成績倒數,但在作業上卻不含糊。
有時候還能挑出刺,把圖片保存下來用記號筆圈出來,“你這兒寫錯了吧?”
喬希寫的時候确實不認真。
一班和五班的作業都不一樣,況且梁硯西成績差,她做得對太多也太離譜了,所以都“閉着眼睛”寫卷子。
但被他點出來,喬希只好跟着債主的需求去改,她在修改之前問他:“你會做?”
那邊否認得迅速,“不會。”
不會,但作業得寫。
錯了得改。
毛病。
淩晨三點,喬希手機上顯示着失敗兩個大字,滿屋都是不中聽的“defeat”震動音效。
喬希被梁硯西搞得煩了,一通電話打過去,“梁硯西你有病吧?”
“暑假還有一個月,你作業就非得趕着現在要寫?你都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麽?都放假了你不回京市,你都沒朋友的嗎?”
她像機關槍一樣發洩着失敗的怒火,後知後覺地又發現那頓龍蝦吃得真虧,她虧大了,“媽的,別人投胎也沒有像你這樣趕的。”
淩晨的夜晚寂靜。
兩邊都是。
電話那頭安靜很久,連呼吸聲的環境音都聽不見,久到喬希洩完氣想要挂掉電話時,那道低啞的聲音倏然“嗯”了聲。
很輕。聽着興致不是很高,狀态也不好。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沒回。”
“沒有。”
他沒回京市。
也沒有朋友。
他是失敗婚姻的結晶體,家人不會管他的死活。
梁硯西有的,只是孤身一人在南浔這座小城市裏流浪。
雨天看流浪小貓湊在一起相互取暖,雪天看它們縮成一團被零下的溫度逼到哆嗦。
其實想想,他和這些沒人要的貓狗沒什麽區別。
喬希一頓掃射以後氣散。
也不懂梁硯西突然在這說了一連串反駁的話是幾個意思,她下意識地收斂了情緒。
喬希聽他聲音啞得厲害,氣息也有些弱,她狐疑地問他,“你生病了?”
“有點兒吧。”梁硯西沒瞞着。
那頭出現沙沙的環境音,大概是他從床上起來,腳步聲走了幾下,再就是水灌入杯中的聲音。
喬希态度沒那麽硬了,到底還是關心了他一句:“那你吃藥了麽?”
梁硯西從櫃子裏取出藥,拆開摳了兩粒膠囊出來,藥板被随意丢在桌上,他仰頭咽下退燒藥。
玻璃杯底磕上桌角,梁硯西輕哂一聲,“沒吃呢。”
喬希剛想說他撒謊,她明明都聽見聲兒了。
可下一秒就見識到了梁硯西生病了也不安分,用那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态度,語氣沒什麽溫度地反諷:
“正好死了趕着投胎。”
喬希:“……”
梁硯西的嗓音還是很啞,帶着點兒鼻音。
明明聽着狀态不是很好,但仍然沒挂電話,他語氣淡淡地問:“我死了你回來給我收屍麽?”
他全都記着。
這個神經病。
喬希無語地扯了扯唇,不想跟病人争執,輕咳了聲自顧自地說:“那既然你都吃完藥了,趕緊歇着好好睡一覺吧。”
“時間不早了,我也得睡了,晚安。”
重點在後一句。
後一句的語氣明顯比前面重了一個坡度。
就連語速也轉得很快。
梁硯西确實很不舒服。
剛吞下去的藥這會兒好像發了效果,腦袋都是暈的。
他“嗯”了聲以作回應,在這通電話快要挂斷之前又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挂斷中止,喬希收住了動作。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地滴着,玻璃窗上爬滿了水珠,屋內的冷氣和外面的熱在打架,薄霧彌漫在整扇窗戶上。
喬希覺得梁硯西這人有時候還挺折磨人的。
她打了個無聲的哈欠,此刻只想挂斷電話,随意地回他,“開學前吧。”
喬希先前和白露提過要自己住,但被白露以沒監護人看管她給否了。
怪只能怪之前喬希在青藤高中退學的事情鬧得太大,直線刷低了她在白露心中的印象。
白露擔心喬希在外面為所欲為,哪怕在知道居住環境沒那麽好的情況下,仍舊要将自己的親生女兒放在那。
她總說喬希性格野,得有監護人看着才行。
而喬美玲作為喬希帶有血緣的親戚,最合适不過。
想到姑媽家的吵和生活上各種的不自在,喬希的背脊都爬上了一抹冷寒,就連耳朵都在隐隐作痛。
她不想那麽快回去過苦日子。
喬希在床上翻了個身,想到這兒,心裏更确定了回程時間。
她說:“梁硯西,開學前一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