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Booty 站你這邊

第27章 Booty 站你這邊

chapter 27

南浔高中部開學比普通班早, 八月才過去一半就到了開學日。

每次開學的時候學校都會發新一學期的課本。

班主任叫了幾個男生去搬,班會上例行講着安全問題,學習問題, 還有新書認領問題。

讓大家拿到書後清點好課本,确認好自己有沒有漏拿。

印刷的課本都嶄新幹淨,混在一起認不出是誰的。

大家拿到手後就喜歡在上面做好标記,在書側面寫, 或是在內頁上簽好自己的大名。

後排的學生成績不好, 清點下知道數量不少就算完成任務了。

一個暑假在家玩到心野了, 即使到了學校也沒收住, 在課上插科打诨,接些班主任說的沒那麽重要的話,惹一頓訓。

梁硯西上學期的課本特幹淨, 就跟新書似的。

他坐最後一排,領了一套書後拿着黑筆低頭, 在每一本書的內頁都簽上自己的名字。

梁硯西。

筆力遒勁, 恢宏大氣。

他的東西,放在那沒人敢碰。

開學後沒兩天就是周末,算給了大家緩沖上學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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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周和假期交替得來, 大家漸漸找回學習的緊張感。

喬希贏下和梁硯西的賭約, 兩人關系變得和諧。

她看着那個金牌挂件眼熱,買了個環扣把它挂在書包上, 黑色小皮包上多了分色彩, 更加鮮活好看。她上下學都背着。

賽車比賽結束以後, 喬希擁有了随意進出梁硯西家的鑰匙,但她不總去梁硯西家那個閣樓。

她一般還是待在自己房間裏,只有煩到不行的時候才會從後門溜到梁硯西家吹空調。

無人可查。

低調隐秘地進行。

這是屬于喬希和梁硯西兩個人的秘密。

八月的盛夏蟬鳴不止。

隔着玻璃窗都能看見外面的熱氣, 嫩綠的樹葉被熱氣烘烤,卻仍然□□地生長在樹上。

棋牌室裏麻将機攪拌麻将的脆聲此起彼伏,喬美玲見喬希下樓接水,立馬朝她招招手喚人過來。

喬希馬克杯裏剛接滿水,端平杯子一臉愣地朝着喬美玲桌前走過去。

樓下的麻将機很吵,喬希剛走到桌前,喬美玲就從抽屜裏掏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給喬希,站起來湊近了大聲喊:“你去巷子口支攤的阿伯那裏買兩個冰西瓜回來。”

空調房裏坐滿了三桌牌客,喬美玲在招待客人上從不小氣,家裏常備瓜子花生,哪怕是過來看牌玩的人都能抓一把瓜子走。

估計是看天氣炎熱想給大家準備新鮮的瓜果。

喬希摘掉耳機收下鈔票。

點點頭應下。

下午的太陽正盛,是最曬的時候,喬希剛出去就被強烈的光線照得眯起眼睛,體感溫度比在室內還要熱氣。

支攤的阿伯眼熟喬美玲家的侄女,笑呵呵地從水裏挑出兩個最大的西瓜,怕她一個小姑娘拎不動,主動提議幫她拎過去。

巷口到煙尾橋那兒不遠。

地上的兩袋西瓜沉甸甸的,袋子邊緣被勒出白色的痕跡,便宜的塑料袋口似乎随時都會斷掉。

喬希沒有拒絕商販的好意。

從口袋裏掏出錢說了聲謝謝。

喬美玲把西瓜抱到廚房清洗幹淨,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地放在餐盤裏分給大家,切了滿滿三大水果盤,還貼心地在上面放了牙簽方便大家取。

喬希帶回來的西瓜很大,喬美玲給大家分完以後還剩很多。

時鮮的水果很難保留,她切了個大半個西瓜放在自己那張桌上,又找出鐵勺餐具挖着瓜果。

冰沙的甜味刺激着味蕾。

又或許是因白露今天轉來喬希撫養費的緣由,喬美玲心情格外好,挖完中間那塊無籽的果實後給喬希發消息,讓她把剩下的半個西瓜抱到房間享用。

樓下不知道哪位大叔胡牌,桌前的雀躍聲在一衆嘈雜聲音裏格外引人注目。

喬希換了身衣服下樓,她的視線沒有停留,在這一片喧鬧聲抱走西瓜,從後門溜了出去。

天太熱了。

她要去找梁硯西。

白天的白熾燈并不顯眼,只能從窗口看見隔壁小洋房裏亮起的冷燈。

按照梁硯西平時的習慣,他人肯定在家。

喬希有他家的鑰匙,但每次來的時候還是會提前敲門。

或許是喬希的敲門習慣太有記憶點,和李東拾那種橫沖直撞的存在感不同,梁硯西确定是她後就停下了,放緩腳步繞到冰箱,拿瓶能量水後倚在沙發上。

不去管身後的敲門聲響。

往往喬希也沒什麽耐心,知道他家裏不會有外人在,敲了兩下沒人應後就直接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

這天喬希也同往常一樣,敲了兩下沒聽見房裏的回應以後,她從兜裏掏出鑰匙自己開了門。

門口剛剛打開一道小的縫隙,清涼的冷氣往外面直蹿。

沒有煙味,空氣裏帶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喬希打開門抱着西瓜鑽進去,視線徑直落在客廳沙發上,卻沒看見那抹熟悉的藍色身影。

身後的門合上,落鎖聲輕響,二樓椅子墜地聲接踵而來。

樓上出現一道陌生男子的怒意,“你不讓我進去是藏着什麽秘密?梁硯西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告訴姑姑?”

盛怒的氣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道熟悉的輕笑聲。

樓上靜了幾秒,梁硯西嗤笑了聲,似乎根本沒把人看在眼裏。他的态度繼而冷覺,毫不留情地趕客。

“滾出去。”

喬希從沒想過梁硯西家裏會來客人,也對此刻來了客人的局面有些無措。

她抱着西瓜的動作頓住,發懵地站在原地。

但可以明确的一點是,她此刻的出現不合時宜。

樓上還有陌生男子的發怒的咒罵聲,喬希只思慮了一秒,把西瓜擱在茶幾上後想着靜悄悄地離場。

至少,也得等他家的客人走了再來。

樓梯間出現腳步聲,那道話很密的咒罵聲也越發得近。

喬希剛至大門口,碰見正對面的寬樓上面下來的兩個人。

咒罵聲停止。

身後的陌生人叫住她。

他問她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別墅安靜,喬希的心跳慢了一瞬。

她轉過身,看見梁硯西身邊站着的人。

他戴着眼睛,順毛的發型,和他在樓上破口大罵的樣子不同,眼前這人看起來很斯文。

喬希在見到他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些眼熟。

時間沒給喬希細想。

梁硯西眼神漆黑冷厲,快步擋在喬希身前,眉頭微皺着先一步擰開了大門。

夏天的熱氣流悄悄鑽進。

刺目的亮光從這一扇門湧入,少年一頭藍發在太陽底下發光,他下巴緊繃着,低沉的嗓音冷冽低啞。

氣氛駭然,他譏諷地扯了下唇角,打破了屋內的僵局。

他說:“你管不到。”

他對讨厭的人沒耐心,失誤放了周迎旭進門,耐心到此已經告罄,下一刻便在趕人。

周迎旭氣急敗壞的走了。

走前砸得門板碰撞聲響亮。

別墅裏恢複安靜,梁硯西斂了眼中的冰冷,視線瞥到茶幾上那塊西瓜,水珠浸在綠色瓜皮上一滴滴墜落,深褐色的茶幾上留下一攤水漬。

他挪開眼,倏然開口:“今天不寫卷子?”

喬希之前來都愛帶着習題冊和試卷,安安靜靜的,低着頭在那寫卷子,存在感極低。

外來人口離開,別墅裏變成喬希的舒适區環境。

她沒了拘束,踩着軟拖輕車熟路地往他家廚房位置跑,回答他:“這都周日了,當然是做完了呗。”

喬美玲那邊總是很吵,喬希晚上靜不下心的時候就喜歡找點正事去做,她效率一般很高,早就把學校老師安排的任務完成。

現在只想着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喬希在廚房裏取了兩只鐵勺,沖梁硯西擡起下巴招他過來一起享用西瓜。

梁硯西看得懂,也配合她坐在一起。

客廳電視打開後随便定在一個頻道,音量不小,洗腦的廣告詞不停地重播。

阿伯進的西瓜都是好的,也因為是熟客,用手指輕敲去聽那道清脆的聲音,悉心挑出最甜的瓜。

瓜弄總打着不甜不要錢的名義,但整個夏天過去,他的口碑也沒砸掉。

那塊冰瓜有一大半都是喬希的,線外只有一小塊是屬于梁硯西的。

對此,梁硯西沒什麽意見。他本來也不愛吃這些。

只是喬希剛剛坐在地毯上,就側過臉眨巴着眼睛問,“剛那人是你的誰啊?”

她真挺好奇的,梁硯西這人看着渾不吝,這幾個月來也沒見他有過其他朋友,和李東拾兩人就像在混日子一樣,高中生活能過一天是一天,絲毫看不出對人生有什麽別的追求。

空調室有些冷,喬希扯下屬于她使用的薄毯蓋在腿上,挖了塊西瓜果肉塞進嘴裏,還在執着這個問題。

她回憶了下:“他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

梁硯西支着條腿,懶懶地靠在沙發棱角,冷淡地撩起眼皮。

“不相關的人。”

“沒什麽好說的。”

他喉結滾了下,漆黑的視線落在喬希臉上又問:“你什麽時候到的?”

嗓音有些喑啞,卻坦坦蕩蕩,不止是說話時。

電視機漫長的廣告終于過去,重播着每年暑假都會上映的宮鬥劇,複雜的人聲不停地從播放器裏流出,喬希眨了下眼睛,“就,他砸凳子的時候吧。”

她說:“我是想走的。”

沒想讓你難堪。

梁硯西沒所謂地輕笑了聲,“看得出來。”

冰鎮西瓜的甜和涼取悅着舌尖,這種富足的吃法又充斥着幸福感,喬希抱着西瓜又挖了一勺。

電視機講的什麽喬希沒注意,她腮幫子咀嚼了兩下,吃完後,側眼直勾勾地看着梁硯西,犀利點評:“他對你惡意很大。”

夏風吹着湖邊的歪脖子柳樹,蜜蜂、蝴蝶和飛蟲在玻璃窗外振翅敲打着落地窗,別墅裏靜谧,甚至聽不到隔壁麻将室的聲音。

梁硯西沒什麽反應地輕嗯了聲,随意地回複,“好像是。”

他那邊的西瓜一口還沒動,是完完整整的平面。

喬希又挖了勺,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留着吐西瓜籽,她不知道想到什麽,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睛在笑。

少年人年輕氣盛,總覺得沒什麽事情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梁硯西就是會用蠻力解決事情的人,之前幾次對周續也是這樣,所以喬希以為梁硯西這次也會動手。

喬希放下勺子笑眯眯地問他,“所以你要跟他幹架收拾他嗎?”

少年身上有着狠戾和讓人安定的氣息。

喬希不知道他們之間因為什麽而不愉快,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像梁硯西這樣狠戾的人是不會輸的。

在裏賽莊園的那次,她見過他打架。

他不要命的那股勁,不可能會輸。

落地窗前的布窗簾沒有關上。

盛夏的陽光從外灑進來,悉數落在少男少女的身上,暖黃色的光線照在喬希的臉上,都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南浔這裏沒什麽好玩的。

喬希的生活除了日複一日地學習,似乎也沒別的消遣。

梁硯西盯着喬希小巧精致的臉上,大概是看出她想使壞的心,他輕啧了聲,“你看熱鬧?”

似乎是怪他竟然會那樣想自己,喬希不滿地“嘁”了聲,“那哪能啊。”

她用他幹淨的勺子挖了塊果肉遞到他面前,漆黑的眼底笑意似乎都要溢出來,不安分地回答他,“我去給你加油。”

強光下有塊很重的暗面。

沙發後男孩女孩的影子交疊在一塊。

喬希的影子落在梁硯西胸膛前,梁硯西接過她的勺子,倒影在複刻,兩人此刻看起來親密無間。

梁硯西惡劣地扯了下唇角,漆黑的眼底也多了絲玩味,聲音輕佻散漫,“站我這頭啊。”

“當然。”

喬希重重地點頭,給他明确的答複,畢竟這麽多天的便利不是平白無故享受的。

今天那個陌生人和梁硯西之間孽緣匪淺,看他那樣的态度之後估計還會再有交集,喬希想到這裏,拍了拍梁硯西肩膀,“我們是朋友,我當然是你這邊的。”

她正朝着梁硯西,背對着身後的太陽。

陰影柔和了她精致的五官,一片暗面之下,她大方地說:“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你也可以跟我說。”

太陽逐漸到了下山的時刻。

傍晚的黃昏亮照在整棟別墅裏,屋裏像外面小溪流一樣透着鎏金的色調,柔和了這一間客廳所有人的眉眼。

梁硯西的聲音卻是不由自主地冷了下來。

少年掀起眼皮,投來的視線清冷又強勢,聲音也像是被冰鎮的瓜果靠近,嗓音清冽而又嚴肅。

就像是毫不留情地将人推開。

他說:“喬希,我不需要朋友。”

他從不藏着野心和欲望。

至少在喬希這裏,他從不拿她當朋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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