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問你有幾個前女友?……
第18章 第十八章 請問你有幾個前女友?……
把筆記本給路崇寧看幾天後梁喜終于往回要了,因為她明天串休,閑下來才有時間想別的,可路崇寧卻說沒看完。
洗手間門口,梁喜倚着門框,看向正在洗臉的路崇寧,“沒看完?你要當史書研究嗎?”
路崇寧擡頭,眨眼間睫毛上的水珠掉落,他扯過毛巾擦擦臉,說:“再給我看兩天。”
“不會有我爸什麽秘密吧?”
“你猜。”
梁喜本來沒什麽好奇心,被路崇寧這麽一弄倒高漲起來。
“怎麽還不睡?”
路崇寧一向睡得比梁喜晚。
她說:“我明天休息。”
老王的工作室除了佩姐以外每人每周休息兩天,梁喜給自己只放一天或者半天,其餘時間她就待在工作室練習,有時幫出品打打下手。
“那也早點睡。”
路崇寧把毛巾挂回原位,手搭梁喜的頭,從她身邊擠過去。
房門關上,梁喜摸摸被他碰過的頭發,不自禁翹起嘴角。
關燈回屋,梁喜看見電話在枕頭上嗡嗡震動,竟然是老王,這麽晚打電話還是頭一次,應該有急事。
“喂,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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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啊,沒睡吧?”
“沒呢。”
梁喜預感不好,可能要加班。
果然聽到老王說:“有個老板想在咱那定批貨,要過去跟他聊一下,我在外地,你替我跑一趟吧,看他什麽想法。”
“好,地址發我,什麽時候去方便?”
“明早過去就行,最多半小時就聊完了,人家是大企業,小心應對。”
“知道了。”
挂斷電話地址很快發來,她逐字讀完,愣住。
搞啥?路崇寧的公司?
看來他老板應該很中意上次拿回去那幾件黑陶,但路崇寧怎麽沒提?
算了,不管誰通知都得去,梁喜上床定好鬧鐘,和路崇寧每早起床同一時間。
......
心裏有事睡不安穩,第二天梁喜比鬧鐘還早醒十分鐘,她眯着眼坐在床頭緩了緩才下地。
牙膏剛擠出來,梁喜聽到開門聲,轉頭看見路崇寧手搭在腰間,貌似要解褲子。
“卧槽!”他罕見爆粗口,手往上拽了拽,問:“怎麽不開燈?”
梁喜不理他,專心刷牙。
“不是放假嗎?”
路崇寧把燈打開,光亮刺得梁喜有些睜不開眼,“少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轉回去繼續刷牙,路崇寧眼皮倦怠地擡了擡,明顯不知情。
“不是你跟我師父說,讓我去你單位嗎?”
路崇寧搖頭,昨天老板确實提過一嘴,說他讓老王那邊派個人過來,路崇寧以為梁喜在工作室算新人,老王不可能派她,沒想到......
“我拿牙刷。”
隔着梁喜,路崇寧身子往前探,前胸與後背貼合的瞬間梁喜感覺一根硬硬的東西頂了她一下,她愣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紅暈在臉頰唰地蔓延開來。
路崇寧也察覺了,牙刷沒拿穩直接掉在地上,他俯身要撿,梁喜忽然轉過來,他的下巴抵到梁喜肩頭,兩人面龐相悖,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同樣加速的心跳似乎帶有某種暗示。
“我......我給你拿個新的。”
路崇寧被梁喜推開,她從抽屜找出一個新牙刷。
“謝謝。”擠完牙膏,路崇寧走出洗手間去用廚房的水龍頭。
等他離開,梁喜暗暗松口氣,雖然她這個年紀能明白那是正常生理反應,但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收拾完兩人一起到門口穿鞋,路崇寧突然來一句:“不要和我老板過多接觸。”
梁喜低頭系鞋帶,“他應該和我三叔年齡差不多吧?我跟他有什麽好接觸的。”
“我的意思是......”
她站直,臉頰因剛才倒空而有點泛紅,“別管我。”
“你還會說點別的嗎?”
“會啊,少管我。”
梁喜說完梗着脖子開門出去,從小到大她的倔強一點沒減,路崇寧深有體會,他不讨厭她的倔強,只是偶爾會被誤傷。
......
時間還早,梁喜打算坐公交過去,走到小區門口卻被路崇寧掐住脖頸往他那邊領。
“诶!幹嘛呀?!”
“公司有通勤車。”
“我又不是你們員工,我坐公交。”
路崇寧松手,改拽她手腕。
梁喜拗不過他,只能被動拖着腳步往前,她腦補一會兒可能被司機趕下車的慘烈,“路崇寧,要是有人趕我,我在化城就待不下去了!”
路崇寧像沒聽見一樣,站在梁喜前面,往通勤車來的方向看。
梁喜只覺一道陰影罩在她身上,陽光消失,瞬間清涼許多。
個高确實有用。
通勤車準點開過來,車門打開,路崇寧指着梁喜對司機說:“超哥,劉總的客人,幫他辦點事。”
司機瞄了梁喜一眼,“上來吧。”
梁喜跟着路崇寧走到最後一排,前面人視線一路跟随,路崇寧先坐下,往裏面挪,梁喜剛要坐,車突然開走,晃得梁喜站不穩,慣性讓她向後倒去,沒成想卻坐到路崇寧腿上,而他下意識去扶,導致兩人摟在一起......
“小寧哥,吃早飯了嗎?”
回頭問話的是阿布,問完便愣住了,視線定格在路崇寧右手,而這只手正摟着梁喜的腰。
“吃了。”路崇寧回答的時候手拍了拍,梁喜這才回神,從他身上下來坐到座位上。
阿布又看向梁喜,兩人尴尬一笑,沒再說什麽。
通勤車走走停停半個多小時,終于停在光華建築公司門口。
從主市區過來,視野逐漸開闊,可梁喜好久沒坐公交了,被晃得有點惡心。
下車後路崇寧看眼時間,八點半,“去吃早飯吧,能舒服點。”
梁喜眉頭緊皺,擺擺手,“你老板幾點來?”
“他每天九點準時到。”
除非出差,只要在化城就沒有不來公司的時候,可能因為沒成家,也沒孩子,所以精力都撲在事業上。
“我帶你在園裏走走。”
“行。”
園區裏有不少樹,花朵凋謝後,光憑葉子看不出幾個品種,不過現在正在走的主路兩邊全是銀杏,只有到秋天時才能彰顯它的美,就是果實味道有點難聞。
梁喜問路崇寧:“你不餓嗎?”
“不餓。”
“耽誤你吃早飯了。”
路崇寧摸摸額頭,“什麽話......”
前方,梁喜看到一個叔叔在修剪樹枝,說:“這個活不錯,适合我。”
“要不你來應聘試試?”
過往經歷浮現梁喜眼前,“算了,公司裏的裙帶關系最讨人厭,要是讓同事知道我和你一家,背地裏肯定說些有的沒的。”
确實有些人看起來很閑。
剪樹枝的叔叔看見路崇寧,停下,“小寧,來啦!”
“張叔。”
“新來的同事嗎?”
“不是,我妹。”
“姑娘長得真俊哈。”
誰都喜歡聽好話,不管真假,梁喜暈車的感覺頓時消散一半。
走過去,她跟路崇寧說,“那個叔叔誇我好看呢。”
“日常客套,別當真。”
“那你說我不好看也是客套嗎?”
“什麽時候?”
“請問你有幾個前女友?”
這次梁喜反應倒快。
回想在汗蒸房那段,其實不舒服的應該是路崇寧,他面無表情指着前面路口,“帶你去會客室吧,一會兒阿布會接待你,她是老板助理。”
“噢~喜歡你那個女生。”
“不喜歡。”
梁喜瞪眼,“你是瞎的嗎?”
“我說我不喜歡。”
一字一頓,梁喜聽得清清楚楚。
後面又遇到幾個同事,挨個打過招呼後像複制粘貼一樣問路崇寧,“你女朋友啊?”
“我妹。”
一聲比一聲音量小,除此之前只剩一些日常客套話。
路崇寧回答得機械,梁喜卻有些意外,從前她覺得路崇寧讀書好,上了不少興趣班,一身書生氣,平時又寡言少語,長大了肯定不像信航那麽吃得開,沒想到剛來新公司沒多久,混得貌似還不錯,跟不同的人說話有不同的方式,社交能力着實超乎她預判。
......
估摸時間差不多了,梁喜跟路崇寧進入辦公樓,電梯上到頂層,直奔老板辦公室。
劉俊華剛到,梁喜進屋的時候他正在挂衣服,個子不矮,背影清瘦,等他回過身,梁喜有點意外,一時不太清晰他的年紀,臉上雖有皺紋,但精神狀态很年輕,眼睛炯炯有神。
路崇寧簡單說明來意,劉俊華問梁喜:“你叫什麽名字?小姑娘。”
“梁喜,喜悅的喜。”
“名字很好聽。”
“謝謝劉總。”
以路崇寧對劉俊華的了解,如果他不感興趣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問名字的。
劉俊華在公司的口碑一向很好,給員工建食堂,籃球場,羽毛球場,還有加班補助,公司的人有讨厭同事的,讨厭直屬上司的,但幾乎沒人讨厭這位老板,歸根結底是錢給的到位,但親和是一回事,感興趣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布,給梁小姐拿點水果。”
“好。”
阿布瞥一眼梁喜,平時其他客人都喝茶或者喝礦泉水,拿水果算較高的待遇了。
“別麻煩,我一會兒還得趕回工作室。”
拒絕沒用,阿布已經開門出去了。
“劉總,這是我們工作室的作品圖冊,您看看喜歡哪種?想擺在什麽位置?還有需要的尺寸。”
這本圖冊是梁喜為了學習特意帶回家研究的,今天正好拿過來,要不然還得去工作室現取。
劉俊華接過,逐頁開始翻,“這些你都會做嗎?”
“一些簡單的可以。”
梁喜掏出随身攜帶的記事本,準備登記需求。
劉俊華指着第二頁右下角的圖片問:“這個是筆筒嗎?”
“是。”
“每個員工配一個,回頭讓小寧給你數量。”
梁喜努力把嘴角往下壓,迅速寫到本子上,看來這單不小,她和師父都開心了。
“再來一個這個,放我辦公桌。”
接下來梁喜跟着劉俊華還有路崇寧到處走,老板指點江山一樣,這裏要,那裏也要,梁喜真怕到最後把整個公司扒掉,重蓋一座黑陶的辦公大樓,那樣着實慎得慌。
劉俊華跟梁喜一邊對接需求一邊閑聊,“你今年多大?”
“虛歲二十五。”
“結婚了嗎?”
“沒有。”
“年輕,不急,事業為重。”
梁喜本以為劉俊華也會随口客套,要給她介紹一個什麽的,沒想到他倒很會站在現在年輕人的立場講話。
從董事長辦公室一路走到一樓大堂,記事本一頁寫到底的時候劉俊華終于講完了,梁喜将本子合上塞回包裏,聽到劉俊華對路崇寧說:“帶梁喜去吃點好吃的,回來報銷。”
梁喜連忙拒絕,“不了劉總,你們忙,我還有事。”
她倒是想和路崇寧一起吃飯,但這種場合不妥,還是趕緊撤吧。
“那行,小寧你看看,司機要在就讓司機送,司機不在給她打個車。”
“知道了,劉總。”
一番接觸下來,劉俊華給梁喜的印象不錯,穿着有品位,說話得體沒架子,成功的事業在別人眼裏可以稱作一表人才,有着和三叔一般相同的精明像。
......
走出大廈,梁喜終于松口氣,她往後瞅瞅,見沒人,跟路崇寧說:“你別送了,我自己能回。”
他從煙盒夾了根煙,往前指,“送到路邊。”
正好抽完他再回去。
“你們老板是不是想把女兒嫁給你?”
路崇寧被她逗笑,“怎麽看出來的?”
“我感覺他好像很在意你的舉動,總看你。”
“屋裏除了你就是我,他也不能一直盯着你。”
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梁喜,她持保留意見,“你們老板有小孩兒嗎?”
“沒有,未婚未育。”
對比那句“把女兒嫁給你”,梁喜相當沒面子,她靈機一動,迅速往回找補,“怪不得。”
路崇寧不解,“什麽?”
“他看你的眼神,有點慈愛。”
“別太離譜。”
聊天氣氛久別的心平氣和,好像一下回到從前。
“你們老板怎麽對黑陶這麽情有獨鐘,不是你推薦的吧?”
“不是。”
梁喜半信不信,“我未必領你人情。”
“我有說賣你人情嗎?”
她确定路崇寧沒撒謊,所以這一切都是偶然的緣分。
此時的梁喜就像農民伯伯站在田間,看着自家水田裏緩緩流入剛抽上來的冷冽地下水,一點點滋潤禾苗,那種心滿意足的感覺就是她此刻擁有的。
等路崇寧再回到辦公室,手機接到兩個男同事發來的的信息,內容大差不差,問梁喜有沒有男朋友,能不能幫介紹一下。
路崇寧重重敲着鍵盤,打出幾個字,“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