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情 “但是我想每日每時都能見到你
第44章 兩情 “但是我想每日每時都能見到你。……
梅花的清甜香流轉在唇齒之間。
她真是沒心沒肺, 只顧在那吃梅花糕,也不多看他幾眼,但看她臉上那愉悅歡快的神情, 他又忍不住微勾唇角, 她喜人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将她緊緊抱在懷裏。
昨夜他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腦中眼前具是書房裏的那一幕,燭火輕搖,橙黃的燭光打在她臉頰,她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 被他抱在懷裏和他交吻。
一旦開了這個頭,便如山洪傾瀉般不可阻攔,今日一見到她,他又忍不住地——
想親親她。
祝雲時并不知眼前人繁複的心思,唇上的觸感太過清晰,唇瓣被他輕一下重一下地吮咬, 倒像她的嘴唇才是那香軟的梅花糕。
祝雲時臉頰又燒起來,羞惱地推了推他,一邊轉着眸子去看外頭。
正殿沒有關門,誰知會不會有往來的宮人撞見這一幕,那她的臉該往哪兒擱?!
外頭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本就緊張的小郡主更是心頭一驚。
但眼前的少年緊閉着眼, 神情迷醉,像是對外頭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她心裏羞憤欲死,更加用力地推搡他, 但他卻如泰山般巋然不動,任由她怎麽推都未松動半分。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暧.昧纏.綿的水聲同時響在耳側。
他纏得愈發緊密,祝雲時別無他法, 只好牙關一用力,狠狠咬了下去。
“嘶——”
殿中驟然響起一道吸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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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雲時趁機狠狠推了一把,直把他推回了椅裏。
與此同時,正殿外不遠處的石道上走過一群搬着箱籠經過的宮人。
祝雲時松了一口氣,幸好方才她将他推開了,否則她和謝星照那麽羞人的畫面定是要讓那些宮人看見了。
只聽旁邊的謝星照又笑又無奈道:“從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伶牙俐齒的?”
“你活該,你不知道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嗎?再說了,門都沒關,你就……”祝雲時越說聲音越低,最後幹脆瞪了他一眼就垂下頭去,兩個如沁了血般的耳垂在日光下更加顯目。
放在椅背上的手被握住,她沒有擡眼,只見視線中少年修長的手指将她的手抓握住,還玩弄般地勾着她的小指。
“你的意思是,關門的話……”
他尾音微勾,帶出點誘哄的意味,聽得祝雲時臉更燙了。
“你閉嘴。”
她氣憤得收回和他交疊的手。
許是方才那個綿長的吻讓他心滿意足,祝雲時明顯感覺到他變得愉悅了不少,被她咬了一口,被她斥責他竟一點脾氣也沒有。
這還是謝星照嗎?
耳旁傳來一聲輕哂:“被你咬出血了,你該如何賠我?”
咬出血?!
祝雲時一驚,顧不得羞澀,連忙擡頭看他。
直直對上了他滿映日光和笑意的墨眸中。
而他唇上,竟真的破了一個口子,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血珠,在他冷白皮膚的映襯下格外明顯。
祝雲時慌裏慌張地去扯繡帕按住他的傷口。
隔着一層薄薄的絲綢,那股熟悉的溫熱席卷着她的指尖,像是要灼燒她的手指。
發頂的目光越發灼熱,祝雲時強壓着又跳起來的心口,專注着為他止血。
謝星照又抑制不住地揚起唇來。
從前他羨慕祝雲時對謝遙苓推心置腹,事無巨細,可眼下見她也能因自己牽動情緒,他不過是唇上破了個口子便能讓她心急,親自用帕子為他止血。
這樣的感覺從所未有,亦讓他食髓知味。
“好了。”
祝雲時收回帕子,上頭沾了點點他的血跡,像是一點紅梅盛開在雪裏一樣。
手又順勢被握住。
“姌姌。”
祝雲時羞惱地擡頭,看到他唇上的那道明顯的口子,忍不住将手裏的繡帕團成一團丢進他的懷裏。
“都怪你,你現在頂着一道傷口出去,別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做了什麽!”
她簡直不敢去想,明日謝星照頂着嘴唇上的破口去上朝,那些大臣該如何想他們,還有她阿爹也會看到的……
別的不說,便說等會他們還要去鳳儀宮用午膳。
這該如何是好?!
羞赧如潮水般湧了過來,祝雲時欲哭無淚地捂住臉。
耳旁傳來幾聲輕笑。
祝雲時憤怒地瞪他:“你還笑?”
謝星照理直氣壯道:“這不是你自己咬的?”
“要不是你……”她說不下去,只得又洩憤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不肯放開她,她怎麽會出此下策?沒想到用力過了頭直接将他的嘴唇咬破了。
“好了好了,”謝星照笑着摩挲着她的肩頭,撫慰道:“我們都已經成親了,這又有什麽?”
“那也不能這樣啊!”
他明晃晃地頂着嘴唇上的破口出去,所有人都會震驚于他們私下竟如此的激烈……
謝星照笑得更愉悅了,“那我便說我是自己磕破的,好不好?”
祝雲時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們會信嗎?”
謝星照口中篤定:“會。”
自然不會。
這部位本就暧昧,怎會如此湊巧恰好“磕”到了?
但此事不能告訴她,否則她可真要閉門不出了。
*
到了鳳儀宮,二人和謝遙苓陪了帝後說了會子話,帝後便下令擺膳。
祝雲時本想同謝遙苓走在一處,卻被謝星照自然地牽起了手。
謝遙苓盯着二人交握的手張大了嘴,帝後二人也是驚訝地對視一眼,目光逐漸變為了然。
祝雲時垂着頭不敢去看他們的目光,憤懑甩了甩扣着她的那只手。
“你做什麽?”
謝星照将她的手握緊幾分,手中綿軟柔膩的觸感令他忍不住唇角上揚。
“現在瞞着他們,他們三個月後也會知道的。”
“那可難說,”祝雲時撇撇嘴:“沒準我三個月後就與你和離了呢?”
手立刻被捏了捏,只見他下颌繃緊,強硬道:“想都別想。”
“但是我們不成親也可以如此呀,我可以經常進宮,你也可以常出宮。民間也常有娘子郎君不成婚但厮守在一處的。”
祝雲時不解。
“你從哪聽來的這些東西?!”
“話本子上就有,茶樓裏也常有先生提起。”
謝星照盯着她看了幾瞬,認真道:“但是我想每日每時都能見到你。”
他目光熾熱而認真,祝雲時心頭狂跳,別過頭去壓着唇角悶悶“哦”了一聲。
發頂又傳來他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悅:“以後不準再聽那些東西了。”
現在分隔兩居,他都有些受不了,之前要見她還得尋借口,眼下雖然沒了限制,但路上奔波卻讓他焦躁,若真按她說的那樣,她在宮外侯府,他在宮內,那見面的時間便更少了,她是想急死他不成?
謝星照默默嘆了口氣,想來在她的心裏,他或許只占了小小一隅,甚至還不如自己妹妹的分量重,才會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用膳時,謝遙苓的目光一直在二人之間暧昧地逡巡,祝雲時忍不住警告地嗔了她一眼,她才比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消停了。
但下一瞬,祝雲時看見謝遙苓的目光突然盯住了謝星照的唇部。
她心頭一緊。
與此同時,皇後擔憂的聲音響了起來:“阿照,你的嘴是怎麽了?”
祝雲時一驚,緊張地看向謝星照。
只見謝星照氣定神閑地夾了筷鲈魚脍到祝雲時的碗碟裏,淡淡道:“今日習武時不慎磕到了,母後不必擔心。”
皇後“嗯”了一聲,叮囑道:“下回小心些。”
“是。”
祝雲時悄悄松了口氣,擡目就看到了謝遙苓戲谑的目光。
祝雲時:“……”
用過膳後,謝星照趕着去練兵場,她便同謝遙苓伺候皇後睡下後再一道離開。
過幾日便是年節,宮道上已挂起了紅綢,路過的宮殿處所均在門扇窗棂上貼上了紅紅的“福”字,有不少宮人尚在殿門前張羅着爬上爬下地挂紅燈籠。
“沒想到你和阿兄進展這般快。”謝遙苓打趣地捅了捅身旁少女的手臂。
“才沒有呢。”祝雲時別扭道。
“哎,也就母後會信阿兄的說辭了。”
祝雲時心頭一緊,忙問:“旁人不會信麽?”
謝遙苓笑得臉都疼了,“那當然了,阿兄自小習武,怎麽會到了現在還不小心磕碰到?你沒看方才父皇的表情嗎?”
……她還真沒看。
她方才一心關注着謝星照如何圓過去,以及是不是被皇後看出來了,當真沒注意到旁的。
一想到不僅皇帝知道了,謝星照還要這般去見文武百官,她就羞憤欲死。
他這幾日,都別想再親她一下了!她憤憤想。
“這不是好事嘛?你們兩情相悅,我瞧着父皇母後今日可高興了,連午膳都多用了幾筷子。”
“誰和他兩情相悅了?我可沒有完全接受他。”
謝遙苓詫異道:“莫非你還想着和離?”
眼見小郡主篤定地點頭,謝遙苓幸災樂禍道:“真沒想到我那素日裏在外威嚴慣了的阿兄居然也有今日,居然會栽在喜歡的小娘子手上,真不知道他心境如何?”
“喜歡”二字觸得祝雲時心神一顫,她別扭道:“阿苓,你別瞎說。”
謝遙苓見她害羞,倒也見好就收。
“對了,你聽說毓煙姐姐的事了嗎?”
提起此事,祝雲時神情黯了黯,将落水的衣裳、高湘悅暗示她的繡帕還有前幾日的傳言一事一一說了。
謝遙苓聞言亦是驚駭,“你是說你落水的事恐怕是她做的?還有那個傳言,我當時便覺得不可能是阿兄,阿兄他喜歡你這麽久了,怎麽可能會想納旁人呢?但我只以為是她府中的下人亂傳傳開了,未曾想到……”
祝雲時靈敏地捕捉到某些字眼,疑惑道:“‘這麽久’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謝星照喜歡她這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