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終贏家

最終贏家

“你們在做什麽?”領頭的是那個胡子花白的老頭,他眼珠渾濁,卻緊緊盯着随昕。

沒有人說話,方千異默默走到了随昕身後,之後是儲書蘭,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她身後。

老頭卻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是在笑她們的不自量力,“神派下的死者被你們中的人殺死了,包庇罪人會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神的怒火需要鮮血澆滅。”他高舉雙手,後面的村民們像是與他一體,齊齊舉起了雙手,與他一同高呼着:“請神降下懲罰,以鮮血澆灌土地,佑澤您的子民!”

老頭擺擺手,看向唯一沒有選擇與神站在對立面的人,譚劍。朝身後打了個手勢,立馬有人上來将他帶走。

剩下的人将地上吳土的皮收起,山羊的屍體也被人擡走了。至于蛇與蜘蛛,這會兒再一看,早已化作血水,泛着一股強烈的刺鼻氣味。

“你們可以反抗,這是神的仁慈。”老頭微笑着,将什麽東西扔進柴房,發出一陣叮鈴桄榔的響聲。

“嘭!”随着老頭遠去,村民将門狠狠關上。

看着他們一步步走遠,随昕終于支撐不住了。她嘔出一口血塊,身體也支撐不住地滑了下去。

“會長!”

方千異接住她,扶着她慢慢坐下後,随昕從道具中拿出那瓶聲稱只要渴了就有水的瓶子。沒等她研究具體怎麽使用,只是意念一動。

原本輕巧又空蕩的瓶子頓時溢出了水,她先是自己抿了一口,然後将水遞給身邊人,“渴了就喝,解渴之後用裏面的水把地上那些蛇蟲流下的血水沖淡。”

“我們不知道那些血水是否對人有什麽壞處。”随昕看着那團暗紅色的不明液體,“還是小心為妙。”

她的身體素質并不差,而且順利通過考試後她的身體強度似乎增加了。原本不躺個幾天的身體喝了水,又歇了一會兒後,竟然稍稍恢複了點力氣,能夠自己站起,在方千異的攙扶下行走了。

她走到老頭扔下東西的地方,蹲下身仔細查看,那是幾塊凍肉,被人切得方方正正,上面還挂着點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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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會有冰箱嗎?随昕回憶沒被關進來前的時候,她忘記了,天色尚可時這裏還是一個荒村,現在的村子變化很大。至于家電這類東西,對比之前的荒村用處不大。

或許吧,随昕蹲下身,随手從身旁掰了根粗點的柴火棍,戳了戳這塊肉。

“好奇怪的手感。”她看着手上的幹樹枝又看看地上那塊凍肉。她十分确定這是塊凍肉,無論是白色的冰霜還是稍裏一點的冰碴,無一不在彰顯着她的判斷是正确的。

凍肉的手感怎麽會是軟的呢?她又戳了戳,甚至沒有新鮮肉塊的手感,像是腐爛了許久的肉糜。

“會長,她們已經将血水大致處理好了。”

方千異跟她說最新進度,随昕聽後點頭,“既然弄好了就找塊幹淨地睡吧,這個時候保持體力才是最重要的。今晚輪番換守,我第一個,還剩七個人,你們定一下順序,一會兒我會叫醒接替的人。”

之後的事情都由方千異安排去了,随昕專心致志地盯着這塊肉研究。她繼續戳幾下,原本任她戳的肉塊卻突然皺眉。

随昕還以為她看錯了,可是無論看幾遍,那确實是一塊會皺眉的凍肉。

一塊切得方方正正的腐爛的柔軟凍肉有皺眉肌,這樣就足夠驚悚。

沒成想下一秒,它就睜開了眼睛,不同顏色的大大小小的眼睛呈不規則狀排列在方形肉塊上。

随昕呼吸一滞,仿佛被帶入了什麽幻境似的。眼前不斷閃過瑣碎的,迷幻的畫面。

是在講什麽?

随昕不知道,她能理解它們是完整一體的,可到了她的腦海中後,就與進入碎紙機無異,成為了無意義的東西。

死去的人,被燒死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充斥着她的視網膜與鼓膜。即使只是片段也能感受到畫中人的痛苦絕望。

掙紮着,從幻境中脫離,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閉眼。

四下就已經無一人幸免。

這是不屬于人類的力量,随昕在腦海中快速過着她收集的那些道具,沒有東西能夠幫助她。

思想與靈魂不斷被拉扯着,漸漸沉淪。

「玩家随昕精神印刻:‘母神的祝福’已生效

被動效果:破除一切虛妄(被動),允許她注視着祂(被動),(???)(」

*

軟塌的人皮被放在一柄秤上,秤砣晃晃悠悠地滑向遠處,終于在某一個刻度上與秤盤上的東西達成了平衡。

老頭撫着胡子,不難看出他臉上滿意的神情。

他用雙手撐托着人皮,顫巍巍地往一樁奇怪的建築頂端走去。

寂靜的螺旋過道兩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瓷壇瓷瓶,火把也随着他的步伐又最初的久久不見光到幾步一個,再到現在的一步幾個。

老頭目不轉睛的路過一根根沒有完全燃燒的骨頭。

“偉大的神啊……這是今日的上供。希望您能庇佑村中人丁興旺,不愁溫飽。”

“滴答”

頂上有一滴水掉落,正中他的眉心,神應允了!

他看着從天而降的水珠,趕忙從旁邊抽出一罐,放在滴水石下方接着。

*

“你,你,還有你。”壯碩的青年随手點了三個人,分別是随昕,方千異與儲書蘭。

“對,就是你們三個,去給我打掃村子。”随着他的話音落下,幾個人進來壓住三人就往外面帶。

青年在柴房裏繼續威脅其他人:“你們剩下的人安分點,最好祈禱着她們三個還會乖乖回來。”

“不然……”青年陰森森地看着所有人,比了個咔嚓的手勢。

随昕不知道這些,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的她沒想着硬碰硬。

順從地聽着村民交給他們的任務,今天她們要把村落打掃幹淨。

村民走了,可她的身後還跟着怎麽甩也甩不掉的譚劍,他自從昨天被接過去以後那本就不聰明的模樣顯得愈發愚蠢了。

但不知道村裏人在想些什麽,竟然把他派來做她們的監督人。是覺得他們是同伴,所以不會的對他痛下殺手嗎?

還是挑起內讧,借她們的手殺掉譚劍?

可是為什麽,無論村民怎麽想,她不打算順着他們的想法來。

她定了定神,外面其實沒什麽太危險的東西,只需要甩掉譚劍就可以了。

或許……随昕往後看了一眼,暫時也不需要甩掉譚劍,按照村民的說法,打掃的地方主要在村裏的土路上和祠堂裏。

在探查完祠堂以前沒必要打草驚蛇。

随昕三人一路向村屋左拐右拐,她們假借打掃房間的緣故,順便找點能讓她們離開這裏的小線索。

途中路過不少土屋,可她們連村民家的門都進不去。不僅是身後緊盯的譚劍還,還有那些房子不是大門緊閉,就是有村民坐在灰褐色的堂屋中,毫無生氣地看着她們。

她們一路走一路看,終于找到了村中唯一的沒上鎖的地方——祠堂。

祠堂裏彌漫着一股草藥發酵燃燒後的味道,平心而論并不難聞,但三人還是捂住了口鼻。畢竟誰知道這氣味是不是有毒。

随昕謹慎地走進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方千異和儲書蘭也跟着走了幾來,她們四下張望着。

這裏是一個很普通的祠堂,供桌上擺了一些熟食冷食,還有一些牌位。

随昕三人分頭在祠堂內部尋找這個村落買賣人口的線索,譚劍面無表情的站在門邊死盯着随昕。

“吱呀……”

變故發生的時間往往只有短短一瞬,祠堂的大門猝不及防地被關上了。

「想要被供奉起來嗎?想要得到永生嗎?這是專屬于勝利者的榮譽哦!只要成為最終贏家,這一切都将由您獨享!

支線任務已觸發:請親手殺死你的同伴,只有最終贏家才有資格活下去哦!

失敗懲罰:死亡「标紅」

本次支線任務發放對象:随昕、方千異、儲書蘭、譚【】錯誤,撤銷

支線任務已發放,請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哦!」

機械女聲一字一句的發放着任務,随昕甚至能從她的并不存在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欣快。

她分別與其他二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感受到驚愕。大家都收到這個任務了。

她又朝譚劍看去,任務中明明有他的名字,卻又仿佛遭遇了什麽故障似的撤銷了。

為什麽?他還是她們的同伴嗎?在學院考試性質上的同伴。

“叮叮叮叮叮铛铛~”

八音盒開始扭動,随昕她們身處其中,看着從天花板上落下的一片一片“雪花。”

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孔,紅色的血絲。一根根懸韌帶将它們吊起,在半空中晃蕩着。

它們左看看右看看,有的如拳頭大,有的如米粒小,大大小小燦若繁星,長在瞳孔中的眼皮一眨一眨。

“叮叮叮叮叮铛铛~”

世界還在不停的旋轉着,三人幾乎都要站不穩,唯有譚劍依舊穩穩站在門口,宛如一顆紮了根的樹。

突然,譚劍擡起頭,與剛好擡眼的眼球臉貼臉對了個正着。

“回家!我要回家!”他突然發了瘋,再也承受不住一樣擡手将眼球捏碎,房水夾雜着破碎的晶狀體順着他的手流下,再一點一點滴落到地上。

“你們所有人都是怪物!所有人!尤其是你!”譚劍指向随昕。

他眼中倒映出他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鮮紅柔軟的房間,微笑看着他的同學,特地布置的雲朵星星;鮮紅柔軟的房間,面無表情看着他的同學,一眨一眨的腐爛融化的星星。

鮮紅柔軟的房間……血液,暗紅色的血,腥臭的,凝固的血;血液,鮮紅色的血,從動脈噴湧而出的,将世界都染紅的血。

同學,不是同學,凸起的眼球,暗黃色的粘液不停往下滴落着,手不再是手,變成了一根根卷曲的觸腕,腮部輕輕翁動着。頭,身體,腳,全部變得扭曲,她是誰,她是什麽東西!!

星星,沒有星星,腐爛的眼球一直吊在天花板上,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着代表腐爛的液體,深褐色的,黏膩的。布滿房間的。

還有祂,不可名狀之物,不可言喻之物,在微笑着,微笑着看着他。

是他嗎?

不是他,是他們,是她們。

是所有人。

譚劍的頭腦完全支撐不住他的思考,于是開始融化,像雪白的奶油夾雜着鮮紅的的果醬,開始融化。

這個世界不過是祂【】時感到【】而掃過的【】

「玩家譚劍已退出游戲,請玩家:随昕、方千異、儲書蘭三人,盡快完成支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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