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虛實
虛實
窗外陽光傾灑進宿舍，将世界染成金燦一片。
床上的人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睛，瞳孔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金色。
随昕揉了揉太陽穴，所謂的噩夢并沒有出現，她只是感覺自己好好的睡了一覺，現在渾身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
她打開系統面板，想要通過道具是否真的被拿回來判斷現在的情況。
「窺視鏡：過往現在未來……」
道具安然呆在她的背包裏，點擊使用，面板上立即跳出了确定與否的标簽。
随昕剛要點下确認，門外卻傳來敲門聲，“會長，你醒了嗎？”是方千異，“我們得快一點出去了，時間快要到了。”
随昕低頭打開手機，七點四十九。
确實快到八點鐘了，随昕快速洗漱完帶着門外等待的兩人離開了寝室。
“要先去哪裏呢？”方千異道，上一次她們去了教務處。她用目光詢問随昕的意見。
窺視鏡最好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使用，現在她們得先去了解一些其他的。
随昕想起昨天得知的那些，想起了一個人，“走吧，我們去趟藝術館。”
三個人直奔目标而去，很快就見到了穿着奇異的少女坐在藝術館二樓的圍牆上晃動着身體。
儲書蘭第一次見道洛蘭，下意識的想去接住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少女，然而就在她剛剛快步走到透明欄杆的下方時，洛蘭咯咯笑着，從上面飄了下來。
“你又活着回來啦？真幸運。”身着淡紫色老式洋裙的女孩笑彎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随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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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找我幹什麽呀？”她歪頭一笑，顯得格外可愛，“我猜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她怎麽知道的？随昕心下疑惑，面上卻不顯，雖然她今天來的确是為了這件事的。
她略微沉思，整理好語言，問出了那個大家都有些心知肚明的問題，“外面的世界還好嗎？”
洛蘭搖頭，“那要看你們怎麽想了，昨天也有人來問過我這個問題，那個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什麽？”儲書蘭上前一步，“那麽你說了些什麽呢？能不能也告訴我們一次？”
“你們打算拿什麽交換呢？”洛蘭抱着不只何時出現的洋娃娃，目光移向随昕，“随昕上次在我這裏換取了一個……啊！”
她表情訝異地捂住自己的嘴，“忘記這是客人的隐私了。”洛蘭正了正神色，“總之，這個世界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任何東西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作為我曾經的客人與我将來的客人，請接受我的建議，請不要拿走任何沒有付出過代價的物品。”
“否則……”
洛蘭緊繃的臉一下子笑得像朵盛開的鮮花，“你們猜？”
随昕不愈多猜，直截了當地問道：“需要什麽代價。”
洛蘭沉思一下，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窺視鏡。”
什麽？
“不願意換？很正常的，你問我的問題不就是你正在糾結的兩個選項之一嗎？”洛蘭看着随昕皺眉的樣子咯咯笑起來。
“沒有其他的選項嗎？”
“沒有哦。”
“好吧。”随昕聳了聳肩，放棄了這個問題，她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
她轉過頭，詢問方千異和儲書蘭，“你們有想問的嗎？”
方千異想了想，上前一步，站到洛蘭面前，“我想知道下一場考試什麽時候來臨，還有它的主題。”
洛蘭的手在洋娃娃光滑的玻璃眼珠上繞了幾圈，随後回複方千異，“在不久之後，或許你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做準備了。”
“你們很倒黴呢，你們的未來不會平息的，至少在真正的脫離這裏之前。至于題目……好學生是不可以作弊的哦！”
“讓我想想代價要收你什麽好吧。”她旁若無物的将手伸進了一個未知的地方攪啊攪，找了半天終于找出一個價值差不多平等的東西。
她抽出來一看，是一根早已起翹彎曲的撬棍。
“嗯……也行吧。”洛蘭不滿地将撬棍咔哧咔哧吃了下去。
随昕這邊沒什麽其他問題，轉身想要離去，洛蘭卻在此時叫住了她，“随昕，你身邊有人在瞞着你一些東西，以及不要做夢，不能做夢，不要理會夢中的一切，那都是假的。”
“這算是老顧客福利吧，不收費。”洛蘭抱着洋娃娃朝她笑了笑。
“嗯。”随昕感受着偶爾拂過後頸帶起一陣癢意的頭發絲，“她現在在做夢嗎？應該不是吧。”
昨夜的記憶像是被一層霧緊緊籠罩住，道具好端端的躺在背包裏，說不定是系統将她的那部分記憶消除了。
随昕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這種東西，一會兒驗證一下窺視鏡是否真的能用不就得了。
這一路上幾人心中明顯都藏着事，只是儲書蘭尤為嚴重，連走路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差點在下樓時被臺階絆倒。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于是随昕和方千異暫且放下自己的憂愁，開始輪流詢問她，然而都無濟于事。
儲書蘭只是搖頭，對她們說：“抱歉，她說得對，我的确有事情在瞞着你們。我不想在這上面欺騙你。但現在我的确還不能說，等時機成熟了，我會主動說出來的。”
好吧，随昕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其實她大致能猜到一些，不過誰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會傷害到她們，她都會選擇包容的。
“不能回寝室，學校你你們有什麽想去看的地方嗎？”随昕征求意見。
儲書蘭還沒有恢複狀态，方千異提議再去一次教務處。
“會長，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明明在考試的時候有遇到其他學生，為什麽回到學校以後就沒有了？”
空蕩蕩的校園裏，除了她們三人，就只剩下蟬鳴與鳥雀叫聲的回響。
“會長……這裏真的是真正的學校嗎？”
随昕也早有疑惑，在這處處都透露着奇怪氛圍的學校，算了，總歸不比副本裏危險。
她們朝教務處走去，在進入地理考試前，她們和僞裝張可的怪物在幻想中的檔案室裏打過一架。
她的能力比上次強了許多，所以她想再去碰一碰運氣，說不定能再遇到什麽小喽啰。
得到一些關于現實世界的事情。
在随昕注意不到的地方，有一個顏色極淺的人形正跟在她身後游蕩，帶起一陣不被這個世界之人所發現的微風。
一行人走到了校務處，直奔教導主任辦公室而去。
裏面的空氣不知為何，有些悶熱，直到她們站在辦公室門前時才知道原因。
裏面站滿了一片烏泱泱的人，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他們齊刷刷地回過頭，沒有眼白的眼瞳一轉不轉的凝視着她們。
“會長，你來啦，學姐，你來啦。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事情需要你處理呢。”
人群集體朝三人移動過來，雖然面部各不相同，可他們的行為卻像是複制粘貼一樣，邁步向前的長度，擡起手時與身體的間隔。
全部都一模一樣。
“這不去升旗隊可惜了。”
有聲音傳來，不屬于她們任何人，很明顯也不是眼前的這群沒有思想的怪物說出的，随昕扭頭左看右看，可最終什麽也沒有看見。
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了進來，并且實力不明。
敵暗我明，不太妙。這一認知讓三個人都默默提高了警惕。
不過眼前的這些家夥看上去倒不成威脅，她們相互對視一眼，不出片刻，默契就讓她們理解了互相的意思。
儲書蘭舉起匕首率先沖了進去，緊随其後的是随昕。她拿起十字劍極有目的性的将最外圍的一圈“人”攔腰斬斷。方千異則站在外圍，利用吹奏出的音浪将偶爾靠近兩人的怪物掃開。
三人配合得極好，不一會兒屋內的怪物們就倒下得差不多了，只剩地上黏膩一片。
随昕将劍抵在最後一人的大動脈處，這一群怪物大多都蠢得要命，看見攻擊也不知道閃躲，只會不停重複着那兩句話，直直地朝她撲過來。
只有他，在儲書蘭要殺到他的時候把身邊的怪物推過來替自己擋了一刀。
“你是誰？你的目的是什麽？把你知道的事統統吐出來。”
随昕問了一連串問題，而垂頭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随昕将劍尖向內逼近幾毫。他才終于施舍似的掀了掀眼皮，“我的名字也是你配知道的？”
“嗯？我不配嗎？”随昕提起嘴角，擡手毫不猶豫地斬斷了他右手的手指。
男人臉色立即蒼白幾分，沁出冷汗。
“看來還是有痛覺的嘛。”随昕低下頭，“我看看……沒有自我恢複的能力嗎？混得真差啊。”
于是，随昕又斬斷了他左手的手指。
“現在，我要從你的四肢末端，一點一點切除，到你的軀幹，還有頭顱。”
“當然，我是一個很仁慈的人，只要你現在說出有用的信息，我就可以放你一命。”
“真的？”斷指之痛難以忍受，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真的這麽狠，一言不發就動手了。
随昕點頭，靜靜看着他。
“好，那我說……我其實是……”
就在此時，方千異也找到了他精神的漏洞，男人的眼神失去了聚焦，變得霧蒙蒙的，口中順從地吐露出她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要付出性命考試……其實……是有人……在背後操…”
“嘶。”方千異忽然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被燙到了一樣收回控制着埙的手。
沒有了精神上的操控，男人也醒了過來，在他的記憶裏他正常的說出了一些無傷大雅的消息。
他應該可以走了吧，趁着随昕關心方千異的功夫他悄悄朝門外走去。
随昕沒有動，她擡眼給了儲書蘭一個眼神。
儲書蘭心領神會。
下一秒，男人向前倒下了，背後是一條極深極長的傷口。
與此同時，操縱一切的人也察覺到了秘密被洩漏，一場無端的火自地上污泥中燃燒而起。
短短幾秒就将整棟樓燃燒殆盡。
“！！！”
随昕從床上坐起，她幾乎沒有感受到痛苦。
所以剛剛的全是夢嗎？
對啊，她早該知道的，系統就愛弄這些。
匆匆洗了把臉，去給前來叫她的兩人開門。
“稍等，我馬上就好。”
“一會兒去完教務處後打算去學校的哪裏看看？”
随昕用毛巾擦幹臉上将要滴落的水珠，順口問了一句，她記得這是昨晚睡前的約定。
然而門前兩人卻面色詫異。
“會長……？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去看過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