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 “就這麽想給我扯……
第11章 第 11 章(修) “就這麽想給我扯……
林意看到一直冷臉陳政澤,這會人終于笑了,女生的第六感告訴她,和陳政澤聊天的人多半是個女生,她忍不住湊近去看他手機屏幕,陳政澤關了手機把手機滑進兜裏,往一旁走,今日的好脾氣被林意沒邊界的行為徹底耗盡,但他依舊沒甩臉,老爺子的客人,他一向尊敬。
林意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頭像。
這三人走後,陳老爺子說累了,讓他陪着回住處。
陳政澤上車後,百無聊賴地打游戲,老爺子罵他,他行為照舊。
車子停在鶴陽街前,陳政澤站在門口看一眼,表情沉重。
這棟別墅,是老爺子送給他母親的,好多年沒來這兒了。
別墅內的風景如舊,陳政澤胸腔生疼,很多記憶不受控地浮現在腦海裏。
老爺子拍拍陳政澤的肩旁,男人之間的安慰,“陪爺爺進去。”
陳政澤進了客廳,屋內正坐着聊天的兩人看過來。
陳政澤臉冷下來,扭頭要走。
陳老爺子攔住他,“政澤,今天有事要說。”
陳政澤舌尖抵着臉頰,輕點頭,笑的放蕩不羁,“好啊,聽您的。”
他過去坐在沙發上,從兜裏掏出根煙,點燃咬在嘴裏,悠閑地坐在那裏吞雲吐霧。
陳展榮看着陳政澤這桀骜不馴的野樣兒,火氣立馬竄上來,剛要開口訓斥,被一旁的鐘林阻止,她笑意盈盈地望着陳政澤,“政澤你好,我是鐘林,你爸爸的未婚妻,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阿姨。”
陳政澤嗤一聲,嘴角挑起,“在床上可以亂叫,在這不太行。”
Advertisement
“你個混賬玩意兒,怎麽給人說話呢!”陳展榮氣個半死,拿起手邊的東西陶瓷杯砸過去,被陳政澤躲開,啪的一聲,陶瓷杯碎了一地。
“不是你求着我來給你說話的?”陳政澤似笑非笑,眼神,字裏行間都是挑釁。
陳展榮被戳到痛點,火氣直沖腦門,胸口起伏不定,臉色難看到極點,鐘林給他遞水,“男孩子嘛,哪有不叛逆的,說不定以後肚子裏的這個更叛逆呢。”
鐘林三言兩語把陳展榮給安撫住了,同時又亮出了自己以後能在陳家站穩的底牌,她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陳政澤的表情。
陳政澤把煙扔進茶杯裏,煙頭碰水後瞬間熄滅在茶水裏,他眯眼看着陳展榮,“确定孩子的父親嗎?”
老爺子拐杖敲敲地面,趕在陳展榮再次發火前開口,“好了,你們父子倆一輩子這麽箭弩拔張嗎,盡讓別人看笑話,展榮今天生日,一塊吃個晚飯。”
陳政澤起身,伸伸懶腰,“我只記得我媽和我妹妹的忌日。”
陳展榮被陳政澤這刺頭模樣氣昏頭,惡狠狠道:“你媽媽要是在天有靈——”
陳政澤瘋了似的沖過去,拽起陳展榮的衣領,狠狠給他一拳。
陳展榮嘴角出血,眼鏡被打掉在地上,發型淩亂。
陳政澤透着股狠勁兒,一字一頓,“你還有臉提我媽?”
鐘林過去拉架,“陳政澤,放手,他是你爸!”
陳政澤抽手本想壓制陳展榮,卻意外地甩了種林一耳光,她細膩皮膚上瞬間浮出手指印。
男孩子身體發展迅速,多年沒見,陳政澤再也不是承受陳展榮無業明火地小孩子了,拳頭甚至比他還硬,被自己的兒子壓制,他面上挂不住,表情陰沉。
陳政澤頭也不回地走了,快出客廳時,他又定住,回頭,目光裏的輕佻不掩:“阿姨,他以前是同性戀你知道吧?”
“看你這得意樣兒,應該是個男孩吧,以後不會和您共侍一夫吧?”
陳老爺子呵斥:“政澤!”
鐘林的臉色煞白,人僵在那裏。
出了別墅,陳政澤繃着下颌線,拼盡全力狠狠地往牆上砸去,一下接一下,粗粝的牆面磨破他的骨節,心窩裏的火卻發不出去。
-
童夏今天來北平公園面試家教,從小賣鋪出發前,給陳政澤發了個消息,說把他的打火機給來了,陳政澤說他可能回去晚點,童夏面試出來,給陳政澤發消息打電話他都沒回,時間還早,她索性在這等一會兒,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長椅上聽英語錄音,聽的太入神了,絲毫沒注意到時間溜多遠了。
晚上七點,她蹲在地上,邊玩弄狗尾巴草,邊給陳政澤打電話。
陳政澤手機沒電,從出租車上下來,正要回家拿錢,意外看見家門口蹲着的小人兒。
小小的一團,高馬尾搭在肩上,一手舉着手機,一手摸狗尾巴草的毛毛。
陳政澤走過去,彎腰抓起童夏的馬尾,聲音啞,“幹嘛呢?”
童夏吓一跳,手機拿開,偏頭看過去。
陳政澤神色疲憊,身上的煙味很濃。
不知道是不是傍晚的路燈過于溫柔,童夏覺着,眼前的陳政澤快要碎了,她心裏泛過一絲細微的心疼,仰頭看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陳政澤握着她纖細的胳膊,把人給拎起來,“等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童夏說。
後面的司機下車,“姑娘,要不你先把你男朋友的車費給付一下,我媳婦兒等着我回家吃飯呢?”
童夏:“?”
陳政澤解釋:“手機沒電了,付不了錢。”
童夏過去付錢,轉賬時,司機壓低聲音提醒她:“姑娘,你男朋友家裏不太和諧啊,剛才打的很兇,你男朋友還錘牆自殘呢,找男朋友,不光要看臉,還要看家庭氛圍,雖然我姑娘找男朋友也只看臉。”
童夏回頭看一眼坐長椅上有些頹的陳政澤,又默默低頭轉賬,“我家庭氛圍也不好。”
司機嘴角抽了下,這姑娘性子跟他姑娘有一拼,都是戀愛腦啊!
童夏走過去,也坐在長椅上。
風從這經過,染上煙味。
陳政澤接過帶着少女溫度的打火機,內心漸漸平和。
“剛剛司機叔叔說,你和家裏人吵架了。”童夏問。
陳政澤沉默,眼角斂着。
“我前幾天也和家裏人吵架了,就你送我回家那天。”童夏低頭捏着指尖,她不知道怎麽哄人,只覺着說一說相似的經歷,對方應該會好受點。
一根煙燃盡後,他淡淡問:“因為什麽?”
“一點小事情。”
陳政澤後知後覺這姑娘那天是和家人吵架後沒地兒去,才淋雨裝可憐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善心怎麽忽然長出來了,脫口而出:“以後沒地去,來這。”
童夏鼻尖發酸,緩緩從兜裏掏出盒薄荷糖,遞給陳政澤:“這個不過期。”
陳政澤疲倦地笑笑,拆開糖盒,扔嘴裏一顆薄荷糖,又把糖盒遞給童夏,童夏也吃一顆糖。
陳政澤身子往下沉,頭搭在椅背上,緩身上的疲憊勁兒,也放任自己頹着。
童夏偷看他的手背,恰好他手放在暗處,看不出來傷的有多嚴重,她也不好湊近去看。
陳政澤默了幾秒,踢踢童夏的腳,“看什麽呢?”
她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
“司機說,你手背受傷了。”
“破了點皮。”
他語氣很淡,也困倦,童夏不知道怎麽安慰,斟酌了好一會兒,也只幹巴巴地回一句,“還是要處理下,天氣熱容易發言。”
“死不了。”
“上次的藥你扔了嗎?”
陳政澤嗤笑一聲,終于有了點動作,他擡腳碰碰童夏的鞋邊,“我們這算什麽關系?”
童夏試探性地問:“朋友?”
“我閑的,和女生交朋友?”
童夏鼓起勇氣問:“那你身邊出現的女生,都是你女朋友嗎?”
陳政澤啧一聲,“這麽會理解?”
聊幾分鐘後,童夏說她該回家了。
陳政澤把人送到路口,陪她一塊等公交車。
他從兜裏掏出根煙,咬在齒間。
童夏提醒他:“抽煙對身體不好。”
陳政澤散漫笑着,“管我?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童夏不再多管閑事,擡頭看車水馬龍,這會兒正逢下班,路上的車很多。
但這周圍都是高檔別墅,沒她住的地方有煙火氣。
像身邊的少年,張揚肆意,又冷冷清清的。
五分鐘後,公交車來了,童夏回頭:“我先走了,拜拜。”
陳政澤不吱聲,徑直跟着童夏上了公交車。
她記得他手機沒電,自作主張地替他刷了卡。
兩人很默契地往後面走,坐在倒數第二排,童夏靠窗坐着。
她問:“你手機沒電,要去哪啊?”
外面的橘黃的夕陽染紅半邊天,陳政澤側目,看到童夏鼻尖上的淺痣,勾唇說:“餓了。”
童夏自然地說:“我也沒吃飯,要一塊嗎?”
“不過我錢不多,只能請你吃便宜的。”
童夏小區附近的一家面館,陳政澤和童夏面對面做着,低頭吃面。
童夏很少在外面吃飯,這家面館,是随意找的。
味道不好,食客少。
她吃了幾口,擡頭看陳政澤,他像是感覺不到難吃,大口大口地吃着。
店裏開着老舊空調,只能局部制冷,他額頭挂着汗珠。
環境油膩膩的,連老板送過來的手機充電器也油膩膩的,和陳政澤那最新款手機明顯不配。
林意路過,看着童夏對面的男生一愣,背影有些熟悉,但轉念一想,陳政澤怎麽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吃飯,他出手闊綽,一場聚會,能交這小店兒兩年的房租。
察覺到門外的視線,童夏擡頭看去,看見林意,眼神錯愕半秒,又低下頭。
陳政澤鋒利的眸子敏銳地察覺到童夏情緒變化,轉頭往門外看。
可惜林意嫌棄童夏,生怕多一個人知道她是童夏的姐姐,因而陳政澤轉頭那一霎,她高傲地離開了。
童夏內心輕松起來,放下筷子,說去買水,讓陳政澤等一會兒再走。
過五分鐘,她拎着藥回來。
外頭下了小雨,童夏身上染了層潮濕,她把盛藥的塑料袋放在陳政澤眼前,又抽一張紙巾,擦去手上的水汽。
陳政澤看着帶着霧氣的塑料袋,笑的像個妖孽,眸子裏閃着黑曜石的光,語氣更是極其不正經,“童夏夏,你就這麽想給我扯上關系嗎?”
“你自己處理下吧。”童夏說,“用剩下的我帶走,放你那,你也不用,浪費了。”
“成。”他解開塑料袋,粗暴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這次過于配合,童夏有些懷疑他在醞釀什麽壞心思。
處理完傷口後,童夏拎着塑料袋去付飯錢,老板說笑呵呵地說她男朋友已經付過了。
童夏尴尬地笑笑,也懶得解釋兩人的關系,不過內心還是難免疑惑,她和他是怎麽次次被認成情侶的,明明一點都不搭。
路過奶茶店,陳政澤扯着嘴角沖童夏懶散地喂了聲。
童夏回頭,“什麽?”
陳政澤擡下巴指了指奶茶店,“買點。”
童夏以為她想喝,就過去幫她點奶茶。
奶茶店店員介紹:“暑假期,情侶第二杯半價。”
童夏又回頭看陳政澤,他站在路邊聽電話,體恤被風吹的鼓起。
陳政澤一直在看着她,見她看看自己,把手機放下,說:“都行。”
童夏要了兩杯不同口味的奶茶,一杯三分糖,一份正常糖,正常糖的給陳政澤點的,心情不好的人,吃甜的容易開心些。
後來想想,是怎麽對陳政澤動心的呢?她也說不清時間點,只知道很多時候會下意識地想讓他開心。
陳政澤聽完電話,童夏也買好奶茶了,她把甜的那杯遞給陳政澤。
他沒接奶茶,伸手勾走童夏挂在指尖的塑料袋,“我要這個。”